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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最里间的茅房,脱下曲裾,塞进早就备好的包裹里,整理好夜行衣,戴上头套,做完这一切,尹子陌快步走来。
他接过晴天手中的包裹,带着晴天在空荡荡的后院如入无人之境,熟练地绕过两棵大树后,指向一间厢房:“这就是白川川的房间,上了锁,里面没有人,你从西边的窗口跳进去,找到番红花后原路返回,我在这里等你。”
晴天点点头,刚要转身,尹子陌叫住了她。
“还要交代什么?”夜色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觉得他一反常态地吞吞吐吐。
“……小心。”
“……知道了。”
厢房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香气。淡淡的,幽幽的,显示出厢房主人不同一般的审美品味。
晴天环视四周,大致分辨出物品摆放的位置,决定先从箱子和衣柜开始搜起。番红花的价值世人皆知,白川川拿到手里,应当也会视若珍宝,妥善安置。
小心翼翼地翻箱倒柜一番,一无所获。晴天停下手喘气,这白川川的东西可真够多的,箱子有七八个,衣柜足足可以并排站五六个人,全部装满了各种珠宝首饰和质地上乘的衣裳。
“不放在柜子里,会放在哪里呢?”晴天动起脑筋,小声嘀咕道。
这时,房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一男一女的争执声。
“开门!”男子的口气虽然很严厉,但是声音很好听,醇厚,磁性,腔调十足。
“不开!”女子的声音娇美动听。虽然是拒绝,却能听出浓浓的撒娇意味。
“不开我开!”听动静,男子似乎要去抢女子手中的钥匙。
“好了,好了,三叔,我开门还不行么。”
接着是一串金属撞击的声音,晴天这才意识到。二人所谓的“开门”是指开白川川的厢房的“门”。也就是她现在所在的房间的门!此时从窗口跳出去肯定是要被发现的,晴天情急之下,打开一旁的衣柜大门钻了进去。
“吱吜”一声。房门打开,女子心中有气,脚步很重,几乎是踢着地板向房内走去。伴随着脚步声。还有她的抱怨声:“真是怕了你了,三叔。爹爹也不曾这般管过我!不过就是一个常来瓦舍听曲儿的客人,用得着这样吗?”
女子话音刚落,厢房灯火通明,被称作“三叔”的男子点亮了油灯。
晴天大着胆子。悄悄打开一道门缝儿,向外望去。
女子年方二十出头,身材高挑。身段婀娜,桃腮带笑。红唇欲滴,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樱草色的发带松松垮垮地束于背心之处,整个人散发出慵懒迷人的味道。男子年方三十左右,身材高大,体格健美,面如冠玉,棱角分明,一看即是浩然正气之人。
“川川,把东西交给我!”男子面露愠色,向女子伸出一只手。
川川?她就是白川川?晴天睁大眼睛,怪不得首富之子也能为她倾倒,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
白川川翘脚坐在椅子上,随手一指衣柜的方向:“都在那里放着了,反正不是在衣柜里,就是衣柜旁的箱子里。”
坏了,晴天心里一咯噔,面如死灰状。
男子阔步走来,晴天屏住了呼吸,开始盘算,待会儿若真的被发现了,应该出拳还是出脚?
男子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翻搅两下后,拿出一对儿蓝水飘花翠镯:“是它们吗?”
虽然晴天还不清楚白川川和男子究竟为什么东西争执,不过有一点她明白,如果白川川答不是的话,男子就会继续翻找,迟早找到衣柜来。
“是——”白川川沉着脸,长长地拖着尾音。
晴天松了口气。
“回头还给张府公子,听到没有?”男子将手镯放在白川川面前的桌子上,正色叮嘱道。
白川川赌气地别过头去,不理他。
“还是我还吧,否则又给了你二人见面的机会。”男子想到什么,又把手镯从桌子上拿起来。
“白展奇!”这下白川川是坐不住了,“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直呼男子其名:“你究竟想管我管到什么时候?爹爹只是让你教我唱曲儿,可没有让你教我怎么结交友人!张府公子喜欢听我唱曲儿,所以打赏了一对手镯,你用得着这样给人家脸色看吗?”
白展奇?悦来瓦舍的头牌生角儿白展奇!晴天一拍脑袋,白川川刚才一口一个“三叔”地叫,男子又有一把如此醉人的嗓音,她早该猜到是白展奇。“三叔”“三叔”,应该是“三师叔”的简称吧。
“正常交友我当然不管,别有用心的我就要管。”白展奇对于白川川乱了辈份直呼他名字这件事似乎完全不以为意。
“那么敢问何来正常,何来别有用心啊?”白川川气得跳脚。
“你若唱得好,客人打赏你,打赏得合理,就是正常,否则就是别有用心。”
“三叔的意思是说川川唱得不好了?”白川川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受伤的神色。
“……不是不好……”
“那是什么?三叔的意思不就是说以川川的表现不足以获得客人的打赏吗?不就是说川川配不上那些珠宝首饰吗?不就是说川川唱得不好吗?”白川川咄咄逼人。
“我不……”
“三叔别说了,川川不想听,三叔拿到想拿的东西就走吧,待会儿若让散场的弟兄看见三叔在川川的房间里该说闲话了。”白川川说着真的打开了大门,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夜风吹来,烛火摇曳,一室寂静,白展奇看着手中的玉镯不知在想什么,晴天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半晌,一个如天籁般的声音无奈地响起:“川川。”
白展奇走到白川川面前,夜色和着烛光将二人相对的身影拉得很长。
“川川,我不是管你,而是担心你。”
可能是白展奇的话触动了她,也可能是自个儿逐渐冷静下来,此时的白川川没了刚才的蛮横,多了几分柔弱:“三叔,其实川川也不想搭理那些无聊的男子,可是川川又怕不搭理他们得罪了他们,往后就没有人来听川川唱曲儿了。”
白展奇低低地笑出声来,亲昵地道:“傻姑娘,你想红,想成角儿,这些我都可以慢慢教你,但是你不能急,更不能走了歪路。我打听过,张府公子是订过亲的人,所以这对手镯一定要还给人家。剩下那些全是皮家公子打赏的,回头见到皮家公子,一一还给人家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可以对我说,我买来给你。”
“川川想要什么,三叔都可以给吗?”白川川抬起头来。
“当然。”
“那川川想唱窦娥行不行?”
“这——”白展奇面露难色。
“行不行嘛?”白川川扯着白展奇的衣袖,撒起娇来。
“我可以教你,但是能不能唱要听师兄的安排。”
白川川大喜,笑开了颜:“谢谢三叔。对了,三叔,你刚才说要我归还皮进三的东西,有一件东西不是我不想还,而是还不了了。”
“怎么?”
“他前阵子送我的番红花,全让我泡了澡,剩下一些被塞进瓷枕里当熏香了。”
白展奇发出一阵好听的笑声,道:“那就有多少退多少吧,听这鼓点,马上就要散场了,我去戏台答礼,你去不去?”
“去。”
二人相对一笑,待白川川熄灭灯火,锁上大门,一同向戏台走去。
晴天听见脚步声渐远,不敢耽误,从衣柜里走出来,摸索到床榻上的瓷枕,把里面所有的番红花掏出来打包后,从窗口跳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