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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柳凌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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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只多了怀琛一个人,小萱又因为晕车趴在柳凌肩上发蔫,屋子里还能这么热闹,是因为柳葳刚刚辗转把电话打到了怀琛的大哥大上,他再有十天就放寒假了,到时候,他从海都直接到京都。

    柳莘高兴得连晕车恶心都忘了,非要柳川答应把自己留在京都等柳葳回来,柳川不答应,小莘抱着他的腰又蹦又叫,猫儿和怀琛都在为小莘求情。

    看到柳侠回来,猫儿先放下了小莘的事,推着柳侠进了大卧室,嚷嚷着让他赶快换衣服准备吃饭。

    猫儿一进大卧室就反手关上了门,把柳侠拉到床边,轻轻对他说了一句话,柳侠一下就傻了。

    “你五叔申请转业?”柳侠傻愣愣地看着猫儿,怎么都回不过神。

    五哥怎么可能申请转业,在入伍之前,柳凌可能确实没有柳钰对当兵那样近乎魔障的执念,可柳凌的性格,一旦决定投入,便是义无反顾全力以赴。

    柳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年,柳凌对部队也许有困惑有忧虑,甚至有失望有愤怒,但柳凌依然深深地热爱着军人这个职业,甚至因为有那些让他失望和愤怒的东西存在,他更加坚定地想要留在部队,以期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获得更多的机会来用自己的忠诚和理念来改变那些东西,这样的柳凌怎么可能申请转业呢?

    猫儿说:“小叔,五叔可能会留在这里跟咱们一起过年,三叔就跟我说了两句,说今天家里人多,让咱们先不要问五叔为什么能请长假回来,你就是再着急,在五叔面前也别表现得太明显啊。”

    柳侠问:“三叔没跟你说五叔申请转业的原因?”

    猫儿摇摇头。

    柳侠和猫儿不知道,柳川也是在柳凌提着箱子准备出门和他一起离开的时候才知道的,柳凌只是笑着和柳川说,是他自己主动写申请要求转业的,交待柳川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尤其是父母,其他的他们还没时间谈,柳川现在心里也在为了这事抓心挠肝地难受,虽然在柳凌思想形成最重要的那些年他不在家,但他们兄弟情深,柳川又有过同样的从军经历,他对柳凌很多方面的了解不比柳侠少。

    柳侠搓了两把脸,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自然一点,然后才跟着猫儿出来。

    猫儿过去揽着小莘的肩膀坐在餐桌前,继续游说柳川。

    柳侠把给猫儿单独炖的虫草排骨汤盛了一小瓯,端着来到阳台。

    小萱晕车很厉害,温暖狭小的房间好像会加重他的恶心,柳凌抱着他站在阳台的窗户边吹凉风。

    柳侠把小瓯凑在小萱嘴边,小家伙虽然非常不舒服,但还是很乖地喝了一口,可一把汤咽下去,他马上又趴在柳凌肩上发蔫。

    柳凌恍惚地转过身,有点抱歉地对柳侠笑笑,接过小瓯:“我喂孩儿,叫孩儿再吹一会儿凉风,要不我怕孩儿一会儿吃了饭会再吐,你去跟猫儿一起吃饭吧幺儿。”

    柳侠嘿嘿笑:“五哥,你才走了几天,我就可想你。”

    柳凌下巴蹭蹭小萱的小胖脸儿,鼓励他起来,又喂着他喝了一口汤,笑着说:“所以我决定回来继续陪你们呀。”

    *

    一贯好说话的小莘今天难得的固执了一次,柳川心也软了,他决定和大哥商量一下,就用怀琛的大哥大打通了望宁大街上唯一的公用电话,一分钟不到,柳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一直在等着他们的电话呢。

    胖虫儿为了能继续留下来,使出了他的自残式终极闹人*,把自己哭得差点背过气去,柳家兄弟几人也都极力为他争取,可小家伙还是被怀琛给拎走了。

    在家里任性又闹人的胖虫儿,在幼儿园可是非常招老师喜欢的,幼儿园每学期也有期末测试,聪明的胖虫儿是拉高全班平均成绩的重要力量,他这个时候请假,老师肯定不高兴,老师一不高兴,下学期胖虫儿的待遇就可能会打折扣,怀琛这是防患于未然。

    胖虫儿走了,家里清静了很多,猫儿躺下准备睡午觉,小萱气哼哼地趴在他身边,拿额头撞床头:“啊啊啊——,我想早点见小葳哥,我不想回去,俺爷爷都没说非得叫我回去考试,俺伯咋这么不讲理呀——,臭小雲臭小雷啊——”

    车票怀琛已经托朋友买好了,明天晚上十点的,而柳魁刚刚在电话里否决了让小莘留下的建议,要求他必须回家,赶上学校的期终考试,柳川几个人一起帮小莘说情也没用。

    柳魁到柳侠这兄弟几个上学的时候,柳长青对他们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和身体原因,柳长青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请假,现在,柳长青对家里几个小孩子上学依然很重视,但方式却温和了很多,如果真有事需要暂停学业,他会认真地听孩子们的想法,只要不违背根本,他都会答应。

    柳长青当初那近乎残忍的坚持,是因为他们被一个户籍画地为牢,禁锢在柳家岭到望宁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如果不逼着孩子们走到望宁——他们那片天地里唯一与外面世界的接口,出去多见一些人,多经历一些事;如果不逼着孩子们多认一些字,多读一些书,他们就会跟附近村子里绝大多数人一样,不仅仅是身体,连思想和灵魂都会成为井底之蛙,当有一天人为地禁锢着他们身体的壁垒被打破,世界的大门愿意为他们敞开,他们哪怕拥有能够飞行万里的身体,却可能已经失去了飞行的勇气和想法。

    为了让孩子们的勇气和思想不会被贫瘠狭小的柳家岭消磨掉,柳长青不能不狠下心,强硬地把他们推出去。

    现在,世道变了,世界的大门已然对他们打开,无数条道路在他们脚下铺展开来,虽然他们的脚上还带着一根名为“户口”的锁链,可比起曾经四面八方壁垒森严的世界,他们现在已经有了选择的机会和权力,只要他们愿意,只要他们足够有勇气又足够努力,只要他们飞得足够高,他们甚至可以挣断那根锁链,在广阔的世界里自由地寻求属于自己的生活。

    在这种现状下,柳长青没有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做法,做为一个普通的父亲和爷爷,当他终于拥有了选择的权力,他选择让自己的儿孙们过得更从容一些,就好像这次,小莘提出想跟着柳茂来看猫儿,柳长青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并且没有对回家时间提出要求。

    小莘再有一年多就要上初中了,初中的功课比小学多太多,到时候小莘可能就没什么机会外出了,柳长青觉得,和柳家岭小学的期终考试相比,到京都去看望自己生病的哥哥同时开阔一下眼界对现在的小莘更有好处。

    而柳魁坚持让小莘回去,是因为柳雲和柳雷。

    那两个小阎王可不是省油灯,如果让他们俩知道小莘哥可以连非常重要的期终考试都不参加而留在京都玩,俩小东西以后肯定能找出无数个类似的理由拒绝上学。

    在学习这件事上,柳雲和柳雷跟猫儿十分相似,都是喜欢学习而不喜欢上学。

    猫儿当初为了早点考上大学变得和小叔一样大,好歹对上学还热爱了一个多学期,直到他忽然有一天想明白,哪怕他天天住在教室里或者只用一年的时间就学完所有的课程考上大学、他也不能将光阴缩地成寸让自己追上小叔的时候,他才失去了对上学的热情。

    再后来,柳侠回来了,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只要跑十来分钟回到家就能见到小叔,但却必须呆在学校干巴巴地想,猫儿这才开始对上学深恶痛绝起来。

    两个小阎王却是只在窑洞里坐了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之后,就开始诅咒发明让小孩儿上学这件事的人八辈子都吃不上老古龙和烩面和垛子肉了。

    猫儿闭着眼睛,拍着小莘的背安慰他:“小葳哥来两天我就叫他回家孩儿,你最多晚两天就能见着小葳哥。”

    柳川安慰的更现实一点:“小莘,别怄包儿了孩儿,回去三叔就揍那俩孬货一顿给你出出气。”

    小莘怄着怄着就睡着了,柳侠起来,把早就睡着的小萱从柳凌怀里接过去,放在猫儿的脚头,然后靠柳凌坐下。

    柳凌拿着柳侠放在床头柜上的《本草纲目》翻了两页,发现柳川和柳侠都在看他,只好把书放下,揽着柳侠让他靠的更舒服点,笑着说:“三哥,幺儿,你们是不是在等我说转业的事?”

    柳茂一直在盯着猫儿看,听到柳凌的话也转过身看着他。

    柳凌非常平静地说:“我确实挺舍不得离开部队的,可我已经当兵十二年了,虽然我很清楚和平的环境对国家和个人都是最好的,但有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如果不能横刀立马沙场纵横,做为军人的人生便失去了意义,所以,我想尝试从事一个对现在的社会更有价值的职业。

    我是在部队当士兵三年后才上的军校,军校毕业又在部队呆了四年多,我觉得军人的技能我学得还算扎实,不论我以后从事什么职业,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国家需要我做为一名军人去战斗,我会毫不犹豫地重返部队,可现在,我想做一点改变。”

    柳侠几乎要脱口而出说出“震北哥也是这样说的,可他只是想想,并没有转业啊”的话,不过他到底还是没说。

    一年来,柳凌和他所有的电话、通信里都没有再提起过陈震北,猫儿这次得了这么严重的病来到京都,陈震北也没有露过面,由此柳侠知道,柳凌和陈震北之间现在的关系,应该比柳凌说的陌路人还要更差,他不会去戳五哥的伤疤。

    柳川问:“那小凌,你有什么打算?你是打算回中原还是想就地安置?据我所知,现在转业安排,一般都是自己跑,指望组织安置,饿不死也差不多。”

    柳凌说:“我们团长说,我在军校那次对外军事交流中表现突出,去年的三国联合军演也给我们集团军挣了脸,我的安置问题部队会安排,听他的意思可能会安排我就地转业。”

    柳川还是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可柳凌的目光清澈坦荡,不带一丝阴霾,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干刑警时间长了,想的太多:“就地的意思,是京都还是……”

    “我不知道,其实三哥,我觉得都不错,以后咱家几个小的肯定会有不止一个考京都的大学,我现在离这里近点,方便照顾他们,等年纪大了,我就学二哥,早点退休回家,守着咱伯咱妈踏踏实实过日子。”

    柳茂说:“凌儿,你跟我不一样孩儿,你是大学生,得搁外头好好施展一下自己的才能,家里有我一个人守着就中了。”

    柳凌笑:“二哥,其实,如果能,我想现在就回咱家。”

    猫儿眯着眼睛看了柳凌一会儿,又闭上睡了。

    第二天中午柳侠回来的时候,他和猫儿的床前多了一张大床垫子。

    柳钰春节前肯定要来京都一趟,柳凌想把小萱留下,等柳钰来时再让他走,大家都觉得可以。

    小卧室太小太憋气,小萱肯定不喜欢住,他又太小,长时间睡地上柳川怕对他的身体不好,最后猫儿拍板决定买床垫,让柳凌和小萱跟他和柳侠一起睡在大卧室。

    *

    晚上柳川和柳茂、小莘就要走了,大家的情绪都有点低落,柳茂尤其明显,他不但沉默,还很不安,午饭吃的都有点沉闷。

    柳侠本来想等猫儿睡觉后自己和柳茂说会儿话,没想到,猫儿一吃完饭,就当着大家的面对柳茂说,他有话要单独跟他讲。

    猫儿和柳茂说话的时间不长,也就是五六分钟,但大家都能感觉得到,和猫儿说过话的柳茂掩盖在平静外表下的波涛汹涌。

    柳侠很奇怪猫儿有什么话需要单独和柳茂说,他心里有点酸溜溜的,所以猫儿一回到大卧室他就揪着猫儿审问。

    猫儿一句话就坦白了:“我让他回去后先去咱水文队的家里住一天,帮我把一件东西收好,那件东西和我的那个秘密有关系,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柳侠一下就明白了,猫儿现在这个年龄非常敏感,他越是不愿意让第三人看到的东西,大家就越是觉得好奇,越不放心他,猫儿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让家里任何一个大人帮忙收藏那件东西他都不会放心,包括柳侠。

    柳侠自己也相信,和猫儿有关的秘密,如果有机会,他能坚持不偷看那就出鬼了,但现在的柳茂不一样,他绝对不可能辜负猫儿的信任,以柳茂现在的心情,如果猫儿早恋,说不定他还很高兴很欣慰呢。

    柳侠的醋劲马上就烟消云散了,他狠巴巴地对猫儿说:“十七岁!”

    猫儿和他击了一下掌,钻进被窝儿:“十七岁,一天都不多,什么都告诉你。”

    六点多,曾广同来了,开车送他过来的是许应山,春节很快就要到了,怀琛又定制了一批新挂件,他正在和一位玉器专家一起验货。

    八点半,准备出发,柳川叮嘱完了柳侠和猫儿又叮嘱柳凌,两个弟弟都瘦得让他心疼,猫儿的病也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结果,他的心被扯得七零八落,恨不得留下一块在这儿盯着几个人。

    柳茂坚决不让柳凌他们下楼送,小莘也说外面太冷,不让猫儿下去,他红着眼睛和猫儿告别,害得小萱大哭起来。

    柳侠发现猫儿眼神闪烁地一直看柳茂,一张小脸儿紧张又窘迫,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家伙下午不是已经和柳茂单独说过话了吗,怎么现在还会这么不自在?

    直到柳茂最后一个走到了门口,柳侠看着猫儿忽然走到柳茂跟前,听着他慌慌张张地对柳茂说那两句话,他才知道猫儿为什么会那样。

    猫儿对柳茂说:“你回去以后别光想我的病,我肯定会好,你,你得好好哩,俺,俺妈肯定想看着你过得可好。

    我,我也想叫你过可好,等我回去,我跟着你去给俺妈上坟。”

    旁边还有外人,柳川把手盖在了柳茂的眼睛上,可还是有泪水顺着柳茂的脸颊流下。

    猫儿从理智和感情上都理解了柳茂,但十四年的相处方式却不是有理解就能改变的,猫儿已经足够勇敢,但还是没勇气面对着柳茂说出“我想你幸福”这样亲情浓浓的话,离别给人勇气,也能化解尴尬。

    柳侠从后面搂着猫儿,站在阳台的窗边看着车子越走越远。

    乖猫一直都是他的宝贝他的骄傲,今天他觉得,这样的乖猫,还是他的幸运和幸福。

    *

    柳凌既然来了,就不会再让柳侠把生病的猫儿留在家里,他拿着柳侠的那本《本草纲目》看了半夜,第二天,他就代替柳侠去了老杨树胡同。

    小萱生性随和,平时家里人谁带着他他都不哭不闹乐呵呵的,全家都喜欢他,小家伙也喜欢全家每一个人,但他也有最喜欢的,如果让小萱自己主动找人玩的话,他肯定会优先选择大伯和三个小哥哥。

    可奇怪的是,当每年和他只有一个月左右相处时间的柳凌出现时,小萱会放弃大伯和哥哥,一直黏着柳凌。

    柳侠和猫儿最后一次回家的时候,柳侠逗着小萱问他想不想柳凌,小萱指着相框里一张柳凌刚当兵时的照片说:“想,五,爸爸,待见,我,待见,乖乖。”

    孙嫦娥当时偷偷对柳侠说过:“我看见小萱跟您五哥这么亲,我就想,这是不是老天注定的,小萱本来就该是您五哥哩孩儿,是小孬孙投胎时候跑太快了,您五哥还没结婚咧他就跑到咱家了,没办法,他只好先投到您四哥这儿了,现在老天爷只好不叫您五哥结婚生孩儿,把这个错儿给改过来。”

    柳侠当时看了看旁边正掐着柳雷的脸蛋笑的欢的柳若虹咧嘴:“妈,就小萱那天塌下来都不会着急哩样,你觉得他会跑得过厉害妮儿?”

    孙嫦娥也觉得,如果家里一定要有个连投胎都能抢跑的孩子,那只能是气人妮儿柳若虹,不过她还是不甘地争辩说:“反正,小萱这性子是一点也不随您四哥,我就觉得他该是小凌哩孩儿。”

    今天,柳侠忽然有点相信,小萱真该是五哥的儿子了。

    早上,小萱没睡醒柳凌就走了,小家伙从睁开眼就惦记五爸爸,然后不管在干什么,过一会儿就要问一声:“徐徐(哥哥),俺,五,爸爸咧?”

    等猫儿睡了,柳侠择菜准备做饭,小家伙觉得更没意思了,自己搬了个小凳子趴在阳台上往外看,一个人自言自语:“五,爸爸,去,哪儿了?咋,还不,回来,抱,乖乖咧?”

    弄得柳侠都后悔让柳凌去老杨树胡同了。

    猫儿关心的重点和柳侠不同,他对小萱说:“乖孩儿,反正你咋也喊不利索,你干脆把‘五’去掉,喊爸爸吧。”

    柳侠举手赞成:“就是,小萱,以后,你喊五叔直接喊爸爸就中了,别再加那个‘五’了。”

    柳凌中午回来,一开门,小萱就张开小胳膊颠颠儿地跑了过来:“爸爸,肥(回)来了,抱抱。”

    平时每天都在一起的那些最熟悉的家人,今天一个都不在身边,小萱本来就有点不适应,柳凌又出去了一大晌,小萱再见到他的时候,简直跟久别重逢似的,一步也不肯离开,晚上瞌睡的眼都睁不开了,他还对柳凌说:“爸爸,不走,爸爸,搂住,乖孩儿,睡。”

    第二天,柳凌决定带着小萱去老杨树胡同。

    柳侠和猫儿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挺拔瘦削的柳凌牵着一个小圆球慢慢地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小圆球好像忽然耍赖,抱住柳凌的腿不肯走了,柳凌弯腰把小圆球拎起来,高高地抛在半空又接着,然后让小圆球骑在自己的脖子上,驮着他跑了起来。

    柳侠说:“乖,我觉得,有了小萱,你五叔就算真的一辈子单身,应该也能过的可美。”

    猫儿十分干脆地回答:“是,不过我觉得,五叔如果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又有小萱,他肯定过得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