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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的马车,车厢内
云止躺在软榻上沉沉睡着,一直没醒,身上盖了条薄被。
小小云翘着小屁股趴在云止身旁,整个人卷成小小的一团,一会儿讨好似地来来回回亲云止的侧脸,一会儿又调皮地拉拉云止的长发。
宫宸戋坐在一侧,一边慢条斯理地品茶,一边看着云止与小小云两个人。身上的伤经过这半个月来的调养已好了很多,至于天蚕,在这半个月的时间他已想办法令它再次沉睡,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小小云亲了云止好半天也不见云止有任何反应,不由抬起头来望向宫宸戋,以为云止还生气不理他。
宫宸戋看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再伸手抱过软榻上趴在云止身旁的小小云,让小小云坐他腿上,望着云止的睡颜意有所指道,“你娘亲她有些‘累’了,我们不吵她,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
小小云似懂非懂,小手挠挠小脑袋,认真想了想后,推开宫宸戋的手便手脚并用地爬回到云止身边,继续去亲云止的脸,似乎这样云止就不生气了。
后方,第二辆马车上,白芊芊与白氏,以及白氏的男人三个人一同坐着。
白氏目光不停地环视四周,一双手或摸摸这里或摸摸那里,心中恨不得将车内一切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拿回家,同时忍不住兴奋而又高兴地对男人与白芊芊道,“你说那宫公子会给我们多少银子来答谢我们救了他夫人?等我们拿了银子后,是不是也能如王员外他家一样建一座大房子?还有还有,是不是也能同时请上三四个或四五六个家丁丫鬟来伺候?”之前,白芊芊不肯嫁入王家,白氏终归是疼女儿的,谁让她与她男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既舍不得打又舍不得骂,所以非但没有因为贪图钱财而逼自己女儿白芊芊嫁过去,反而一再的找借口拖延时间,甚至不惜冒得罪王家的风险将云止给送上了花轿。但眼下不同,宫宸戋说云止身体太过虚弱,别说是两三天,便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醒来,让他们跟他们一起出去一趟,他会将他所有财产的一半分给他们,以作他们救了云止一命的‘谢礼’。
话一出,简直就是天上突然掉下“馅饼”,白氏岂有不要的道理?于是,当即点头,甚至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车。
白芊芊没有说话,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划过那一抹白色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似乎有些着魔了。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从今往后都跟着他,永不分开。
“芊儿?你在想什么?怎么又发呆?”
问话得不到回答,白氏望向白芊芊,见白芊芊神色呆愣,不由用手一推。
“娘,你怎么老是这么贪财?即便那宫公子将所有财产都送给我们,我们也一文钱都不能要,我们救她夫人是出于善心,是应该的,难道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倒在雪地中还见死不救不成?我们绝不是贪他们的报答与钱。”白芊芊蓦然回过神来,脑海中的画面顷刻间若一块薄冰一下子砰然碎裂,对于白氏的话,皱着眉回道,心中竟很不希望宫宸戋误会她是一个贪财的女人,也不想宫宸戋误会他们当初救云止是想图什么报答。
“你……你怎么这么说你娘?”
白氏正兴头上,冷不防被白芊芊泼了一盆冷水,面色自然一下子难看下来。
“我说的全都是事实,难道不是吗?总之,他们的钱,我们绝对不能要,等马车待会儿停下来休息时,你马上去跟他们说清楚。”
白芊芊的语气有些强硬,这一刻,与外表给人的柔弱感完全不同。
“你……你……”白氏顿怒,从未被女儿这般说,同时还有些委屈,“我……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想我们一家人能过得好?若我真这么贪钱,怎么这两年来都没把你嫁入王家?怎么会你随口一说让那个什么云姑娘代替你嫁,我与你爹两个人就马上二话不说的去做……”话语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白芊芊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白氏的嘴,在白氏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别说了!”
当日,王家突然来下聘,语气比之之前那几次显得特别强硬,白芊芊知道嫁入王家已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心中虽万分不甘愿也没有办法,只能认命,但没想到会在雪地中意外救了云止,于是,心中突生一计,那就是让云止代替她嫁入王家,代替她嫁给那个王公子,反正全程都有红盖头盖着,而那王公子从小体弱多病,二十多年来几乎从不出门,虽两村离得近也从未见过她,如此,送入洞房后,等生米煮成熟饭,王家也没有办法。可是,这种事,白芊芊又不想自己来做,免得被村内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闲话,于是半夜三更故意不睡觉,一个人在小院子中哭,从而引来父母,再在父母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随口’一说,借父母的手去做这件事。到时候,所有的事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日后见了云止,说不定还能与云止攀上点什么关系,或者至少可以免除云止报复。
白氏整个人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向柔弱的女儿会有这样的语气。
一旁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男人,一时间也不由微微怔了一下,抬头望向白芊芊,望向自己的女儿。
白芊芊在男人与白氏的目光下,一边慢慢收回捂住白氏那张乱说话的嘴的手,一边再次警告,声音明显压低,“别什么话都乱说,听说那宫公子可是会武功的,很厉害,若万一被他知道……”
白氏闻言,有些后怕,连忙伸手捂上自己的嘴。
白芊芊看着,语气不变再道,“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再说,我当时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是你们两人硬要这么做的,我怎么阻止都没有办法。”一句话,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显得自己很无辜。
白氏听着,没有再说话,脸上的怒气早已经消失不见。
当时,确实是她非要这么做的,因为女儿当时哭得那么绝望,她不想自己女儿自寻短见,不想毁了自己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不想自己女儿嫁给一个马上要死的人,于是……而当时,她硬要这么做的时候,女儿是一直都反对的,并且出嫁那日,也就是今日,还一个人躲在房中哭,自责自己害了那云姑娘。
“宫公子他夫人还没有醒来,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会怀疑,但你千万别自己说漏嘴了。”警告转为提醒,白芊芊再度开口,声音比之之前两次明显放柔了许多,心中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吓到面前这两个人了。
前方,稳稳当当行驶的马车内,安静宽敞的车厢中
小小云不断地亲云止,在云止脸上留下一大片口水。半响后,在马车的不停震动中,趴在云止身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小嘴微留口水。
宫宸戋看着,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到小小云与云止身上,不想小小云与云止着凉。下一刻,收回一半的手突地落向云止的脸,情不自禁地抚平云止眉宇间的那一丝轻皱,余光在这时不经意瞥见腰腹部有一团小小的血红色,知道是伤口处的鲜血又溢出来了。
车夫在车外驾车,心中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宫宸戋为何要骗后方马车内的那几个人?
是夜,马车在半道停下,四周都是茫茫白雪,人烟荒芜。
“少爷,白夫人说想见你!”
车夫正与王员外派来的那两名送行家丁在一旁准备晚饭,见白氏突然一个人走上前来,原来是想让他禀告宫宸戋,说她想见宫宸戋。于是,连忙将手中的东西先往一旁一放,起身走近马车,对车内的宫宸戋禀告,心中把握不准宫宸戋对特意带上的这三人究竟是何种态度?
马车内
云止昏睡着,一整天一直没醒。
小小云也睡得很沉、很安心,小脸蛋上还带着一抹笑。
宫宸戋借着车内的微弱烛光与帘子缝隙渗透进来的皎皎月光静静看着,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始终舍不得闭一下眼,对于车夫突如其来的上前打扰,浓眉几不可查地微微蹙了一下,淡淡道,“何事?”
车夫退后一步,对白氏做了个“请”的动作,让白氏自己对宫宸戋说。
白氏很不愿放弃宫宸戋承诺给予的那些钱财,但……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望着自己的女儿,终慢吞吞说明来意。
宫宸戋听着,薄唇一勾,冷笑一声,但口中却道,“这点小小的‘报答’是应该的,白夫人千万别客气,不然,我与我夫人会一辈子‘不安’的。”微微一顿,望着云止的睡颜不紧不慢继续道,“时间也已经不早了,赶了一天的路,相信都累了,等待会儿吃了晚饭后就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接着赶路。”说着,吩咐外面的车夫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白氏虽是来拒绝的,但最后拒绝没成功,心中反而更高兴。
白芊芊与自己父亲两个人等在一旁。
白芊芊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矛盾,双手交握在身前轻微搅动。让白氏去拒绝宫宸戋说给的那一半财产,是不想让宫宸戋误会她是个贪财的女人,可一旦宫宸戋真答应了白氏的拒绝,那不就表示他们要就此分道扬镳?那她以后不就再不能见到他了?
白氏回来,说了结果!
白芊芊听着,心底竟不觉暗暗松了口气,抬头望向前方茫茫夜幕与白雪中的那辆马车。
车内,一盏小小的烛灯静静亮着,光线不甚明亮,在茫茫夜幕下透着一丝温馨。小小云迷迷糊糊地醒来,显然是被刚才地那些对话声给吵醒了。下一刻,一双小手擦擦眼睛,在看清云止的脸后,小嘴一笑就爬近一分去亲云止的脸,将口水全涂在云止脸上。
宫宸戋看着,伸手抱过小小云,给云止擦擦脸。
小小云头一侧,就去亲宫宸戋。
宫宸戋不想打扰到云止‘休息’,再则小小云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与尿尿了,便抱着小小云下马车出去。
车夫刚与王员外府那两名送行的家丁准备好晚饭,正要起身请马车内的宫宸戋下来吃,连忙道,“少爷,晚饭已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吃,但稀饭还需要一点时间,要不让属下先照顾小少爷?”
“不用。”宫宸戋淡淡回道。
小小云好奇得东张西望,要向香气发出的火堆而去。
白芊芊与白氏以及父亲三人,在王员外府的家丁相请下,一道往这边走过来。
小小云低头望向白芊芊,似乎有些好奇,小手挠了挠小脑袋。
白芊芊抬头望向对面的宫宸戋与小小云……
宫宸戋没有看白芊芊一眼。除了云止,其他女人在宫宸戋眼里都一个样,不准备与面前三人一起用晚饭,直接转身往不远处走去,让车夫将饭菜送过来。
白芊芊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
马车内!
云止悠悠转醒,浑身上下都散架般的疼痛,脑海中犹记得宫宸戋给她穿上一套干净的白色衣服,并紧接着点了她的穴道,不知小小云现在怎么样了?天知道这些天来她心底究竟有多想他。只是,在他心中,恐怕宫宸戋远比她来得重要。下一刻,目光平静地环视四周,云止立刻发现自己正身处马车内。而无力的身体,一时间别说是起身,就是连最起码的坐起来都有些心有余力不足。稍一使力,整个人便有些止不住地喘息。
大约一个时辰后
宫宸戋抱小小云回马车,云止已不知不觉再次沉睡过去,面容中透着一丝苍白。
小小云一进马车就要去到云止身边,手中还拿着一个白馒头,似乎是特地留给云止吃的。
宫宸戋落座,伸手抚上云止的侧脸,有些心疼。
次日一早
白茫茫的雪地中只剩下两辆马车,那些王员外府送行的家丁一个都不见。
在马车内将就着睡了一夜的白芊芊浑身不舒服,慢慢清醒过来,伸手推了推两侧还沉睡着的父母,继而掀开车帘下去。心中有些疑惑,自己父母每天都起得很早,家里有多得做不完的活,可今天却……
前方的马车旁,车夫躬身对马车内的人禀告道,“少主,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马车驾来。”天还未彻底亮时,宫宸戋突然命令车夫点了所有人的穴道,再将他们的马车先驾到五里外的地方,之后返回去将后方那辆马车驾来,车内的人一个都不能少。至于王员外府的那两名家丁,便留封书信给他们,说他们自己走了,不需要他们再送,让他们直接返回去便可。
“杀,一个不留。”五个字,自车厢内传出,在静谧的清晨尤显冷冽。
车夫呆愣住,不明白宫宸戋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命令?
不远处,自车内走下来的白芊芊,一时间听得清清楚楚,整个人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怎么,你对我的命令有异议?”隔着木板,宫宸戋对一动不动的车夫道。
小小云与云止还安然地睡着,对外界的声音毫无所觉。
车夫顿时回神,“……不敢!”
白芊芊也随即回过神来,心中同车夫一样不明白宫宸戋怎会突然下令杀他们,同时连忙转身叫醒马车内的父母。
白氏与男人好半天才苏醒过来,而此时车夫已经走到马车前,离马车不过四五步的距离。
白氏与男人疑惑,不明所以的看看车夫,又看看一旁面色有些发白的白芊芊。
白芊芊此刻已经有些不会说话,从小到大还从未遇过这样的事。
宫宸戋缓步步下马车,面无表情往前望去。留他们这么久,就是不想弄脏干净的村子,令村内的人人心惶惶,他已是仁至义尽。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教,更重要的是他们强行送云止上花轿还反过来倒打一耙,该死!
马车内
小小云悠悠转醒,没有看到宫宸戋,于是继续去亲云止。
云止在小小云的不断‘骚扰’与动来动去下,长睫轻微一颤,缓缓睁眼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顷刻间填满云止空了的心,脸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便笑了,下一刻,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小小云拥入怀中。
小小云小脸笑开了花,似乎知道云止不生气了,再讨好似地亲亲云止侧脸。
云止眸中闪过一丝宠溺,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已成为过眼云烟,没有什么比小小云在身边更重要的了。这时,云止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宫宸戋冷漠如冰的声音与白芊芊苦苦恳求的声音,不由微微一楞,继而勉强坐起身来,掀开车帘往外望去。
小小云缩在云止怀中,与云止也算是了,同云止一样往外望去,并兴奋的摇手唤宫宸戋。
云止没想到小小云会突然出声……
宫宸戋闻声,本能地回头望去。一刹那,毫无征兆的,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