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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娟无助地坐在小明的前,握着他瘦弱的小手。窗外的日夜对她已无意义,脑里想的全是小明,她不知道小明会在病床上躺多久?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日夜星辰才能再听到小明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医生、护士进来又出去,出去又进来了无数次,小明却一点起色也没有,送饭的欧巴桑按时送来饭菜给娟娟,却又都原封不动的端出去,有时候,她公公和小祥会来看看小明及娟娟,娟?却无视他们的存在。现在娟娟的心全拴在小明的身上,就连詹彦年来探望过,她都不知道,她只是茫茫然地坐着、等着。等上帝给她奇迹,给她一个愿意用性命换得的意外,她要看到小明好起来,她要!
医生明确地说过:“脑盖骨是裂开了一点,幸运的并没有压迫到脑内其他组织,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清醒,他的呼吸正常,心跳也很规律,这是很好的现象,但是脑部还是受了伤,我们已经尽力,现在也只有等了。”
“为什么不能确定他何时才能醒来呢?”娟娟焦急的问着。
以娟娟现在的心情,她急于知道的是,儿子到底会不会复元?如果会复元,又是在什么时候?三天后?一个星期以后?一个月?还是三年?她要的是肯定的答复而不是这些不切实际的安慰话语。就算是小明一辈子都不会醒,她也希望早点知道,让自己做好一切心理准备,长期抗战下去。
娟娟瞪大双眼看着昏迷的小明,她这样的不眠不休,实在是怕小明会在她稍不注意时就清失了,她害怕那种失去的感觉,她要永远拥有她所爱的,她不允许“失去”这个事实发生,她害怕极了
“娟娟。”
她听得出来是谁在背后叫她,她没有回头,只是回答着:“他还是老样子。”
是詹彦年,他轻轻把手搭在娟娟的肩上,希望给她一些关怀、温暖,但娟娟僵硬的身子明明白白地拒绝着这份关心,詹彦年不死心地将娟娟的身子转过来。
“娟娟,医生告诉我,你已在这里不吃又不睡地守了三天三夜了。”
“谢谢你来看小明。”娟娟不敢看詹彦年,把头偏向一边低声说道。
“我不只是来看小明,最重要的是我担心你!”
“我很好。”
“很好?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披头散发,两眼无神的,我倒觉得你比小明更像个病人。”
“彦年,真的谢谢你--”
“不要说谢,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娟娟不觉一阵紧张,在这个时候,她实在是不能再承受意外。
“是你公公和小祥。”
“怎么样了?我的小祥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关心他呢。”
“哦”娟娟为着这几天来对小祥的疏忽有些内疚。
“今天我到学校去接小祥,还顺便把你公公一起接来探望小明,好让你休息一会儿。”
“休息一会儿?你是什么意思?”
“娟娟,你已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守着小明,难道不该休息一会吗?”
“不行,如果我休息了,谁来照顾小明呢?”
“所以我才把你公公接来,不管怎么样,他总是小明的祖父,他也关心小明。还有小祥,他一直想知道他的兄弟怎样了,你总不能禁止他们来看小明吧!”
“可是,他们不知道怎么照顾小明。”
“娟娟,你是知道的,小明现在的状况是半昏迷,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看着他,其他的,医生、护士会做,你别忘了,这里是医院!”
“哦!彦年,你不懂,你没有小孩,你不知道一个小孩对母亲的重要性,虽然他们可能只是受到皮肉伤,但母亲痛的是心,你懂吗?”
詹彦年看着激动的娟娟,无限关心地将娟娟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低声的安慰。
“哦,娟娟,娟娟!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心痛了,我真的希望你好好休息,就一会儿工夫,好不好?想一想,如果你累到了怎么办?除了小明,还有小祥要你照顾呢!”
“可是我现在只关心小明,小祥有我公公照顾他,让我留下来!”娟娟一边哭一边闹着,不愿离开医院。
“娟娟,静一静,你想想,你公公是小明的祖父,而小祥又是小明的孪生兄弟,他们也都渴望小明早一天清醒,而你却一直拒绝他们来医院,这不太自私了吗?何况,说不定小祥和小明之间有什么心电感应,让他在这里陪小明也许会更好。”
对这听上去似乎冠冕堂皇的理由,娟娟不再坚持,任由詹彦年拥着她离开病房。
詹彦年一路走一边告诉娟娟:“你放心!我替小祥准备了一个小箱子,里面有几本书和换洗衣服,还有小明最喜欢的太空大战,等一下可以让你公公念给他听。”
“喔!彦年,如果没有你,我不知该怎么办。”娟娟抬起头看着詹彦年,他的眼珠流露出温柔又坚定的神情,他令人信任且依赖,想到此,娟娟觉得一阵轻松,才发现真是累坏了,疲乏的双眼,呆重迟缓的脚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让詹彦年给搀扶上车,又怎么到了詹彦年住的地方。
当娟娟睁开眼睛,一副似熟悉又陌生的情景映入眼前,是高高的窗户、白花花的阳光,还有暖暖的被褥香气淡淡飘进她鼻中,她安心地翻转身子沉沉睡去。她再睁开眼睛,白花花的阳光依旧,但窗边多站了一个人,她有些吃惊,脑子才突然清醒过来,这不是她的家,而是詹彦年的卧房,站在窗边的人是詹彦年的管家。
娟娟惊觉地坐直身子,才发现身上不知何时换了睡衣,她有些羞涩的低头用被单包裹住自己,这才与詹彦年的管家打招呼。“啊,你早!”
“早,你终于醒了,詹先生特别交待过,要我好好照顾你。”
“彦年呢?”
“他到公司去了,等一下他会直接去医院。”
“我睡多久了?”
“整整二十四小时。”
“喔,天啊!”娟娟低声叫道,急急忙忙要下床。
“你别急,楼下早巳准备好餐点,请你漱洗完毕后到饭厅来,詹先生知道你会急着去医院,留下车和司机,你的衣眼和盥洗用具在浴室,我先出去了。”
娟娟舒服地洗过热水澡后,才知道自己真是累坏了,除了身体的疲惫外,胃也严重咕咕地抗议,娟娟下得楼来,看见詹彦年的管家已站在饭厅门口,她引娟娟入座,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菜肴。
“詹先生交待过,你已好些天没用餐,一下子不能吃太油腻,所以我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小菜。”
连詹彦年的管家都对她尊敬异常又细心,娟娟才深觉詹彦年定有他的另一面,也许 、;-是自己平时对他的观察不够入微,只把他当做一般的老板而已,等这件事过去后,她要重新认识詹彦年。
用过餐后,詹彦年的司机把娟娟直接送到医院,在车上,一阵阵的罪恶感悄悄爬上娟娟心头,不知道小明现在怎么样了?她公公和小祥懂得如何照顾他吗?会不会又有什么意外发生呢?娟娟越想越着急,尽管詹彦年的司机已把车开的飞快,娟娟仍恨不得现在就守在小明床边。
在踏进小明病房前,娟娟的胃没来由的抽紧着,她忍着阵阵隐痛,走进小明的病房内,一切都没有改变,小明的手上仍打着点滴,双眼仍紧紧的闭着,她公公坐在小明床边,轻声念着小明最喜欢的“太空大战”故事,望着她公公佝搂的身影,娟娟热泪盈眶,她走上前去蹲在她公公身旁,头偎在他膝上。
“爸,我对不起”
她公公什么也没说,只轻抚着她的头发,任娟娟的泪水浸湿裤子,娟娟不好意思地抬起头。
“你为什么不骂我呢?”
“骂你做什么?毕竟你是孩子的母亲,你爱他不是吗?”她公公慈祥地看着娟娟。
“我想,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彦年看得最清楚,我是最不喜欢强迫人家听我的,但是彦年不愿意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他说这回得听他的,所以硬把你给架回去。”她公公继续对娟娟说:“你不知道,彦年说这是他的责任。”
娟娟听到“责任”两字,心不禁沉重起来。“责任?”这就是这些天来,詹彦年昕做所为的最好解释吗?他的细心、体贴,原来只是“责任”而已,娟娟摇头,再摇头,她不要成为任何人的责任或是包袱,她能自己应付状况,她能--
她公公似乎也已看出娟娟的心思,不着痕迹地说:“娟娟,彦年是对的,他是个好男人。”
“不,爸,请你--”
“听我说完,娟娟,彦年的确是个好男人,否则他大可在送你来医院看小明后掉头离去,他只需要偶尔探望就可以,而不必这样照顾我们每个人的起居。他是个好人!娟娟,我指的不是他对我们日常生活上的照顾而已,他还真的用心对待我们一家人,每天都来接送小祥,陪小祥玩,带小祥上街透透气。娟娟,你不是也常说彦年的工作很忙吗?他又是一个事业心重的男人,但是他却花那么多时间、精神来帮忙照顾小祥,他让我们在他家自由自在的进出,就好像自己的家一样,他若不是对你情深意长,绝做不到这样的。”
“是这样的吗?”娟娟问她公公。事实上,这个问题是她自己对自己的问话。
“这可是你们的问题了,你若不信,自己去问彦年,问他是不是对你情深意重。”
她公公半开玩笑地逗着娟娟,好让她快乐一些。娟娟被她公公一逗,脸也不禁红了,语无伦次地说:“我我会求证这件事情的,等小明的伤”
“娟娟,不管你们以后是怎么发展,答应我一件事,不要伤害彦年。”
她公公突然正色对娟娟意味深长地说着。
娟娟不禁愕然,她公公为何会说这种话呢?她怎么可能伤害彦年?难不成是彦年对她公公说过一些什么,不然她公公怎么会这样说呢?而她又会伤害彦年什么?他的自尊?还是他的骄傲?
就在娟娟的心思还七转八弯的当儿,彦年已带着小祥出现在病房门口。詹彦年这个男人,在她最需要对她家庭用心的时候跑出来搅局,还制造这样的新局面让她承受,她公公不该把这些话告诉她,娟娟抱怨地看了她公公一眼,她公公却笑嘻嘻地迎着詹彦年和小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小祥一看到娟娟,高兴得狂奔过来,小手上拿着一支棒棒糖,一边兴奋地大嚷:“妈,妈,你看,这是詹叔叔买给我的糖。”
娟娟看看一脸微笑的詹彦年,竟然嫉妒起小祥来,尤其当他们进来时,詹彦年牵着小祥的小手,简直就像父子天伦乐,她也嫉妒詹彦年,为什么轻而易举赢得这一老一少的真心喜爱呢?娟娟对自己这种没来由的嫉妒不禁又有些羞愧,她紧紧拥住狂奔过来的小祥。
“詹叔叔今天带我去麦当劳吃汉堡。”小祥像个小电台,叽叽呱呱的说着,却一丝也没注意到娟娟的神色转变。“我还要告诉小明,等他病好了,詹叔叔说好要带我们再去一次。”
娟娟看着詹彦年,不禁更心烦意乱起来。
“嘿!小祥,我可也有说,要你妈答应才可以喔!”
詹彦年温柔地对小祥说着,一双清澈的眼珠却没有离开娟娟的睑宠,娟娟被盯得不知该怎么是好,只有转过身去,看着躺在床上的小明。
小祥却尽缠着妈妈,口里不断祈求着:“妈,可不可以呢?可不可以呢?”
“等小明好了再说。”娟娟微弱地回答着。
“娟娟!你还没有休息够,我来替你看小明吧!”詹彦年体贴地走了过来。
“没关系!”娟娟对詹彦年的示好有些手足无措,幸好小祥像个小电台又开始聒噪。
“我们吃完汉堡,詹叔叔还带我去玩电动玩具,詹叔叔好棒,他玩太空战舰还赢了一千四百多分,他说他以前都没有玩过!”小祥无限崇拜似的说着。
“是吗?”娟娟也有些感染到小祥的兴奋,高兴地问着。
“是啊!他的分数比我还高,我真的一点也不认为詹叔叔只是一只会乱叫的狗而已!”
小祥话一出口,娟娟整个脸刷的红了,她平时下班回家,有时不小心批评詹彦年的话竟让小祥这个小脑袋瓜给记得牢牢的。娟娟不好意思地看看詹彦年,却不见詹彦年有任何愠色,才放下心来。
“娟娟,你真该为儿子感到骄傲,他很聪明!”
詹彦年知道,若话题再不转,娟娟怕不能招架。娟娟也松了口大气缓缓地说:“谢谢你的夸奖!”
“还有,小祥昨晚在这里陪小明,他做的真好,像个小大人!”
“真的!”娟娟感激地看着她公公,她公公却只微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幕戏。
“所以,我想你今晚就可放心让他们爷孙俩在这里陪小明!”詹彦年直攻核心,把想法挑明。
娟娟发现,在经过前面这样的情势发展后,她已不能拒绝,只有接受詹彦年的安排。
詹彦年把小祥交给娟娟,说去一趟办公室,等一下过来接她回去。她让她公公和小祥先休息,独自照顾小明,就在吃晚饭前,詹彦年回到医院。
当詹彦年再出现时,娟娟的心竟莫名地狂喜着、期待着。她让詹彦年拥她上了车,准备真正的松弛一下自己这些天来的紧张。
“今天办公室还好吗?”娟娟关心地问道。
“嘿,别谈公事好吗?现在在你面前的人,可是完完全全没有公事缠身的自由人喔!”
詹彦年状似极为轻松,看来办公室也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娟娟真正放下心来。
一路上,两人沈默片刻,詹彦年先打破僵局。
“我真的像你告诉他们兄弟的那样--只是一只爱乱叫的狗吗?”
娟娟把头转向右边,望着车窗外移动的街景,尴尬地咕哝:“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娟娟坐直身子,不好意思地低语:“有时候,你会突然发脾气,大叫大嚷的,一点也不像正常人。”
“是吗?还是你反应过度?因为你有时也是硬梆梆的像个石头,你害怕我什么?怕我对你毛手毛脚?还是怕我像个男人,而不像是个老板呢?你不懂吗?娟娟,我很耸敬你,我也知道你把份内工作做得相当好,我很感谢,但是你该多用一些心在四周的人--不管是亲人或朋友。也是从这次事情的发生,我才知道你的家庭状况。我这样亲近他们,他们也这样爱我,让我觉得一下子富有起来。娟娟,你是幸运的。”
娟娟不禁想起她公公说的“不要伤害他”詹彦年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而她自己到底又有什么力量伤害他呢?他真的是感情纤细的男子吗?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他们之间没有公事,没有不相干的杂事,好像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随意而舒适地谈着家庭琐事。
他们轻松地吃了一顿晚饭,詹彦年甚至想打趣娟娟一定煮不出这么好吃的菜,然后邀她亲自下厨,但詹彦年还是打清了念头,毕竟时间不对,虽然娟娟的心情已松弛许多,但还是别随便的好,他可一点都不希望把事情弄僵了。
“娟娟,该是你上床睡觉的时候了。”詹彦年有些霸道地拉起娟娟的手,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娟娟微醺地沈浸在温柔的束缚中,任由詹彦年摆布。
“好了,你可以换衣裳上床了。”詹彦年对娟娟出奇的温顺也有些诧异,过了一会詹彦年不好意思地说:“昨天很抱歉,我不得不强迫你入睡,还帮你换了睡衣。”
话一出口,坐在床上的娟娟忽的完全明白昨天发生的事,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彦年看着娟娟低垂着头,细白的颈项弯成温柔的线条,他不禁紧靠着娟娟坐下,轻吻她的颈背,喃喃道歉着:“我不是有意的”
娟娟禁不住詹彦年暖暖的鼻息的呵护,扭过身和詹彦年紧紧拥在一起。
这个时候,只有坚实的臂膀,热情的双唇在他们的热情中载浮载沈。
“喔,娟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生命。”詹彦年一边轻吻娟娟,一边低声保证着。
娟娟突然百感交集地哭出来,詹彦年无措地拥紧着娟娟,不敢再造次,任娟娟在他肩上啜泣,不知多久,他的胸前湿了大片,娟娟才渐渐平息下来,他让她躺下,娟?却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彦年轻声说:“娟娟,休息吧!”
“不,彦年,陪我,留下陪我!”
望着娟娟渴求的眼神,詹彦年不禁心头一阵激荡,但他却抑制住熊熊欲火,他知道娟娟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然而娟娟却已采取主动,一只手仍搂着詹彦年,另一只手却把被单一掀,拉倒彦年,藉势滚动着身躯把自己和詹彦年给紧紧地包在一起。詹彦年接触到她柔软的身躯,再也忍不住地吻住了她。
暗暗的房间内没有灯,也没有星光,一切都静止着,只有床上的被单激烈地起伏,詹彦年浊重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娟娟像着了魔似的,在彦年身上没命抓着、咬着,深深掐入他的背部
她不能否认,彦年的每一个动作都令她兴奋,但她实在不愿开口承认。彦年的眼珠像汪洋的大海,让她沈陷其中,她耳边只听见詹彦年重浊的说着。
“搬来跟我住在一起,把双胞胎、和你公公都接过来,我需要那种被需要的感觉,不要拒绝我,不要”
彦年的双手缠上了娟娟的娇躯,娟娟不自觉地反应着他的动作,奉上自己柔嫩的香馥的唇,彦年极其诱惑地深深吻着她,两人再度陷入狂热的欲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