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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宋青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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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弟,是你么?”

    宋远桥和俞莲舟二人从内室抢步而出,轻笑出声,问道。

    “是我!”

    应声的却并不是他们以为的三弟,反倒是出门去接应俞岱岩张翠山。

    听闻他气息不稳,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怆之气,师兄弟俩人便是心下一沉,心中泛过一丝不安来。

    却眼见,俞岱岩生死不知,张翠山也来不及细细详说个中遭遇,身子却软了下去,莫声谷将他拦腰抱住。

    “大师兄,快来瞧瞧!”

    俞莲舟看着三师弟的惨象,忍住了悲愤,急忙地对着一旁的宋远桥道。

    宋远桥却并不如何着急,神色也算是平和,吩咐道,

    “梨亭去禀告师傅,二师弟你将三师弟抱到静室,尽管看着严重,其实并无大碍!青书,去将我博古架上的那个青瓷瓶拿来。声谷,将你五师兄抱进去,喂一枚九华玉露丸即可。”

    他本就是武当的大师兄,这些年,张三丰也不大理事,教中的大事小情便都是交由大弟子宋远桥做主。

    宋远桥倒也不辜负师傅的托付,将武当料理的井井有条,如今的武当在江湖上也是声名赫赫。

    除了张三丰武功高强,盛名威重,武当七侠行侠仗义之外,也不得不说,宋远桥也是有贡献出了极大的作用的。

    且宋远桥这些年于武功上似乎并无多少的长进,反倒是在医术,阵法等方面皆有涉猎,依着他的谦辞,便是小有所成,不过无人知道他的深浅罢了。

    不过武当上下,却是受益无限。

    有了这么一位神医在,尽管此刻俞岱岩的伤势极重,师兄弟们心生震荡,不过也并没有慌乱,听了大师兄的吩咐,众人忙而不乱地各自行动了起来。

    殷梨亭还没有来得及去禀告师傅,张三丰听到了声响,已然走了出去,今日是他的九十大寿,众弟子都守在师傅身旁,唯独三弟子俞岱岩去东南去清理一位怪盗,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情,时至今日,这才回到武当。

    可谁知,竟然遇上了这番变故。

    这下子,谁也没有心思为师傅祝寿了,大家焦急地等着宋远桥的诊断。

    即便是张三丰也是如此,这位一向有些老顽童的性子,也徒弟之间也是说笑嬉戏时常有之,唯独自己的这位大弟子是个刻板严谨之人,所以张三丰面对宋远桥时,也会如同其他几位弟子一般,带着几分小心。

    这并不是说他便怕了宋远桥,只是怕自己又被大弟子说教罢了。

    “师傅,护住三师弟的心脉。”

    宋远桥打开了自己的针包,凝神静气,看着张三丰的动作,师徒两人联手,稳住了俞岱岩的伤势。

    看着满头大汗的宋远桥,众人神情紧张,他却是不疾不徐,掏出袖中的帕子,将自己额上,发间的汗渍擦拭干净之后,这才说道,

    “暂无大碍,等调理几日,我便替他续骨。只怕要在病床上躺上一年半载,不过日后问题不大。”

    听了他这一番话,众人才总算是放心下来了,不过接下来,让众人义愤填膺地便是,到底是谁?伤了俞岱岩!

    此刻,醒神过来的张翠山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一一地叙述出来,众人还没有消化完这一番言辞,便立即地又有小童传话,说是有人上门拜见。

    来者便是护送俞岱岩回武当的龙门镖局之人。

    好在俞岱岩的伤势虽重,可也不是无法救治,生死不知的境况,所以大家的心情尽管愤怒,不过还算是有些理智在的。

    张三丰慈悲为怀,自然是见不得杯具的发生,所以派遣弟子张松溪,莫声谷下山护住龙门镖局之人。

    宋远桥尽管心中不大赞同,不过也没有出言反对便是了。

    张三丰安排好了此事,也算是仁至义尽,龙门镖局也没有留在此地的理由,所以随着武当七侠离开了武当山。

    “俊生,此事你怎么看?”

    宋远桥字俊生,便是他自己取的。

    听闻师傅发问,这位沉吟了片刻,轻声道,

    “只怕个中内情不简单,三师弟的伤势似乎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指’所为,不过并不尽然,就我所知,西域金刚门也有一门功夫,与少林的大力金刚指极为相类,所以现在也不能肯定到底是谁人所为。不过既然是有踪可寻,有朝一日,总能真相大白天下。况且,现在要紧的便是三师弟。”

    张三丰活了这么大的年岁,与几位弟子的感情深厚,眼见三弟子伤的这般重,心中自然是不平的,不过对于宋远桥的这一番话,亦是深觉有理,点头表示赞同。

    “难道就这么算了?三师兄受了这么重的伤,咱们就什么都不能做嘛?”

    一向还算冷静的张翠山气急问道,他是亲眼目睹了三师兄生死未知的情况,所以心中最是激愤,张嘴问道。

    “那你待如何?敌人是谁?伤你三师哥的凶手你可知道?若果真是少林,那还好说,大不了咱们师兄弟打上门去,找和尚们讨要个说法,如若不是少林,真的如同大师兄所言,是西域金刚门,你待如何?”

    俞莲舟毕竟冷静许多,轻声问道。

    “这,这……总不能坐视不理吧?人人还当我武当好欺!”

    张翠山似是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搭脑地问道,最后一句倒是说的斩钉截铁,大有玉石俱焚之意。

    这倒也是,武当之人,绝对不是打不还手的老好人,所以如今该如何?

    众位弟子便齐齐地望向师傅,想知道张三丰的决断。

    “莲舟带着我的手信上少林一趟,翠山留在武当,与你大师兄一起,照顾你三师兄。”

    张三丰这一番吩咐下来,弟子们自然是毫无疑义,俞莲舟便随着师傅一起进了内室,张翠山兀自地还有些不忿,总觉得这般轻描淡写,让人心中不舒服的很。

    宋远桥也不理他是不是心理不舒服,直接地吩咐他去替俞岱岩煎药,这本该是小童之事,不过既然大师兄吩咐下来了,张翠山也老实乖巧地捏着药方去了后院药房配药去了。

    宋青书如今尽管是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不过太过年幼,只有打酱油,在一旁听着的份儿,看着自家爹爹起身,他也迈着小腿,急忙地跟了上去。

    武林之中,因为武当俞岱岩的伤势,因为武当摆起了阵仗,要上少林问个清楚。

    不过这世间之事,便是这般地奇怪,以讹传讹之下,到了少林众人耳中,便是武当打上少林,讨个说法了。

    这让俞莲舟二人觉得惊奇不已。

    不过留守武当的张翠山却是得了极大的好处,当夜,悲痛激愤的张三丰竟然演化出了一套“倚天屠龙功”,便是这位“银钩铁划”得了师傅的真传。

    张三丰对于自己的几位徒弟讲究的便是有教无类,所以各自教导武功,自是不大相同,他最偏爱的便是这位聪慧敏锐,悟性极高的张翠山,大有托付自己衣钵之意。

    当然,这个托付衣钵并不是说将武当托付给他,只是想将自己的武学精要,武学主旨传于这位弟子,让他将自己的武学思想传承下去,发扬光大之意。

    至于武当的门派传承,这位耄耋老人竟不是最为看重的。

    他师承少林,博采众长,有这等念头,倒也说的过去。

    宋远桥为人端严,将武当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张三丰自然是极为地放心的,便是他如今说了自己有法子医治俞岱岩,张三丰也深信不疑。

    只是尽管如此,眼看着徒弟遭难,他心中依旧不大好受,悲怒之下,创出了这套《倚天屠龙功》,恰好书生一般的张翠山便得了这份儿传承,不得不说,也是缘分,是上天的造化。

    第二天,张翠山打算偷摸地下山,去替三师兄报仇,不过自然也是要辞别了师傅才行。

    不过在看到大师兄的那一刻,张翠山仍旧是忍不住地有些心虚,有些底气不足。

    “怎么?好汉一般的张五侠竟然也会有这么底气不足的时候?”

    张三丰在听了宋远桥之词,说是明日便能为三师弟医治全身的伤势了,心情自然打好,看着略微地带着几分心虚的张翠山,出声打趣道。

    “师傅……”

    张翠山带着几分扭捏之意,不依地道。

    “行了,只怕你师兄早已料到了你的打算,所以才来此堵你。”

    张三丰瞥眼望了一眼端着青瓷茶碗儿,似乎正在研究花纹的宋远桥,戳穿道。

    张翠山顿时有些沮丧了,被大师兄知道了,自己难道还能下山?只怕悬了。

    “呶,拿着这个令牌,遇上什么难事儿就去梅花标志的铺子里去,送上令牌,你想做什么,他们都会替你达成。”

    宋远桥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物,扔给了张翠山。

    “咦,师兄,这是,这是?”

    张翠山看着似铁非铁,似木非木的小牌牌,震惊地问道。

    “对,便是梅花烙的令牌,前些年,我曾无意间救过此间主人,所以他便给了我这个牌子,据说可以上梅花烙求助一次,拿着吧,有备无患。”

    大师兄平日里话并不多,近日能嘱咐这么一番,早就将张翠山给感动的不要不要了,将令牌揣进怀里,贴身放好,瓮声瓮气地辞别了师傅,师兄,掩面奔出,离开了武当,下山去了……

    “你呀,你呀,嘴硬心软!”

    张三丰看着面似浑不在意,实际上却比谁都爱操心的大弟子,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