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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单薄的身影冲入车流中,薄晏北瞬间变了脸色,他身子紧紧地僵在原地不敢去追,就连叫她的名字都不敢。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她就此消失在他的世界,直到这一刻薄晏北才明白,什么仇恨,什么不爱,这一切都是他因为不敢爱内心折射出来的幌子。
周围车辆的刹车声,喇叭声不绝于耳,苏念的身影直冲冲的过了马路,薄晏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安全的到了对面,他的身影踉跄了一下,差点倒下。
他的目光凝住,涔薄的唇角绷紧成一条线,因为紧张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蠹。
“薄先生,去医院看一下吧。”周围有人壮着胆子上前劝慰,实在是他身上的数道刮伤让人无法忽视掉。
“滚。”薄晏北咬紧牙根,他冷眸侧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目光折射出寒冷的光。
***
苏念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觉得根本不能走了才停下脚步,她脸色煞白的坐在公交站牌后的长椅上髹。
肿胀的脚踝痛的她发抖,身上都出了一层汗,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汗塌塌的。
她捂住脸,有些无助。
那些伤口经由自己的口中昭然若揭,最疼的还是她自己。
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些么,否则怎么会一步一步紧紧相逼,五年前的身败名裂还没整够她,苏家的落败还没让他解气么。
喧闹的气氛中,简短的手机铃声一声一声的响起,苏念微微的挪开手,低眸便看见了她无意落在地上的手机。
手机她忘了还给薄晏北,大亮的屏幕上,显示的三个字是许离潇。
苏念唇角勾起凉意,她一脚踩在了手机上,泄愤一般的像个疯子。
将屏幕踩得布满裂痕,苏念才停脚,周围人见到她的模样都绕着路走,因为太狼狈,因为太吓人,就像一个精神病一样。
苏念仰头,泪光涟涟,她一瘸一拐的走到路边,晚风吹在她单薄的身上,被树枝戳破的衣服里钻进了凉风,微微的吹起,她侧眸,头发如墨色瀑布一般的在她的耳侧卷起飞扬。
她向着路上行驶的出租车伸出手,目光迷茫。
可是即使车来车往,却没有人敢将车停在她面前,苏念的手几乎伸的僵直,才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她伸手打开车门,缓慢的坐了进去。
车子缓慢的开出,站在街对面的男人才从站牌后走了出来。
“谢谢。”他把手中的手机丢给了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男人,那年轻男人接过,面色有异,刚才他抢他手机的时候他还以为这男人是打劫的呢,身上这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是吓人,可是他抢了手机之后站在原地没动,打个电话谁知道又是助理又是什么出租车的也不要接谁,然后就站在原地,这会也没见车来他就把手机还给他了。
“你,你还用么,要不要我帮你叫车?”
薄晏北摇了摇头,迈着步子过马路走到街的斜对面,他俯身把被苏念踩碎的手机捡了起来,手指抚摸在屏幕上,手指沾了一层灰。
他转身坐在长椅她刚坐过的位置旁边,他修长的手抚在木格上,掌心蜷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僵硬。
***
车子在路边缓慢的停了下来,苏念摸了摸身上的兜,没有钱。
她的目光有些局促,前面的司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情况,年轻男人的声音温和。
“不用给了,反正我也是顺路回家。”
苏念唇角僵硬,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语气有些迟钝的说道:“谢谢。”
她刚要开门下车,司机突然从副驾驶上拿起一个袋子递给身后的苏念。
“穿这个出去吧。”
苏念没有接,车内昏暗的光线中,她却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装了一双鞋。
见到她迟疑,司机笑笑:“本来是给我女朋友买的,可是送给她之前我们分手了,你不要我不也穿不了么,你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意思的。”
苏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一只拖鞋已经丢了,另外一只也乱七八糟,没有推辞,她伸手接过,道谢后下了车。
出租车开走了,苏念手里拎着袋子转身看向一片漆黑的房子。
她把鞋子拿出来,然后俯身穿在脚上,可惜脚踝肿的只能好好地穿上一只,另外一只只能勉强的穿,苏念唇角涩白。
如果没有崴脚,这双鞋的尺码和她是合适的。
苏念走到门前,手指抚摸向门上,她的唇角轻轻地掀起,抬眸望向一片漆黑的窗户。
不知道,现在谁住这里。
她未用力门便被推开,门开的那一刹那,苏念心里一闪而过的愣怔。
鬼使神差的,苏念开门走了进去,离屋门越近,她的心里就越发的揪着疼,以往的快乐如今全部物是人非。
院落中的树有半黄的叶子落下,有些萧然,不像是有人居住。
她的眸子落在门锁上,静待片刻,她转身走向一边,那里种着一棵合欢树,她蹲下伸子,伸出手轻轻地在树根边上扒了扒,一把生锈的钥匙便被她扒了出来。
抱着试试看的心思,钥匙***锁口,她的手指捏着钥匙的尾部,轻轻转动,门咔哒的一声开了。
苏念的心里复杂情绪交织,她终究是没有勇气进去,她把门快速的锁上然后抽出钥匙。
钥匙被她紧紧的握在手里,咯的掌心发疼。
她的目光看向那边的合欢树,这个藏钥匙的地方除了她还有一个人知道,曾经那把崭新的银色钥匙已经生锈,怕是他从未来过吧。
苏念轻轻的笑出声,摊开掌心,气恨自己的执着,她甩手把钥匙扔了出去,暗色的夜晚,连她都不知道这要是落在了哪里。
她一瘸一拐的离开,一刻都不敢呆在这里,如果她被媒体发现在这房子面前,恐怕第二天会再次卷着那些难堪的事情上版面。
这里,是秋安路。
苏念没进去所以她不知道,里面几乎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布置着,精心的布置着,似乎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
BSN,一片漆黑的大楼,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顶层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便被眼前的黑暗震惊。
“薄总,你在吗?”不是让他办完事来公司么,这黑漆漆的人呢。
哒的一声,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亮起,白幽幽的光落在男人冷峻的脸上,年轻男人脸色一紧,要不是他心里素质好,估计此时就尖叫救命了。
“总裁,鬼故事都不带这么拍的,事情我办妥了。”
“她回家了?”
“没有,半路去了秋安路。”
闻言,薄晏北腾地就站了起来,他身后按在身后的墙壁,办公室内一片大亮,助理蒙贺被突然的灯光刺了刺眼,待他适应的时候,薄晏北已经走去了他的身后了,蒙贺回头,我擦,这大总裁身上这是咋了,这伤口怎么和刚才他送的那姑娘看起来一致呢。
可是他这样子是要去哪,大半夜来公司不开灯他可以理解,衬衫变布条还要出去吓人就是他的不对了,蒙贺一个激灵,总裁他该不会和刚才那姑娘去树林里野,战了吧。
他蹭的跑到薄晏北身前,一下子拦住他的步伐。
“总裁,你上哪啊。”
“滚开。”薄晏北推开蒙贺,冷着脸往前走。
蒙贺急了,一下子抱住了薄晏北的腰,身子向后把他拖了回来而后压在墙壁上。
“你镇定一点,镇定,总裁我跟你说,你这样出去保不齐别人会把你当成精神病的。”
长得帅有屁用,这样下去迟早被送入精神病院,该不是知道那姑娘下车的地方黑漆漆的,又要去干什么不太好说的事吧。
薄晏北黑着脸,俊脸沉沉。
“你看你把那姑娘折腾的,下次找个好地方,宾馆浴室车里玉米地,实在不行马背上都成啊,总裁我跟你说,你现在千万不能去,人家姑娘我看一脸的生无可恋,你现在去了保不齐就想不开了。”
不是蒙贺吓唬他,刚才他载那姑娘的时候,他就生怕那姑娘跳车。
知道他家总裁残暴,可是这么残暴第一次见。
薄晏北眸子沉下,里面幽光闪过,想起苏念不要命的往大马路上冲,他就心惊,哪怕错一点点,她就没命了。
蒙贺一条手臂撑在墙壁上,另外一只手摸在薄晏北健壮的胸肌上面,脸上一副立地成佛的架势。
“你离我远点。”
薄晏北脸上有些嫌弃,他咬紧牙根,声音沉沉一个字一个字的压低。
蒙贺脸上表情千变万变的收回手,然后自觉的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站着。
五分钟后,公司大楼楼下,蒙贺把车开了过来。
薄晏北上了车之后便让蒙贺开车往苏念母亲住的地方去,蒙贺到的时候,孟黛清正焦急的站在门口焦灼的踱步。
可见苏念还未回来,薄晏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其实两处相隔离得不远,就算走着现在也该到了。
就在薄晏北想返程去找的时候,苏念单薄的身影出现了。
孟黛清自然也看见了,她快速的跑去了苏念身边,看见女儿的样子,孟黛清直接就吓哭了。
“这是怎么了啊。”她一开始还以为苏念和许景遇一起出去逛,毕竟两个人是先后离开的,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就算是走了也该给她来个电话告诉她一声才对,苏念不是那种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没事,走远了有些迷路,没打起精神就摔桥下去了。”距离这地方不到一千米的地方有一处矮桥,不高,就一米五,底下都是乱草荆棘,荒废了许久也没人管制。
孟黛清摸了摸眼泪,把身上的大毛衣脱下来围住苏念,紧紧地搂着她往家里走。
“你可要急死我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你和景遇一起出去了。”
苏念顿住脚步,看向孟黛清。
“妈,你联系景遇了?”
“还没呢,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给他打电话了。”
苏念心里松了一口气,许景遇忙,要是听说她不见了,肯定会扔下手头的事情来找她。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蒙贺看着薄晏北,心情略忐忑,这到底是回去还是不回去,怎么还不说话了呢。
“总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蒙贺好奇,主要是薄晏北有未婚妻啊,这不刚订了婚么,这大半夜的火急火燎的去找别的女人这是怎么回事,还弄得满身伤,看起来就挺激情。
薄晏北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看新闻么!”
蒙贺嗓子眼咕咚一下,好吧是他问的不够直白,他知道那女人是苏念,可是五年前的报道和现在看起来不太像是一回事,苏念分明是躲着的那一个,哪里上赶着了。
“那谁是小嫂子啊。”蒙贺蒙了,虽然他也是个男人,可是他此刻只想感叹一句,天下男人都一样,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家里一个外面还要一个这是要咋地。
而且做到他这份上真是够闷***的,要送人家回家,亲自上呗,给他打电话还让他现租一个出租车去公交车站接人,提供了鞋码让他买双舒适的女鞋,他来的路上,还以为总裁和他未婚妻吵架了,这是要暗暗做好人,谁知道到了之后情况完全不一样,那姑娘分明是当年发酵热门事件的女主角好嘛。
君心难测,君心难测呀。
“回家。”薄晏北冷冷的扔给他两个字,便闭上了眼睛。
蒙贺的好奇心被打回了原型,只的发动引擎掉头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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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早点和薄晏北结婚。”
许离潇的父亲许如臣眉头紧锁,目光对许离潇从未有过的期许。
“爸,你不是从来都不在意我怎么样的么?”许如臣多心狠,许离潇见识过了。
许如臣闻言,一双睿智的眸子微怒,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却不见一根银丝。
“离潇,你好歹也是我许如臣的女儿,只要你和薄晏北结了婚,以往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就连公司我都可以给你。”
许离潇轻轻勾唇,好一句好歹也是我许如臣的女儿,四年前她因为和薄晏北合作纪家案子的时候被许安诗知道,她到父亲面前哭诉说她故意抢夺她的心上人,她犹可记得当时父亲打了她一耳光。
现在见薄晏北同意和她订婚,觉得有利可图所以改变想法了?那他的牺牲也够大的,好好地公司说给就给,她这个父亲若是大方起来也非常人所能及,他的想法更是难猜。
“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你所说的话,我记得安诗是下个星期的飞机,她回来后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爸你可别怪我心狠。”
许离潇脸色一冷,她对父亲了解不多,可也知道他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这么想着让她早点嫁给薄晏北,心中的算盘恐怕早已经打响。
许如臣的脸色绷着,他一开始怎么也没想到,安诗那么受薄老太太喜欢,甚至差点和薄晏北婚都订了,谁知道就那么黄了,他一开始就没太在意许离潇,也不知道他这个大女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抓住了薄晏北这个大势头。
“你和你母亲很像。”许如臣唇角冷然,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真是像极了那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她眸子冷凝,逐渐抿紧唇角,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许离潇走下楼梯,拿出手机再次打给薄晏北,这次竟然是关机了,她秀气的眉拧起,苏念这一回来,她嫁给他的可能性就小了不是一点半点。
羊毛出在羊身上,看来她得去见见苏念。
顺便在薄老太太身边吹吹风,那老太太不太待见她,可是相对来说,那老太太似乎更厌恶苏念。
如果可以,她想知道缘由。
薄晏北不会告诉她,薄老太太不会告诉她,但是有一个人她绝对可以能从她的嘴里听到。
许离潇的唇角掀起,一张清纯的脸有些妩媚。
“许安诗,我等你许久了。”
而她当初那般笃定薄晏北不会娶苏念,并不是因为盲目的自信,而是因为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许离潇也算了解许安诗,虽然她看起来胸大无脑,却是有些自知之明。
这缘由,一定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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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许景遇去接家里接苏念,看到她的伤势的时候,心疼又担忧。
“今天就好好休息,改天再回去就好了。”本来今日他是打算带她回家的。
苏念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午饭前,黎千城的母亲给孟黛清打了个电话,知道苏念回来了,所以要她带着苏念一起去黎家说说话。
可是苏念脚伤了,不适合到处走动,苏念知道母亲没人说话心里空,所以让她放心的去,因为苏念不放心母亲一个人打车去,许景遇便主动送她去黎家。
两人走后,苏念起身蹦着往厨房去,许景遇和黎家不熟,待会肯定是要回来的,眼见着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到午饭的点了,她得去准备点吃的。
苏念切了几块五花肉,然后把肉放进锅里倒上水闷上盖子焯水,又切了香葱还有姜片放在一边备用。
肉焯好了,她把肉一块一块的夹进了盘子里,把水倒掉,然后把刚焯过水的五花肉一块一块的放在锅里里面煎的两面金黄出油。
换砂锅底层铺上切好的生姜和香葱,铺上煎好的五花肉,加开水盖过五花肉,再加入生抽、老抽、料酒和冰糖,盖上盖子小火炖。
苏念身子倚在厨房的台面上,看着砂锅目光淡然。
大概快一个小时,肉的香味扑鼻,苏念把盖子掀开,适量的撒了一些盐,她拿了双筷子把刚才铺在地上的姜片和香葱都挑了出来,开了大火收汁,然后盖上盖子静静地等着。
这时候,门铃急促的响起,苏念唇角掀起笑意,他回来了。
她艰难的走到门口之后,伸手打开门。
可是来的不是许景遇,而是薄晏北,他神情冷漠的站在门口,苏念沉眸,猛地关门,速度很快门却没关上,薄晏北的半条胳膊都横了进来,他眉宇皱了皱一声不吭的把门顶开,身子挤进来旋即关上了门。
苏念刚才开门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她是笑着的,只是看到是他后才变了脸色。
薄晏北神情有些拧,他的身子倚在门上。
“出去。”
是嫌她昨天做的不够,所以他找上门来了?
---题外话---还记不记得,薄晏北想着苏念是不是喜欢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