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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干吗”一出简从业的办公室,靳尚志就忍不住的朝着东方洛炜开起炮来。
刚刚他在从业的办公室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为不’希望刺激心绪才刚刚好些的从业。
“你是要问我干吗没事鼓励从业沾惹安宁吗?”他的话还没说完,东方洛炜便已打断了他,流利的接了口。
“对啊!你明知道这样的鼓励很可能会对安宁造成伤害,那女娃儿心思那么单纯;怎么玩得过老奸巨猾的从业。”
“对啊、对啊!”罗世光忙不迭点头附和。
四道带着严厉谴责的目光笔直的射向东方洛炜,只见他颇有同感的颔首,然后应和着他们的话。
“的确是这样没错。”
“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你干吗还要鼓励从业?”声调提高了八度,靳尚志的手倏地握成拳,颇有想要拿他来练练筋骨的意味。
瞧着两个怒气冲冲的好友。东方洛炜的脸上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反问他们“那你们觉不觉得从业对待安宁的态度非常古怪,明明人家没有对不起他,他却表现出厌恶她厌恶得紧,再说,像安盗看拍般死心眼的女孩,难道你们不怀疑她可能这么傻傻的暗恋从业,直到老死?”
“东方,说重点好吗?”
拜托,这两个问题还需要问吗?因为答案绝对都是肯定的。
可是他们还是不懂,这跟他将安宁推人险境这件事情有啥关系。
东方洛炜没好气的白了两个好友一眼,奇怪了,他都说得这么明了,他们怎么还是听不懂。
他不禁怀疑眼前这两个不怎么聪明的男人,真的是人称经纬四巨头里的其中两位吗?
“重点就是,既然从业的态度很古怪,而安宁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要是没有个结果,是不会死心的,那么为何不让他们有个机会去弄清楚呢?”
他所做的不过就是给从业一个去接近安宁的好理由,至于往后是喜剧,抑或是悲剧,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所以你是想让从业有个理由去接触安宁?”终于有些弄懂了,靳尚志挑着眉问。
“对!”东方洛炜点了点头。
“因为从业母亲的关系,所以从业一直对,安宁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我却可以感觉出他对安宁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否则他也不会三番两次因为她而心绪不稳定,他所欠缺的不过是明了自己情感的机会而已。”
“事情真是这样的吗?”听到这里,罗世光忍不住怀疑地问。
毕竟从业虽然称不上花心,但是身处在社会的金字塔顶端,他不但年轻多金,还具备纵横商场的霸气。
不知外头有多少美丽又有手段的女人在等待从业的青睐,安宁那个迷糊蛋真的有机会吗?
呃,他不是在嫌弃她,只不过她真的也够迷糊了。
“我倒觉得东方的办法或许可行。”相对于罗世光的质疑,靳尚志很明显被说服了。“或许这样真的可以让安宁有个机会。”’
“可是如果从业对安宁真的无心,完全只是存着报复的心态利用安宁对付他母亲,那”
“你觉得从业是这种人吗?”东方洛炜反问。
对于这点他倒是挺有信心的,初时的恶意或许有,可是他相信从业会有分寸的。
“平时的从业的确不是这种人,可一旦碰上他妈,他就会完全变了个人,咱们谁也不能保证安宁一定不会受伤害。”
“没有人能保证,我们惟一能做的只是在旁边看着;感情的世界是没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如果连机会都役有,那安宁又情何以堪。”
“不过”
“好了,你就别再可是加不过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你要真的不放心,就多在旁边顾着点喽!”
靳尚志不顾罗世光的犹豫做下了这样的.结论,然后满意的拍拍屁股,闪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东方洛炜也随之走人,只留下满腹忧心的罗世光望着两扇被关上的门,他深思了好一会儿,才说服自己别再操心。
机会是吗?
好吧,就当给安宁一个机会吧!诚如东方他们所说的,若是没有开始和结束,她是不会死心,那沉积在她心底的难受更是长长久久。
或许,单纯的她真的可以抓住复杂的从业。
骊歌轻唱的今天,淡淡的感伤掺杂喜悦弥漫整个校园。
校园中,来来往往的人,惟独身穿学士长袍的绍洛琳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地梭巡着,浑身散发怒气与不耐。
终于,远方一个急速奔来的黑点映入她的眼帘,她放心的轻吁了一口气,随即又板起一张脸。
“洛琳,对对”安宁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奔到好友的眼前,随即弯下了腰,双手置于膝盖。一张小嘴活像金鱼似的鼓张,猛吐着气。
洛琳不语的瞪着她的头顶,立时知道她今天迟到的主因。
她——又跌倒了!而且这次可撞得不轻,瞧瞧她头上那鸡蛋大的肿包,自己现下就算再怎么气,也很难对她发火。
“对不起!洛琳,我真的不是故意迟到的。”好不容易顺过了气,安宁又忙不迭地说。
“今天又怎么了?”
洛琳一直抿着的口终于开了,安宁提得老高的心也跟着下降不少。
“就是下楼时,我太专心听倚大哥和阿姨的对话,所以”
安宁不必继续说下去,洛琳便能够料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你就像偷吃到油的老鼠滚下了楼。”
“对啊,我不但滚下了楼,还吓了阿姨一大跳,她紧张地要简大哥送我去看压生,母子俩还因为这样起了争执。”安宁还吐了吐舌,对于因为自己的莽撞所闯出的祸很是在意。
尤其当她脑海浮现出简从业那张阴沉的脸时,她还下意识的瑟缩起来。
“那他送你去看医生了没?”洛琳挑起了柳眉,一针见血的问。
谁不知道在商场上,那简从业是“冷”出名的,尤其是他与其母不和的流言更是商界的大八卦。
姑且不论他对安宁向来不假辞色,就冲着是他母亲要他送安宁去医院,他铁定是老大不愿意的。
在她看来,他是打心底瞧不起安宁,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再加上呆呆笨笨的她三不五时就闯些小祸、弄伤自己,更加添喜欢利落的简从业对安宁的厌恶。 而她头上的那个肿包丝毫没有上药过的痕迹,她百分百的肯定,简从业对这件事惟一的反应绝对只有四个字漠不关心。
“有,本来简大哥要带我去医院的,可我知道他早上要开会,才要他不必送我。”
眼见好友眸光中对简从业的不以为然,安宁连忙替他辩解。
哼!还真是个既呆又蠢的女人。
洛琳忍不住仰天长叹,顺便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身为安宁的好友,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满心满眼都是简从业。
难得大好的独处机会降临,也只有她会体贴地要他赶快走人。
而天底下大概也只有简从业那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会真的任由受了伤的安宁一个人去医院。
要知道撞到头这种事可大可小,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万一,那该怎么办?
经过这件事,她决定要更加的唾弃那个烂到了极点的男人。
她就不相信他会不知道安宁喜欢他,毕竟安宁是那种单纯到把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的白痴。
眯起了眼,洛琳当下判定简从业那种超不体贴、目中无人的男人,绝对不适合安宁这样单纯可人的小女人。
既然如此,凭着她们坚不可摧的友谊,她决定要替安宁找到另一个好男人,而且就是今晚。
眼见好友的脸色愈来愈凝重,安宁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于是她连忙哀求道:“洛琳,我知道我迟到你很生气,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
“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今晚你必须陪我去好好地庆祝一番。”
今夜,她一定要介绍一些新新好男人给安宁认识,以彻底断了她对那个烂男人的心思。
“庆祝什么?”好端端的有什么好庆祝的?
就她印象所及洛琳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来年的生日还未到,她想庆祝什么?
“庆祝咱们毕业了!”几乎忍不住的吼了出来,洛琳忍不住怀疑,安宁少的筋真的只有一根吗?
“喔!”安宁这才想起,丽敏阿姨今天在他们临出门前,还特地吩咐过要她和简大哥早点回家,因为她要替自己庆祝。
她正要开口回绝,可是洛琳已经快一步的开口威胁“别说你要早点回家,否则这气我是生定了!”
安宁真的太单纯了,只要一个眼神,自己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可是”安宁稍稍犹豫了一会,但见好友的脸又板了起来,只好立时弃械投降。“好吧!我等会打电话给阿姨。”反正她相信今天简大哥也绝对不会早点回家,因为他一向讨厌自己,要他为了替她庆祝而早归,只怕是痴人做梦。
“那就好。”洛琳满意的点点头。刚巧礼堂内开始放送悠扬的乐音,她二话不说的扯了好友就跑。
开玩笑,今天是她们的毕业典礼耶,她怎么可以因为那个烂男人错过,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酸酸甜甜的鸡尾酒一杯杯下肚,身旁的男人来来去去,但这对安宁一丁点儿意义都没有。
晕沉沉、轻飘飘是她此刻的感觉。
瞧着身边那些纵情欢笑的陌生男女,再瞧瞧正在舞池里跳得尽兴的洛琳,安宁的唇角微微的勾起。
突然间,一张宛若刀雕斧凿的脸庞浮上她心头,原本漾在脸上的笑意一滞,就连方才还可以勉强接受的嘈杂声浪,也令她觉得无法忍受。
她好想、好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场所,一个可以让她沉淀自己思绪的地方。
旋即她仰起有着可爱梨涡的脸庞,举目四顾,在发现好友仍沉浸在狂放的节奏中时,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步出这家几乎被他们学校的毕业生包下的pub,一阵清冷的夜风拂过,安宁微睁那双带着一丝酒意的眸子,仰望头顶那些被光害扰得模模糊糊的星子,脸上泛起一抹迷离的笑容。
她就这么走着、瞧着,直到一阵细细的猫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低下头,她四顾的梭巡着,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便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发现一只正昂首闲晃的黑猫。
多美呵!那猫的毛黑得几乎像是会发亮似的。
当这样的赞叹闪过脑海,安宁想也没想的举步朝那只正用着灿亮眸子直望自己的黑猫走去。
蹲下了身子,她小心翼翼、怕弄痛了它似的轻抚着它身上宛若黑缎似的毛“你知不知道你好美、好漂亮,就像他一样。”
谁知她的话声才落,那黑猫竟以一种很不屑的姿态撇过了头,然后继续昂首闲晃。
半醉的她,不由自主的跟在它身后,一步接一步地走着。
一切只因为那只猫给她和他一样的感受。
跟着黑猫左拐右弯走进一幢大楼,才一个拐弯,安宁就见它站在敞开的电梯里睨着她。
她咬着唇犹豫了会,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接近它的渴望,步入了电梯。
一进电梯,安宁就又蹲在黑猫的面前,伸手轻抚它,就在这时电梯门缓缓关上,电梯开始上升,但真正令安宁吓一跳的是,电梯里除了她与黑猫,再无其他人,可电梯门旁的面板上显示十九楼的数字键却无端端亮着。
因为酒精作祟的关系,她的头愈来愈昏沉,纵然觉得不对劲,却也无力再相心,她闭眼揉着额边,很快的电梯的门开了,黑猫以极快的速度窜了出去。
安宁才刚抬头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她忙不迭的在电梯门阖上之际跨出去。
现在是什么状况啊,她的眼前竟有一片枯水式的银白砂地,左手边植有三株香枫,右手边雅致的小桥流水完整的呈现。
再瞧过去,只见一块大大的原木托着一块大石头,在它旁边有个写满字的碑牌。
安宁走上前,一双迷蒙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那块碑牌,想看清楚上头写什么,可是昏沉的头脑实在无法接收眼睛传来的讯息,没一会她就放弃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跟着那只好漂亮好漂亮的黑猫走进一幢大楼,可她想,在台北这块寸土寸金的土地上,有哪幢大楼能有这么奢侈的空间;建造出这样别具风味的庭院。
她该不会是踏进了什么异次元空间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眼前的一切只怕都是恶鬼创造出来迷惑人心的“鬼东西”!
这样恐怖的想法才堪堪浮上心头,向来胆小的她已打算来个脚底抹油,先溜为快,否则等会儿恐怕会成为恶鬼口中的佳肴。
可她才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一道娇媚得足以酥人心胸的声音。
“呵呵,原来有客人到了呢!”
呃,安宁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打颤,压根不敢回过身,正想迈开脚步狂奔逃命之际,许是因为害怕,更或许是因为酒意,一阵昏眩就这么袭上她。
“啊!”一声尖叫后,几个东摇西晃,她整个人就像摊烂泥似的往地上一瘫,昏死过去。
闻声而来的女酒保兼服务生栗海云才一推门而出,便见老板娘道子好整以暇的坐在庭院中的石桌上,冷眼瞧着地上的尸呃,不对,是人。
“老板娘,怎么办?”栗海云指着地上的安宁。
“你觉得把她扔出去怎么样?”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道子半真半假的反问。
“扔出去?!望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安宁,栗海云忍不住对老板娘的建议皱起眉头。
“对啊!虽说这居酒屋招待有缘人,可是她人才一进来就昏倒,这样的女人似乎不怎么适合被咱们招待。”
“可是”栗海云回身瞧了瞧门未阉上的居酒屋入口,似乎在寻求另一方的意见。
毕竟把一个女孩就这么硬生生地丢出去,只怕不一会就变成“狼人”们的点心,不好吧?
望着她的动作,道子没好气的说:“往后瞧,你的正牌老板在这儿呢!怎么,难不成在这儿,我说的话不算数吗?”
此话一出,栗海云连忙陪笑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那你是什么意思?”一双水眸直勾勾的瞪着她瞧,道子浑身散发出一种“你不把话讲清楚就走着瞧”的警告。
“呃,我的意思是说会上门来不就是有缘吗?就这样把她丢出去好像太残忍了些。”
“那不然呢?”道子一副等她说出更充足的理由的模样。
如果可以,她一丁点也不想惹麻烦上身,虽然她还没瞧清楚昏迷女人的长相,可是直觉的,她就是认为她会是个麻烦,而且她的直觉超级准。
“这”栗海云绞尽脑汁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发生什么什么事了?”低沉的嗓音由居酒屋里头传来。
栗海云立时用求救的目光扫向声音的主人。
“牧野,有个女人昏倒在外头,老板娘说要把她扔出去。”
牧野健不语的瞧了道子眼,径自走向前去,他在安宁的身旁蹲下,然后轻轻地拨开覆在她脸上的发。
顿时,一张虽然称不上美,但至少让人瞧了觉得舒服的脸蛋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她不是昏了,她是醉了。”自鼻端窜进的酒味让牧野健做出这样的结论,旋即他抬头看了看道子“凡是能进到居酒屋的人必定是有缘人,这样对一个有缘人,不会太过分了呜?”
道子不语的望着那张白替的脸蛋,就在她注视安宁的同时一安宁原本紧闭的眼缓缓地睁了开来。
四道目光相遇,道子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庞有了一丝丝的波动。
这双眸子太过清澄了,清澄到让她忍不住的心软,甚至让她不由自主的勾扬起一抹笑容。
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后,道子暗叹了一声。
唉!果然是个麻烦,未见着这。双眼之前,她可以无动于衷的要栗海云将她仍出去,可是这会她知道自己再狠不下心。
“这”安宁努力地转动着僵硬的颈部,入眼的尽是一些陌生的景象,昏倒前的记忆在她审视四周的同时,全数回了笼。
忆及之前的恐惧,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可是当眼前健壮的男人对她漾起一抹仿佛带着魔力的笑容之后,那些恐惧又全数烟消云散。
“这里是哪里?”她启口问。
她依稀记得自己走进一幢大楼,然后搭了一座有点诡异的电梯,之后映人眼帘的就是眼前目光所及的美景,但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儿可是许多人不得其门而人的魔力居酒屋。”
“魔力居酒屋?!”安宁喃喃自语的重复着,并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这店名。
可是没有,不论她怎么搜寻就是没有,也许是她孤陋寡闻吧!
茫茫然的眼神再次投到眼前的三个人身上,她不发一语,仿佛在等着更进一步的解释。
“简单的说,这里就是一间居酒屋,人之所以会慕名而来.全然是因为我们拥有一块恋占之石,凡是来到这的男女,只要诚心向它求祷,就会得到良缘。”
出乎牧野健和栗海云的意料,刚才还说要将她丢出去的道子,竟然主动向她解释。
两人的目光倏地移向道子,成为焦点的她只是耸了耸肩,然后无声的开阖着自己丰润的唇“有缘人,不是吗?”
栗海云和牧野健两人相视一笑,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因为酒醉身体虚软的安宁,突然像是吃,了大力丸似的自地上一跃而起。
她双眸灿亮,语气微扬地朝三人问:“是不是真的只要认真祈求,就会得到良缘?”
触及她那带着渴求的双眸,道子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牧野健含笑看着她的跃跃欲试,将正确的方法告诉她。“只要闭眼摸着恋占之石,然后在心里诚心默祷,就可以了。”
只见安宁一蹦一跳的跳向那恋占之石。
在距离恋占之石三步之遥时,她停下了脚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虔诚的上前将手贴上它,闭上眼,一张樱桃似的小嘴念念有辞。
又是一个掉入爱情旋涡里头的傻瓜。
道子忍不住在心里头叹道,反身步入居酒屋。
栗海云见状,也识相的跟着进去,毕竟她可不想往后有着洗不完的杯子。
至于身材壮硕的牧野健则是耐心的等着安宁祈完了愿,才招待她步入居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