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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太太就急忙问道:“琉璃啊,你怎么这么的狼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琉璃扑进了老太太的怀里:“外祖母,琉璃去寺院上香,半路上被土匪追杀。琉璃怀疑,是那个恶毒的女人给指使的,幸亏有恩公相救,不然的话,琉璃如今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莫老太爷就看着江纯:“敢问恩公大名?”
江纯也不隐瞒,如实答道:“在下江纯,西北大营的守将!”
莫老太爷听了,顿时满脸的惊喜,笑容可掬,目光中透着点点赞叹的光芒,语气十分的和气亲切:“哦,原来是江将军啊,久仰了,快快请坐!”
沈琉璃听了,不禁欣喜万分。原来,这个救了自己的英俊男人,竟然是自己非常仰慕的少年将军江纯!
莫老太太也十分的高兴,连忙吩咐丫鬟婆子:“还愣着干啥?快点上茶,上香茶!”
原本,听说外孙女跟一陌生的男人共同骑一匹马,她还对那个男人心存愤怒。总觉得这是不是一个阴谋,这个阴谋或许就是这个男人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欺骗接近自己的外孙女。
然而,一听说他是江纯,顿时就放宽了心。
少年将军江纯,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男儿,是个光明磊落的将军,他是绝对不屑做那等阴暗的事情的。如今看来,琉璃被他所救,那应该是偶遇了!
沈琉璃的舅舅和表兄,闻讯速速赶了过来。
少年将军江纯啊,那可是他们都十分崇拜的偶像啊,是男儿心目中的好榜样啊!
莫府上下,从莫老太爷,到扫地的丫鬟,全都欢天喜地,为贵客的到来,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酒足饭饱,莫老太爷还私下里问江纯:“将军,你成亲没有?”其实,他是知道的,江纯并没有成亲。就连没有成亲的原因,他也知道,无非就是江纯恋慕榆林郡主。可惜的是,榆林郡主另有所爱,嫁给了端王了。
江纯略一犹豫,就点头:“还没有?”
莫老太爷听了,不禁大喜:“那么,再冒昧的问一下,将军可有定亲?”
江纯爽快的笑道:“也没有。”
莫老太爷就连忙道:“将军,你觉得我家琉璃如何?”
江纯顿了顿,就道:“是个很不错的好姑娘。”
沈氏家族的嫡长女沈琉璃,他也有过耳闻,因为沈琉璃的一个堂兄,就是他旗下的一个百户沈全。而且,江纯跟沈全的关系很不错。今天,这一路上走来,江纯也跟沈琉璃交谈过,觉得这是一个善良果敢的女子。
一句话,他对沈琉璃的印象,确实很不错。
莫老爷子不禁大喜,连忙慎重的对他道:“将军,老夫想要把琉璃许配给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自从女儿死得不明不白,莫老爷子就跟沈家交涉,夺取了外甥女琉璃和外甥沈墨的婚姻大权。也就是说,琉璃和沈墨要嫁给谁,要娶谁,沈家没有做主的资格。
江纯听了,不禁目瞪口呆。
这莫老爷子不过是外祖父,他当真有权决定沈琉璃的婚姻大事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不过,莫老爷子的提议倒是不错,反正他早已决定,这辈子就扎根西北。既然如此,自然是在西北找一个女子成亲的好,这样的话,日后他在西北就多了一个依仗。
不过,婚姻大事,不能草率。无论如何,他也得把沈琉璃的为人秉性调查清楚之后,再作出决定。婚姻大事,会影响到他一辈子的幸福,哪里能说答应就答应的。
江纯略一沉思,就笑着答道:“莫老爷子,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得给家里去信,确定一下家里到底有没有给我定亲。不然的话,若是家里定亲了,那可就不好了!一个月之后,我一定亲自来莫府答复老爷子!”
莫老爷子也不生气,依然笑容可掬:“也好,婚姻大事,是得慎重一点。”他猜测,江纯一定是想要对琉璃做个调查,这样也好,若是他一口就答应下来,这样的人他还不放心把琉璃嫁给他呢!
江纯:“谢谢老爷子体谅,天色不早了,我这就告辞,谢谢老爷子的款待!”
莫老爷子就道:“如今已经是申时了,又是冬天,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而且,将军回军营的路上,又有一段路是陡峭的山路。不如这样,将军在莫府住下,明天一早再启程如何?”
江纯看看天色,也不矫情:“也行,恭敬不如从命,谢谢老爷子了!”
当晚,江纯就在莫家安心住下。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他就跟莫老爷子告辞。
莫老爷子就笑道:“将军救了琉璃,是我莫家的大恩人,为了报答将军的恩情,老夫特意捐献三万石的粮食给将军,作为西北军的粮草。”
如今,西北军的元帅,还有几个月就要解甲归田了,这下一任元帅的人选,当属江纯的呼声最高。此时此刻,西北军的军粮紧缺,若是这一次江纯带回去三万石的粮食,对于他升为元帅,必然是会有助益的。
江纯听了老爷子的话,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喜悦的狂潮,当即躬身下拜:“谢谢老爷子,我代表十万西北军,谢谢老爷子的慷慨!”
寒冬来临,西北军正缺粮草,朝廷给的军饷虽然不少,但是十万的将士,这分摊下去,就明显不够了。如今,有了这三万石的粮食,就可以不用发愁了。解决了粮食的问题,其他的,就可以解除燃眉之急了。
莫老爷子又道:“除了粮食之外,老夫还准备捐献一万套棉袄,一万g棉被。这些棉袄和棉被,都会用上好的棉花,绝对不会用下等的或者旧的棉花!”
江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多的棉袄和棉被,而且都用上好的棉花。如此,得花去多少的银钱啊?莫家,不愧是西北第一世家,底气就是足啊!
不过,莫老爷子此举,莫非是要给沈琉璃加大筹码,让自己无法舍弃,从而答应娶沈琉璃为妻?否则的话,以前怎么不见莫家捐粮捐物?哦,也不是没有捐过,只是数量并不大就是了。
罢了,只要沈琉璃确实是个好的,娶她为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正好打算在西北娶妻生子。如果沈琉璃是个好的,娶她为妻的话,西北军日后就不用发愁了。
江纯先行一步,五天之后,莫老爷子的长孙莫奇,亲自护送一万石的粮食,五千套棉袄,抵达了西北军营。
莫奇抱歉的对江纯道:“将军,非常抱歉,余下的粮食和棉袄,以及棉被,如今正在筹集,得再等一段时日才能运来军营。”
江纯摆摆手,笑容可掬:“没有关系,那么多的粮食和棉被棉袄,这一时之间,肯定是没法准备好的。谢谢你了,一路辛苦了!我这就带你去见元帅。”
元帅得知了粮食和棉袄的事情,不禁又惊又喜,对莫奇行了个军礼,一再感谢。要知道,等到来年开春,他就可以解甲归田了。他希望可以善始善终,在走之前,给将士们和百姓留下好的印象。
莫家的举止,对于他来说,那可是雪中送炭啊!朝廷给了粮饷有限,每年其实都不够,都得元帅在当地筹集一部分。如今,粮食和棉袄有人送上们来,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而且,莫家又是冲江纯的面子送来的,这下子,他就更加有理由,跟朝廷推荐江纯会继任元帅了!江纯这年轻人,文武双全,忠君爱国,有勇有谋,确实是下任元帅的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元帅这个位置,有好几个人盯上了。这几个人,家世背景都不可小觑。江纯跟他们相比,家世背景方面,一点优势都没有。若是他搭上了莫家的话,这元帅的位置,就非江纯莫属了!
军营里的将士们,都欢天喜地的。
这下子,再也不用愁吃不饱穿不暖了!
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了。
江纯收到了父亲的回信,父亲在京城,果然还没有帮他定下亲事。另外,江纯派去调查沈琉璃的心腹手下,也跟他汇报过,沈琉璃确实是个好姑娘,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都非常不错。
如此,江纯就亲自去了一趟莫府,告知莫老爷子:“我父亲回信了,他在京城没有给我定下亲事,今天我特意来拜访,就是想要亲口答复老爷子,我很愿意娶沈大小姐琉璃为妻!”
莫老爷子抚掌大笑:“好极了,你这个外孙女婿,我很喜欢!既然如此,那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下小定吧!也不用多隆重,你如今身在军营,下小定就一切从简吧!嗯,就给琉璃买一套首饰就行了!”
江纯听了老爷子的话,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从简,那就好!不然的话,若是要按照世家的规矩来,他可就无可奈何了。一来,他手头的积蓄不多,无法大操大办;二来,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说不定明天,西北军就要迎接一场大战。
“老爷子,这样的话,沈姑娘会不会不开心啊?还有,沈姑娘是沈家的人,我是否要去沈家下小定啊?”江纯心里有疑问,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莫老爷子:“不用,琉璃如今已经姓莫了,过继给了老夫的长子,如今是莫府的大姑娘。”
江纯一听,不禁十分的惊讶:“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要定亲的姑娘被过继了,他当然要问清楚,关于过继的事情,他派出去的手下,竟然没有打听到。
莫老爷子:“就在昨天,我亲自去的沈府。是这样的,琉璃的生母早在十年前就过世了,如今这个母亲是继母。那一天,琉璃之所以被土匪追杀,就是那继母下的毒手。
这件事情的真相,老夫已经查明了,有人证物证。原本,老夫是要把那毒妇送去衙门的,只是那毒妇也生下了两儿一女。琉璃的父亲就跪下求情,答应把那毒妇送去家庙,一辈子不得出来。另外,还答应把琉璃过继给她的大舅父,老夫这才作罢。”
莫老爷子没有孙女,五个儿子都生的是清一色的小子,这一家人都非常馋人家有闺女。早在琉璃的生母去世那一年,琉璃的大舅父就想要过继琉璃,无奈琉璃的生父坚决不答应。尽管如此,这十年以来,莫家的人都把琉璃当成了眼珠子。全家老老少少,都对琉璃十分的好,把她当成了自己嫡亲的孙女儿、女儿和妹妹。
听了老爷子的话,江纯的心里十分的高兴。
不用跟沈家打交道,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沈琉璃的父亲在西北,可是个出名的糊涂蛋,江纯真心的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莫老爷子的长子,也就是莫家大老爷,江纯也见过,那可是个儒雅的商人,在外的名声十分的好。
江纯就对老爷子道:“那好,我这就去请媒人,买礼物!”
莫老爷子:“请媒人的事情,就交给老夫吧,我比你要熟悉那些媒人。你买好了礼物,就回来找老夫,到时候就当那媒人是你找来的!”
江纯一听大喜,就笑着应下:“谢谢老爷子,让你操心了!”如此甚好,不然的话,这一时半会的,让他去哪里找媒人啊?
今天,其实是提亲和下小定一起来。
莫老爷子微笑道:“没有关系,这是老夫应该操心的!”琉璃愿意过继,他比谁都要高兴。能够亲自操心琉璃的婚事,他求之不得。
江纯去了绿叶城里最多的银楼,买了一整套的赤金头面首饰,还有一对翡翠手镯,一支赤金的步摇。另外,又去置办了四匹上好的绸缎,四盒上好的点心,四坛上好的米酒。
这些东西,就是作为小定的礼物。虽然不算多,但是也花了他整整两千两的银子,光是那一支步摇,就价值五百两。
收到这些小定礼物,莫老爷子的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原本他只是叫江纯买一支发簪就可以了。然而,这小子也不傻,竟然还知道置办这么些礼物。看来,多年在边关军营带兵打仗,他也还是通人情世故的。
沈琉璃的心里,不禁划过一道暖流。
看来,江纯此人,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是那等啥都不懂的大老粗。这辈子,能够嫁给这么一个细心体贴的将军,她非常的满意。有了这么一个将军丈夫,日后她那歹毒的继母,应该就再也不敢对她已经她的大哥下毒手了!
她可以过继,然而她的大哥,却没法过继。如今,那恶毒的继母虽然被送去了家庙,然而以父亲对那女人的痴情程度,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放回来。再说了,那女人在沈家经营了十年之久,府里的下人之中,都不知道有多少是她的心腹和走狗。
大哥如今的处境,其实还十分的不妙,她非常的担心。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就是那毒妇去了家庙,大哥大嫂和侄儿侄女,暂时还是安全的。只要在那毒妇出家庙之前,想办法分家,大哥一家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江纯回到军营,跟元帅报告:“启禀元帅,末将已经跟莫老爷子的外孙女沈琉璃提亲了,而且沈琉璃已经过继给了她的大舅,如今她叫莫琉璃了!”
元帅大喜过望,伸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江纯的肩膀:“江纯啊,你这小子,好样的啊!这样的话,余下的那两万石粮食,以及棉被和棉袄,莫老爷子就一定会兑现!”
江纯:“是的,老爷子说,再过两天就都送到军营来!并且,为了庆贺我跟莫琉璃定亲,他要追加价值一万两的药材,捐献给咱们军营!”
“哎呦,这太好,这简直太好了!哎呦,你这小子,本事挺大的么!好好干,下一任元帅,就是你了!我立刻给皇上写折子,用八百里加急送去!”元帅高兴得合不拢嘴,心里乐开了花了。
其实,推荐江纯为元帅的折子,他已经写过两次了。如今,再写一次,以示郑重。这样的话,皇上才会下定决心。
果然,两天之后,余下的粮食、棉被、棉袄,还有药材,就送到了军营。这一次,依然是莫老爷子的长孙送来。临走之前,莫大少爷还说:“元帅,将军,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跟莫家说一声。能帮到的,莫家会尽量帮助,绝不推诿!”
元帅高兴极了,嘿嘿的笑道:“好说,好说!谢谢你,非常感谢!代我跟老爷子说一声,就说我感谢他,西北的将士们都感谢他!”
在元帅写折子的同时,江纯也给父亲写了一封书信,告诉父亲他定亲了。并且,将于来年春天,迎娶莫家大小姐莫琉璃。关于沈家和莫家的事情,他也跟父亲提了一下。
折子和书信,一起通过八百里加急的渠道,速速送往京城。十天之后,江世昌就收到了江纯的书信。
西北第一世家莫家?还有,聚福楼的东家沈家?
作为开饭馆的,江世昌对于聚福楼,还是略有耳闻的。而且,他也曾经流放过西北,自然多少有些了解。聚福楼,可是西北首屈一指的饭馆,就跟好日子饭馆在京城的存在一般。
至于莫家,在西北流放过的他,更是如雷贯耳。
如今,这样的世家,竟然看上了他的长子江纯?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不过,江纯历来有主见,如今又定亲了,就算反对,也来不及了!
忐忑不安的他,就去了一趟护国将军。
上官沐风在西北多年,应该对莫家比较了解。
果然,上官沐风听了他的话之后,就笑说道:“莫家是西北的第一世家,江纯能娶到莫老爷子的外孙女,这对于江纯来说,肯定是莫大的福气。要知道,西北军营每年粮饷都不够,都得在当地筹集。
每一年,莫家也会主动的捐粮捐款,以莫家的家世来说,虽然数量不算多,但是也是世家大族里排头一名的。如今,江纯娶了莫家的姑娘,日后江纯做了西北军的元帅,就不用操心粮饷的问题了!莫老爷子一挥手,一定会有大把的世家大族捐粮捐款的!”
这一次,莫老爷子不就捐献了三万石的粮食,
还有那么多的棉被、棉袄和药材么?莫家最不缺的,就是银钱了!以前,端王作为西北军的元帅,每一年都会自掏腰包,买粮食药品和御寒的衣物。
如今,江纯也终于不用愁了,有莫家作为后盾,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江纯在给上官沐风的书信之中也提过,想要在西北扎根,一辈子留在西北。既然如此,娶莫家的姑娘为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江世昌跟上官沐风聊了一个时辰,回家的路上,眉宇之间总算有了喜色,不再那么忧心忡忡。
如今,长子终于愿意娶妻了!这是好事啊,他应该高兴才对。其他的,愁也没有用,还是不去想了。就祝福儿子吧!对了,当务之急,得给儿子送一些银钱过去,不然的话,儿子拿什么下聘啊?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儿子的身上,最多只有五千两的银子吧?
没错,江纯的身上,的确只有五千两的银子。提亲并下小定用去两千来两,如今身上就只剩下三千两了。这么点银子,去跟西北第一世家的姑娘下聘,说实话,很是寒酸啊!
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去下聘了。就在他无比苦恼之时,父亲的心腹手下,竟然找到西北军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