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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开店一直都在覃青的计划内,她本打算再攒点钱才另起炉灶,没想到朱从嘉又杀了个回马枪,搞得她措手不及,现在不开也得开了。
只是她手头钱并不多,这些年帮曹月娥开店,钱都是曹月娥管着,只每个月给覃青一点钱,三五千块不等,剩下的全都曹月娥自己收着,按照曹月娥的说法,就是现在赚的钱将来全都是他们的。覃青用这笔钱供弟弟妹妹上学,一个大学生加一个高中生一年的花费要两万多,所以覃青自己攒下的钱并不多,只有几万块,再加上朱从嘉离婚时给她的那二十万,加起来还不到三十万。
而在苏州这样的地方,盘一个像现在这么大小的店面,就算是不太繁华的街段,至少也要十万左右,装修至少需要一两万,月租金肯定不会低于五千,还要囤积一批面料,加起来差不多需要将近二十万。当然,这是最保守的算法,要是遇到计划之外的事,那就不好说了。
姐妹俩合计了一下,覃虹说:“姐,我支持你开店。这店里的老顾客你都有联系方式,告诉他们你换了地方就成。一开始赚不了钱也没关系,我上班了,有工资了,咱们住房子也不花钱,我养活你不成问题。”
覃青点头:“好,等我交完货,咱们就去找店面去。”
覃虹说:“我上同城网站帮你先搜一下。”
到了星期一,覃青终于完成了陶一集团的那批衣服,她叫了一辆面包车,拉着衣服去陶一集团交货。覃青的习惯是衣服成成品之前,至少为客人试两次身,这样才能确保衣服的每一个细节都不出问题。这次是制服,价钱也便宜,所以只试了一次,是让顾客来店里试的。
覃青将衣服对号交给客人,等他们都试过确保没有问题了这才离开。大家都对覃青做的衣服非常满意,比买的衣服确实要合身多了,而且也款式也时尚,有两个女经理还表示以后会去她店里做衣服。覃青给每个客人都发了名片:“你们有需要的话请联系我,我过段时间可能会搬店面,来之前请打电话跟我确认一下,谢谢!”
做完这批衣服,覃青就没那么忙了,虽然她手头目前还有一套男士西服正在做,但也能抽出空来去看店面。
覃青还有些担心会碰到陶蠡,结果并没有,算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这人了,看样子是改邪归正了吧,也是好事一件。
当天下午,覃青按照妹妹从网上搜集的转让信息,跑了几个地方去看店面,没有一间合适的,不是面积大了,就是地方太偏僻了,要不就是价钱太贵。覃青看完之后有些惆怅,不知道哪天才能找得到合适的店面。
第二天,覃青开始做那套男士西装,这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订来做结婚礼服的,婚礼定在十一,现在才七月,时间还非常充裕,所以可以慢慢做。一般来说,如果不是用途特别急的衣服,覃青都尽量将时间放得宽裕一些,以防有加急单□□来。
她制好版后,拿着大剪刀开始裁剪面料,突然听见李子烨在外面说:“欢迎光临朱志西服……”
然后听见来人说:“你是子烨吧?都长这么大了,我认不出来了。”
覃青的手一抖,差点就将布料剪坏了,她放下了剪刀,手心开始冒汗。昨天交货之后,就拿到了尾款,一共三万三,除去成本,还剩下将近两万块,也就是这两个月的纯收入,还要分一半给曹月娥。她昨天就跟曹月娥说了,让她有空来店里查看一下账目,然后再给她转账过去。没想到曹月娥没来,让她儿子来了。
李子烨认出了朱从嘉,顿时如临大敌:“大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朱从嘉说:“回来有几天了。覃青在吗?”
李子烨说:“师父她——不在!”这小子对朱从嘉也是完全没有半点好感。
“不能吧,她今天约了我妈来查账的。”朱从嘉自己走到了工作室门口,看见了坐在工作台前的覃青,“这不在这里吗,子烨你怎么乱说。覃青,我妈今天有点不舒服,她让我过来替她看看。”
覃青不看他,面无表情地说:“师父今天来不了就改天,你又不懂,来做什么?”
朱从嘉含笑看着覃青:“我妈说随便看看就好了,我们都信得过你。这个店最操劳的就是你,你说怎样就是怎样的。”
覃青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假公济私,没有原则性。每一笔开销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多要一分钱。账目在这里,请过目,如果没问题就在下面签字,我今天会将钱转到师父的卡上。”
朱从嘉本来想讨好一下覃青,结果没想到却触到了逆鳞,也是他自己活该作死。他只好拿着账目坐到外面的沙发上慢慢看,李子烨也懒得招待他,连茶水都欠奉。覃青躲在工作室里忙活,不愿意看见朱从嘉。
过了一会儿,李子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怎么又是你!”
陶蠡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怎么对客人说话的呢?你这是在赶客你知道吧,叫你师父开了你!”
李子烨皱鼻子:“我师父才不会开了我。”
“覃小姐,我带朋友过来你店里做衣服,你给他推荐一下。”陶蠡冲着工作室的门口喊。
覃青不愿意见朱从嘉,陶蠡叫她也不想出来,便说:“子烨,你给客人介绍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陶蠡撇下朋友,走到工作室,倚门抱胸看着工作台后的覃青:“覃小姐这么忙啊?我的面子都不给。”
覃青停下来无奈地看着他:“这不正在忙呢。先让子烨给他介绍一下,晚点我再来给他推荐好吧?”
陶蠡挑眉:“行。”
那边正在看账目的朱从嘉坐不住了,他扭头看着工作室门口陶蠡,他似乎跟覃青很熟的样子。而且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皱起眉头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然后就想到了他上次回来和覃青吃饭那晚碰到的男人了,覃青果然是早就出轨了吧,想到这里,朱从嘉怒不可遏,却全然忘了他现在根本就没有立场了。
他隐忍着怒气地走进工作室:“覃青,我已经看完了。字签哪儿?”
覃青也不看他:“随便,签下头就可以。”
陶蠡看着朱从嘉,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陶蠡非常擅长记人,通常他留意过的人,一面他就记得住,所以已经认出朱从嘉是上次在咖啡店里碰到的那个男的。他冷冷地看着对方,已经把他列为了情敌。
朱从嘉弯腰把自己的名签了:“这样就可以了是不是?”
覃青“嗯”了一声:“回头我会把钱转到师父账上去,转好了我会给她电话。没别的事了,朱先生请回吧,我要忙了。”
朱从嘉站直了身体,说:“我打算回国来工作,但是没带像样的衣服回来,我想请你帮我做一套西装,可以吗?”
覃青面无表情:“对不起,我不想给你做衣服,你另请高明吧。”
朱从嘉咬着牙,强压下怒气:“你做衣服难道还挑顾客的?这恐怕有背店里的服务精神吧。”
覃青面无表情:“我难道给谁做衣服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陶蠡走过来了:“先生,你谁啊?覃小姐是店里的老板,她愿意给谁做衣服就给谁做,不愿意给你做,你还想拿着刀子逼着人做不成?”
朱从嘉咬紧牙关,扭头怒瞪陶蠡:“你是她什么人?我跟她说话还轮得着你管?要说起来,我也是这个店的老板之一。”
陶蠡有点吃不准朱从嘉的关系,但隐约也猜到他和覃青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关系并不好:“覃小姐,他是谁啊?”
覃青沉默了片刻,说:“他的确是这个店的老板。但就算他是老板,我也没有义务给他做衣服。”
陶蠡将手放在朱从嘉肩上:“我说先生,覃小姐说得对,就算你是老板,她也有权力选择不给你做衣服,你这么强人所难,太没有气度了吧。”
朱从嘉怒火攻心,脑子都气糊涂了,拍掉陶蠡的手:“这是我们家的事,关你屁事啊!给我滚!”
覃青一下子怒了:“朱从嘉,你别不要脸了,谁跟你一家啊?我早就跟你离婚了!这店是你妈的,还不是你的,你少在这里装什么老板。你把你妈叫来,我跟她清账,店子我不开了!”
陶蠡一下就明白朱从嘉是谁了,不由得冷笑,他伸手抓住朱从嘉的肩将他往外推:“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覃小姐的前夫啊,不是你和覃小姐主动离婚的吗?这会儿又死皮赖脸跑来纠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走,覃小姐并不想见到你!”
朱从嘉抬起手抓住陶蠡的衣襟,目露凶光,把怒火全都撒在陶蠡身上:“她跟我离婚,也少不了你在掺和吧,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爽快跟我离婚?”
覃青气得浑身发抖,抓紧手里的裁剪刀:“朱从嘉,你这个畜生,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捅了你!”
陶蠡举起拳头就朝朱从嘉脸上砸过去,一下子就将人砸翻在地:“这一拳,是因为你侮辱覃小姐。”说着又狠狠砸了两拳,朝肚子上踢了一脚,“这是我替覃小姐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打的。瘪三,给我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打得你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