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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这一巴掌真的是下足了力气,薛昭被她打的偏过头去,牙齿撞到了口腔壁,嘴里瞬间充斥着慢慢的血腥味,耳朵也有一瞬间的耳鸣,随即便是嗡嗡作响,转眼间半张脸就已经麻木了。
响亮的耳光声让周围的人都震住了,吴桐瞪着面前的男人,眼睛猩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恨道:“你还敢来?你还有什么脸来?!”
她紧紧地攥着拳,尖利的指甲嵌入手心,她却丝毫不觉得痛,一想到姜宴还在死亡边上徘徊,她就觉得血气直往上涌。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巴掌打的她手也生疼,可她还觉得不够,顿了一下,反手又给了薛昭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寂的走廊上显得分外突出,可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劝。
眼看着吴桐又扬起了巴掌,最后还是程嘉阳走上来把她拉到了一边,皱眉低声呵斥道:“你够了!”
“我不够!”吴桐怒视着他,明明流着泪,声音却带着恨:“你的朋友就是人,我的朋友就不是人吗?他都已经把小宴害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敢来!他非要看着她死了才满意吗?”
“他和姜宴的事不需要我们外人插手,等姜宴醒来了,她想打想骂,想杀人我都不拦着,但你作为朋友,没有这个立场动手。”
程嘉阳心烦意乱的看着她,即便他和薛昭从小一起长大,但这件事确实是他做得太过了,无论如何都不该把姜宴独自一人扔在婚礼上承受这一切。他也觉得薛昭该打,但他并不觉得该被吴桐打。
吴桐冷笑一声,眼神又恨又痛,忍不住冲程嘉阳大喊起来:“你聋了吗?刚刚医生说的话你没听见?小宴现在一点求生意识都没有,她能不能醒来都是个未知数!”
一旁的薛昭听着他们的话,终于抬起了头,目光直直的盯着吴桐问道:“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求生意识?什么叫能不能醒来都是个未知数?她到底怎么了?”
吴桐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把视线转向了一边。
薛昭一把拉住程嘉阳,双眼圆睁的低咆起来,“你说啊!她到底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为什么会被送到医院?”
“你别喊了。”程嘉阳声音平静的近乎残忍:“她流产了。”
“流……产?她怀孕了?”薛昭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是,怀孕了,不过又没有了。”程嘉阳一字一句的提醒他,“都是拜你所赐。”
这四个字重击在他的心上,比吴桐那两个耳光来的更让他痛彻心扉。
她怀孕了,就在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未知的小生命悄然而来。这个小生命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就连他这个做医生的爸爸都没有发现,又在他全无察觉的时候偷偷离开了。
他艰难的开口问:“她……还好吗?”
“我不知道,医生说她求生意识很微弱,而且因为大出血,还下过病危通知单。”
薛昭只觉得自己喉头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干涩的说不出话来,稍一动声带就扯得末梢神经都在疼。
姜纬就是这个时候赶了回来,他隔着老远就看见了西装革履的薛昭,三步并作两步走的冲上来,趁他不备,一拳挥在了他的脸上。
薛昭被他这一拳打了个措手不及,向后退了一步一些跌坐在了地板上,双眼失神,狼狈而又颓唐。
“滚。”姜纬冷冷的抛给他这个字,又道:“别再让我看见你。”
薛昭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涩的说:“我……想等她醒来。”
“你没这个资格,她也不想再见你。”
所有人都看着他,最后还是程嘉阳于心不忍走上来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种情况你就别再没事找事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他到最后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发小身上。薛昭感激的看了看程嘉阳,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然而当他走到一楼的时候,垃圾桶里的一团白纱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屏住呼吸缓缓走上去,果然看到了那件再熟悉不过的婚纱。
薛昭缓缓伸出手从垃圾桶里将婚纱拿出来,刺目的鲜血点缀在上面,就像是传说中的彼岸花一样,血腥而又靡丽。
他双手颤抖的抱着那一团婚纱,紧紧地将它拥在自己的胸口,仿佛他仍然抱着姜宴一样,好像又回到了他们试婚纱那一天,她娇羞而又妩媚,动人的不可同日而语。
可她现在却气息奄奄的躺在手术台上,他甚至都分不清这婚纱上的血迹究竟是她的,还是他们的孩子的,他只觉得眼睛酸涩胀痛,轻轻闭上眼,眼角就有温热的液体滚滚而落。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不少人都对这个丰神俊朗的新郎子指指点点,更多的则是唏嘘他手上那件带血的婚纱,而薛昭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良久之后,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他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机来看。
屏幕上只有一条新闻推送消息,然而在薛昭看见那一行小字的一瞬间,他只觉得所有的血气都涌到了脑门上,喉咙口都是腥甜的血腥味。他捂着嘴用力一咳,再摊开手掌,手心便赫然有一团血迹。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全身都倚在了墙壁上,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那条新闻推送消息写的是:制药集团千金早年不雅照曝光,婚礼当日新郎愤然离席。
高琦到底是没有遵守诺言,他早该知道不能相信这个卑鄙小人,不该对这种人抱有希望。
他终归是失去了姜宴,同样也没能替她守护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