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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姿伶在下课后跟着苏长贤身后走着,已经有好长一段日子了,但是苏长贤却从来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并不在意。
同学将近一学期了,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可以引起他的注意。谁都知道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友伊暖欣,也就是伊承谚的妹妹。
虽然没有人见过伊暖欣,但是光凭苏长贤对她那种“死忠”的态度,就不知羡煞多少医学院的女同学;因为撇开伊承谚不说,医学院中最帅、最让女孩子动心的就是苏长贤。
她自己也是这些女孩子其中之一。
虽然她是医学院的系花,但对苏长贤而言,她却什么也不是。
对伊暖欣的失踪,或许她该觉得高兴,但是看到苏长贤日渐消瘦和郁郁寡欢的样子,她竟觉得心酸和不忍。以前总是转别人提及爱情的伟大,好象这种凄美的爱情只有小说上才会有,现在她总算亲眼目睹。
伊暖欣,你是个何等幸运的女孩子啊!
如果今天有个男孩子像苏长贤这样对她,她真的会死而无憾。
陈姿伶想得入神,竟没发现苏长贤已停下脚步,结果她整个人撞了上去,手中的书本也散落一地。
“对不起!”她涨红了双颊,连忙弯下身去捡书本。
苏长贤也弯下腰来帮她。
“对不起!”当她接触到苏长贤那双深遂的眸子,竟让她心跳得如小鹿乱撞,连说话都不灵光了。
“你已经说过了。”苏长贤温柔的回答她。
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轻易地撩动陈姿伶的心弦。
虽然他们已经同学一学期了,但是像现在这样单独面对面说话,这可是头一遭。
苏长贤转身准备离去,她忍不住叫住他。
“你还有什么事吗?”他微蹙起眉峰。
陈姿伶舔舔唇,莫名其妙地回答:“谢谢你!”
此话一出,不只是她愣住了,连苏长贤也愣住了。
这个女孩是怎么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她可是医学院里锋头最健、也是所有男同学最想追求的女孩,就连伊承谚都是其中之一;而她今天似乎反常得过分。
他却不知道,她的反常是因他所引起。
“你——我是想问伊承谚他妹妹可有消息?”乱了!一切全乱了!
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提伊暖欣做什么?
“暖欣还没有任何消息。”他淡淡地回答。
呼!这可教陈姿伶松了口气,原以为他会掉头就走的。
“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许我可以请我父亲的一些朋友多打听。”她父亲可是个位阶不小的官员,人脉关系很好。
“谢谢!”他真的很感激她。
“我是说真的。”她是怎么了?净说些没“营养”的话。
“我知道,所以我谢谢你。”苏长贤轻轻的扬起嘴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这是伊暖欣失踪后,他第一次笑。
这些日子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过的,整天浑浑噩噩,连上课都无精打彩。
伊暖欣的讯息,像追日逐月般永不可及,这种切心的痛,像一道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痕。想到她,他的双眸立刻变得落寞而寂寥。
陈姿伶咬紧下唇,双手绞得死紧,她恨不得自己可以有根仙女棒,为他点去所有的忧愁。
情深无怨尤,对藤长贤或对她都一样
伊暖欣找遍瀑布附近,根本没发现镜子的踪迹。
巫医在一旁看了直摇头,这女孩只是拿洗澡做借口罢了。她在瀑布附近一遍又一遍地搜寻着,虽然不明白她到底在找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在找十分重要的东西。
“你不洗澡了吗?”巫医忍不住提醒她。
“喔!”伊暖欣拉了个长音。如果巫医不说,她差点忘了刚才是为何而来。
“你必须动作快一点,不然少主回去见不到我们,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他除了会生气、欺负弱小之外,还会什么?”一提到邾理,她就一肚子火,眼看每个人都对他唯唯诺诺地,就像在对待皇帝一般。他以为他是谁?或许别人会屈于他的统理之下,但是她绝不会屈服于他。
“你别这么说少主,其实少主他——”
“他混蛋!野蛮!无聊!神经!”她辟哩啪啦胡乱骂一通,完全无视巫医一直对她做的暗示。“他自大狂!他以为每个人都怕他?我才不怕呢!反正只要我找到郎嬷嬷给我的那面镜子,我就可以回家去了,我才不甩他!”
“你哪里也不许去!”邾理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一双大手已紧紧地抓住她的玉颈。
“少主!”巫医知道大祸临头了。
“你先回去。”他吩咐道:“叫卡尔巴拔营,等一下就回宫。”
“是!”巫医给了伊暖欣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巫医一走,邾理掐在她颈上的手非但没有放松之意,反倒有意无意地用指尖轻抚着她柔细的肌肤。
“放开我!”伊暖欣出奇不意地用手肘猛力朝他身上一撞,他的手一松,她马上想逃开,但是她的动作却比不上邾理快速。他一个箭步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眼底燃着欲火与怒火。
“下次你再想逃,看我怎么惩罚你!”他猝然将嘴凑上去,带着狂野的情绪狠狠吻她。
“你是我的。”他喃喃低语,吻得更狂烈。“你属于我,没有人能改变这一点。”
尽管伊暖欣死命咬紧牙齿抗拒他的热吻,但还是迷失在潮涌而至的晕眩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唇离开她,松开手,她整个人酥软地靠在他怀中。
“说你是我的。”
她固执地摇摇头。
“说你不会离开我。”
她还是摇摇头。
他快被她气疯了!
虽然明知道要她顺从他是不大容易的事,但他一定要她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邾理拦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不顾她的抗议和挣扎,将她抱上马背。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双脚被他的两腿紧紧夹着,动也动不了。
“回宫中。只有回到宫中,你才逃不了。”他策马飞奔着。
完了!这下真的玩完了。
伊暖欣恐惧的想着,找不到郎嬷嬷给她的镜子,又被他带离这瀑布,那么她可能真的无法回去了。
她要如何是好?谁会来救她?谁?
连夜的赶路,再加上风沙很大,使暖欣一路上几乎都是昏沉沉的。
等她感觉到马步稍缓时,天空已泛白了。
“睁开眼睛!快看,前面就是我的宫殿了。”邾理摇晃着她的肩,骄傲地宣布着。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口干舌燥地说:“我想喝水。”
他?起眼将脸凑了上来,吓得她双眼瞪得大大的,连忙把眼光调向前方。
霎时,她整个人被眼前的宫殿给震撼住了。
浮显在云雾中的宫殿竟美得有点虚幻,它比起以前她在电视上、书上所见过的宫殿都来得漂亮,也宏伟许多。
“很美吧!”他脸上闪耀着骄傲的光彩。
她点点头,不得不承认。
当他们渐渐接近宫殿时,才发现宫外早已站满了欢迎邾理归来的人群。从他们脸上崇敬和喜悦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对邾理的爱戴。
蓦然,从人群中窜出一位少女直奔到邾理面前,全然不顾所有人注视的眼光,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沙月!放肆!”卡尔巴怒斥一声,却起不了任何作用,沙月还是和邾理当众拥吻了起来。
所有的人对这幕竟然鼓掌叫好,一直到他俩分开,仍有人不断地吹着口哨鼓噪着。
伊暖欣看在眼中,心底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很不是滋味。
“沙月,过来。”卡尔巴将她拉至自己身边。
“没关系,卡尔巴。”邾理笑着说。
当然没有关系,大色狼!伊暖欣心中嘀咕着。
“咦!这女人是谁?”沙月突然指着伊暖欣,像在看什么怪物似地打量着她。“她是哪里人?怎么穿著打扮造么奇怪?”
“她?”邾理露出得意的笑容,将伊暖欣搂在身边“她是我这次狩猎最大的收获,她是我的猎物。”
这话是说给在场每一个人听的,这样就没有人敢动伊暖欣一根汗毛。这是在保护她,但是听在伊暖欣耳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要不是确定自己根本打不赢他,否则她真的很想将他英俊的脸撕个碎烂,或是踹他几脚。
他竟说她是他的猎物!他以为自己是谁?
邾理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伊暖欣,将她搂得更紧些。虽然从她脸上倔强的表情,可以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但他忍不住暗暗祈求,千万别当着所有人的面反抗他,否则他势必得照宫中的条例处罚她,那真的教他为难。
“少主,我们要先到哪里?去看老主人或是坦伊?”卡尔巴询问他。
邾理想了一下道:“先到坦伊的宫中去吧!”
坦伊?这大概又是他的哪个女人吧?伊暖欣猜想。
“那她呢?”卡尔巴指着伊暖欣问。
“她当然跟着我,我到哪里她就到哪里。”
这句话让原先一直笑着的沙月顿时拉下了脸。
邾理从未这么强烈地表示过他在乎一个女人,而这个女孩却让邾理如此重视,看来她不能太轻忽了这个女孩的存在。
只要谁敢与她作对,她都不会放过的。
“沙月!”卡尔巴给了女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太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虽然他也不大喜欢这个女孩,但从邾理处处维护她的态度看来,就算想除掉她,也不可以操之过急,正所谓“吃急打破碗”这个道理他还知道。
邾理拥着伊暖欣走入城堡内,此时伊暖欣才真正体会出什么叫金碧辉煌。
只见到处铜柱玉壁,四周百花怒放,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流;早晨的太阳穿过河面上的晨雾,像娇羞少女轻轻揭开脸上薄纱一般:而花瓣上的晨露正盈盈颤动着,教人叹为观止。整个城堡内有富丽堂皇的美,也有婉约含蓄的一面。
邾理一到坦伊的宫中,才发现自已的父亲也正在裹头,一脸焦急地探视昏迷中的坦伊。
“达达!”这是他们对父亲的称呼。“邾理,你终于回来了。”老族长沙夏亲切地拥着大儿子。
“坦伊他——”
“他前两天不慎掉人河中,巫医们以为只是受了点风寒,没想到他一直高烧不退,现在完全不醒人事。”沙夏叹了口长气,对这个小儿子的身体,他着实担了不少的心。但是打坦伊出娘胎,就一直体弱多病,动不动就高烧不退,而这次最是严重,也教所有巫医束手无策。
伊暖欣注视着床上昏迷中的少年,他的模样十分清秀,看起来大概和她差不多年纪,脸色却十分苍白。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才发现竟然烫得厉害。
“你是什么人?谁准许你碰他的。”朵拉挥掉她的手,不分清红皂白地就想给她一巴掌,但被邾理及时制止住。
“她是我的人!谁敢动她一根汗毛,轨别怪我不客气。”他对朵拉撒下狠话。
虽然朵拉是老族长的太太,但因邾理已正式继承哈撒族族长之位,所以整个哈撤族他的权力最大,就算是朵拉也必须听命于她。
“他在发高烧,再这么烧下去很危险的。”伊暖欣担忧地看着坦伊。
突然间,她无意地碰触到口袋中的阿司匹灵,记起这是长贤拿给她的。长贤说过这药可以解热镇痛,她便毫不考虑地拿了一颗塞到坦伊的口中。
她的举动立时引起朵拉的尖叫和一阵骚动。
“天哪!她拿了什么给坦伊吃?”朵拉冲到她面前,双手紧紧地掐住她的脖子。“你拿什么给坦伊吃?你想要坦伊早一点死,是不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说着又朝她身上乱打、乱撞一番。
“住手!”邾理板起脸,气得彷佛想杀人。“我说过谁也不可以动她一根汗毛。”
他将伊暖欣拉开,仔细地审视她。“你有没有受伤?”
伊暖欣咬紧牙根摇摇头,吸吸鼻子,不让眼泪流下来。刚才朵拉疯狂的行为着实吓坏了她,她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遭到误会。
“你拿了什么东西给坦伊吃?”
“药。”
“药?!”
她把阿司匹灵拿给邾理。一见到它,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这是长贤给我的,这种药还不错。我只是看他发烧得那么厉害,如果不快退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拿一颗给他吃。”
邾理看着手中写满一堆奇形怪状字体的蓝色盒子,惊讶地问:“你懂医术?”
她摇摇头。“我不懂,可是我爸爸是医生,两个哥哥和长贤也都是医学院的学生。我只是一片好心,早知道你们这么野蛮,我就不会拿给他吃了。”她用手背抹去不争气的泪水。
“好孩子,我们谢谢你。”老族长沙夏在一旁沉稳地开口了。从伊暖欣一走进来,他就开始注意她,又看到自己儿子对她很不一样,心底已有了谱。
突然,侍女叫道:“坦伊少主已经在流汗了。”
伊暖欣奔到他床边,又哭又笑地说:“快给他大量的水喝。还有,我需要酒精,如果没有酒精,酒也行,再准备一大桶温水,快!”
她为坦伊拭擦了酒精,然后又叫侍女让坦伊泡了个温水澡,坦伊在大量流汗后,果然退了烧。
朵拉突然在她面前双脚一弯跪了下去,快乐的泪水盈满眼眶。“谢谢你救了坦伊,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
“你快别这样。”她扶起朵拉。“该感谢的是这盒药,也许你更该感谢的是长贤,如果那一晚他没有把药给我,我今天也救不了坦伊。”
她把药紧紧地拿贴在胸前,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滑落双颊,想家的情绪排山倒海而来。“如果你真的感谢我,就请你帮我一个忙——”
“不行!”邾理霸道地回答她,他太清楚她在想什么。
“你这个野蛮男人!”伊暖欣再也顾不了一切地对着他吼叫:“我为什么要听命于你?你以为你是谁?我只不过想要回家,我错了吗?我本来就不属于这裹、不属于这个年代,你没有权利将我留下来,你没有权利!”
啪!邾理毫不犹豫给了她一巴掌。
“你打我?”她抚着疼痛的脸颊。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打过她,现在——
邾理何尝不心疼?但是她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如此指责他,在哈撒族是不被允许,轻则被鞭打,重则可能会被处死。求求你,别再说了!他气得快抓狂了。
偏偏伊暖欣已气昏了头,缓续她的控诉。“在这里你最大,是不是?如果我回不了家,我就得听命于你,是不是?郎嬷嬷说我的命运全系在现在,不会有未来,既然我不会有未来,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话让邾理为之一惊,还来不及阻止时,她已用力地推开他。
邾理大叫一声:“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她已经一头撞上一旁的铜柱,血从她的额头流下来。
“天哪!你疯了你!”邾理一把抱住她,看着一脸是血的伊暖欣又心疼又生气。
“我要回家”这是她最后有意识的话。
伊暖欣神奇般地救了坦伊,然后又惊心动魄地一头撞柱,她的举动在哈撒族内引起了很大的震撼。
哈撤族内开始有人以讹传讹,说她是仙女,具有神奇的魔力,而且把她给坦伊吃的阿司匹灵说成了仙药灵丹。总之什么神奇古怪的传言全在哈撒族内流传开来。
在她受伤的这段期间,除了邾理的奶娘玛兰和巫医之外,他不准任何人接近她。邾理对她的保护,更加重了所有的揣测和好奇,也增加了伊暖欣的神秘感。
伊暖欣额头包裹着白布,脸色苍白得跟白布没两样;一张原本就不大的脸,瘦得只剩下巴掌般大:盈盈若水的眼晴如今更添上一抹忧愁,让人看了不忍。
从她醒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说话,只是对着窗外直发呆,彷佛是个失了灵魂的漂亮娃娃。
所有送进来的食物,全又好端端地被送了出去。
邾理已经气得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走到她面前,张口欲骂,但一见到她消瘦的脸庞,心疼又压过了怒气。
她真有把他逼疯的本事,要不是看到她如此虚弱,他真想把她按在膝盖上狠打几下屁股。
“你就算不吃东西,也喝点羊奶吧!这是刚才才挤出来的羊奶,很新鲜的,喝喝看,嗯?”
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你想吃什么?我叫厨娘去准备。要不要喝一点肉汁,牛肉汁好不好?”
依旧毫无反应。
“果汁呢?我叫卡尔巴去采一些新鲜的椰果如何?这儿的椰果汁很香甜的。”
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邾理气得手握成拳,重重地在桌上捶了一下,弄得满桌的杯盘铿锵作响。如果不这样,他深怕自己又会动手打她;有了前车之鉴,他再也不敢打她了。
他怎样也没料想到,他的一巴掌会引起她如此强烈的反抗。当他看到她一脸鲜血地倒在他怀里,他心中的懊恼和悔恨有谁可以了解?
他错了吗?难道她真的那么想要离开他?不!他死也不会让她离开的。
“少主!”巫医走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邾理皱紧了双眉。
“好吧!去请他进来。”他没想到坦伊会要求看伊暖欣。
“大哥!”坦伊气色十分健康地走了进来。跟邾理比较起来,他的外表并不逊色,但是他欠缺邾理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男性成熟魅力。
他走到伊暖欣面前凝视着她好一会儿,问道:“她就是救我的仙女?”他一醒来,马上有不少侍婢把那天的经过告诉他,而一直到今天,他才亲眼见到传言中的神秘女孩。
“嗨!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你用灵丹妙药救回来的。”坦伊对她开着玩笑。
伊暖欣动也不动一下,她的表情仍然没有改变。
“她怎么了?”坦伊对她的毫无反应十分震惊。这个漂亮的女孩该不会撞坏了头吧?
邾理忍无可忍,拿起桌上的羊奶,一手强托住她的后脑,硬将羊奶灌入她口中。
“你给我喝下去!”他也不想这么对待她,但是他害怕她再这么绝食下去,准会死掉的。
“大哥!”坦伊被这一幕给吓傻了。
从没有一个人敢惹得邾理如此大发脾气,而这女孩却有这个本事;她的倔强和顽固真让他开了眼界。
邾理强迫她喝下的羊奶,她一口也没有喝,双唇闭得死紧,不管邾理如何使劲地抓住她的头发,她仍然死也不肯开口。
她是不准备妥协了。
“玛兰!”邾理气得将手中的杯子往墙壁扔去。
“少主。”玛兰也无可奈何。她是带大邾理的奶妈,太了解邾理的脾气了,而这个女孩的脾气竟然跟邾理一样倔强。
“去给我端牛奶进来!今天我一定要让她喝下去。”他气得浑身发抖。
“大哥,你别这样——”
“我的事,你少管。”他何尝愿意这样,但是她再不吃不喝,她纤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他把玛兰端进来的牛奶一杯一杯地硬往她嘴里灌,但是她仍然不肯喝下,只见牛奶一遍又一遍地弄湿了她的衣襟。
邾理逼不得已只有硬掐住她的下巴,硬要把她的双唇分开。她干脆用牙齿咬紧唇,咬得唇都破了,沁出血丝来。
“大哥,让我来劝她吧!”坦伊知道如果不阻止邾理,只怕他们会两败俱伤。他把羊奶端到伊暖欣的面前,温柔地对她说:“你救过我一命,我相信你也见到了,当我生病时我父母焦急的样子。那么,如果让你父母或者亲人看到你这样子,他们会有多心痛?而且我大哥也不是有意要这么对待你,你不吃不喝,他的心有多着急,你知道吗?”
“我只是想要回家。”她终于放声大哭,把这些日子的委屈和想家之情全一古脑儿的宣泄出来。“我想念我爸爸、哥哥,还有长贤,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回去?为什么?”
“你冷静一点。”坦伊安抚着她。“你若真的想回去,那么一定要让自己好起来,否则你这一辈子就真的无法再见到你的家人了。而且我相信只要你好起来,我大哥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去的。”
“他不会的!”她指着一旁已经气得脸色发青的邾理“他根本不肯帮我,不然他也不会把镜子藏起来,不还给我。”
真是天地良心!他从来就没见过她口中所说的镜子。
“镜子?什么样的镜子?”坦伊好奇的问。
“郎嬷嬷给我的,她说过那面镜子系着我的前世、今生。如果不是因为那面镜子,我也不会无缘无故来到你们这儿。”她抽抽噎噎地说了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大哥——”
“你别问我。”邾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有好一阵子,坦伊以为他会失控地冲过来掐死她。但他没有,只是像个突然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地哑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她所说的那面镜子。”
坦伊相信他说的话,因为邾理从来不撒谎的。他转向伊暖欣安慰她说:“你先别着急,我和大哥一定会帮你把镜子找回来的。而且只要有办法,我们会送你回家。”
“真的?”伊暖欣的眼睛发亮。
坦伊看看邾理,然后像是许下承诺似的对她点点头。
邾理漆黑的眸子有着不舍和疼痛,他偏过脸不敢再多看伊暖欣一眼。
他真的可以忍受她的离去吗?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他一定要想办法留住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