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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校场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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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校场论帅

    御林军营的大校场,旌旗招展,战马嘶鸣。

    校场北端的正中,筑有一座气势恢弘的九层高台,李隆基头戴十二冕旒冠,身着龙袍端坐在最高层,左边是皇后王有容,她身着凤袍,雍容华贵;右边是武婕妤,年约十六七岁,玉面粉腮,三人身后各站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宫女,手执仪仗扇,端庄妩媚;嫔妃皇子恭坐左右。陈玄礼一身甲胄,率数五名精壮御林骑士环立在后。

    姚崇坐在第八层高台的右侧,张说和魏知古坐在左侧,从坐序上看张说仅次于姚崇,其余文武百官按官位大小分列高台两侧,依台而立。

    高台的最低层一字排开二十八架牛皮大鼓,二十八个鼓手腰系红绸,头缠红巾,赤膊而立,粗壮的肌肉高高隆起,肃穆得如同雕像。参与比武的各路将领打着将旗顺着高台呈南北方向对面而立,中间留有约三里之隔的空地,便于高台上的皇室成员和王公大臣观看比武,

    两边的武将们全副武装,精神抖擞,杀气腾腾。两边的末端,则是上千名衣甲各异,打着花里胡哨旗号的武士,他们是大唐民间尚武的热血男儿,。

    校场比武,瞬息万变。

    吴非凡站在与高台正对的南面,这是一个理想的位置,高台上的皇室成员,王公贵族尽收眼底。避免被王有容和张说识破身份,比武被人征对,吴非凡戴着面具,两只游龙锏倒插在中空的竹筒里,隐在马肚之下。

    吴非凡和薛讷站在薛家将旗之下,身后是薛畅、秦天勇兄妹和众家将。吴非凡一身打磨得锃亮的钛合金盔甲,映着晨辉,熠熠生辉,胯下是膘肥体壮的“如意”千里良驹,人俊马壮,气宇轩昂,羡煞众人。

    校场人山人海,枪戟如林。

    战场是军人的舞台,如同鱼和水的关系。薛讷因滦川兵败,削职为民,如今被陛下重新启用,花甲之年更麻再次披挂上阵,参与这盛大的比武盛会,脸上洋溢着难掩的兴奋。吴非凡也被古代这盛大的比武场面所震撼,胸中激荡着英雄豪情。叔侄两人,谈笑风生。

    薛讷马鞭轻扬,指着紧靠一位长髯将军,问道:“贤侄,那位是大唐第一勇将,太谷男王海宾,忠勇无双,他是帅位的有力争夺者。”

    吴非凡定睛细看,正前方果然是一位气度非凡的虎将,三十开外,虎背熊腰,剑字浓眉,眼如铜铃,面如重枣,手使一柄青龙刀,左腰挂着一张硬弓,那弓有小儿胳膊粗细,右腰悬着一把利剑,一看就是一位惊世骇欲,威震敌胆的猛将。

    军校教材里,编写有王海宾的故事,王海宾是一位孤胆英雄,吴非凡很敬重王海宾刚直不阿的禀性,力拔山兮的武力。

    吴非凡轻叹道:“伯父,我认为王将军为将绰绰有余,为帅远远不足。”

    薛讷谔然道:“贤侄何出此言?”

    吴非凡真诚道:“王将军一身英武之气,虽勇冠三军,力敌万夫。但我观他气魄,王将军果敢有余,但锋芒毕露。我猜得不错的话,王将军虽深受陛下器重,恐暗地里遭同行嫉恨。”

    薛讷虎目一亮,惊笑道:“贤侄一语中的,王将军忠勇无双,但性情冷僻孤傲,与军中诸将多有不睦,若他能改变自己的性格,与同僚和睦相处,可谓大唐名将。”

    薛讷这样说,吴非凡也不好点破,只微微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天上的太阳,也有黑点。为将之人,没有自己特异禀性,就杀不了人。”

    薛讷点头称是,又问道:“贤侄,高台左侧‘王’字将旗下的王睃为帅何如?他自幼丧父,跟随伯父长大,十五岁考中进士,十八年官拜少卿,如今二十有一,是大唐王公大臣公认的后起之秀。”

    吴非凡顺着薛讷的手指方向望去,在高台的右下方矗立着一杆“王”字将旗,旗下凛然站着一位英俊少将,年约十八九岁,面如冠玉,一身明光铠,手使一条镔铁长枪,胯下一匹的卢马,威风四射。

    吴非凡惊叹不已,古人的聪慧和吃苦的劲头现代人难以企及。可谓寒门出贵子,英雄出少年,吴非凡沉思了一会,叹道:“伯父,王睃虽文武双全,但在我的眼里,他仍不堪帅位。”

    薛讷惊疑道:“老夫不解,霍去病十七岁率兵深入匈奴,大破王庭,封狼居胥,王睃大唐后起之秀,难道还不敌古人,在老夫眼里,他与汉代霍去病不分伯仲。”

    吴非凡笑道:“伯父只看到霍去病的才华,可不知他的成长经历,霍去病自小跟随他舅舅卫青习武,又深得汉武大帝的调教,终成大器。王睃跟随伯父长大,颠沛流离,能成为人才就算奇迹了,成长的环境不一样,人身上所折射出的气魄和军事才华相去甚远,据我分析,他虽是统帅之才,但尚需磨练。”

    薛讷赞叹道:“贤侄分析得头头是道,老夫佩服,这样说来,安思顺,仆固怀恩更不堪为帅了?”

    薛讷遥指着远处两位异域相貌的两位小将军对吴非凡说。吴非凡放眼望去,三里之外两匹高大的骏马上,端坐着两位相貌奇伟的异族小将,高鼻深目,宽额窄颌,一看相貌就知是异族人。

    吴非凡努力搜索历史知识,四十年后,安史之乱时,安思顺因与安禄山有兄弟之情,被杨国忠谗言所言,仆固怀固因是异族将领,虽对大唐忠心耿耿,但被宦官逼迫造反。吴非凡心里一阵悲凉,轻叹道:“二位异族将军若能善终其身都算万幸了。”

    薛讷大惊:“贤侄何出此言?大唐物华天宝,陛下英明,广纳贤才,天下各族人才无不千里归附为其所用。”

    吴非凡轻笑道:“伯父,信人难,信人一辈子更难,安思顺,仆固怀恩是异族人,稍一有个风吹草动,难免陛下不起疑心?”

    薛讷点头称是:“有道理,有道理。”

    吴非凡高兴地问道:“伯父,这次比武夺帅,谁是你最强劲的对手?”

    薛讷哈哈一笑道:“贤侄,除了你还有谁?”

    吴非凡大惊:“伯父,何出此言?”

    薛讷脸色一凛,怅然道:“贤侄,休得瞒我,老夫听你论帅之道,方知你才华又精进不少,你满腹经纶,方韬武略,放眼大唐,无人能敌。”

    吴非凡心里暗暗叫苦,逞一时口舌之快,惹来了这般麻烦,薛讷看似谈笑风生,实则在暗探底细,赶紧解释道:“伯父多虑了,我深受伯父伯母隆恩,岂敢与你校场争帅?此番比武,不用伯父出马,我定当勇夺帅位,献与伯父。”

    薛讷方才脸露笑容,微笑颔首。

    说话间,对面人群闪开一条八骑宽的道来,打出一面的“张”字将旗,一位白袍小将率百十名精兵列队而出。薛讷惊呼道:“贤侄,那位白袍小将军就是张说的大公子张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