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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之前,必须。那你的意思,是想舍弃本相这个未婚夫了?”微微一顿,揽着云止腰身的那一只手,惩罚性的稍紧一分,无声让云止的身体贴自己更近。旋即,再头一低,俯身紧接着衔接上后半句话,带着一丝暧昧难明的味道,“还是说,你想要本相提早娶你?”
音落,云止蓦然抬起头来。
却不料,那一抬,投怀送抱般的‘主动’亲吻上了宫宸戋的唇。
宫宸戋岂有错失这么好机会的道理?揽着云止腰身的手,顺势便再一紧,不断的加深这一个吻。
云止摇了摇头,想要避开。同时,一双手推拒起面前之人。空白的记忆,对面前这个男子几乎等同陌生。怎可这般亲密?紧贴的身躯,即便隔着数层衣袍,也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上的那一丝冰冷。
宫宸戋对云止的推拒视若无睹。片刻,松开,再问,“真想本相提早娶你?”
“……”绝对没有的事,云止绝没有这么想。
“本相,倒是想娶阿止来着。可是,风氏一族的规矩,本相似乎没有这个资格。”
故意曲解云止的意思,并且,还不给云止开口解释的机会。在云止因刚才那一吻而还没彻底缓过喘息之际,再度轻声开口,带着一丝懊恼之意。
云止的耳后,泛着一层明显的淡淡红晕。推了推宫宸戋,想要他放开。
“阿止,在本相这个未婚夫与你母亲之间,你会选谁?”宫宸戋不放,神色忽的一正,对云止问道。
“这……”云止侧了侧头,有意避开面前之人拂在自己脸庞上的那一抹呼吸,有些不好回答。而,出声间,仍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轻微喘息。
“回答本相!”
“你能先放开我么?”答非所问,云止脱口道。
这一刻,两个人,紧紧贴站在一起。远远望去,仿佛融为一体,云止很不习惯。
“放开?那你的意思,是要舍弃本相咯?”宫宸戋闻言,面色,倏然一沉。迅即,还真就干脆、毫不犹豫的松了手。
云止一楞,自然不可能没感觉到面前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不高心。后退一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那你的意思,是选择本相咯?”
宫宸戋追问。同时,脚步也上前了一步,靠近了一分,不容云止闪躲。
云止再后退,面前之人,明明面色依旧,说话的语气也始终很柔和。可是,她却无端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竹筏,不过两人的长度,半人的宽度而已。
一退,再一退……不知不觉,云止退到了竹筏边缘。半脚踏空,身躯便后仰着倒去……
宫宸戋适时的伸手,眼疾手快的一把重新揽住云止的腰身。继而,再一个轻重得宜的稍稍使力,便又将云止带入了自己怀中,“阿止,告诉本相,你选本相。”
低头,一句话,几乎是贴着云止耳畔缓缓吐出,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撩人魅惑。
云止对上前方那一双近在咫尺、深不见底的幽谙黑眸。这一刻,她甚至依然不知他姓什么叫什么。那这……选他?
云止犹豫,有些说不出来。
“阿止,你真的忍心舍了本相?”见云止半天不说话,宫宸戋徒的黯然。
云止仍旧不语。油纸伞外的天地间,雨,不知不觉竟已如豆大小。砸落在竹筏上,甚至还可以清楚的听到那一道噼里啪啦声。而,自己自面前之人出现后,竟始终未淋到半滴雨。即便是刚才的亲吻、后退、险些跌倒……一直都未淋到,他……
“原来,本相在阿止心中,如此的不重要。”
希冀,在那一双黑眸中,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渐渐转为失望,他慢慢侧过头去。
云止看着、沉默着。有那么一刹那,心底,不知怎么的,竟忍不住想为面前之人抚去眉宇眼梢间萦绕着的那一丝黯然。不过,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刹那而已。
片刻,平静道,“这一件事,你且容我再好好的想一想。”
宫宸戋没有说话,这一次,换成了宫宸戋沉默。视线,瞭望向前方的湖面。
云止看着,心底,不觉产生一抹深深的歉意。他乃是她的未婚夫、他为了她废了一身的武功,他……可她却给他一个‘再想一想’这样的回答,“对不起……”一时间,那三字,再一次的止不住脱口而出。
宫宸戋闻言,薄唇的唇角,稍纵即逝一抹细微的弧度,不容察觉。
随即,转回身来,凝望着云止。宠溺、如夫君般的宽宏大量道,“别说这三个字,本相明白,本相尊重你,本相也会等着你。”
温柔神情,柔声缓语,深情眸光,专注之态……
湖光山色中,云止蓦然一眼对上,心底的歉意霎时更重。同时,也止不住微微一动。没想到,这世间,竟有男子愿意这般宽容。
“阿止,你只要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本相对你的心,始终如一。”
话落,在云止那么一瞬的震撼间,宫宸戋再度顺势揽住了云止不盈一握的腰身,将云止拥入怀中,心情不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贴近。
坏心的想,其实,不恢复记忆,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错。
云止心底愧疚甚重,任由宫宸戋搂着自己,没有推开。而,男子的怀抱,虽然冰凉,可却无端的带给人一丝说不出的安心感。
一眼望去,茫茫湖面上,雨幕朦胧中,两袭白衣,如诗如画。
风絮,因着久等不到云止回去,担忧之下,冒雨出来找寻。远远的,便看见了湖面上的那一幕。顿时,整个人止不住的有些诧异。
宫宸戋敏锐的察觉到那一道细微声音,抬头,向着风絮的方向望去。
云止一时间亦察觉到什么,回头望去。但见,向着这边划来的那一竹筏上,风絮撑着一把油纸伞立着。
“浅儿,雨这么大,怎么不回去?”
待靠近,风絮对着云止柔声开口。随后,目光平静的望向已经松开了云止的宫宸戋,“没想到,公子你也在这里。”
宫宸戋点了点头,不语。手中的油纸伞,始终偏向云止那边。
云止道,“娘亲,女儿正准备回去。”关于选夫这一件事,等回去后,与风絮和风浊说一下。
风絮点了点头。心中,有着一丝担心。族内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许与族外之人结亲。在当年‘宀氏一族’被灭后,这一规矩,更是断不容破坏。等回去,该好好与自己的女儿说一说这一件事才行。希望,一切还来得及。不然……
回到部落,已是傍晚时分。
因着大雨不断,夜幕提早笼罩下来。天地间,昏昏暗暗一片。
“……你,你住哪?”分别之际,云止侧身望向宫宸戋。依然不知他叫什么,“你……”
“阿止想要本相住哪里?”宫宸戋浅笑,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话落,也不顾旁边的风絮,俯身就在云止耳畔一低语道,“记住,叫本相‘宸’。”
一切,亲密的让人回避。无形中,有那么一丝更像是故意做给风絮看的。
风絮看着,心中担忧更甚。若是面前男子,是族内之人,那一切,该有多好?自己,也不想拆散了自己女儿的幸福。
云止不料宫宸戋的举动,脚步,本能的微微一后退。
宫宸戋勾唇一笑,伸手,亲昵的抚了抚云止的长发,“本相,目前住在风逸家中。”
云止点了点头。之后,看着宫宸戋离去。看着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撑着油纸伞,渐渐消失在前方的雨幕之中。
“浅儿,人已经走远了,我们快回去吧,雨大。”
风絮见云止看得专注,一动不动,不由小声开口提醒。眉宇间,染着一丝沉重。
晚间,用过晚饭后,云止想要与风絮和风浊提起宫宸戋一事。但,开口之际,却被风絮打断。风絮道有事要与风浊单独说,让她先回房。
云止浅笑颔首,起身离去。想着,等明天再说那一件事,也不迟。
“絮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夫妻多年,风浊一眼便看出了风絮的忧心忡忡。一边品茶,一边问道。
风絮将今日看到的一切,事无巨细的一一说给风浊听。
末了,叹息道,“他们两个人,一同出现。如今,浅儿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却与他如此亲近。你说,他们之间……”
“絮儿,这一件事,等明日,我亲自去看看那一个人。你先别急,一切,都有我在。”
风浊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风絮的手背,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让风絮不要担心。但自己,眉宇却是慢慢凝沉了下来。
房间内,云止沐浴更衣,换了一袭宽松的衣袍自屏风后走出。
风絮端了一碗甜点,敲门而进,“浅儿,这是娘亲刚刚亲手做的。你喝喝看,看看喜不喜欢。”对于失而复得的女儿,风絮只想用尽自己的一切去好好的疼爱。以及,补偿多年来不在身边照顾的亏欠。心底,想起之后,有可能要狠心的逼着女儿与那一个男子断绝关系,不觉说不出的闷沉。
云止微笑着走过去,在桌边、风絮的旁边坐下。
风絮的厨艺很好,不知是不是平日里常常亲自为风浊下厨、准备饭菜的缘故。片刻,认真的再三想了想后,决定宫宸戋之事,还是先与风絮一个人说说。
放下手中的勺子,侧身,望向风絮道,“娘亲,今日,那个……宸,他……”
“浅儿,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风絮也很想知道。虽然,问出这个问题,心底一片踌躇与犹豫。
“他说,他是女儿的未婚夫。他还为了女儿,废了一身的武功。女儿对他,也有着一丝亲切感。想来,这一件事应该……”
“未婚夫?”风絮一惊,话语脱口而出,“他还为你废了武功?”
云止点了点头,表示风絮没有听错。而她,在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远比风絮还要震惊。
“那浅儿,你的意思呢?你想要与他在一起?”风絮小心翼翼问道。
“娘亲,女儿,女儿不想选夫了……”
第二日。
雨过天晴,朝阳初升。
空气中,似能隐隐闻到那一股沁人心脾的泥芳香。
靠湖域的边上,一座宽敞明亮的木屋之中,宫宸戋坐在厅内首位,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对于门外传来的声音,并没有丝毫的意外。
“族长,族长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小小珞,你这一句话,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族长与族长夫人上一次前来,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
“风逸,小小鱼在前方等你,你且去看看。”
“族长,你一说这‘等我’二字,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上一次……”
“快去!”在风逸就要滔滔不绝的说开之际,风浊的面色,突然明显一沉,命令着开口。
“族长,你一说这‘快去’,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还真得快一点去……”门外的风逸说着,快速离去。
风絮看着风逸飞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浅笑着道,“浊,还是你对他有办法。”风逸一旦开口,那绝对是停不下来的。并且,徒然要将人绕混去。
“小珞,你也出去吧。我与夫人,有话要单独与那宸公子说。”
被唤为‘小珞’的年轻男子点头,离开。
下一刻,宫宸戋抬头,但见风浊与风絮两个人,一道抬步走了进来。
没有要问候的意思,更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宫宸戋看了一眼后,继续品茶,并不说话。
风浊没有想到,对方的态度,竟会如此之冷漠。来的路上,原本事先想好的委婉说辞,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有话直说。”薄唇淡吐四个字。似乎多一个都嫌累。
风絮望向风浊。风浊明显犹豫了一下后,终是开门见山道,“宸公子,昨夜,浅儿说,想要与你在一起,取消选夫一事。可是,族内的规矩,不容破坏。所以,我们冒昧前来,想请宸公子……”从未做过这种事,后面的话,风浊已话到嘴边,可却,突然怎么也吐不出来。
宫宸戋闻言,薄唇一勾,心情不错。没想到,那一个人竟这般说。
“宸公子,抱歉,我们也不想如此。可是,这是风氏一族的规矩,不容破坏……”风絮见风浊不再说下去,抿了抿唇后,万分歉意的开口。
“是吗?可是本相不觉得,你们两个人,有替她决定的权利。”
宫宸戋听着,嗤笑一声。指尖轻捻杯盖,品了一口茶。遂,才不紧不慢的淡然开口。
风浊与风絮,神色中,顿时皆不免有些微微尴尬。其实,若非迫不得已,他们又怎么会如此做?并且,还一早上,亲自上门来?
“既然阿止有意要嫁给本相,那么,本相的聘礼,还请两位带回去。”
不理会风浊与风絮的神色,宫宸戋放下茶盏,从衣袖下取出一块玉佩,放在桌面上。
若是云止没有失去记忆,那么,就该认得,宫宸戋此刻放下的这一块玉佩,正是当日初遇时,宫宸戋追着坠落的她取回的那一块玉佩。
话落,宫宸戋起身,越过风浊与风絮两个人,便往屋外走去。
擦身而过间,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对了,本相似乎忘记告诉你们,本相姓‘宫’。”
风浊的目光,早已经被刚才那一块玉佩吸引过去。此刻,再徒然听得‘宫’字。宫,那不正是‘宀’,加上‘吕’么?下一刻,风浊面色一正,倏的一拂衣摆,单膝跪下,“风浊,见过少主。”
而,回应风浊这一跪的,乃是那一袭白衣渐行渐远的背影。
风絮的面色,刹那间,微微一白。顷刻,也已然清楚的明了了刚才离去之人的身份。更加明白了,即将到来的‘婚事’。只是,自己的女儿,竟是要嫁给他么?可是,浅儿的父亲,他乃是……乃是……想到此,风絮的面色,不由得越发苍白,竟微微后退了半步。
是夜,风浊设宴,热情款待了宫宸戋。对族人宣布,宫宸戋是风氏一族遗落在外的其中一个族人。并且,还当众宣布了宫宸戋与云止的婚事。
房间内,云止很是意外,不明白事情一夕间怎么就突然发展成了这样?
风絮命人抬了数只箱子进云止的房间,全都是送给云止用的。只是,眉宇眼梢间,自风逸的居所出来后,便一直染着一丝不为外人道也的复杂与沉重。或许,只要她对自己女儿的身世守口如瓶,一切,就都会没事的。
想到此,风絮不由暗暗放下心来,浅笑着走近坐在床榻上的云止,将手中拿着的那本‘书籍’递给云止。
云止疑惑,自然问道“娘亲,这是什么?”
风絮显然不太好意思回答,模棱两可道,“这……里面的内容,且……”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突然叩响,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缓步走进来。风絮话语一断,侧头望去。遂,再对着云止小声补充后半句话,“好好的看看、学学。”说完,便对着宫宸戋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离去。
宫宸戋走近,见云止拿着那‘书籍’,问道,“什么?”
云止也不知道是什么,一边递给宫宸戋,一边道,“你好好的看看,学学。”风絮说话的时候,望向了宫宸戋。于是,云止自然而然的将那一个‘好好看看、学学’的对象,当成了宫宸戋。
宫宸戋接过,打开,里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