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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祖母……”文逸清被吓傻了,十八颗淡彩琉璃珠价值不菲,若是真的弄丢了几颗,文老太太是绝对不会饶恕她的,文逸清一时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各种念头飞速的旋转着。
忙乱了好一会,连前来询问晚膳适宜的厨娘都被拉进来帮忙,淡彩琉璃珠却只找到了十二颗,剩下的六颗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崩出了房里也没人确定,文老太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其他的人也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开口。
“文逸清,你给我说清楚,你刚才还在祖母面前大孝小孝的说着,现在这就是你的做派?你的姐妹情深呢?你的教养呢?”文老太太狠狠的杵着红木拐杖,盯着文逸清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怒气。
“祖母,逸清,逸清刚才只是想到了娘,娘现在还躺在床上休息,可是二姐姐回来却完全没有提及娘的事情,反而炫耀自己买了多少好东西,逸清心里不甘,娘平日里对二姐姐多好啊,二姐姐竟然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文逸清这会子已经准备好了借口,哪怕是琉璃珠少了些许,她也毫不犹豫的将话说出了口。
这些话很诛心,也有几分大逆不道,却是在提醒文老太太,当初自家娘苛责文月清的时候,文老太太也是旁观者,既没有伸手也没有帮忙,文月清凭什么对她好,待到文月清真有一日上位之时,若是想要一个一个算账过来,文老太太恐怕是首当其中的第一个。
不得不说,文逸清的话是说到了文老太太的心里,文老太太并不是个糊涂的。之前她对这个庶出的孙女也没有放太多的心思,现在这个孙女要出头了,若是她只想着让自己的嫡母嫡妹难堪也就罢了,若是她想着让自己出丑,这是文老太太绝对不能允许的。
文老太太将手中的红木拐杖递给了身旁的大丫鬟,抬手拿起了下人高举过头顶的托盘里那些小指尖大小的琉璃珠,没有开口。就是这样细细的看着。
文月清心头微微冷哼了一声。看着文逸清的眼里却瞬间弥漫上了雾气:“三妹妹,你误会我了,适才我出门的时候。便得知母亲卧病在床的消息,我特意带了补血通神的红花当归回来,我原本还看中了一根参的,只是身上的银钱……”
文月清话音落地。身后的二等丫鬟立刻上前一步,距离文月清近的文逸清立刻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药香。她瞠目结舌的盯着文月清,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跳入了一个陷阱中。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文昌盛这会子按捺不住了,平日里被先生和二叔教训的有了些许的规矩,但是本质上还是很难改变的。看到文月清挨个送礼物却没有他的份,这会子早就憋了一口气,又见自己的姐姐笨的得罪了人也不自知。他便跳了出来。
“文月清,有我的礼物吗?”
“昌盛。怎么说话的?不会叫姐姐吗?”
文老太太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也意识到了大房的人对文月清亏欠良多,这会子见文昌盛又没大没小起来,立刻怒斥了一声。
“噢,二姐姐,有我的礼物吗?”文昌盛非常的无所谓,叫声姐姐也不会吃亏,而且他刚才不过是叫顺口了罢了,反正文月清,二姐姐都只是个称号罢了。
“当然有,我买了笔墨斋的文房四宝送给弟弟,只愿弟弟他日高中状元,为我们文府扬眉吐气。”文月清笑眯眯的从另一个丫鬟手中拿过一个大锦盒,递向文昌盛的方向。
“切,什么呀,文房四宝有什么好玩的?”文昌盛连接都不愿意接,直接一屁股坐回到位置上,他现在明白自家的姐姐为何那样看不上文月清了,果然是小娘养的,连这点礼数都不懂!
“胡闹!”文老太太这会真的是气坏了,刚才文月清说的话可是句句在她的心坎上,虽然文月清进了三皇子府邸,但到底他们文府是有家底的,不可能靠女子上位,自然还是需要子孙努力,堂堂正正在朝堂上得个功名,再加上姐妹的辅助,文府才能发扬光大起来,但是现在,看看文昌盛那副德行。
文老太太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奔腾:“你这小子学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点长进,看来你每日的功课还是轻了,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从明天开始,除了先生的功课,给我每日再多练一百个大字,举五十个小石锁,做不完,不许睡觉。”
“祖母?!”文昌盛惊诧了,但是文老太太没有给他泼皮耍赖的机会,直接让跟在文昌盛身旁膀大腰圆的婆子将文昌盛带了下去,文老太太出了一通气,心情顺畅了几分,落眼看到身前的琉璃珠,又是一阵气闷。
“逸清从今日起,便在院子里好好伺候你的娘,若是无事,便向月清拿几本佛经抄写,你知道月清抄写的佛经已经供奉了在菩萨身前几次了吗?”
文逸清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她分明从文老太太眼中看到了警告,文逸清突然意识到这是文老太太刻意所为,为了让他们大房的人避过文月清的锋芒,也为了给文月清一个交代,文逸清咬紧了牙关,点头应了声。
另一边,无所事事的文月清转眼看到了文婉清,嘴角带着一抹张扬的笑意,她小心的凑近不动如山的文婉清,伸出的手掌里,一串耀眼的玉石金珠手串让人移不开视线,文婉清抬起头,波澜不惊的眼神与文月清对了个正着。
“二姐姐这是做什么?”
“这是给四妹妹的谢礼呀。”文月清声音压的有几分低,只是这里并不大,旁人若是凝神听来,也是听的见的。
文婉清没有在意眼前的这串手串,反而是将视线从各个丫鬟手中的锦盒一一看过来:“二姐姐今次出门,花了不少银钱呀?”
文月清露出了一个害羞的表情:“是祖母说的,随月清的心意,四妹妹,可千万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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