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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无法顾忌会惊动谁,只想自己能从这样的困境中脱离出去。
躁动的男人们突然被挥开,最早发现宋凝久的那个长得一脸横肉的男人走过来,颇有气势地站在他们中间。他应该是这里的老大,几个人看着他还是畏惧的,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都退后,给他让出位置。
宋凝久眼中有些湿润,睁眼看着他欺近自己,那眼神让人恶心犯呕,所以想要逃开,无奈两臂被身侧两人男人仍强按在墙上,根本动弹不得。
“嘿嘿,妞儿别怕,哥哥一定好好疼你。”男人说着伸出肥嘟嘟的手,摸着她如瓷一般的脸颊。
一个月来未见阳光,她的脸色有些过分苍白。不管是吃饭喝水都不尽人意,更何况精神都受着折磨,可是尽管这样,她在这群男人眼里也足够称得上国色天香,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饥不择食的。
宋凝久感觉到他手指摩擦着自己,恶心的全身的毛孔、神经都在紧缩。她很想扯出一抹笑来,哪怕是迷惑他也成,可是她全身哆嗦着,对着这样一张脸怎么都笑不出来。
“呕——”胃液在翻涌,终于忍不住吐出来,正好喷在那个男人脸上。
酸臭的味道弄了他一脸,满脸横肉的男人脸一下子就变了,周围的人脸也跟着变了。马上有人掏出纸巾递给他,喊:“大哥。”
那人接过纸巾后,摸了一把脸上的污秽,抬脚就将那个递给他纸巾的男人踹翻在地。可惜的男人好心还当了出气筒,捂着腹部在嘴里哼叽着,也不敢太大声。
男人并没有看他那样可怜的样子,转头指着宋凝久,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臭婊子,嫌我恶心是不是,看我能不能弄死你,让你恶心到底。”
宋凝久根本就没听清他骂了什么,只是觉得胃里翻腾的难受,拼了命的挣扎,无奈两只手臂被人按得死死的。眼前那个男人便倾身过来,原本只是上衣被撕开了一些,他的嘴就避过她的脸啃过来。
“不要,放开我,不要,名珩救我——”她是宁愿死都不愿意接受这些的,可是她的力量那么薄弱,那么薄弱,她明明拼尽了力气,还是一点都反抗不过。
从前卓越那样对她时是,如今又是。她不知道她这辈子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要遭遇这种事情,这么久以来,一直隐忍着,想要见到靳名珩的心,在这个男人越来越贴近自己时,再次感到绝望起来——
彼时,卓越追出地下室不久就没了宋凝久的踪迹,人在小区内四处搜索,本来已经隔的很远了。这样的地方夜晚本来是热闹的,惨叫与各色呻吟几乎夜夜都不可或少。
可是当那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的时候,他就像有心理感应一样,心不知为何就紧缩了下,然后没有迟疑地抬脚就往那个方向奔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即便这样,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也像几个世纪般漫长。转过那栋楼拐角时,便见几个男人围在那里。虽然看不清女人的脸,可是那样的挣扎让人一眼便可以将情况一目了然。
“住手。”他冷着脸,喝斥。
男人们听到那一声喝斥,都不由自主地心神震了下。因为这样的气势,让他们原本以为是哪家的老大,却没想到转头居然看到个不认识的小子,不由都楞住。
就连那个原本打算欺负宋凝久的男人也转过头来,眯眼瞧着他走过来。他们足有十来个人,可是卓越眼中无所畏惧,目光直直越过他,落在被制住的宋凝久身上,说:“放开她。”
“兄弟,谁罩的?”这地方因为鱼龙混杂,所以小帮派很多,可是都有自己跟的老大。这人见他单枪匹马的也敢多管闲事,想着自己还是打听清楚一点。
给自己惹点麻烦没事,可是如果不小心给自己上头的人惹了麻烦,那事可就大了。
宋凝久这时也顾不得是不是卓越,他的出现虽然注定让自己逃跑计划落空,可是就眼前这一形势来说,至少可以让她为可能解了这燃眉之急地窘状。当然,她当时的心思并没有翻转的这么快,只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的同时,她还在试图挣扎,可是那些人犹不放手。
卓越看到她被撕开的前襟,头发潮湿而凌乱的披散,可是还是露出被打肿的脸颊,眼眸间一下子冷光乍现,沉下声音重复:“我说放开她,没听到吗?”
那个一脸横肉的男人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够和气了,可是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显然不给自己一点面子。嘴里朝地上啐了一口,指着他便骂:“小子嘿,没人罩着大爷劝你赶紧滚,不然拿你和婊子一起做了。”
话没有骂完,甚至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腕子就感到一紧,然后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他的杀猪般的惨烈地响起。
众人还没弄明白他是怎么出手的,便见卓越抬腿,膝盖在他腹部用力一顶,男人脸色发白,骤然咬住牙,额上的冷汗立即冒出来。明明很强壮的身体,就被卓越如破布般扔到地上,没有给半丝反击的机会。
其它人见状,先是心里一悚。不过想到他们人多势众,还是壮着胆子一涌而上。
卓越长得很高,与靳名珩一样身形属于削瘦型。更何况这段日子一直病着,又在那样的环境下,显得愈发没有肌肉感。可是就是这样的男人站在这群男人中间,手起刀落间,每次出手都干净利落。除了后背不备挨了一铁棍外,转眼就把所有人撂趴下了。
他捂着吃痛的后背,心里暗咒,自己的身子还是没有恢复,居然这么几个人都打不过。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去查看宋凝久,却发现那个原本她被人放开后缩的墙角居然是空的。
卓越脸上显过焦急,因为当时心里第一个念头是怕她出事。目光急切地向四周扫过,看到她迳自跑开的身影时,才意识到那个丫头被人放开后,趁着他与别人打架,居然就这样偷偷溜了。
眸色下沉,抬步便追了过去。
宋凝久知道,在他为了救自己被围攻的状况下逃跑是不应该的,但是她知道这或许是自己唯一可以抓的到脱离他的机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哪怕暂时是逃不开的,她至少要想办法联络到靳名珩。
只是街头仍是那么多卖淫的人,在这样的地方,也许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她又怎么能奢望他们会帮助自己?她拢着被撕开的前襟狂奔,已经无暇顾忌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有色眼光,一边思绪还在翻转着。
她在害怕,可是又心存侥幸,因为终究抵不过要逃离卓越的愿望。只是跑出去没多远,经过一条暗巷时,黑暗中突然伸出只手,捏着她的手臂被拽进去。
“啊!”刚刚遇险的恐惧还未退,她吓得惨叫出声。
嘴巴却被人及时用手捂住,然后卓越的声音传来:“这么点胆子还敢乱跑,就不怕再遇到刚刚的事,被人奸一次吗?”
毕竟相触了那么久,眼前尽管黑暗,宋凝久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那一刻也分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安心的,失望是因为自己终究没有逃离出去。而那莫名的一点点心安,可能是因为幸好是他,而不是又遇到了那样一拨人。
将矛盾的心理压下,她不说话,只是用力拽下他的手,他不放,她便拿牙咬他。最终,他只能吃痛地缩回手,嘴里却是不满地说:“妞儿,我可是刚刚救了你,这样恩将仇报可不好。”
“救我?我记得你从山里被救出来也说过,若不是我,你又怎么掉进山里。”她讽刺地回击。意思是同样的,若非是他囚禁自己在这样的地方,自己便不会想办法逃跑,那么就更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卓越听了笑,虽然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轮廓,可是她还是可以听到他的笑声。然后感觉一只手托住自己的脸,拇指在上面摩擦了下,貌似赞赏地说:“嘴巴倒是越来越利。”
宋凝久很想咬他,可惜被他狠掐住下颌。他的唇凑在她的脸上,恶狠狠地说:“是想去找靳名珩吧?别做梦了。”
黑暗中,他自然也看不清宋凝久的表情,可能是更仇恨的。毕竟面对限制自己的自由的人,没人的心情愉快和感激的,纵使他刚刚救了自己。
卓越因为刚刚教训了那些人,地下室的那间小屋是不可能回去了。小钟接到电话便开车来接他们,然后临时找了个小旅馆安置住下来。
她惹了祸,气氛当然不太对。
卓越吩咐小钟了几句,他便出去了,临近傍晚才回来,拉了个行李箱,里面有几件男人和女人的衣服。崭新的,布料与款式比之前准备的要好一点。
从进入旅馆开始,宋凝久便一直抓着自己的衣服前襟,这时当然没有客气,直接捞了件外套穿上。现在是冬天了,虽说燕京比昕丰市的气温高,外面还是很冷。
吃饭的时候,餐桌上也很沉默。
“卓少?”最先发现不对的是小钟,他看着卓越拿筷子的手,如果不曾特别注意,不会发现他的手过分用力,而且一直在打颤。
“没事。”卓越笑笑。
小钟看着他的模样还是不放心,所以生平第一次做了违背他的事,擅自扒开他的衣服,看到后背上有一道长长的,红肿的印子,应该是铁棍之类的器皿造成的。
“你受伤了……”小钟吃惊。
这声惊呼引起宋凝久的注意,她当时只顾着逃跑,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有没有受伤。
两人的目光不期然地对上,然后卓越淡然收回,对小钟说:“没事,吃饭吧。”
小钟捕捉到两人的眼神互动,便立即猜想到这伤是怎么来的,随即看着宋凝久的目光便变得不太和善起来。
不过对于宋凝久来说无所谓,她本来就是他们的人质。嘴里无意识是咀嚼着食物,终究一句话都没说。
吃过饭,小钟找人要了消毒的酒精和药。卓越只得将衣服脱了,任他帮自己处理伤口。空气中很快就弥漫着一股酒精的味道。
男人在自己面前光着上半身,总是让她感觉尴尬。宋凝久便放下筷子,默然地进了里面的房间。她将房门锁了,然后找了套衣服换上。
卓越与小钟在外间,处理好伤口后就穿了衣服,旁边桌上吃剩的饭菜还没有收。他迳自抽了支烟点然,小钟就坐在他对面。
“卓少,那笔货的买家已经找到了,约好了后天晚上在汉宫细谈。”小钟说。
“嗯,到时一起去。”卓越回答。
虽然他在昕丰的路被人堵了,可是平时囤积的货还是有的。他不能天天住在这样的地方,总要想办法杀回去。最主要的是仇未报,自己还被逼得的如此狼狈,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了。
当然,做这些事资金才是个重要问题。想弄钱,最好的方式就是将货出手。他有货源,只要手里有人,东山再起也不算难事。
唯一的问题是,说起信任和忠心小钟是不可置疑的,但是小钟对于谈生意并不擅长。那么没有办法,只能他亲自去谈。
“那她怎么办?”小钟看了看卧室,问。
卓越自然知道他是在指宋凝久,她目前可算是人质,怎么也不可能把她自己放在旅馆里,而且他们现在只有两个人。小钟是牵线人,必须跟去,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两人都出去的话,就没人看住宋凝久了。
“带上她,一起。”他回答。
小钟惊,是因为知道这是冒险。他唇掀了掀想说什么,可是又明白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便闭了嘴。
三人就开了一间房,小钟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卓越是后半夜才回卧室的。门虽然是反锁了,可是对他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这个晚上是一个多月来,宋凝久第一次睡在床上,受惊后她睡的有些沉,可是并不安稳。因为梦里,总是出现这一个多月来经历的许多场景。
各种女人、男人的呻吟声在耳边扩散,还有自己被压在墙上,那么多男人围绕的场景。虽然他们并没有实质性的做什么,可是那些眼神还是让她觉得可怕,看上去恨不得活吞了自己一样。
“名珩,救我,救我——”卓越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做恶梦,整个人悲恸地哭着,嘴里还有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名珩!
他不知道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可是每当她恐惧不安时,总是在叫这两个字,就连他从开始的不屑,都渐渐变得变得习惯。
他看着她蜷缩在床上身子那样单薄,眼睫毛下已是一片湿润。他想,被这样一个女人在梦里都喊着的男人,算是幸福的吧?
可他的眼睛里,却幽深的仿佛情绪暗藏……
汉宫,说白了就是燕京市的某个娱乐场所。为了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现在都流行名字带个什么宫什么宫的,包间也是多以后宫什么未央宫,椒房殿等为名,以此分等级,消费自然不同。
只是不知那些死去的帝后,如果预料到千年后自己居住的地方被这样的场所借来引用,不知会不会气醒。当然,在这里享乐的人没人会在意这些,他们只追求他们想要的刺激,至于那些包间则是有钱人的追求。
卓越如果可以选择,他也并不想带宋凝久来这种地方,因为这种地方太杂,未知的变数也太多,宋凝久逃脱的可能性就相对更大。可是他也不能再用手铐,因为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他与她绑在一起会限制自己的行动。
三人进入一楼,便报了对方的名号,由服务生领着沿阶而上,直接上了二楼。经理显然也战战兢兢的,看到他们去的方向立刻将服务生叫住,然后盘问的时候。
卓越与小钟安静地站在后面,宋凝久则忙着打量四周。走廊里很静,包厢与包厢的门间距很大,其中一间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到,然后她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被人从包厢里拽出来。
男人将女人压在墙上,不知对女人说了什么,女人则推着她,两人正在门口撕扯。虽然说话的声音很低,但可以看出气氛不对。
这时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男人走出来,喊了声:“云三少……”
那头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因为卓越搂着她的肩突然紧了一下,然后带着她陆续往前走。
云三少?
宋凝久曾经听靳名珩倒是提过那么一两句,她以前在燕京住的房子好像就是云翊的,人称燕京云三少。思绪在回转,心里一紧,他与那人攀谈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
卓越只是觉得她的身子矮了一点,人便由怀里跌出去,直直撞在了包厢门口说话的其中一个男人身上。
“啊——”宋凝久惊叫,一下子揪住了云翊的袖子。
云翊倒是下意识地接住了她,见她怔怔地盯着自己,便烦感地想退开,没想到她却暗暗揪住了自己的袖子。
这时卓越也皱起眉,将手重新搭回她的肩上,问:“没事吧?”
宋凝久却没理他,只是看着云翊说:“抱歉。”然后放开抓着他的手。
云翊退后一步,两人拉开距离。
卓越带着她走向包厢,云翊的心思原就不在宋凝久身上,只觉得那女人有点奇怪,却没放在身上。转过来身来拥过自己的老婆的肩,说:“王董,不好意思,咱们下次再聚。”便强行带着她离开了。
“云翊,你放开我,放开。”在公共场合女人还给他些面子,出了酒吧,女人便开始不老实起来,却还是被他硬塞进车厢里。
彭地一声关上车门,转头对女人,说:“我不是说了嘛,谈生意的事交给助理来做,你亲自过来干什么?”云翊喝斥,模样里带着满满的指责,模样一点儿不善。
何止是不善,想到刚刚自己在包厢里看到的情景,他都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女人看着他铁青的脸嗤笑,说:“你只管你的红颜知己们去,管我做什么。”
“怎么,你在吃醋啊?”云翊闻言却笑了,凑过来看着她的模样别样妖魅。
女人拿一副不屑的目光看着他,连嘴皮子也懒得耍,冷哼一声,别头看向窗外。
云翊难得的心情莫名转好,看着她穿得单薄,便脱了自己的西装打算给她披上,却听到叮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出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云翊只好打开车灯,女人本来攥着他的衣服想脱下来,却被掉在自己脚边的那杯戒指吸引了注意力,捏在手里仔细端详着,明明眼睛里冒着火焰,脸上却故意装出不在乎的笑,讽刺地问:“云少爷,这又不是你哪位红颜不小心掉在你身上的?只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对戒指吧?怎么没见你带过这只男戒?”
心里却在咒骂,这个臭男人不知道在哪里哄骗了女人。
云翊开始看着那枚陌生的戒指皱眉,然后骤然想起那个女人,伸手一把想将那个戒指拿过来,女人却不放。
云翊看着女人凶狠地瞪着自己,像找到自己的出轨证据一样,突然就笑了,他问:“你是不是不在乎吗?攥着别人的订情对戒这么紧做什么?”
这个男人气起人来,绝对有让人吐血的本事。
女人闻言,气得身子哆嗦了下,终于放开。
云翊拿过来后也没细瞧,只是不动声色地收回口袋里,然后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得飞快。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云家老宅,女人在迎过来的佣人,那此起彼伏的三少奶奶的招呼声中进入家门,脚下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有力的节奏,看上去跟和谁有仇似的。
云翊却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掏出那枚女性戒指看了又看,仔细回想刚刚撞到的女人。开始时真以为自己是哪儿留的情,后来突然想到靳名珩身上,脸色骤然,拿起电话拔了出去。
彼时,卓越这边进入包厢。
门口,小钟与对方说了几句,有人进去禀报,然后才请他们入内。
沙发上坐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嘴里叼着根烟卷正在抽烟,刘海向后梳的一丝不苟,鬓角却有几缕白色露出来。
“这是我们朱爷,这是卓少。”中间人给他们互相做介绍。
朱爷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左手夹着烟卷,向他伸出右手,说:“卓少,幸会。”嘴上虽然客套,可是模样还有露出一丝傲慢。
“幸会。”卓越也只是这样意思地与他的手碰了下,双方便坐下来。
小钟站在卓越后面,宋凝久却被迫与卓越坐在一起。自然,那朱爷的目光就不自觉地正眼瞧了她一眼,这一眼之后眸色却有些凝滞。
不过他并没有多问,而是向站在身后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出去了。
包厢的气氛有中间人的调和,并不算是十分压抑。可是他们谈的是毒品,数目不算大,也绝对不小。其间,对方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在宋凝久面上扫过,不知想着什么。
宋凝久坐在那里,她是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亲眼目睹自己这样的黑色交易。听着那些数额,那些听不懂的行话,她的后背都开始冒汗。
谈话步入尾声时,唯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然后他们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进来。那人恭敬地走到对方身边,抬头看到卓越等三人时也很惊诧。
“你们——”他脸上还带着伤,所以那模样有些滑稽。
“怎么,你们认识?”朱爷问。
“不,不认识。”显然那人也只是朱爷身边的小喽啰,看今天这阵势便知道是在谈大买卖。他搞不定状况,可不敢说自己与卓越有过节。
过去的事,卓越也无心再提。
只是朱爷身边早先前出去的人,这时却回来了,而且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他就再次将目光落在了宋凝久身上,而且那眸光一下子就变得犀利起来。
“朱爷,有什么问题吗?”那样的神色变化,就连卓越都感觉到了,所以下意识地拥住宋凝久,尽管她很不给面子地想拽下他的手。
“卓少,这位是?”朱爷面色缓和了下,却故意问。
“我老婆。”卓越回答。
宋凝久闻言震惊地抬头看着他,嘴里那句不要脸几乎要脱口而出,耳边却响起朱爷的笑声。
只不过他笑声有些尖锐,他说:“卓少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宋成轩的女儿嫁给了靳名珩。”
卓越闻言眸色闪了闪,心下便明白他将他们的底细查清楚了。不由心里紧张,面上却不露声色,笑着,问:“那朱爷什么意思?我喜欢睡他的老婆不行吗?”
他卓越绑架靳名珩老婆的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他也没什么好藏着腋着的。
宋凝久闻言,抬手想甩他一巴掌,却被他死死攥住腕子。他的眼神再警告她,现在敌我未明,不要轻举妄动。
“行,当然行,那能不能也借我睡睡?咱们谈的事,一切都好说?”朱爷的话没说完,太阳穴上就被顶了一把手枪,那是卓越的。
他眸色冰寒地看着朱爷,完全没料到他会打上宋凝久的主意。
“看来卓少是真把这个女人看重了。”朱爷脑袋上被顶着枪,也是半点畏惧都没有。
当然,在卓越将枪对准朱爷的时候,他包厢里的手下,也将所有枪对准他们三个。
双方剑拔弩张间,只有那个中间人过来打圆场,陪笑道:“朱爷,别误会,这女人现在是我们卓少的护身符,还指着她报仇,自然是不能放的。”
朱爷闻言,目光与卓越对望良久,仿佛要将他看透的。试探道:“不瞒卓少,在下跟宋家有仇,卓少把她交给我,我自保你在燕京平安。那批货的价钱也不用谈了,就按你开的价怎么样?”
这么大的让步,果然是有仇的,可以预见,宋凝久交到他手上,肯定会被折磨的很惨。
“朱爷,我卓越现在是落魄了,但还不至于靠出卖一个女人求荣。”卓越想都不想便拒绝。
“那卓少今天恐怕是出不了这里了。”朱爷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
卓越笑了,他拿枪管抵着朱爷的太阳穴,那模样好似一点也没将他的威胁看在眼里,说:“朱爷别吓唬我,卓某在美国混的时候,上百人围着想走也走得掉。”
他那声音口吻都轻轻柔柔的,可是那神态一点也不让觉得是说着。
“小钟,带她离开。”他吩咐。
小钟便上前来,走到宋凝久身边。
她此时的表情有些漠然,可是心里翻涌。目光盯着那个目光瞪着她的朱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惹上到这样的人物,更没想到卓越的交易会因为自己而出意外。
小钟拽着她的手臂,便往门口走。
“宋凝久!”卓越在后面喊她。
两人站在门口转头,卓越已经协持着朱爷靠到墙边,防止任何人偷袭。他目光直直穿越众人,与她的目光衔接:“你看到了,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所以乖乖的,别离开我身边。”他这样对她说。
仿佛是警告她别再耍花样,可是宋凝久看着那又幽黑的眸子,却仿佛听出另一种味道。
小钟带宋凝久离开,两人坐上车子后,刚刚拐出停车场,便看到一条人影从二楼跳下来。小钟便将车子开过去,卓越上车,在那些人追出来之前,车子已经极速离开。前后五分钟时间都不到。
“大哥,人跑了。”二楼,朱爷的手下上来禀报。
朱爷当时被卓越的枪柄砸伤了额头,然后才由窗子跳出去的,此时额上还带着血。闻言,从地上淬了一口:“呸,给我找,找到后给我把他们都做了,尤其是那个女的。”他还以为是在他们昕丰市吗?
“是。”那人应着。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在他得知宋凝久被救走之后,只有当晚终于心稍稍安稳了一点。可是长久的没有消息,已经快将他逼疯,无奈他行动不便。
那天之后,他不再出门,借由养病原由,公司的事务暂不过问。确切地说,他没有心思过问。除了等待,他也通过各种渠道、关系在查云翔。因为他是军中服役,行踪和任务都是保密的,所以有些难。
两个月后,他腿上的石膏终于拆了,可是行走有些不便,适应了好久,这天终于可以勉强下楼。
安保带了两个进来,他们在客厅里低声交谈,不知说了什么,靳名珩突然将手中的杯子砸出去,发出巨大的一声响,惊吓了楼下的所有人。
王妈本来抱着夏初在客厅里玩,夏初显然是被吓着了,哇哇大哭起来。她抱着夏初看了眼靳名珩,他正脸色阴沉地盯着这边,心突了下,赶紧哄夏初。
靳名珩挥手,示意那两个人退出去,他略显疲惫地捏了下眉心,也觉得自己最近的情绪越来越不能控制。
夏初那边哭得很厉害,王妈越是心慌越哄不好。正着急着,便见靳名珩走过来。
“靳少。”王妈怀里抱着夏初,不安地看着他。
夏初的小手揪着她的衣领子,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靳名珩却没理她,目光落在那个孩子身上,齐肩黑发,修剪成波波的头型,头上顶着只可爱粉色的蝴蝶结。身上穿着蕾丝公主裙,那衣服好像是他与宋凝久一起挑选的。
明明每天都在身边,却因为没有心思留意,才会这样突然发现她好似又长高了很多吧。
“喊爸—爸——”王妈见他目光停驻的夏初身上,眸色复杂,便引导夏初与他互动。
这么小的孩子其实根本没什么记忆,这么久不见其实已经忘得差不多。确切地说也不是不见,只是靳名珩每天都在忙碌,根本没有空暇和精力,所以便忽略了她。
可是此时对于夏初来说,靳名珩当然不若每天照顾她的王妈来得亲近。更何况刚刚那一声吓,更加加重了她的心里不安。
此时的靳名珩与从前也不同,愈发的瘦了,早就有些脱了人形似的,让人看了不忍心酸。所以当靳名珩看着那个孩子,终于慢慢张开双臂的时候,说:“来。”
夏初居然转过头去,不安地搂抱住王妈的脖子。
“靳少,这……”王妈显得有些尴尬。
靳名珩却笑了下,虽然这笑其实没什么愉悦感,或许只是惯性使然。他声音放低了几度,柔着声音,喊:“夏初,我是爹地。”
夏初固执地不理,继续抱着王妈。
王妈看着靳名珩,毕竟在她眼里人家才是父女,自己是个外人。只好将夏初放到靳名珩的怀里,然后退开一些。
夏初不安地在靳名珩臂弯里,眼睛还是追着王妈。靳名珩拿了手铃吸引她的注意力,没一会儿便与靳名珩重新熟稔起来。
不知何时起,这方天地便只剩下他与夏初。王妈站得远远的,另一个保姆在收拾地上的碎杯子。
靳名珩看着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的夏初,虽然这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宋凝久疼她,那么她不在,他是不是更应该替她疼着她,爱着她呢?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夏初今天特别精神似的,一点睡意都没有。靳名珩陪她坐在铺了毯子的地上,小家伙抓着球在上面俐落地爬来爬去。
心想她真是一点烦恼都没有,宋凝久都离开那么久了,再见到这个孩子不知还会不会认识?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窗子上。
这时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看到是云翊发的信息,照片上是枚戒指,他一眼就认出是宋凝久的钻戒,不由心里一紧,马上给云翊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他迫不及待地问:“她在哪?”仿佛连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