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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黑暗朦胧,静如星子,只有瑾泽规律悠悠的呼吸声在起伏。
周恒的一时无话,让秦玥有些捋不清状况,遂抬手抚上他的脸,沿着他棱角毅毅的侧脸鼻梁细细勾勒。指尖走过的每一处肌肤,都像是熨烫在心上的脚步,姿态轻盈,踏地深重。
男子手臂一个用力,秦玥被翻到了他身上,像瑾泽睡觉一样趴在他胸膛上。秦玥的侧脸恰好紧贴左胸,里面一颗年轻的心脏,噗通噗通,有力,带着火一样的热度,将她纤薄的肌肤点燃渗透。
周恒这时开口了,低柔的声音在夜里带着缱眷的慵懒,仿若此时他是被秦玥吵醒了,微哑涩涩道:“张文隼想对一个女人好,想给自己找个好姑娘了呗。他都二十三了,再征战无边俊毅朗朗,诸多的小姐们也是等不及都已嫁人的。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当为老太傅着想。张家是有大将军这一脉,他和文义都没有成家,老太傅身子再好,又能等多长时间呢?”
“他一眼相中忽兰公主了?”秦玥细柔的手指在周恒身子上画着圈圈,意兴阑珊道:“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吧?”
“这为夫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见过那位公主。但是能主动让张文隼提出陪伴了,容貌上该是还能过得去的。”女人像只猫一样抓挠着自己的胸膛,周恒心间微痒微麻的抓上她作怪的手,放在唇上轻啄着,连带着她的手指,都一根根细细舔舐着。
暗中,秦玥被这湿湿濡濡的感觉弄的脸一红,“讨厌……”
“哪里讨厌了?你不是最喜欢为夫亲近了么?”周恒一个翻身,稳稳压在她身上,胳膊贴着胳膊,腿压着腿,将秦玥完全禁锢在自己身躯下,俯下唇吻了上去。
丝丝缕缕的甜津在口中弥漫,唇舌的交会共舞,缠绵悱恻。男子的情意触摸如野火般熊熊燃起,所到之处战栗欢愉。秦玥紧抱着周恒的长颈,将下颌扬起,热情送出自己的吻。周恒揉捻摩挲的手来到柔美腻滑的丰柔前,刚刚张开的手掌,动作却戛然而止……
瑾泽没有征兆的放出一记响亮的屁,连带着噗嗤一声液体溅出的响,紧接着,睡梦中的泽包子哇一声就哭了出来。这是他每次尿尿拉粑粑的预警信号,但这次貌似有点晚了……
夫妻俩着急起身,周恒手臂压到秦玥头发,秦玥掐了他的腰,两人嘶嘶出气,压着瞬时尖锐的疼痛。
周恒点了灯,秦玥已经将衣带系好了结。
瑾泽拉粑粑了,还是稀粑粑,臭烘烘的。自己估计也觉得不好闻,哭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周恒给他换尿布,还配合的抬抬屁股张张腿,这次换上只用了一小会。但瑾泽还是低低抽泣着,秦玥又抱着他喂了奶,这才猴急地抱着“饭碗”使劲喝起来,算是安生了。
被泽包子扰了兴致,周恒也就没有再做什么,将他哄睡着后,就直接拉着秦玥去睡觉了。
萧政晔的寿辰对各大臣来说,也许是一年一度的出风头时机。但在今年,紧邻寿辰的假银案却让京中百姓颇有怨言,很多人没有收到过假银子,但是作为间接受害人,他们心中积压着不知多少年前,也不知是什么小事的怨念,都发酵成此次的后动。
而萧政晔寿辰这日,却是出人意料的颁布了一条告令:凡今日送皇帝祝寿的礼品,接换成现银,广发在假银案中受损商户。以假换真,并附身份谍证,户籍证明。
此告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悔,前几日知道手中是假银子的人,很多都扔了……
不得不说,萧政晔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敢这么广发诏令,安抚人心。
该做的,该抚恤的,朕都已经做了,至于你们能不能真正领到亏空的银子,这就看你们是否聪明,没有将那些银子给销毁了。
是以,皇帝寿辰之后的十余日,京中还是蛮有些喜庆气氛的。换到银子的商家连做生意都是满面笑容,真情了不少。而那些将银子扔了的,也开始大范围的派人去搁垃圾堆出翻找,一时京中的乞丐成了抢手货,每天只要在垃圾里扒拉几下,就能拿到赏钱,或是换一顿饱餐。更甚者,连如意湖都被人打捞了数次。因为之前的那个夜晚,很多人也拿了假银子砸人……
而在京城百姓将此事说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张文隼则带着忽兰公主,默默地在一旁观看,这场像演闹剧一样的人们。
当然,沉默的都是张文隼,忽兰是草原一样风灵、此起彼伏的心性,也有碧绿湛蓝的湖水一般的灵魄,看见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张文隼,神色认真也较真儿,声音清脆如铃。
有时张文隼觉得很平常的事,就干脆沉默不言,或是用冷漠的眼神,要将这小公主吓退。谁知像着了道一样,忽兰公主愈挫愈勇,抓着他不放,非要将自己的问题弄明白。
草原姑娘生性开朗,对男女之防没有太多讲究,有时张文素沉默的像一块闷石头一样,忽兰就干脆抓着他的胳膊晃,结果自己被他拽着满大街的跑,直跑的气喘吁吁小脸通红。
这时,聪明的忽兰就干脆道:“将军大哥,你要是不好好陪我,我就去找状元郎玩儿!”
像触动机关一样,张文隼深吸一口气,几句话或是几个字,将刚才她穷追不舍的问题回答。无奈又闷气问:“明白了吗?”
“恩恩!”忽兰满意点头,然后再看见空中的纸鸢,又忍不住问,“你们的纸鸢,跟我们的纸鸢是一样的寓意吗?”
张文隼抬头往一眼明朗的空中,一只孤零零乘风而起的蓝鸢,沉默地点点头。心中却想,哪家的蠢人在这么热的天儿里放风筝!
抹一把额上的汗,不理身后看着街边小玩意儿笑的开心的忽兰,张文隼大步走进一家酒楼,要了几个开胃凉菜。
忽兰瞅着人不见了,原地跺脚一圈,又看看周围的店铺。开心笑着跑到张文隼身边,“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张文隼装石头,没说话。
小二满上端上来一盘冰镇雪梨银耳。忽兰瞧着在温热空气中冒着冷气的冰点心,猫一样瞪着亮眸眨了眨,原本就是一副很馋的样子,却是没下筷,推给张文隼:“你要的菜,吃吧!可好吃了!甜甜的凉凉的,你尝尝!”
张文隼自然知道好吃,夏季初临,人体不适应突至的高温,感觉十分燥热,吃这个恰好降火气。不过,这点心是专门为她点的。他想,所有姑娘都该喜欢甜蜜蜜的东西的。
“喜欢就吃吧!”他淡淡道,又将东西推了过去。
忽兰眼底冒起一阵暖洋洋的喜色,桌子下面的手交握攥了攥,拿起筷子就往碗里夹雪梨。
乌黑发亮的筷子还没碰到透亮的梨子,张文隼突然又将盘子拉了回去。
忽兰奇怪:“……怎么了?”
张文隼没吭声,又叫来小二,将碟子交给他。
小二以为东西不好要发生点争执什么的,满脸求情。
“将东西煮了,加冰糖煮热。”张文隼面无表情,声音却低沉醇厚,前所未有的好听。
原来是想吃热的了,小二悠哉哉接过:“好嘞,您请好吧!”
再次转过身来,却见忽兰一双湖光满载的眸子想星子一样亮,小脸微红,好似有些情深意切的望着自己。
但她没说什么,张文隼自然也不吭声。
忽兰小身板正来着月事,王兄和父王母后都叮嘱她,这时候一定不能碰一点凉的。可是她不说,他竟然知道了些什么,还贴心的给自己换了热点心……
忽兰的小心脏简直是扑通扑通,跳的像草原上的小马驹。这感觉,暖心暖肺,不枉她千里迢迢来此,就为了看看这个风闻大陆的常胜将军!不愧是她喜欢崇拜的男人!就算是对一个缠着他的女孩儿,也细心的像是大哥哥一样。
张文隼默默承受着对面小姑娘近乎灼人的目光,神色自如,不时拈起杯子和一口清茶。
忽兰明明很喜欢吃那个冰镇的梨子,却直愣愣看着忍着,只有一种可能,太凉了。那就换,换成热了不就行了!
冰糖雪梨银耳汤很快端了上来。忽兰抿着粉唇,喜滋滋看了一会儿,倾了一勺,细细吹了下,举到对面。
“那,给你先吃吧!”
姑娘娇小的脸上,不管眼睛还是嘴唇,皆是,情窦初开的颜色,像街边盛开的太阳花一样。
勺柄细长莹白,勺子里面盛了一片细碎的银耳,透亮微黄的汤汁,淌着琥珀一般的光。
忽兰还举着勺子,甚至往张文隼嘴边又伸了伸,“吃呀!”
男人的手缓缓伸来,接过那勺子,“我自己来。”
忽兰讷讷松了手,“好。好喝吗?”
张文隼两腮微动一下,银耳煮的糯了,甜丝丝的,汤汁也透着梨子的清香和冰糖的细腻。
他点点头,这种东西,还是适合小姑娘喝。
汤碗中放了两只勺子,张文隼放下手中的,淡淡看忽兰:“喝吧。”
“恩。”小公主低头,舔舔嘴唇开始喝汤吃梨片银耳,心里甜滋滋的。
皇宫里发生什么事,京中的百姓很快就会知道。虽然有些辛密不是他们能触及到的,但想某某公主某某臣子的二三事,很快就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天对象。
近几日,除了皇帝针对假银案的处理方法,为人热谈的便是忽兰公主,飞鹰将军,和周恒状元。
公主和将军整日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闲逛,少女曼妙,时而一身草原装束,时而换成中楚衣裙,将军冰块脸,却让公主笑脸盈盈。相比两人的出镜率,周恒显然低调的不像京官。原本知道状元郎真人的人就不多,而一经述职,周恒就每日两点一线的跑,跟寻常老百姓无甚区别。现在虽有各种传言,周恒也没有对这样的事有什么回应,像海底的礁石一般,有鲜艳的明丽外表,却坚定不移深深扎在深渊裂缝中。
日复一日,奇怪的是,当各国使者都走了的时候,忽兰公主和律坚王子却是留在了京城。每日里,当太阳升高,街面上人群开始密集的时候,忽兰就颠颠地跑去张文隼独立的府邸找他,二人在街上闲逛,或是到附近的小山上放风。
周恒日日不歇的往返与家和翰林院。秦玥趁着瑾泽乖巧自己玩耍的时候,吩咐好石心将他看著,带着紫叶就出去看店铺。
张文义在京城中开的内衣店和玩偶店,以及远在梁城的那些店铺,都该上新款了。秦玥涂涂改改做了数日,才将数个姿态不同又憨态可掬的玩偶画好。至于内衣,只要她到工厂直接动手做一个示范,她们就能改出来最新款。
张文义早在店外等着,秦玥这第一合伙人,现在也算是状元夫人,可不能怠慢。
风姿绰约的男人宛若谪仙,在明朗灿阳下,翠树绿荫下,轻摇折扇,姿态优雅。
“周夫人,别来无恙?”
张文义微笑抱拳,一折纸扇挥出轻风,将秦玥额前的发吹起一帘浅弧。
秦玥也不跟他见外,一番打量下来,启唇:“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就瘦了?赚银子也要注意身体。”
张文义被她这样像嫂子一样的言语说的心里一暖,刚要装可怜矫情几句。
“进店吧!”秦玥没看他,直接转身进了店铺。
此时正是人群繁密时,两人看看大致情况。先是内衣店,张文义大大方方进去,瞧着一众女人拿着魅惑的内衣比过来比过去,最后红着脸出来。而玩偶店里,则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孩子声,直到他脑仁疼的时候,才被秦玥拽了出来。
“怎么样?京城这两处,门面,每月都抵你一年的收入。”张文义颇有些得意地挑挑眉,“跟着我干,绝对错不了!”
“恩,很好!这两家店我都满意,我之前已经来看过一次了。”秦玥淡淡点头,眸中笑意浅的像融进一条河的一滴墨。
“你这夸奖可不像真心的。”张文义将墨黑的发撩的像飘起的绸缎一样,眨眨他邪魅的长眸,“秦玥,你今儿不是要出新产品吗?东西呢?”
一边说一边朝秦玥伸出修长的大手,手指还勾了勾。
秦玥扬眸一笑,“去你的厂子啊!带路吧,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过去看看。这所有的事务,你可不能瞒着我,乖乖请呈出来了。”
张文义看着径自往前走的女人,抿了唇就跟上去,继续像只蜜蜂一样追着跑。
“你要不先跟我说说,我好心里有个底,想个更好赚钱的噱头,咱俩吃同一杯羹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哪差这一会儿。”秦玥道:“不过你前几日给我的分成倒是不少,还算你做生意诚信。这么长时间都是你一个人打理这些铺子,辛苦了!”
这倒是实话!张文义就紧揪着着这个由头,缠着让秦玥先给自己看那些新花样。
京城的工厂在紧邻最后一道商街,背靠居民区的一个院子里。秩序比周家村是严谨许多,人数却不太多,毕竟只提供京城一家店的货。
里面的人也是话不多说,埋头挥针撩线,室内光线充足,看样子,屋子也是经过一番改造的。
先将玩偶的几张图纸给了厂子的小领头,一应零碎的布片大小尺寸都标得一清二楚,秦玥不怕她一个精于制衣的人看不懂。给了东西就去了内衣那边,直接上手给人做了示范。
张文义为了要清楚她又想出什么新点子,紧跟着她,看她像其他女工一样穿上倒穿衣,熟练的飞针走线。
就张文义看来,现在在售的内衣款式已经很好……能衬托出女人的胸型曲线,不错,比肚兜什么的好多了。但是又要上新款?还能怎么做?
看了半晌,张文义渐渐睁大了狭长的眸子。
“为什么不把中间缝上?”他愣愣问。
“前开式的,很方便,不是吗?”
秦玥头也没回,接过紫叶递上来的精巧的挂扣,将同色丝线重了几重,将挂扣牢牢缝了上去。
除了面上的绣花,差不多完工已经完工了。秦玥满意的将粉红内衣举起来端详一番,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笑意。
“紫叶,来,我给你试试!让文义瞧瞧新款的真面目!”
“……”紫叶脖子都僵了。
张文义顿时咽了一口气,将脸扭到一边,“不用了,我已经知道它长什么样子,不用再更深入了……”
“真的?你刚才不是一直很期待来着吗?”
“真的真的……不用了!”
“那好吧!”
秦玥耸耸肩,将内衣搁下,对那负责人道:“要用到新的挂钩,这样的不易出意外,挂钩需要定制新的。还有一款新的,样式没有多大变化,但是要在内衬的部分多缝出一块兜兜,像这样……”
将张文义撂在一边,秦玥又手把手的跟那人说起另一款的式样。
“意思是我们还需要做出单独的加厚垫?”
“对就是这样。这样可以满足多种需求。想丰满几分就能多出几分!”
张文义听着这毫不遮掩的话,低低叹了口气,却又听秦玥直接了断道:“现在就开始做新款,在端午之前上市。”
那人一滞:“端午?只剩下四天了!”
秦玥沉思一瞬,眨眼间又道:“那就端午上市。现在马上去联系零件那边的人,现在开始,同时生产新旧零件。”
那人看看秦玥,看看张文义,神色纠结。这,这又他们的老板娘?可是没听说东家有女人啊……
张文义从门边的直起身子,风轻云淡:“她的话就是我的话,这是玥恒的第二东家,你们的做出来的一应货物,都是从她的手出来的。明白?”
那人再次收紧胸腔,恭敬点头:“是,东家。我这就派人去那边只会一声。”又转向秦玥:“您手里还有多余的新件吗?我带过去让师傅照着做。”
秦玥颔首,紫叶又从荷包中拣出两颗挂扣给了那人。
又过去看了玩偶那边,没有什么理解和做工上的问题,秦玥就直接回家去了。临走时还要张文义将新样式直接送到梁城那边,别误了她旁的店铺生意。最后,又问他要不要到家里吃饭。
怎么说也是单干这么长时间,又给自己送银子的小兄弟,秦玥觉得还是有必要拉拢一下的。
但张文义说下午还要出去谈旁的事,秦玥便随他去了。
端午之日,玥恒内衣和玥恒玩偶皆推出新产品。夏日已来,女人们都起了蠢蠢欲动的购物之心,在哪个时代都一成不变。
新品刚上,玩偶倒是马上成火爆状态,而内衣那边,可以装片的款式比前挂钩的销量要大。但过了几天,前挂钩内衣的销量直线上升。用秦玥的话说,这是男人在背后推动的力量。
可想而知,前挂钩的样式,比起后挂钩,更吸引作为女人主宰者的男人们的兴趣……脱衣时更方便不是!
周恒倒是不知道什么前挂钩后挂钩的比较。因为一开始秦玥就有很多样式的内衣,各色花样的,各种厚度的,各种吊带的,他都看过摸过,弄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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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文字数就到一百万。对于我这样一个小新人来说,是很多很多的字数了。承蒙各位看官不离不弃,支持着我这么一颗玻璃心,(* ̄3)(ε ̄*)。下面搞个小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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