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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生的小公主要比一般的孩儿更加的孱弱,她脸色发青,呼吸似有似无,若不是小胸脯微微起伏着,真让人怀疑她是否还活着。容夏看着这样的小公主,一双眉头不由紧紧地皱在一起。
“太子妃娘娘素来信任你,现在闵庆宫中人员杂乱,小公主就交由你来守着。”当从绣心怀中接过这个小小的婴儿时,容夏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沉沉的责任感。
“我一定会守好公主的。”她神色坚定,说出的话语犹如誓言。
容夏把小公主抱回了自己的房间与她一起的除了早就备好的奶娘外还有两位太医院的太医。
“怎么样?”容夏面带焦急的问道。
“小公主脾肺有损,必须立即用药。”太医皱着眉头一脸不大好的样子。
“公主这么小,怎么用药。”这孩子连哭的力气都不怎么有,更不用提吞咽药液了。
“一定要用。”太医满脸沉重,似乎觉得这位早产的公主,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容夏深吸一口气,攥着拳头连连在地上转了两圈,忽地一个想法涌上了她的脑海:“雀儿,你去寻一截最细的麻杆过来……”
“容姑娘?”雀儿不明所以。
“快去!”容夏厉色道。
雀儿一抖,哎了声,麻溜的出去找东西了。
容夏又让太医赶紧开方煎药。
半晌后,药煎好了,雀儿也抱着一小捆麻杆进来了,容夏选了个最最细的。
刚刚趁人不注意,容夏倒了半壶灵井水出来。稍微加热了下,容夏把一小截麻杆头插在水中,另一头用嘴巴吸着,小心的控制着吸允的力度,在吸出的水有麻杆长度的三分之二时,果断憋气,咬住一头,那头却塞进小公主硬是被掰开的小嘴里,憋住的气息缓缓松开,杆子里的水便慢慢的流进小公主的嘴巴里。
灵井空间里的水,甘甜异常,十分好喝。便是一直闭着眼睛,小脸皱皱一团,看起来总是很痛苦的小公主,这次也本能的往下咽了起来。容夏小心翼翼地喂了一些灵水后又开始用同样的方法来喂药,药苦而涩,小公主呜咽啼哭不停,容夏让人固定着她的小脑袋,硬是往下送着。大半碗苦药足足用了两三个小时方才用完。
小公主哭着哭着已是累的睡着了,容夏在哄孩子方面可没有人家精挑细选出来的奶娘厉害,便把孩子交给了两个奶娘照顾。外面从吵吵嚷嚷一直到现在的寂静无声,容夏让雀儿出去打探太子妃娘娘究竟如何了,雀儿回来说:太子妃娘娘还在昏睡,不过太医说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容夏听了这话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微微放了下来。
然而,还有一事,却也让她不安。
太子妃生产时那声撕心裂肺的:赵和——容夏在房间外面听的是一清二楚,而且她还知道赵和就是太子的名字。太子妃当时的声音是那么的凄厉充满了痛苦,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是不是太子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太子妃为何会突然早产,闵庆宫为何会突然被围。
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不好的方向。容夏深深的吸了个凉气,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深深的担忧。
少爷………
就在容夏担忧的不知如何是好时,远方的裴谨之却也同样的忧虑着。
皇帐之外密密麻麻的跪满了随行官员,裴谨之也是其中之一,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从容,此时他的他看起来十分憔悴,眉宇间也布满了忧色。有内侍从帐中急走而出,低声道:“裴大人快快随奴才进来,太子殿下要见您!”
裴谨之浑身一震,双眼之中闪过抹深深的沉痛。
皇帐之内,气氛哀伤压抑到无法用言语形容。太医或是伺候的宫人都已经退了出去,里间只有皇帝一人守在太子身边。皇帝死死抓着太子的手,眼睛凸爆而赤红。榻上的太子也再没了往日和气敦厚的样子,他躺在那里,胖乎乎的脸上泛着股显而易见的死气。
“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裴谨之深深地跪拜下去。
“谨之……到、到孤这边。”太子气若游丝的说道。
坐在一旁的皇帝陛下死死闭了下眼睛,擦着浊泪,背过身去。
太子此时明显已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只见他深吸口气,哑着声音道:“你替我告诉崇儿,这事不怪他,跟他没有关系,父亲一直都很喜爱他。”
“是!”
“还有……你一向学识深厚,孤十分欣赏,待崇儿长大后,你当为其师,可否?”
“臣必不负太子所托。”
“他以后若是出息你就帮他,若是不成材……你、你也尽力保他安稳一世。”
“臣明白。”
太子说了这几句后似是更加不成了,瞳孔也渐渐地开始散了开来,他喃喃道:“爹、爹——”
“和儿、爹在这,爹在这呢!”皇帝猛地扑过来,看着床上即将死去的儿子,他心中之痛简直无可言说:“儿、儿子不孝,先、先去了。若有来生,儿子还希望做、做您的孩子……”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太子殿下的那双总是很温和的眼睛也永远合上了。
“和儿啊————”
“太子殿下——”帐内帐外霎时间哭声一片。
成熙二十一年十一月初八,昭明太子赵和——殁。
太子死讯传进京城的那天,太子妃几乎哭瞎了整双眼睛。
容夏抱着小公主站在她的床头,看着她哭。
太子妃从白哭到夜,终于哭累了,呆呆的靠在床头上。
容夏把小公主塞进她的怀里,太子妃一愣,低下头去。
容夏是个嘴笨的,并不知如何宽慰她人,可是有些话,她还是想要说的:“娘娘您还有小公主和小皇子呢!他们两个已然没了父亲,难道您想让他们连母亲都没有吗?”容夏掉着眼泪,抽泣地说道:“没有爹娘的孩子,是、是会被人欺负的。”
太子妃愣愣地抬起头看了眼已然哭花脸的容夏,又愣愣地低下头看了眼襁褓中孱弱的女儿。
如死灰般的心脏开始慢慢复苏过来,是啊,她还有两个孩儿呢!便是为了死去的丈夫,她也要振作起来,好好的把两个孩儿抚养成人,不让他们被人欺辱,让他们平安健康的长大。太子妃
深吸一口气,紧紧搂着怀里的女儿,用着粗哑地声音对着容夏哭着说道:“我饿了,想要吃东西。”
容夏拼命点头:“阿夏这就去做,这就去……”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此次秋狩已然是不能再进行下去,皇帝摆驾回京,自然太子殿下的棺醇也一并回来了。闵庆宫的禁不知不觉的已是解了开来,宫内外上下到处都是一片惨然的白色。皇帝因为太子之死,伤心过度,回京后没多久也一病不起。而容夏虽然没有见到裴谨之,不过却先一步见到了皇太孙,赵崇。
太子的死因如今已是被传了开来。
他是被野兽伤及肺腑而亡,不!更正确的说,他是为了救皇太孙儿亡的,因为那野兽本是对着太孙扑过去的,是太子替他的儿子挡了一下,这才重伤不治的。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害死了父亲,这一点无论对于哪个孩子来说,都是过于残忍了。
所以赵崇很憔悴已很惶然。
他也不过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完全没有办法面对父亲已经死亡的这个事实。容夏见到他的那一天是个偶然,她不过是半夜端着给小公主煎的药往回走时,偶然的看见了一个人坐在石阶上,显的格外孤零零的赵崇。
他本来是个小胖子,可是现在看上去几乎变成了个小瘦子。
容夏站在站在他身后,听见了他偷偷哭泣的声音。
“皇孙殿下——”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赵崇明显被吓了一跳,噌的下站起身来,一双手也胡乱的擦着自己的脸蛋子。
“大胆,你是谁,竟敢吓唬本殿下!”熊孩子依然不改熊色,十分熊的呵斥道。容夏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面却悄悄的松了口气,心想:还是这个样子最好。
“这样晚了,皇孙殿下怎么一个人在这?”
赵崇哼了一声。容夏便知道这个熊孩子一定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可是看着他那通红通红的眼珠子,容夏又觉得他非常的可怜。
“奴婢叫容夏。”容夏把手里端着的药壶往上拎了临:“这是要给小公主的,殿下要不要跟奴婢一起去看看小公主?”
“小公主?”赵崇歪了歪小脑袋。
“是,就是殿下的妹妹啊!”
“妹妹?”
“对,要不要一起去!”
赵崇思考了一下,然后果断的点头道:“要!”
于是,容夏便成功牵起了太孙殿下的小手手,两个人一起往小公主那边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是平时的饮用水还是煎药的水,又或者是奶娘所吃的食物都是由灵井空间提供,特别是奶娘吃的食物,她们一日基本上要吃六顿餐,每顿都是由容夏亲自来做,奶娘吃的好,产出的奶质量便也高。
小公主喝了后,体重渐渐的也开始有所增加。
所以此时出现在赵崇面前的便是一个虽然看起来依然不太健康,但总也算还称的上是白皙可爱的小婴孩儿。
“我可以抱抱她吗?”熊孩子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可以啊。”容夏笑眯眯的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