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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知道车子停下后,那几人就拿了绳子绑着她进了一个阴冷的地方,听那沉重铁门关上的声音,苏念的心凉了半截。
周围毫无人气,她不知道自己被绑到了多么偏僻的地方。
她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腕处被绳子紧紧地勒住,她的眼睛看不见,一只耳朵听不见,因为慌张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感觉,只感觉这个世界是无声的蠹。
她身上的手机也很快被收走,好在没人发现她跟外面通过电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苏念微咬着牙根,静静地坐在这里等待着下文,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别的没有烂命一条,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惜命的人。
苏念看不见的地方,就站在她的面前有一个黑衣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跟苏念对比着,确定没绑架错人之后,脸上浮现一抹狠戾。
“你叫苏念是吧。”男人冷冷的出声,声音中带着一抹沧桑,苏念耳朵嗡嗡的艰难的辨别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何,感觉右耳的听觉也不似之前那般的好使。
“是我。”苏念声音硬气,和她柔柔的样子极不贴切,那男人一笑,水中的银色匕首在灯光下闪着凌厉的光泽。
“知道我为什么绑你来么?”似乎是因为她的性格引起了那男人的注意力,他竟然开始与她攀谈起来,苏念心里一顺,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拖时间的好机会,她若不好好把握住,那么很有可能在许景遇来之前一切都结束了髹。
“无非家仇个人恩怨,要么就是受人指使。”苏念语气认真,她的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的,可是面上没怎么表现出来。
那男人一听,倒是愣了一下,旋即就是大笑。
“你倒是挺勇敢的,在你死前让你明白一下似乎也不错。”
戾气男人来了兴趣,反正他也不及,把她折磨到心理崩溃了再下手才痛快。
“洗耳恭听。”
苏念没什么表情,如果她现在不是以这样被绑架的姿势出现,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来听故事的。
“你现在感觉这个地方怎么样?”男人用手指摸了摸刀尖,神情阴暗的看着闪现着银光的匕首,目光里浮现出一抹凶狠。
“被人这么绑着恐怕没时间感受这里吧。”苏念蹙眉,她微微摇了摇头,周围本来很安静,可是她觉得可以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地方死过人,出了名的乱葬岗,像你这样生活无忧的大小姐恐怕不用我动手就是光在这里呆一个晚上,恐怕吓也吓死了。”
那男人声音带着淡淡的讽刺和恐吓,然后坐在一边放置的椅子上,苏念闻言便笑了。
“先生你不看新闻么?”生活无忧的大小姐?那是什么时候的她,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了。
“说来听听。”
男人似乎也不怒,他手中的匕首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地面,尖锐刺耳的声音令人听了就起鸡皮疙瘩。
“第一,我是一名战地记者,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第二,在我还生活无忧的时候就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尸体了,吓死恐怕是不可能的,到时候还要劳烦你动手。”
她的语气挑衅,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男人把匕首随便一扔,他起身走向苏念,伸手直接扯掉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苏念闭了闭眼,半晌才适应着亮堂的四周。
睁开眼睛之后苏念才发现,这个地方她有些熟悉,她十几岁的时候跟着父亲来过这里,这里是一家民营的面粉厂,只不过后来因为命案而废弃掉了。
“看来你还有印象。”男人掀起唇角,苏念的目光看过去,他长得与声音不同,有些秀气,只是皮肤好像是日积月累晒得,是深深地古铜色,在看到他的长相之前光听声音她还以为他有四十岁了,可是现在看看也就三十岁的模样。
“你在这里工作过?”苏念眯起眼睛,脑子里的细胞逐渐的活跃起来,似乎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一样。
太多年过去了,她根本不记得这里面的人,当时面粉厂是有年轻小工的,所以她不确定这男人到底在没在这里工作过。
她抿唇,闹得那么大的阵仗还专门绑了她,肯定不是因为当年欠薪,倒是有可能是因为那起命案。
“那倒没有,如果当时我在这里工作,你还活不到现在这个时候。”他的声音阴测测的,苏念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看着他的口型。
苏念勾唇轻笑:“都能干出绑架这种不要命的事情,想必您心里一定藏了一口恶气,不如跟将死的我讲讲,也许我还能多知道点什么呢,倒时候就不会满脑子空空的去死了。”
随着苏念的话音一落,气氛瞬间沉寂了下来,而那个一直跟她说话的男人,转身俯身把匕首拿了起来然后把冰凉的刀尖抵在她的下巴上,只要微微用力便能顺势割破她的喉咙。
刀尖好比人心,凉的透骨,苏念的嗓子眼咕咚一下,并不敢太大的动作。
“看来我猜对了。”苏念眼睛笑的弯弯,眼神没有任何惧怕。
男人一笑,刀尖转了个圈,那细微的冰凉使苏念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男人冷笑,笑声极致冷漠,他微微俯下身子看着苏念黑白分明的眼睛,他的眼底是一抹粗狂嗜血的意味,和他的外表相符却不相衬。
“愿闻其详。”苏念知道自己可能拖不了太久了,也许她今天就会交代在这里。
“你在拖时间。”男人轻笑,他现在才看出了她的想法,不过他不介意陪她耗这口气。
“聪明。”苏念勾唇莞尔一笑,丝毫没有慌张。
她好像意识到了,这男人似乎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而是一个喜欢细细折磨的变,态,这种时候这样的疯子是比那种嗜血的怪物要好对付的。
其中一人手中的手机响动,男人站直身子离开苏念,连同冰冷的刀刃一起离开,苏念隐隐的松了一口气。
“老大,是那边的。”那人开口,却没有马上接听。
男人拿过他手里的手机直接接通,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陡然把目光转向苏念,眼中带着一抹邪气。
苏念被这冰冷刺人的目光渗的一寒,她的双手在身后努力的挣扎着被系的很近的粗麻绳。
对话很简洁,苏念没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男人便结束了通话,他把手机随意的丢给旁边的人然后走了过来。
“猜猜那边说什么了?”男人笑的诡异,给苏念抛出了一个不难也不简单的问题。
“无非就是叫你快点动手。”苏念脸色平静,似乎不是在说关于自己的生死一样。
“既然这样,也只好送你上路了,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为好。”男人阴测测的小,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苏念,亮闪闪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他本来还想再玩一会,可是那边催了,真是可惜了这女人好看的脸蛋。
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面粉厂有些老旧的铁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男人的手一抖,刀子从苏念细嫩的脖间划过,划过一条红色的血痕。
好在伤口不太深。
挺大的动静,可惜只有一个人来了,所以这男人只是慌忙了片刻后便恢复了平静。
“放了她,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许景遇的目光落在苏念的身上,心里一紧,他冷着眉眼说道。
持刀的男人似乎是觉得他好笑,单枪匹马的来跟他谈条件还真是蠢。
“你该不会是报警了吧。”他认得这个人,赫赫有名的大律师嘛,语言权的压制是他惯用的伎俩,什么就当没发生过,他只要现在放了人,等待他的就是无尽的牢狱和警察的枪子,无论是哪种他都不想选择。
许景遇神情紧凝,他的唇角绷成一条线,继续和匪徒谈判。
“我想你清楚绑架被抓后会是什么下场。”
他只有循序利诱,才能拖住他不对苏念下手,苏念的脖子被划了一道血痕,顺着白皙的脖子留下了嫣红色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清楚,怎么会不清楚。”男人冷冷的笑,匕首重新的抵紧了苏念的脖子,刀尖缓慢的向上移动旋即顶住她的下颔。
“这是你男人?”他唇角带着一抹嘲讽,看起来不怎么样嘛,至少没让他觉得恐惧和害怕。
苏念冷眸对上男人狠戾的目光。
却让他更加确定了他的所想,他眯了眯眼收回刀子,这动作让许景遇眯起眼睛,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蔓延。
只见男人从一旁人手里拿过手机,而后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接通之后他阴沉的开口:“许小姐,你事先没说过你这个弟弟会掺一脚,你说我是废了他还是怎么着呢?”
而这声许小姐,却让苏念和许景遇皆是一震,在许家,许景遇称呼为姐姐的只有一个女人——许离潇。
那么是她找人绑架了她?苏念咬牙,目光冷凝,真是无端招来杀身之祸。
许景遇攥在身侧的手指握成拳,他大步的向前,周围的三人瞬间密集的围了上来,把他围在中间不让他再往前走。
“少来这套。”许景遇不信,许离潇再坏,她也办不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更别提绑架苏念还要撕票了,苏念与她又没有什么仇,有他在,苏念也不会干预到她嫁给薄晏北,她怎么会下这样的狠手。
那男人转头耸了耸肩说道:“看来许二少还不信,你们聊,聊出一个结果给我。”他把手机扔给许景遇,然后转身坐在了一边,似乎这场剧情的走向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仿佛他只是一个看客一般的淡然。
苏念目光冷漠的落在他的身上,不得不赞叹一句,这绑匪心理素质还真好。
手机稳稳地落在许景遇的怀里,他垂眸看了一眼号码,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许离潇的号码,可是这并不能让他放下心来。
他抬起手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呼吸沉重而忐忑。
那边片刻的静默,许景遇抿唇,目光抬起看向苏念,发现她也正在看着他,那目光中太多的淡然,没有期盼甚至没有好奇,那一抹冰冷冷却的冰冻住了他的呼吸,而后那边也开口说话了。
“景遇,你别管。”是许离潇的声音,听了这么多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许景遇身上的血管里血液似乎都在沸腾涌动着,他从未想到他会有一天和许离潇站在这个位置。
“为什么。”许景遇咬着牙问出口,而这三个沉重的字眼让苏念心里明了,是许离潇错不了了。
“苏念必须死,只有这样我才能嫁给薄晏北。”许离潇已经有些偏执,她的心思已然走歪了。
许景遇一抹痛心,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如果他没来,或者来晚了,他面对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可是他来了这样的境地也不好过,他的亲姐姐要谋杀他最爱的女人。
“收手吧。”许景遇淡淡出声,目光痛然。
“没法回头了景遇。”许离潇轻笑,眼中是没有温度的冷漠,商文博死了她再也没有期盼,她满心的都是可以让许家不痛快,为了这个不痛快她可以牺牲一切东西,包括挡住她所走之路的人。
而就在她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那持刀男人另一个手机上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只见他阴狠的一笑,直接拿起刀子向着苏念走去。
许景遇俊朗的脸色一变,他的眼睛里带上一抹冷沉,语气沉沉的对着那边的许离潇说道。
“让他们停手,我告诉你商文博现在在哪!”
许离潇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色陡然一变,不过瞬间失笑。
“没想到你也要用这种方式欺骗我,你明明知道文博他是我的痛苦,为何你也要揭我的疤!”许离潇在那边大喊,声音嘶哑,她的眼神有些渗人,甚至带着些难过,商文博怎么就死了呢。
“我没有骗你,商文博没死。”眼见着那人就要威胁到苏念了,许景遇的语气不禁有些急切。
许离潇冷笑,她的身子缓慢的跌坐在地板上,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她伸手翻过来,看着上面的合照,满脸的思念和凄冷。
商文博,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在开始的路上就和我永别,她手中的手机摔落在地上,然后把相框紧紧地抱在怀里,女人嘶声的痛哭。
她不相信许景遇的话,即使是亲弟弟也不相信,苏念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为了不让她死,他一定在骗她。
那边的哭声透过手机传了过来,许景遇的心猛地抽疼,他何尝愿意去揭露她心里的疤。
苏念眼见着那刀子越来越逼近,就要划破她的喉咙口,砰的一声枪响,匕首碰塄一声掉落在地上,身侧的男人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腕一阵哀嚎。
苏念抬眸,她睁了睁眼,大门敞开出,一身稀薄的微光,男人缓慢而来,他的身影背着光,看着异常的高大,他的身上套了一件黑色的冷色大衣,显露的裤腿处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里面穿的是病号服。
这枪声让这里面的绑匪都动也不敢动,即便是手里有刀也不敢轻易动,刀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很快,咔嚓一声,第二颗子弹上膛的细密声音,别人也许没听见,可是靠近薄晏北身侧的一名匪徒却听见了。
他面露凶光,刀子横插向他的腰侧,薄晏北笔直的伸出手,一枪打在案犯的腿上。
许景遇扔下手机,快速的跑到苏念那里去给她解绳子。
薄晏北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刚才拿着刀子逼在她脖子上的那个男人,面露戾气,若是非要比个高下,此时的薄晏北,才像是一个行凶的。
第三颗子弹上膛,他手扣扳机瞄向前面的方向,那劫匪赶忙的捂住脑袋,生怕一枪自己被毙了,可是等了半晌没等到开枪的声音,他微微的挪开手便看到,那枪口的方向却是对着许景遇的。
薄晏北一步一步的往苏念的方向走过去,他手里举着手枪的位置一点都没变,只要轻动手指就足以让对面的男人百分之一百的没命。
苏念身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她终于得了自由,手腕处却被粗粝的绳子磨得出了血,若刚才她没有挣扎可能近况还会好一些。
面前的两个男人在对峙着,谁居上风谁落下风一下子就分的出来,明眼人都知道,别说刀都快不过枪,更别提一个没有武器活生生的人了。
而薄晏北的枪法,毋庸置疑绝对可以保证毫无痛感的一击致命。
那几个劫匪见状,本来该站在一条线上的人现在成了内斗,正是他们大好逃跑的机会,想必他们在这里绑架人的消息警察也该知道了。
此时不走,待会就走不了了。
就在苏念不远处的那个劫匪,不敢起身只能爬着缓慢的移动,刚才那抹凌厉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生命面前谁都是奢侈的。
“薄总你这是干什么?”许景遇笑笑,目光落在那黑洞洞的枪口上,薄晏北这是要杀了他以儆效尤么。
“杀你。”他冷漠着眉眼,两个字说的理直气壮,那凌厉的眉峰冷冽,似是枷锁,锁人心弦。
如刀刻般的侧颜被赤白色的灯光衬得美的不像话,如同谪仙一般,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俊朗的眉目如果生在古代也是一个极为好看的男子。
他的手指缓慢的收紧,枪身被他握的紧紧的,他的脸色是不健康的白,可是依旧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
那样的神情,如果许景遇敢碰苏念一下,他都必定会开出这枪,这一次致命的攻击。
许景遇心里也明白,所以他不去触碰他的逆鳞,他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男人冷静却幽沉如被泼了墨一般的神情,心里沉重。
现在的情况是许离潇对苏念动手了,而她的理由无非是怕苏念破坏她嫁给薄晏北的大好事。
那么这证明薄晏北先对许离潇出了手,否则她也不会没有安全感的计划一次这么仓促的绑架计划。
外面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刚才那些劫匪也没逃跑成功,全部被薄晏北安排在外的人给截了下来,他冷着的眉眼落上一抹笑意,那笑意明朗而勾人,如此的动人心魄如同昙花一现。
随着警察的涌入,他缓慢的收回手中的枪支,动作利落帅气,他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性感沙哑的嗓音低沉,迷人般的声音沉着的开口。
“许二少,给你个选择,是苏念还是许离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