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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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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去了一身的破衣裳,洗净了满身的风尘,东野长梅就像以前一样的在星府里当个小小的书僮,过着平静而有点无趣的生活。

    “东东,快点来!”

    坐在花园大石上发呆的东野长梅,老远就听到星光的声音,她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起身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一个月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在这个鬼地方待上一个月了,她不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的人,上从星焱下到阿虎,每个人都有着极高的气焰,让她很不能接受他们这种高人一等的价值观。这一路行来,她成长了许多,在看尽了世态炎凉之后,对于生命,她有了更大的体悟。

    “有事吗?”东野长梅百无聊赖的看着星光那个开怀而幼稚的笑脸。

    “你来看,这个好好玩!”星光拉着一个小孩子,而现在那个小孩子的脸上被他涂满了七彩的颜色,活像个小猴子一样。

    “你在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东野长梅一看之后大吃一惊,一把便将小孩子拉到身边,捉起衣角就为他擦拭着脸上的颜料。

    而这个孩子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在他的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生气,只有淡淡的麻木与认命。

    “东东,很好玩嘛,为什么要擦掉?”星光手里拿着毛笔,一脸不以为然的问着。

    “好玩?!有什么好玩?你知不知道人家也是个孩子,跟你一样是父母生父母养的,你凭什么这样捉弄他?”东野长梅小心的不要让小男孩受到一丁点的伤害,继而抬起眼愤怒的叫着。

    “我哪有捉弄他,他是我爹买来给我当玩具的,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星光板起睑微微不高兴的说着。

    玩具?听到这两个字眼,东野长梅直觉的觉得心疼,有什么人会将一个人当成玩具看待?

    “你太过分了!”她很严厉的骂了星光一句,然后转头对小男孩柔柔的说:“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小男孩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便瞥过眼去,不再看着东野长梅。

    没有家!东野长梅再次的受到震撼,这样一个不到八岁的小男孩就跟她一样失去了家庭的温暖与呵护,一生就要被人看不起的当成个玩物,她不能容许他有这种境遇。

    “没关系,你有亲人吧?”她又问。

    点了点头,小男孩将眼光放在这个看来有些清瘦,但却又好看的大男孩身上,不明白他为什么连自己都顾不了,还能这样对星家少爷大呼小叫的。

    “那就好,我送你过去。”没有丝毫的考虑,东野长梅牵起男孩的手往大门走去。

    星光看着东野长梅理都不理他的就要走,心里很不是滋味,好歹他也是星家的小少爷,东东平常对他冷言冷语也就罢了,居然还在他的面前将他的玩具带走!

    “不可以走,你们都不可以走!”他的小孩脾性又升了起来,口气强硬的叫着阿虎。

    而阿虎一跑上来之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将东野长梅及小男孩拦了下来。

    “光少爷,要怎么处理?”阿虎瞪着东野长梅很不客气的问着,说实话,他一点也不喜欢东野长梅,认为她长得跟个娘儿们似的,一天到晚还摆脸色给大家看,要不是因为星光对她好,他早就暗地里偷偷的欺负她了。

    “将那个小的带到柴房里。”嘟着嘴,星光恨恨的说“东东,你要留下来陪我,不然我就要叫我爹处罚他。”

    “你”东野长梅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星光实在是太不象话了,年纪也不小了,可是那种霸道的样子却跟他的父亲如出一辙,她实在受够了!

    甩了甩衣袖,她掉头就走,然后用斜眼看着小男孩无语的被阿虎拖往自己曾经住过的柴房,她太了解在那个地方的感觉了,所以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让他离开这个地方,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她也要一起走,她待不下去了,今晚,就是今晚,她一定要走人!

    夜晚很快的就来了,星光在无可奈何又怕东野长梅生气不理他的情况下,很安分的不再去骚扰她,让她有了很多的时间来打理逃走的事宜。

    她先将自己这个月来星光赏给她的小钱别在腰上,然后带着一套干的衣服,悄悄的趁月光升起时,小心翼翼的从小路上走到柴房前。

    “有人在吗?”她小声的问着。

    “是下午的大哥哥吗?”一个声音从房门后传出。

    “是我,我马上带你出来。”东野长梅打开门,奇怪的发现柴房门并没有上锁,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因此她拉起小男孩,问清楚了他亲人的所在,然后两个人从小路上走去,静静的往一个下人出府的通道迈进。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救我?”小男孩抬起那苍白的脸,疑惑的问着。

    “我没有救你,只是我不喜欢他们那样子对待我们。”东野长梅不知如何将自己那种感同身受的孤寂感告诉他,因此很简单的回答他。

    耸了耸肩,男孩也不出声,反正只要可以离开这里,谁带他走都一样。

    但是还没有走到小门旁,东野长梅两人就被一阵刺眼的火光所拦截,她张大了嘴看着十几个星府的家丁拿着火炬站在那里,而为首的是阿虎。

    “光少爷果然没有料错,你是要带他一起走!”阿虎冷冷的笑着,然后转头对身旁的人说:“将他捉到光少爷那里,小的那个锁入柴房里,两天不给他饭吃。”

    “是!”立刻,东野长梅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捉到星光的书房里,而星光板着个脸,非常不悦的看着东野长梅。

    “你太过分了,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这么做!”星光咬着牙恨恨的说着。

    “你哪里对我好了?你以为给我吃、给我穿就是对我好吗?我一点也不希罕,你们这种人什么时候把人当人看了,我才不需要你们这种拿人当宠物看的好意!”东野长梅冷冷的责备着星光,反正她豁出去了,他们顶多将她跟小男孩一起关着罢了,她一点也不在乎。

    “你”星光真的被她气急了。他一直当东东是个好玩伴,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跟东东一起用,可是东东不喜欢理他也就算了,还常常忤逆他,他是东东的主人,难道东东不清楚这种身分的差别吗?

    “不用多说了,要将我关到柴房里是不是?不用费力了,我自己去。”东野长梅冷笑一声,然后大大方方的往书房门外走去。

    “站住,你不可以走!”星光大吼着,然后望向阿虎“拿家法来!”

    “没问题,我马上拿来。”听到这话,阿虎的心中实在很快乐,他早看东野长梅不顺眼了,这回总算让他有机会出这口气了。

    呆立在当场,东野长梅没有想到星光居然会这样对待她,他想打她!

    “拿来!”看到阿虎从门外进来,星光一把抢起家法,用力的就往东野长梅身上抽去。他并不想伤东东,可是他要让东东知道谁才是主子,他不能再让东东这样没有分寸的对待他!

    直挺挺的受住了,东野长梅哼也不哼一声,这种痛算得了什么,她曾经受过的苦比这种痛大得多了,她一点也不在乎。

    愈看到东野长梅不在乎的眼神,星光就愈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损伤。东东要是叫一声或是要他停手,他会毫不考虑的就放过东东,可是东东没有,只是冷眼看着一鞭一鞭的家法打在身上,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手酸了,气还是没有消,可是对一个似乎连命都不在乎的人,星光没有话好说了。

    “带他到另一间柴房里,不许有人去看他!”他气喘吁吁的说着。

    “是!”就这样的,东野长梅带着疼痛的身躯跟一心的漠然,被丢到暗无天日的柴房里,她没有什么感觉,除了背上不断传来的痛意。

    他还真是下手不轻啊!东野长梅在昏睡中想着,为什么一个十八岁的男人会这样的幼稚?她实在想不通,冷若冰在十八岁的时候恐怕早就独当一面了,而星光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凭感觉做事,太不一样了!

    冷若冰?她为什么又想起了他?她明明告诉自己这个人早不存在了,可是为什么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是想起了他的眼、他的眉,和他曾对她的温柔?

    别笨了,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搞不好他还很庆幸她走了,这样他就可以继续当他的二当家,受着陈婕对他的款款温柔。

    他会吗?东野长梅问着自己,他是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男人,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后,总是那样无怨无悔的陪着她、宠着她,不论自己是怎么样的耍着性子,但是他从没生气过,除了那一晚不明不白的离她远去。

    背好痛,可是心更痛!东野长梅终于无助的呻吟着,她不明白自己这一生是做错了什么,要让上天这样的惩罚她,这一路走来她都不断的想着,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是宿命吗?她不相信,如果她是为了前生而必须偿还这一切的业障,为什么不让她在家亡的那一天一起死去?至少她不必再受到这么多人的欺凌,也不必一闭上眼就看到冷若冰那个带冰的眼眸。

    好困!东野长梅无力的想着,她又想睡了,而这一次是否能够如愿,让她从此不必面对这一些她再也承受不起的痛苦?

    “她是个女孩”

    “她活得下去吗?”

    “爹,我要她!”

    “快,快把她弄醒!”

    在半睡半醒中,东野长梅不断的梦魇着,好多的声音像流水一样从她的耳中贯入,可是她什么也记不清,只是昏睡着,感觉莫大的痛楚及高热侵袭着她每一根神经。

    “东东,东东!”

    一个声音不断的吵着她,东野长梅很不耐烦的想要他不要再叫了,可是出口的声音却是那样的微弱、那样的低沉。

    “你还痛不痛?”

    “走开!”东野长梅厌烦的叫着。

    “没事了,少爷,她醒了就代表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候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着。

    终于张开了眼睛,东野长梅仿若失忆的看着这个从没见过的地方,以及这些在床前的人,一个大而金碧辉煌的房间在她的眼前,而星光不断喷出的热气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好了,星儿,她醒了,你也不必再自责了。”星焱很无奈的说着,从星光一发现东野长梅的女儿身分,就不断的说要娶她为妻,但是这样一个身分不明又低下的女子,怎么可以做他们星家的媳妇呢?

    “我不管,爹,我一定要她!”星光非常肯定的说着,他本来就喜欢东野长梅,一旦知道了她的女儿身分,他怎么肯放过她呢?女孩容颜的她是那样的秀丽,比他所见过的女人都要好上七分,他一定要她,不管父亲如何反对,他要定她了!

    “星儿,天下有多少女人任你挑,你为什么一定要她呢?她除了美一点之外,有什么地方配得上我们星家的身分,爹一向宠你,可是这点我绝对不让你乱来。”星焱也有点火气的叫着,自己宠坏了这个儿子,居然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样的放肆,要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做自己的媳妇,想都别想!

    “爹,我没有乱来,如果你不让我娶她的话,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星光异常坚决的说着。

    “你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星焱扬起眉毛凶恶的说着“她有什么好,要身材没身材、要身分没身分,你再这样爹也要发火了!”

    “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要她,两天后,我就要娶她,不管你反不反对。”星光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他太了解他的父亲了,只要他的话下得重一点,爹一点也不敢不听的!

    “这孩子”星焱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床上一脸不明所以然的东野长梅,好吧!她是长得不错,如果星光真的要这样做的话,他只有让她以妾的身分进到星府,但她休想有任何机会成为正室,这个原则他一定坚持!

    “好了,下去准备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明媒正娶的好女人,不必张扬了。”星焱火气大得不得了的对阿虎说着。

    “是的,老爷。”阿虎恭恭敬敬的答复着,然后冷眼看了看东野长梅,这个女人不知道上辈子烧了什么好香,居然可以让少爷为了她不惜与老爷翻脸。

    等到所有的人都离去之后,东野长梅简直就要疯了,他们居然问也不问一下她的意见,就擅自将她的一生都决定了,她是个人还是个东西啊?

    不行!她一定要走,哪有这种事嘛!

    心里想着,但东野长梅却动也动不了,背上的伤痛让她爬都爬不起来,而星光说两天后就要娶她,这玩笑开不得,就算要死,她也不会嫁给他!

    问题是,她现在这种虚脱的身体,就连想死也死不了了,她实在是哭都哭不出来,有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若冰你在哪里啊?你来救我好吗?东野长梅低声的呢喃着,但是她知道这只是个无法实现的梦想,他早就不要她了,也不会再像以前来救她了,她现在真的是求救无门。

    好吧!如果事实真的就是这样,她死了算了,等星光真的要她到他的床上时,她一定会在之前先死在他的面前!

    没有宾客、没有外人,东野长梅在两天后,被一群女人左拥右簇的捉到正厅,身上一身的红色嫁衣,在她的眼中是那样的讽刺,哪个女人不想有个美好的家庭,哪个女人不想有个好的未来,可是对东野长梅而言,那只是奢求罢了。

    仪式很快的就结束了,东野长梅被带到一个大大的房间里,她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

    “东东!”

    脸上的红巾被揭起,星光灿烂的笑容在她的眼前,有点作呕的感觉从东野长梅的心底升起,他并不丑,而且严格说起来还长得不错,可是在她的心里,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只除了冷若冰。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了。”星光温柔的坐在东野长梅的身旁轻笑着。

    “是吗?”东野长梅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然后将藏在裙里一天的刀子举起架在星光的脖子上“很特别的洞房花烛夜吧!”

    “你你在做什么,快把刀放下。”不敢相信的,星光抖着声音看着东野长梅的脸,她笑得好迷人,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情不自禁的被她所迷惑。

    “站起来!”东野长梅笑看着星光眼底的那抹畏惧,很满意自己带给他的效果。

    没错,两天前她是想过要死,但是回头想一想,多么不值得啊!这样子的小挫折就让她寻死,那她所受的苦不全都白受了,因此她悄悄的弄来一把刀放在自己的枕下,然后用甜甜的笑容将所有人都瞒了过去,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不要,东东,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星光害怕的看着东野长梅一点也不颤抖的手,他料错了,她会伤害他的!

    “走!”不再多说,东野长梅用刀架着星光就往外头走去,而一路上所有的人看到这个情景都大惊失色,马上的,星府所有的人马都来到了她身旁两公尺之外,但星光在她的手上,没有一个人敢动。

    “放开我的儿子,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星焱在夜色中看着儿子一脸的苍白,再看看一脸冷笑着的东野长梅,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我不会相信你,不过等我安全了之后,我就会放了他,但在这之前”东野长梅轻笑了一声,手一用力,一颗血珠从星光的脖子上沁了出来,所有的人开始尖叫。

    而星焱的腿都软了,只能靠着身旁的人站着。

    “好,你走,只要你不伤了光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拼命用着颤抖的手拭着不断沁出的汗滴。

    “给我一匹马!”东野长梅狠狠的说着,然后边说边退,退到大门前,用没有架刀的那只手牵起那匹马,继续向后退。

    “东东,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可以给你你以前从没有过的东西跟好日子,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颜面早已扫地的星光哽咽的说着。

    而看在东野长梅的眼里则更加的厌恶,一个大男人居然吓得流泪,太没有出息了。

    “对了,去把柴房里的小男孩带出来!”她想起了那个小男孩,因此厉声说着。

    很快的,小男孩来到了东野长梅的身旁,他张着眼看着这一幕好笑又奇怪的景象。

    但是东野长梅一点也不浪费时间,她要小男孩快速的上了马,然后自己也很努力的爬上马去,手略一用力,将星光推倒在地,然后脚一夹,让马用力的奔跑了起来。

    “快,看看星儿怎么了!”星焱一边大叫着,然后马上回头要家丁将东野长梅捉回来,太过分了,她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居然能将个星府弄得一团乱!他简直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东野长梅逃着,而后面的人也不断的追着,在夜色中,东野长梅什么也无法想,她知道要是这回无法走成,她就再也逃不了!

    “快追上了,再快点!”

    追来的家丁很快的就来到东野长梅的身后,他们给她的马并不健壮,因此这么一路追逐下来,早就快断气了,不管东野长梅如何的想要它加快脚步,但是对于一个并不太懂得骑马的人,再加上一匹老马,她也无法使得上力了。

    两匹马包夹着她,而她只能低着头拼命的逃,突然有一只手捉向她,拉得她差点落马,小男孩见状,用自己的小脚踢着追兵,暂时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情势,但是问题还是在,人愈来愈多,东野长梅的马却愈跑愈慢。

    她叹了口气,对小男孩说:“对不起,姐姐还是没有办法救你!”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东野长梅就被一双手抱拉到另一匹马上,而小男孩随后也被捉上了马,东野长梅尖叫一声拼命挣扎着,但却听到一个声音高声叫着她:

    “东东,是我,不要叫了!”

    冷若冰!这也太巧了吧!东野长梅抬眼看着,可是的确是他啊,那个容颜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而现在的他,不断的向身后射出暗器,那些追来的人则一个个的倒地,直到完全消失。

    又不知狂奔了多久,冷若冰才将马停在一个树林里,他急喘着气,然后看着身前的两个人。

    东野长梅也是看着他,但是心中一阵矛盾,他为什么还是救了她?他不是恨她的吗?为什么会在这个紧急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旁?

    将小男孩先放到地上,冷若冰从马上跳下,再将东野长梅抱下马来,定定的看着她。

    她穿着嫁衣,一脸的红妆让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娇美,她没有一点受到伤害的样子,反而较以往在玄武寨里时多了一分英气。

    同样打量着冷若冰,东野长梅发现他憔悴了,脸上长满了胡子,而瘦削的脸让他的眼眸看来更深更大,他这些天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你还好吗?”冷若冰多想将她拥在怀中,他找了她近两个月了,茶不思饭不想的,一路上不断的找寻着她的身影,好不容易查到了她在东城,他马上赶了过来,却发现她一身美丽的嫁衣,驭马奔逃着。

    转过身去,东野长梅不想看到他眼底那抹关心而又小心的神情,他何必来找她呢?又何苦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呢?

    “来,我们走了。”她牵起小男孩的手往黑暗中走去,她不想看着他,因为再多看一眼,她就愈心疼,以前所有的往事都上了心头,而她不愿想起。

    点点头,男孩乖乖的跟着东野长梅走去,但也好奇的回头看了看冷若冰,这个救了他们的男人,为什么大姐姐对他那样的冷淡?

    “东东!”冷若冰艰难的叫着,她不想理他,因为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任她静静的受到所有的人误会,他罪有应得,可是,她总可以跟他说句话吧!纵使他有天大的过错,可是他多想念她啊!

    还是走着,东野长梅让自己心中的波涛被急速的脚步声所掩住,但冷若冰语气苍凉,却让她愈走愈慢、愈走愈缓。

    “不要离开我,东东,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一路上像个疯子一样不断问着你的消息,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忍心一句话都不说就这样的走吗?”冷若冰痛苦的在风中喊着。

    但是东野长梅却一点也没有要留步的意思,她还是走着,最后忍不住了,冷若冰跑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将她转到自己的身前。

    “如果你真的要走,我也不留你,不过你想不想知道婉儿的下落?”

    “什么?”东野长梅愣了愣,冷若冰知道婉儿的下落吗?不可能的,他一定是在骗她,一定只是想留下她的伎俩。

    “就算你真的一点也不想理我,难道你连听我说一下的机会都不愿给我吗?”冷若冰苦笑的看着东野长梅冷淡的表情,心痛有如刀割。

    “好吧!你说,说完我就走。”东野长梅不带任何感情的将眼瞥到别处,因为她看到了冷若冰衣衫中的腰带是那样的松,以往他虽瘦,但是却很结实,可是现在的他看来居然瘦得让她惊讶,难道他都不吃饭吗?

    “可以等到明天吗?我很累。”冷若冰举起自己的右手到东野长梅眼前,他的衣袖上现在有着斑红的血迹,而上头定着一只银镖。

    “你”东野长梅睁大了眼轻呼着,他什么时候受伤了,她怎么都不知道,是刚刚那些人伤了他的吗?

    “可以吗?”冷若冰看着她眼底闪过的担忧,心中又升起了一丝丝的希望,她还在乎他,在乎他有没有受伤!

    “好吧!就等明天,等明天你一说完我们就走。”东野长梅冷漠的转过身,住树木外的灯光处走去。

    而冷若冰静静的跟着他,静静的走着。

    莱的小二惋惜的说着。

    “他要找谁?”这个回答让东野长梅的好奇心升了起来,她故作冷淡的问着。

    “那位爷是三天前来到我们这儿的,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每天一大早就出门,到了好晚好晚才回来,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每天晚上就是坐在门外,看着大树林,动也不动一下,让我们看了都觉得心疼。”小二哥有点同情的叹着气。

    而另一个小二哥也是不断的向东野长梅说着:“有一天大伙忍不住了,问他到底是要找什么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许可以帮帮他,可是他只是笑着摇头,说他的妻子误会他而离开了,一天没有找到她,他就没法睡。姑娘,你就不知道,他那种神情让我们这几个大男人看了都要落泪,姑娘你要是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的话,帮帮他吧!我看他挺不住三天了。”

    低下了头,东野长梅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怎么这么笨,难道不吃饭不睡觉的找着她,她就会出现吗?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啊,怎么找呢?

    “姐姐,吃一点吧!你今天都还没有吃东西。”小男孩塞了满嘴的食物对东野长梅说着。

    “乖,你吃,你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吧?”东野长梅和蔼的对小男孩笑了笑,然后看到冷若冰从后面走来,像是不敢打扰她似的,静静的坐在房子的一角,嘴里咬着一块布,想将手伤包起来。

    她悄悄的看着他笨拙的动作,望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将布乱七八糟的缠在伤口上,而伤口上的血被他的粗鲁动作弄得不断的流出,叹了口气,她还是走了过去,将布从他的手上抢走,柔柔的为他包扎好。

    “谢谢你,东东。”冷若冰感动的道着谢。

    但是东野长梅还是没有回答任何一句话,她走回小男孩的身边,拉着他住房里走去,留下了冷若冰一个人孤单的坐着。

    叹了口气,冷若冰走到门外看着明亮的月光,她不肯原谅他的一切,纵使他为了她这样的折磨着自己,但是她一点也不领情。

    当他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都要蹦出胸口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是这样的幸运,居然能在这个地方找到了她,但是她却穿着一身嫁衣,带着一个小男孩。

    冷若冰不知道东野长梅要嫁给谁,但看着她那身美丽,他好心痛!她比他所想像过得更好,也许在她的心中再也没有了他,否则为什么她可以那样冷冷的对待着他,却用那种他企求也寻不回的笑容看着那个小男孩?

    找回了她的人,却丢了她的心,冷若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好,他知道自己也许可以留住她的人,但是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他留住她又有何用?

    坐在月光下,冷若冰发现下雪了,轻柔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就像东野长梅给他的感觉一样,当他想汲住它的那一刹那,它就在他的面前静静的融化消逝。

    雪花那么的美,而他,留不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