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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雅一时心慌,倒是忘了这个时代的人不讲究火葬,讲究的是土葬。既然土葬,必有尸首。
但她也自有对策,冷笑一声反问:“怎么,难不成要本尊将徒弟的尸首亲自挖出来,只为了反驳你这凡人可笑的认亲?”
宣武帝正要再说什么,乔雅又抢先一步在他前面道:“凡间之事本尊原不想参与,这也有违天道。只是本尊这几百年来只亲收过一个徒弟,偏这徒弟还是被人毒死的,本尊这才不得不下凡,完成她未了的心愿。可本尊却从未听过,她的未了心愿里还有什么认祖归宗一说,且不说她是不是你女儿,即便她是,她也从未想要认你。人已死了,你若还想纠缠,借着她的名头让她死后不得安宁,可就别怪本尊不客气了!”
说罢,御书房内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风声呜呜作响,却没有伤到任何人,只是将乔雅的衣袍刮的飘了起来,看起来格外有仙气。
“陛下,还请陛下三思啊,九天神女乃上仙大神,还请陛下勿触怒上神,给西凉国带来祸事啊。如今泾阳王围城,陛下应该先做考量。青楚真人的身世,就如上神所说,死者已逝,不如给她一个安宁吧!”
众臣里有人说了这么一通,其余人也纷纷附和,脸上的不耐神色已经掩盖不住了。宣武帝见此情形狂笑起来,指着乔雅喝道:“你们这群蠢货,你们看不到她的脸吗?这张脸,长的和淑妃一模一样,你们竟还相信她的鬼话。”
众臣一怔,看向乔雅后,都大为惊讶。乔雅料到他会这么说,冷哼了一声道:“天下想象之人何其之多,长的像就是有血缘关系?那本尊随随便便就能拉十几二十个小童来宫中,让你认儿子女儿了。”
哎?这么一说好像也对。众臣的心思又被乔雅带歪了。
“蠢货!蠢货!”宣武帝见众臣又给带过去了,大叫道:“她若不是心里有鬼。怎敢不让奶妈验身?上神又如此,她若验身后不是,朕大可等着天道显灵,朕倒要看看。这天道对她有没有天罚!不认生父,此乃大不孝!”
啧,皇帝好像说得也没错啊?而且皇帝都不怕天罚了,难道真是九天神女骗人?这一群墙头草倒来倒去的,一时间没了主意。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女声传来:“区区一位民妇,怎能触碰上神之躯,臣妾愿代陛下检查上神,就不知上神可否委屈一下。”
众臣们齐齐回头,看到皇后来了,都松了口气。
皇后没带很多下人,只有两个太监和一个宫女跟着。宣武帝看到她先是一怔,后又赶紧问道:“爱妃为何而来?”
皇后进了御书房,看了眼外头跪着的一群人,轻轻叹了口气。她靠近宣武帝。在他耳边轻声道:“臣妾听说陛下要验九天神女之身,便急忙赶来了。不得不说,陛下想认九天神女为女,对我大西凉国乃明智之举。但陛下怎能让一上不得台面的老妇给神女验身,臣妾乃一国之母,虽也只是一界凡人,但也应算凡人之中身份最高的女子。陛下真想拉九天神女下凡,为何不让臣妾一试。”
宣武帝面露疑惑,但此时想拉乔雅下水也再无其他办法。再说皇后的身份摆在这里,由皇后来验身。想必乔雅应该不会太排斥了。
想到这里,宣武帝答应了下来,皇后又道:“御书房始终乃陛下常在之地,让神女在此宽衣实在不妥。臣妾带神女前女凤栖殿。待验明之后再来回话。”
宣武帝却眉头一挑道:“爱妃短短一炷香不到便想好这些安排,难道爱妃早就知道此事才早有应对?”
皇后身子一僵,看向宣武帝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失望:“臣妾待陛下如此,陛下应心知肚明。陛下待臣妾又如此,陛下也应当清楚。如今当着众臣之面,陛下公然羞辱臣妾。陛下是想连臣妾也削位贬入冷宫去吗?”
宣武帝大怒:“放肆,朕不过虚问一句,你便如此激动,你不是早计划好了的又是什么?”
底下众臣都尴尬了,小两口吵架能不拉着他们听么?你们要吵能不能先放我们回去,我们跪着累啊。
可听都听了,也不能不劝。今日肖家是没有通知进宫的,主要宣武帝怕肖家人反对,又来搅合。而泾阳王一派的支持者也没被通知,毕竟泾阳王可是叛军,如今那些大臣都被暗地监视起来了,宣武帝更不想把亲女儿的事泄漏给叛军的人知道。
因此外头跪着的大臣,除了保皇派,就都是些中立派和皇后这一派的人了。
保皇派的人自然赞同验身,但九天神女不肯,他们也不敢强求。毕竟神女之威京城人人得以目睹,生怕得罪了神女另幽和城遭遇天火报应。
如今皇后赶来,以一国之母的身份来替神女验身,想必神女也能答应。谁知这节骨眼上,皇上居然犯抽了,这不是急死人么?
而中立一派无非是群合稀泥的,谁说的有理听谁的。如今神女与陛下各自有理,他们也不好开口只能听着。
倒是皇后这一派,听见皇帝如此怀疑皇后,自然忍不住就要站出来为皇后开脱了。
想了又想,楚义城第一个开口道:“陛下,如今皇后出面自然比那民妇好得多,若是陛下想认回血亲,由皇后出面也为妥当。毕竟皇后乃嫡母,由她验身也是名正言顺。再说此地乃陛下处理朝政之地,就算神女身份高贵,在此更衣也确实不妥。臣对皇后娘娘之意不表反对,但这宫里也并非只有凤栖殿可验身,旁边便是茵徽殿,不如请皇后娘娘和神女去茵徽殿验身如何?”
楚义城一开口,他这一边的人纷纷附议,中立派的墙头草一看那么多人同意,也开口附议。保皇派就算死忠皇帝,也考虑到这边是御书房,便也开口说去茵徽殿验身的好。毕竟茵徽殿乃之前长公主所住宫殿,也不会委屈了神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