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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大小报刊杂志轮番轰炸的结果就是,大量混淆视听的言论漫天飞舞,甚至等到路寰空降望燕台市机场的时候,也有好些娱记前来围堵,用自以为很温和很、彬彬有礼的方式或迂回或直接的询问道:
“路寰,恭喜你得奖!”
不等她回答,另一个年轻的娱记就迫不及待的挤上前来,飞快地问道,“路寰,请问你对好友吸/毒被抓的事情有什么感想?”
“哈?”路寰当场愣在原地三秒钟,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自己的哪位好友会自甘堕落到走上邪路。
大约是见她的表情太过精彩,好心的娱记出言提醒道,“就是拉宾斯啊,他不是被捕了吗?”
路寰哭笑不得,不答反问,“他被捕是他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外媒都说他跟你是”
“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更是连话都没交谈过一句,”路寰非常无奈的解释道,“你又是从哪里的来的结论?”
年轻的娱记脸上讪讪的,喃喃着说不出话来。
见他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浑身上下全都是便宜货,脸上更是带着明显的初入社会的青涩和稚嫩,路寰不由的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刚入职吧?”
“啊?”那人愣了下,很意外对方竟然会问这个。
看他的表情,路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又道,“这也就难怪了,想必你对行内的各种规则了解的也不多。”
说着,她又微微抬起下巴,没什么表情的扫视一圈周围只围过来拍照,却都没有发问的娱记们,“新人入职,先别急着当出头鸟,好好跟这些老前辈学着点。”
路寰在面对媒体的时候很少冷脸,更没有像现在这样带着些许的讥诮和审视,这样一反常态的她,就如同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拉长了线条优美的脖颈,又像一位无冕的女王在审视自己各怀鬼胎的臣民们。
被她扫到的众人都有点尴尬,也不敢跟她对视,纷纷躲避。
不轻不重的敲打了最近有些得意忘形的娱记们一番,路寰就闭口不言,在陈鹏等人的保护下上了直升机。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众娱记竟也品出几分气势汹汹的味道来,他们似乎终于意识到,那个曾经带着一点点稚气的小姑娘,原来早已经不知不觉蜕变完成。
飞了几分钟,她忽然对陈鹏道,“跟驾驶员说,改道去温泉会所。”
陈鹏看她,“不直接回去吗?”
路寰凉凉的笑了下,“大约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吧,这会儿大宅附近肯定架起了各种远距离拍摄设备,索性我就放他们鸽子喽。”
陈鹏笑了笑,欠身向驾驶员传达改道的指令,路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顺手给高露发了条讯息:
“有没有时间一起泡温泉?”
几秒钟之后,高露满是戏谑的回复道,“我是没空啦,不过我已经替你约司远啦~”
路寰:“……”
两个小时之后,浑身上下都泡的红扑扑的路寰和司远穿着大浴袍,躺在岸上喝果汁。
嗯,事实上,一个半小时之前,当司远接到高露发来的讯息时,他立刻就当做了恶作剧来处理。
不过显然作为好友的高露也清楚他的警惕心,发完讯息之后马上又打电话过来,将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光明正大的怂恿他忙里偷闲。
“哎呀,你跟阿玉都多久没能聚在一起放松一下了?世界这么大,钱是赚不完的,差不多得了啊!”
但是司远非常严肃的反驳她,“你还年轻,不可以这么没有上进心。”
高露给他这种一本正经的态度气笑了,乐了一会儿之后正色道,“阿玉受委屈啦,你还不赶快去英雄救美?”
于是司远马上去了……
每一处都被打磨得非常细致光滑的大藤椅躺上去极其舒服,空气湿润而温暖,再来一杯凉丝丝的果汁,哇哦,真是享受啊。
路寰环视下四周生长的越发郁郁葱葱的植被,忽然意识到貌似少了点什么,“鸟呢?”
这是一座热带生态休闲中心,里面遍布绚烂的花卉和活泼灵动的鸟儿,还有大量半人工半天然的温泉、瀑布和小山。
不过这显然已经是过去式了,因为进来将近两个小时了,不要说鸟,路寰竟然连一根鸟毛都没发现。
司远听后非常平静的回答道,“因为最近接连不断的有客人投诉,说自己遭到了鸟粪攻击,所以这边研究之后决定将所有的鸟都打包赠送给国家鸟类研究中心。”
尽管接下来的比喻很可能有点不够文雅,也似乎有些稍嫌不恰当,但即便说出了“鸟粪”这么污的词汇,司先生还是优雅正派的如同正在评价中午喝的红酒酸度如何。
路寰:“噗!”
见她笑了,司远也勾了勾唇角,又问,“那个拉宾斯”
“哎呀我都说了啊,”路寰有点烦躁的哼唧几声,“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司远高高的扬起一边的眉毛,表情古怪,“我想问的是,他是不是真的被抓进去了。”
路寰:“……咳咳,是真的啦,哎呀你不要笑,都说了不要笑啦!”
司远低低的笑了好久,伸手轻轻地拽了下她半干的头发,“傻丫头。”
他才没有那么多疑呢,哼!
小人之心了的路寰脸红红,又别别扭扭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呀,你又不认识他。”
司远点点头,又微微叹了口气,“我是不认识他,不过看过他的作品,很有才华的一个人,可惜了。”
路寰也非常一致的叹气,“对啊,他的那两部电影我都有特意刻成碟片来收藏呢。”
拉宾斯确实很有才华,但做下错事也是不争的事实,他已经不再是无知的幼童,做错了就必须要承担责任。
假如他日后能改好也就罢了,这次的挫折就算是为自己的幼稚和冲动买单,想来没有任何其他的教育会比自己的亲身经历更令人刻骨铭心;
可如果不能承受随之而来的负面影响,反而破罐子破摔的话,那大家就只能为影视界一颗陨落的明星默哀了。
惋惜了拉宾斯之后,两人又腻腻歪歪的说了许多没有营养的问题,终于展现了一下正常情侣会有的白痴状态,然后心满意足的前去另一条街上的餐厅用餐。
出来的时候已经六点多,四月的白天还不是特别长,街道上已是华灯初上。
在还不算特别黑漆漆,稍微带点橘红色的轻薄夜幕下,一盏两盏深深浅浅的灯逐渐朝远处蔓延开去,就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流。
晚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但并不刺骨,往来的行人也非常享受这种柔风,一个两个的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
路寰终于恢复了得奖之后该有的心情,开始雀跃起来,很罕见的带点女士的矫情,硬拉着司远从车上下来,从几百米开外步行过去。
路上不断有人认出他们来,或者大着胆子打招呼,或者远远地拍照。
已经快要走到餐厅门口了,路寰忽然接到了徐曼的电话。
她在电话中惊慌失措的说道,“阿玉啊,你能不能马上回来啊,家里出事了!”
至少在路寰有限的记忆中,徐曼从来都是优雅的,从容的,不迫的,她从未有过这样失态的语调。
当然,那次她受伤住院除外。
路寰顿时也跟着慌张起来,脑袋嗡的一声,二话不说拉着司远转头就跑,三步并两步上了辍在后面的车子,“回家,马上回家!”
见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指都开始泛白,司远突然就有那么点点负罪感,然而已经这样了,他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一路上,司远就只是沉默的抓住路寰的她的手,似乎是在用心灵无声的安慰。
然而当路寰火急火燎的冲进玄关之后,就被人迎头喷了一脸彩带和花瓣,耳畔也响起了响亮的笑声和喝彩声!
“哈哈,恭喜恭喜!”
“哇噢噢噢,约会哦,好甜蜜~!”
她呆着一张脸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笑容满面的父母和高露等人,甚至还有许久不见的隋岑、刘进和瞿鸾等人。
她忽然就有点晕,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门,或是刚才徐曼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念错了剧本。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路寰咬牙切齿的揪掉挂在自己鼻梁上的粘性彩带,又从脑袋上抖下来一大把娇艳美丽的红白玫瑰花瓣,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见她似乎有些生气的迹象,路铮和徐曼面面相觑,小声嘀咕,“我都说这个主意不好了,阿玉怕是被吓坏了。”
“她该不会生气吧,不过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呀……”
“咳咳,”后面的司远慢慢蹭进来,脸上有几分尴尬,“那个,大家说你得奖是大事,必须要准备个惊喜。”
还没说完,他的耳朵就红透了,眼睛也不太敢看路寰。
他实在不擅长骗人,而且也怕弄巧成拙。
高露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的蹭过来,“阿玉啊,是我的主意啦,你不要生气嘛。”
“你的主意?”
路寰抬头,阴测测的看了她一眼,后者下意识的打个寒颤。
高露忽然就有了一种遍体生凉的诡异,她本能的后退一步,刚一开口就变成了呀的尖叫!
路寰踢飞高跟鞋,矫健而敏捷的抢过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手中的彩带喷射器,用力摇晃几下,怪叫着朝众人喷去!
“啊啊啊让你们吓死了都!都不准跑,站住,看我不给你们长个记性!!!”
“啊啊啊啊~!”
“哈哈哈!”
众人立刻四散开来,跑出去几步之后又反应过来自己手中还握着“武/器”,又大笑着转身回击,被装点的如同圣诞夜一般华丽又温馨的客厅顿时乱作一团……
大混战的最后结果就是,众人根本分不清敌我,直接演变成了除自己之外的无差别大范围攻击,所有人的形象都变的一团糟。
甚至连中间出来喊吃饭的刘阿姨也遭了殃,花白的头发上沾满了彩带,活像带了一顶色彩绚烂的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