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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夜…”
“把这玉叶当了,我们的盘缠又不用愁了。”拉着常玉月,雪行夜说道。
“很快我们就能到达鱼星关了,我们这里还有一些钱,应该能够抵挡一阵子吧,这项链是公主给的赏赐啊!”他…舍得卖吗?
成亲两月有余,她依旧白璧无瑕,这是一个男人给一个女人最大的羞辱。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听父母的话要了休书回家去。
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从七夕那一日在流音阁第一眼见到他,她就莫名的喜欢上了。
或许,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吧。
雪行夜对于楚莹雪来说,不过是她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以前他出现,或许她还会感觉到恼怒与厌恶,而现在,她竟是将心中一切的负面想法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只因为,距离太远,远到这辈子都明白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交集了。
而对于雪行夜来说,花盈雪是他曾经唯一爱上的人,他得不到,那就只能永远的放手。
所以这玉叶,是盈盈讽刺也好,暗示也罢,还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赏赐,都对他没有太大的意义。
现如今,他们身无长物,能换些钱继续赶路也是好的。
父亲执迷不悟已然铸下大错,他想要从头做起,也恐怕只有大哥能够给他一个机会了吧。
“赏赐就是赏给我们的,赐给我们的,卖了又如何,扔了又如何?送出去的东西,难道她还要往回要吗?”那翠绿的叶子虽然纹路清晰,但过往他家中任何一样玉器都比这精美。
可这却是盈盈这么多年来唯一送给他的东西。
现实,总是能够将人的希望扭曲到体无完肤。
可是行夜,我想和你一起佩戴啊…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这夫妻做的如同陌路人,虽然同处一室,可却是貌合神离。
明明公主身边已经有了驸马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愿意敞开心扉去接受另一个人呢?
“随你,你想如何就如何。”常玉月将所有的希望和憧憬又一次收回心中,她主动的牵起了雪行夜的手,就像是成亲以来每日相处时那样。
感情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愿意做那个主动的人。
“这常玉月要模样有模样,要家室又家室,要气质有气质,为什么她会喜欢上雪行夜呢?”常家姐妹,一个端庄,一个娇俏,说不上倾城绝代,那也是美丽无双。
可一个被花轻狂给冷落了多年,另一个跟了雪行夜。
“其实雪行夜长的也还可以,武功也还不错,综合起来也是个不错的男人。”楚莹雪抛开其他的因素去看雪行夜,发现这家伙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要是他,我就会乖乖的滚出花影…”有的人,存在就是一种罪过。
“我已经不恨他了,琼若,你也放下吧!仇恨会让人很闹心,也会让人回想起以前的不堪,我不想要这样,琼若你也不要这样。谁惹了我们,我们就报复回去,然后就把那个讨厌的人那件讨厌的事统统都忘记。”雪行夜无官无爵,能够依仗的老爹也被圈禁了,他现在就是个小鱼小虾,根本翻不出什么波浪来。
“忘记,哪里有这么容易?”她还记得自己的养父白若雄,还记得云峰的未婚妻唐敏月,还记得花庆伟,还记得已经死去的雪月絮,甚至还记得以前的花盈雪,那些人她没忘,她自然也还记得雪行夜。
所有曾经害过她的人,他们给予她伤痛,她怎么可能忘记?
“过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的确不容易忘记,可不铭记,便已经是淡忘了…”楚莹雪的手指穿过流云琼若手指尖的缝隙,与她十指相扣:“你的世界,只应该有我的爱,你亲人的爱,其他人带来的负面与恨,要全部的忘记。凤凰是我们感情的象征,我们有凤羽瑶的庇佑,一定可以最后逍遥天地间。”
琳琅满目的街道上,悠游漫步,没有什么比现在静静相守更加幸福了。
寻觅了半日,将整个村子绕了几圈,两人还是没有找到欧阳翎的存在。
那一人双马,似乎并不在黄馨村。
夜色低垂,楚莹雪和流云琼若便找了一家客栈暂时落脚。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楚莹雪和流云琼若并不怕被人寻仇,所以两人最后绕来绕去,最后又绕回到了那个云来客栈。
“公子…小姐…你们…怎么回来了…”店小二看见了两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们这店铺开着,不就是为了挣钱的吗?怎么不欢迎?不欢迎我们就换一家店。”
“欢迎欢迎,楼上正好还剩下最后一间客房,二位客官可以住进去。”周公子不好惹,这对男女可也不是好惹的啊!那金子变成的小金兔的过程,他可是全部看在眼里呢。
“我要吃鱼香肉丝,孜然肉段,糖醋里脊,再来一盘凉菜,做完了快快送到我们屋里去。”楚莹雪摸了摸肚子,嘴里一边说着菜名,一边分泌着唾液。
“好嘞,这就给您去做!”这间客栈的确如同名字一样,客如云来。
客栈内的环境整洁干净,吃食也是色香味俱全,所以经常来往天舞鱼星关的人,都喜欢来这家店。
另一个伙计走上前来,为两人引路:“客官你们的房间在三楼丁字号房间,我们二楼有一个很大的浴室,里面的水是引流而来的温泉活水,二位客官如果想要沐浴可以前去。”
“好的,我们知道了。”温泉虽好,可却是公共浴室,还是算了吧,她的琼若那么的白白嫩嫩,可不能让别人看见。
夜晚,总是让人疲倦,昏昏欲睡。
吃过饭后,楚莹雪和流云琼若早早睡下,既然寻不到欧阳师傅的踪迹,那就坐等,让他主动找上门吧。
万籁俱静,夜黑风高…
走廊里传来些许脚步声,不知是送东西上来的小二,还是新来的住户…
脚步声停止了,过了片刻,又一次响起,可这一次,却比之前的声音要沉重些许。
“咚…”似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在这夜晚中,分外的清晰。
而后,脚步声变的分外的凌乱,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这种种声音无疑透露着不稳定的因素,甲号客房的客人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
整个走廊里是如此的幽暗,仅有几盏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光芒。
地上,躺着一条黑色的绳线。
绳线的最下端,玉石已然碎裂。
“咚咚咚…”他曾当过三年的捕快,之后考上武状元,成为了钦赐的御林军总教头,最后当了花影最大的将军。
这一路走来,他也越来越谨慎与细心。
此时此刻,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敲响了距离那玉最近的一间房门,这间屋子里没有人回应,反而是隔壁的门被打开了。
“你…”
“你…”再次相见,两人纷纷愣住了。
以前,他们是‘死对头’,在朝堂上彼此看对方不顺眼,在私下里也好几次武力切磋。
现如今,他们的身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欧阳翎位极人臣,已然是花影国最不可或缺的栋梁,而他却是一届庶民,是该被臣民唾弃的差点玷污神使的罪人。
“这玉你认识吗?”欧阳翎指着地上的碎玉开口,不管以前他们两个有什么恩怨,也不管雪行夜今日为何会在这里,他现在只想调查明白,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妻子的玉,怎么会碎了?”雪行夜的心中忽然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在说出妻子两字的时候,雪行夜的心中没有丝毫的不甘,月儿的确是他的妻。
虽然他无法爱她,但是她是需要被他保护的妻子。
“你妻子?她住在这间屋里?刚刚我听见有脚步声传来,而后就听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你快敲门看看你妻子在不在里面。”妻子与丈夫分房而睡,这其中的缘由想必还是因为小莹莹吧?
听了欧阳翎的话,雪行夜的心里划过一丝慌乱,随即他猛地敲响了房门。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这门在他的敲打下似乎不堪一击。
可就是这样,也还是没有传来丝毫回应。
是她睡得太死了,还是她已经不见了。
人的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在被姑父惩罚后,他学会了喝酒。
人说酒能解忧,可他却是越喝越清醒,在一次酒后,月儿脱了衣服躺在他身边,他都感觉到了。
他没有呵斥她,也没有推开她,更没有下一步动作。
从天黑到天亮,他紧闭着双目放任自己的大脑麻痹,任由她紧紧的抱着他,两人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服相触碰。
清晨,她总是在他‘醒来’之前离去,白日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委屈流露。
就这样,几个月过去了,清醒时,他们分开好似没有一丝的关系,酒醉时,月儿的痴傻让他心疼。
可他哪里还有资格拥有爱?他是罪人,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父亲被囚禁后,雪家的顶梁柱坍塌了,连最后一丝依仗都没有了,他还拿什么谈感情。
虽然盈盈原谅了其他的人,可是她不会原谅他,也不会释放父亲。
自己的未来都是未知之数,他真的不想牵连别人。
他现在只想早点找到大哥,重回战场,去找回最初的自己。
可如今,那个始终在他身边的人,似乎不在了。
雪行夜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担忧,手下的力气也是越发的增大。
或许,月儿只是太累了,所以没有反应过来,他贸然的推开门,或许还会不小心看见她美丽的身体…
他犹豫,他假设,或许,她还是安全的。
“这大晚上的,干什么啊?”丁字号的门忽然被打开,楚莹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满的探出头看了看。
好嘛,欧阳师傅,雪行夜,这俩家伙都在,干什么?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