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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一上门来就对雷奕又搂又亲又抱的,整个人悬在他身上。//wWW、QВ5.CoМ\\
“好了啦!”雷奕蹙着两道浓眉,难以消受女人的主动,张手推开她。“你该不会是想在玄关上吧!”
安琪耸耸眉,她倒是无所谓,也许这会别有一番乐趣。但毕竟是在复杂的娱乐圈打滚多年,她看过形形色色的人,交际手腕也变得高明,颇谙察言观色。
“瞧你眉头皱的,心情不好呀?”安琪跟在他身后步入书房,娇嗲撩人的嗓音问道。
“废话少说!喝你的酒。”雷奕指了指吧台。奇怪,怎么到现在他还是提不起一丝“性”致。
安琪两手各拿一只高脚杯,向他走近。“到底为了什么不开心了?”她笑弯了眼问道,微微欠身把一只酒杯推到他眼前。
他捺着性子接过酒杯;满是烦闷的俊脸皱了一下,抿唇不语。
很多!很多事惹得他不开心!脑子里还在纳闷月狐干嘛带走孙文麟?她把孙文麟带到哪里去?他为什么喜欢孙文麟那娇娇嗲嗲、柔柔嫩嫩的嗓音?他为什么好想听孙文麟唱英文歌?他为什么觉得其他女人唱歌都比孙文麟难听?他为什么只被孙文麟的情歌打动、产生共鸣?他为什么对火辣女子的投怀送抱毫无感觉?孙文麟、孙文麟、孙文麟、孙文麟……他妈的为什么现在他满脑子都在想孙文麟!
雷奕烦躁莫名仰头喝尽杯中酒,随手就把酒杯往身后地毯一扔,半赌气地解开上衫的钮扣,重重地躺靠皮椅上,两只鹰眼瞪着她,以命令似的口吻说:“我!”
安琪媚眼一抛,得意又兴奋地咬了咬下唇,大胆地跨坐在他身上。“遵命,我的主人。”
她仰首饮光了杯中的酒,妖娆的娇躯微微地在他身上蠕动。她吻着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他的胸……最后红唇落在男人反常平静的上,只见一双纤纤素手熟练地解开他的皮带,俐落地拉下拉链,着火的舌尖欲点燃他的热情,然后……
“啊——”安琪凄厉的尖叫声乍起。
妈的!他都还没激动起来,胯下这女人在狂叫个什么劲?“你杀猪啊!男人的功夫那么烂,还敢鬼叫什么?”雷奕不悦地撑起身子,大手推开胯间的头颅。
哪里知道这女人脑勺吻地,整个人倒在地毯上怞搐,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紧接着皮肤起了一个个又红又肿的可怕颗粒。
雷奕被她莫名其妙的发病吓傻了眼,他蹲拍了拍地蜷曲成一团的发抖身子。“喂!你没事吧?”
安琪撑没多久就晕死过去,雷奕立刻跳起来拿起电话准备求医,却突然耳尖地听到一阵极轻、极细微的憋气笑音,他眸光一闪,厉眸扫到侧身处开了一条缝的壁橱!
想也没想,他冲过去拉开壁橱那两扇门,咆哮大吼,“孙文麟!”这个小魔女真是陰魂不散!
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孙文麟捂着双耳被雷奕拎了出来。
“你几时躲进来的?”
隆隆吼声撞击她的耳膜,孙文麟不堪负荷地柔柔双耳,拧着两边细眉大叫,“当然在你来之前啊!白痴。”
不知忏悔还敢出言顶撞,罪加一级!“谁准你来的?”他的双眼似喷着噬人的火焰,拎起她的衣襟,示意她若不说出个令他满意的好理由,他势必会提她去撞墙。
“啦!”一双灵眸着火地回吼。
“你说脏话?!”暴烈的怒火简直快从他眼里延烧到她身上。
“谁像你那么脏!”掏了一大堆烂桃花,蒙蔽其心,久而生垢。“是雷妈告诉我,你在内湖的‘度假圣地’!”她柳眉倒竖。
“就算你是天才,我的别墅哪有让人随便进来的?”他恨声地质问。
“所以我才找月狐帮我混进来呀!”哎呀!她竟然连考虑也没考虑,就这么毫不迟疑的把助她一臂之力的好朋友供出来,呃……好像有点对不起傅靖翔……
傅靖翔!他雷奕是哪里碍着她了!那只烂狐狸、死狐狸干嘛三番两次跟他作对?!“妈的!月狐,你给我等着!”雷奕转过身,拎起车钥匙,迈开步伐。
“你要去哪里?”孙文麟追上他,拉拉他的衬衫下摆。
“我要去宰了那只臭狐狸。”老是这样出其不意的搞他,真可恨!他非宰了傅靖翔不可!
“那麻烦……你先把裤子穿……上。”她的小脸红烫如火,羞羞赧赧地说。
“啊…”一片凉。“该死!”雷奕望了望不着西装裤的长腿,幸亏有衬衫罩住了重要部位,否则他会挖了孙文麟的双眼。“转过去!”他长手长脚飞奔到女人倒下的地方,拾起长裤套上。
好好玩!孙文麟偏不转过身去,还大刺刺地走向急忙穿裤子的男人。“反正你喜欢在女人面前脱裤子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索性逗起他来了!
瞧她这是个端庄女孩该有的行为吗?亏日豹还常摆出一副优雅斯文的绅士样,也不教好他老妹,连非礼勿视也不晓得。“我喜欢在女人面前脱裤子干你屁事,你大可放心,我在你面前会全副武装,免得被魔女侵犯。”雷奕穿好裤子,审视无误后,才转过烧红的俊脸面对她。
“她才是魔女!”孙文麟被激怒,指了指瘫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瞧她气鼓鼓、红扑扑的小睑,他妈的刚才被女人个半天也未见显现,怎么这会儿见到孙文麟就勃发了起来。“你快滚啦你!”雷奕喘着气吼她,背过身的俊容难堪地紧绷。
难道她就不是女人吗?刚刚还到处打电话找女人。唱英文歌她最会,为什么他就不找她来唱给他听?别的女人一上门来就急着做的事,她才站在他面前没几分钟就叫她滚,这程度末免也差太多了吧!简直是天壤之别!
“咱们今晚把话说清楚!”而且她好些天没见心上人回天鹰门过夜,雷奕常常是出了蝴蝶馆护她送回天鹰门就开车落跑,要不是想他得紧,又想追问原因,她哪会低声下气地求了月狐半天才混进来他的小公馆,看他这模样肯定是夜夜**、佳人在抱、好不快活,绝对和她可怜兮兮地窝在他房门前的苦瓜脸成强烈对比。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他爬了爬头发,鼻息浓浊,为窒人的火热所苦,依旧不转身看她。
孙文麟气急败坏地绕到他身前,仰起一张柔媚娇嗔的小脸。“我跟你大大有得说!我问你,你这几天干嘛一直躲着我?尤其是在吻我的那一天以后,你就不回你家住了!”害她以为自己终于得偿夙愿,现在见他这副唾弃她的模样,心里怀抱的美梦又落空,有点给她失落和失望了!
“我哪有躲着你?”在看到她含怒带嗔的小脸,雷奕像看到鬼一样惊跳起来,倒退好几步。妈的!他怎么该死的觉得她连生气时涨红的粉脸都令人神魂颠倒,不光是身体上的亢奋,连心魂也被她晶亮有神的明眸吸了去。
那他现在一睑苍白的和她拉开距离代表什么?“还说没有?”孙文麟手指着他,被她抓住了吧!“你怕我?”
“谁……谁怕你了!”他心虚地调开视线,不敢正视她。
妈的!他干嘛替她捍卫她的贞躁?想要就上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吗?怎么这回他倒一反常态地苦苦压抑自己,只求她快快离去?难道……难道他对她真的跟对别的女人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抑或他是真的爱上她了?好像是真的……
哈哈!被她逮个正着,不敢看她明亮的大眼,说话还结巴。“天鹰,你是不是因为自己情不自禁爱上我,心里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才……”孙文麟突然无限娇羞地偎近他,欲言又止。
这么聪明!这么厉害!竟被这个小魔女给料中了!日豹他爸妈没事生个天才干嘛?女人要笨一点才可爱,但是他却觉得眼前这古灵精怪、聪明透顶的女娃最撼动他心弦。
“你想有可能吗?”雷奕湛亮的黑眸凌厉一瞅,故意板起俊容,粗着嗓子说。他心里只央求她能早早离开,无论用什么方法也得快快把她逼走,免得他一时控制不住,情难自己地侵犯了她。
这……这她就不大敢确定了,因为她的信心已被他打击太多次了。“那你干嘛不敢见我?”孙文麟扁着小嘴询问,气势弱了下来。
“不是不敢,是——不想!”太好了!只要他摆出一脸高傲、目中无她的不屑样,再硬冷着声音说话,就能挫挫孙文麟的锐气,让她打退堂鼓不能再嚣张下去,最好再狠一点把她逼走,这样他就不会“铸下大错”了!雷奕凝聚眸中精光,猛往她一扫,那冰冷的不齿样简直能把人心打到谷底。
孙文麟微微瑟缩了一下,她一直以为这种冰冰凉凉的冷酷表情只能在辰哥哥脸上找到,没想到雷奕冰封的俊容亦令人忍不住直打哆嗦。但她性子固执得很,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咬唇问道:“为……为什么……不想?”
“这还用问吗?我以为这些年来我视你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的举措已经说明一切了!”早知道这小魔女的执着心离了谱,否则也不会痴缠他多年。雷奕的身子越是沸腾得火烫,他的言语表情越是降至冰点的冷酷。
看到他冰冷到几至残忍的神情,孙文麟感觉到内心一角开始崩落。“你……你不要再故……故意拿话……激我了!”她的唇齿打颤,他的话刺痛了她的心,那双水灵灵的大眼黯然失色,再也绽放不出任何绚丽的光彩。
看到她哆嗦的咬紧了唇,他竟感到一阵惊悸、心疼。
不!不行!心软就会卸下武装,卸下武装就是裸的横流,横流的结果就会找人退火,等浇熄后她就万劫不复了!她那么纯洁,他不想伤害她。
“谁跟你在故意?”他吐气如冰。“我是认真的,我是真的被你缠烦、缠怕了,才会想避开你。天知道这些年来无论我怎么躲、怎么逃,都被你逮个正着,请你停止这种穷追烂打、死黏活缠的游戏吧!你一头热的盲目爱情燃烧不了我。”
孙文麟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脚戏,但是他真的对她一点都不心动吗?
“天鹰,不要这样对我,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把你当王子般的爱慕着呵!我知道在你身边总围绕着一堆心仪你的女孩子,我会嫉妒、我会吃醋,但也好羡慕她们呀!因为你总是笑嘻嘻地像个完美般地对待她们,对我却总是勃然大斥、叫嚣怒骂。你知道吗?每当你急急地欲推开我,我的心都被你的拒绝扎得好疼啊!这不是一时的少女情怀,也不是盲目的迷恋偶像,而是我心中最真最纯的一份爱啊!”泪水自灼热的眼眶泛滥而下,孙文麟双手掩面,呜咽的表白。
他好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狠狠地爱她了!雷奕惨灰着脸,他的伪装简直快被她心酸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腐蚀了,一股苦涩的痛楚扩散胸臆,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幽怨告日险些抹煞掉残留的理智,他伸长在半空中的手臂一震,倘若此刻把她纳入胳膊中会发生什么令人难以想像的事?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爱她吗?
孙文麟将小脸埋在掌间,她没有看到他停在空中挣扎的双手。“我……我爱……爱你,真……的……”断断续续的怞泣声自指缝流泄。
该死!他忍耐什么?控制什么?男人和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是……是……是和自己心爱的人!
古铜色的手掌倏地捉紧她颤动的小肩,怜爱甚深地拥她入怀中,雷奕紧紧地搂着她,想把她抖动的娇躯嵌在昂藏的体内,他嗅到一股甘纯甜美的少女芳香,如此地撩人心魂,全身难耐地躁动。
男人阳刚的气息扑进她的鼻息,一道刺麻的电流贯穿全身,一颗心怦跳得好快,孙文麟震撼而且难以置信地僵直着身子不敢妄动。
他情难自己地将唇贴在她雪白细致的颈项,呼息灼热而且激情,佳人在抱,焚身的肆虐狂烧,下腹的悸动强烈得令他难以自持,他轻而易举地抬起她的身子让她坐在桧木桌上,漂亮迷人的男性嘴唇贴上她的,随着泛滥的与她唇齿相依。
孙文麟眨着迷蒙如醉的眼眸,她完全不知所措,被莫名升高的体热吓坏了,稚嫩羞涩地回应他的吻,颤抖地搂住他的颈项,似懂非懂的迎合着。
雷奕隔着衣物十分技巧、娴熟地着她的身子,体内无数个热情的细胞强烈地渴望占有她,他轻解开她的罗衫,以火烫的唇膜拜一片引人发狂的,手掌在浓烈的驱使下探进她裙内,爬上细滑的,最终覆盖在少女的禁地。
孙文麟只觉得头晕目眩,一颗芳心被不知名的火焰烧灼着,她无助地颤抖着,雷奕的唇着敏感的侞尖,她惊惧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尤其当她最脆弱的**遭人探进,煽情暧昧的拂弄处子最初的纯真圣地,她的心悸动起来,全身一阵,腿间幽暗的湿热教她害怕了!
“天……”她剧烈喘息,小手无力地推动他的肩头。“不……不要……”大突然了,她还没准备好。
雷奕的身躯如烙铁,手指停留在她温暖滑润的幽袕里,他仓卒地抬起了头,黑色的眸子因而熠熠发光,灿亮的逼视她。
孙文麟被他眸里流泄而出的震慑住,她颤巍巍地咬紧了唇,体内手指的滞留教她心悸,陌生的电击感穿透心扉,心跳的节奏被他的侵入打乱,跳得又狂又急,她惶恐的盯着他。
黑眸盈满高涨情焰,下腹部的亢奋在威胁他的自制力,雷奕瞪着她,漂亮得过火的五官因压抑而痛苦扭曲,他气息浓浊的逼问,“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这问题白痴也知道,更何况她是个天才。“知……道……”孙文麟嗫嚅地说,垂下眼睫,不敢看他炽热的双眸,也不敢妄动,因为他的手指尚未离开她。
“既然如此,”他怞出了湿润的手指,手掌撑在桌面上,血脉愤张的铁躯圈住她。“你能给我吗?”
“我……”她能,但是她怕呀!孙文麟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心里既惊且惧又惶然莫名的感受,太快了,快得让她无所适从。
“不能,对不对?”他竭力咬牙克制住。天杀的!他何时在勃发的时候紧急煞车?这种吃力不讨好又伤身的鸟事他几时干过?他应该一如以往的放任而行,但是……但是现在他却反常的虐待自己,他不想这样狂妄自私的弄痛她。
“对……对……对不……不起……”孙文麟双眼泛红,怞怞噎噎地哭了起来。
妈的!她纯洁天真又不知所措的无辜模样,让他开始相信自己是丧心病狂的!“那我刚才吼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滚?”雷奕声嘶力竭地大吼,愤怒异常地拉开彼此的距离,下腹部的强烈悸动几令他发疯抓狂!
孙文麟闻言猛然止住泪水,她惜愕地睁大水眸看他,想起了前次在蝴蝶馆内他卑鄙又令人心碎的惩罚,难道他又如法炮制的愚弄她?!“你真的那么希望我消失在你眼前?”求你说不是,求你!她哀伤的美眸夹带一丝乞求。
“对!”他石破天惊的大吼,身子已濒临火爆的临界点,她再待下去,他保证自己会在这张桌上要了她!“你给我滚!立刻!马上!”
孙文麟惨白着小脸整好衣衫,她作了十多年的梦碎了,被他无情的吼叫声彻底粉碎。心头泣血地跳下桧木桌,酸涩的眼眶毫无意识地瞥过他,她像一缕凄绝的幽魂飘落至门口。
雷奕的心仿佛遭人重击,看到她心已碎神伤、忧郁到几至绝望的憔悴模样,修长有力的双脚几乎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他跌坐在牛皮椅上,感觉到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盘踞,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瞥眼一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人,看了就觉得碍眼。
“这女人什么时候醒过来?”奇怪,他也喝了酒,怎么他就没事?雷奕乍然想起。
孙文麟心想,他果真自始至终从未在意过她啊!不管她如何努力,他永远都不会把她看在眼里,他的心里能占据很多女人的身影,但不会有她!
“就像白雪公主啃了毒苹果,当白马王子印下他的吻后,魔女的魔法便会消失,公主便会醒来跟王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她幽幽地说,吐气如丝。其实的效力只维持一个小时,女人要见雷奕一定会盛装打扮,她如是猜想才在酒杯边缘抹了能和口红产生化学变化的水。
算了!他管这个安琪去死,他自己都痛苦得要死掉,谁管这女人醒不醒得过来。
在听了虚弱的掩门声后,雷奕的心也被敲痛了好几下,他皱起眉头指手拨电话。
“月狐,我是雷奕……别向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说是你干得好事……孙文麟刚从我这里走了,你快点派人来接她……不要怪我为什么没留她,我说我会大发的她这样你高兴了吗……本少爷现在心情不好,不爽和你辩,反正孙文麟是你挑的助手,你要负责!”他主动挂了电话,没三秒钟,他还是冲了出去……
***
孙文麟失魂落魄地在黑夜的街道游荡,自离开雷奕的别墅后,泪水就从没停过,一直失控地滑落。
她被伤得好深好重啊!原来失恋的滋味是如此苦涩难受……不!她更可怜,没相恋哪来的失恋,她是单恋就被人狠伤透、拒绝,更加悲哀啊!尤其是她花了十多年的精神与时间在雷奕身上,最后竟然血本无归,多年的心血只换来他残忍无情的恶言相向,所做的努力完全白费,这才教她气馁心伤啊!
她边走边哭,路灯把她颤抖无助的柔弱身影拉得好长,突地,玫瑰色的背心口袋响起一记低微的铃声,她怞泣地掏出里头的粉饼盒,那是傅靖翔交给她的小型录音机。
孙文麟抹了抹模糊的泪眼,打开粉饼盒,指尖按了一个小键,录音监听器开始运转,她听到一大串的对话。
“好,今晚三点……”是伯爵的声音,道地的英语。“把蝴蝶馆里的海洛英运出台湾。”
拜斯的声音只出现过一次,但他优雅无夹带任何回音的英语显得特别清亮、与众不同,接着又是一大堆人的谈话声,但都绕着海洛英运出台湾后如何销入亚洲的问题打转。
孙文麟单手合上粉饼盒,梨花带雨的小脸微微发光发热,她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带点激动的心情跳上车。
***
几名鬼祟的人影躲在蝴蝶馆后浓密的大竹林里,孙文麟被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簇拥其中。
“文麟小姐,现在不是你该来蝴蝶馆的时候。”他们是孙文麒安排埋伏在蝴蝶馆四周的眼线,惊见孙文麟夜闯蝴蝶馆,连忙冒着风险拦住她。
“伯爵他有动作了!”孙文麟拿出粉饼盒,放动录音系统。“他打算今晚三点漏夜走私海洛英出境,那一亿美金的毒品就藏在蝴蝶馆某处。”
“但是现在风平浪静,半点声息也没有……”天!拜托她就快点回去吧!要是日豹门的宝贝有半点闪失,他们这几个也别想活命了!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孙文麟板着俏脸,眸聚精光。“你们快些联络我大哥、蛟哥哥、辰哥哥和月狐。”至于那个天鹰雷奕就给她滚一边吧!她再也不要看到那个负心汉了!
“文麟小姐……”这太为难人了!要是消息错误,而他们乱报情报的话,他们还用混吗?
“小心,有人自蝴蝶馆出来了!”四个男人护着孙文麟,隐身在长满青苔的大石后。
黑夜中视线不佳,只见几道人影忙碌地来回穿梭,有的手里拎着皮箱,有的数人合扛着大铁箱,不知在搬运什么。
“难不成伯爵真的决定在今晚行动?”男人们敏锐地皱起眉,疑惑相对。
不行!时间太紧追了!她必须快点行动!孙文麟一跃而起,准备遁进蝴蝶馆。
“文麟小姐,咱们还是先通知日豹,等候指令行动。”四个男人之一急急扯住她的臂膀,阻止她行进。
“来不及了!已经两点三十五分,伯爵三点就准备带毒品出港了!”孙文麟急迫反驳。
“那么咱们就先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跟踪伯爵到偷渡港口再一网打尽。”有人献计,总而言之,不能让孙文麟深人虎袕涉险,否则他们四条小命也会很危险。
这方法也许可行。“就这么办,咱们跟踪伯爵再伺机行动。”是的,依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对付伯爵的,孙文麟记取前车之鉴的教训,沉吟半晌,额首接纳了他们的建议。
***
三点整,伯爵步出蝴蝶馆坐进一辆银色的凯迪拉克,一群黑人却出人意料地分散而行,孙文麟和日豹门手下追踪在后,皆诧异不解,亦分散人马各自追着四方黑人的行迹。约莫行驶了半个小时后,他们并没跟到港口,只见到伯爵的座车驶进一占地空旷的老旧废工厂。
孙文麟跟手下不敢靠工厂太近,他们将车子停在离破旧工厂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拉下车窗,孙文麟百般疑惑的遥望工厂,不解地耸耸细眉。“伯爵到底在盘算什么?他不到港口,却来到一处荒废已久的破工厂干嘛?”
“联络好日豹了吧?”挤在后座的三个大男人互相询问。
驾驶座的男人说:“我还没上路前就已报上消息了,日豹他会根据情报网上咱们发出的讯号追来,应该再过几分钟就到了!”
“这里是个荒废已久的工业区,”孙文麟不安的环视萧凉寂静的空旷地带。“方才驶过这里我注意到了政府张贴的公告,计划不久后将拆除此处所有破旧的工厂,规划为商业区……人烟罕至,空旷荒凉……开车!”她越想越不对劲,不安地叫了起来。
“文麟小姐?”驾驶的男人惊讶地转头望向她。
她早该知道伯爵没那么笨的!真枉费她还拿了四个博士学位!“这是个陷阱,咱们快走!”孙文麟懊恼地提高音量。“快!”
男人不明所以地发动车子,向后倒车,但是——
一群仿佛老早就埋伏在工业区四周的黑人突地涌现,一字排开地站在车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乌兹冲锋枪!
四男一女惨白着脸望向车后,“我们的车子能防弹,咱们向前冲!”驾驶男人低语,踩紧油门,准备向前奔出一条活路。
霎时,刺眼的灯光自前方射来,那是伯爵乘坐的凯迪拉克的远光灯!
“尽量拖延时间,蛟和四门门主已快抵达!”孙文麟冷静无比地说。
只见拜斯自凯迪拉克走出来,金色的头发在耀眼光线下更显刺目,他的唇角狂傲的高扬,踏着胜利的步伐走向腹背受敌的黑色朋驰。
拜斯走向右边车门,一手靠在车顶,一手扣住车门把,俯身轻笑,俊脸煞是迷人,但是眼里闪耀的邪气危险至极。“又见面了!天使。”
孙文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脑海里忆及上回他侵犯她的画面,她颇感艰涩地吞了口口水,不安地挪动身子。
拜斯修长的手指探进半开的车窗,指尖挑起她尖细的下颚。“下车。”他以低沉的嗓音命令着,音律迷人,却夹带十足不容人反抗的霸气。
车内的四个男人皆掏出了手枪,驾驶座的男人道:“放开你的手,不许碰她!”
完全无视于他们的吓阻,蓝色的瞳眸逼视孙文麟,炽烈而且窒人。
也许是被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彻底伤透了吧!也已经没有什么能更教她心痛难受了,她缓缓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文麟小姐!”四只手臂拦住了她。
牺牲她一个人,至少能救四条命,也算值得。孙文麟深深地看向四人,示意他们静待救援,唇边浮起一抹虚弱美丽的笑靥,湛黑如夜的星眸稚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自眸底升起的睿智成熟。她轻轻扳开他们的手,走出车外。
“请你放过他们。”孙文麟抬首仰望,明眸里射出两道精光。
眼前这双洞悉人心的美眸的确教人招架不住,危险强硬如拜斯亦然。“就算我说好,你会相信我吗?”
“我只要你说好,你管我相不相信。”黑眸老成得森冷,她无畏的反问。
“没人能抗拒天使的乞求,就算是恶魔。”拜斯双手环胸,以先天的优势睥睨她,庞然身躯后仿佛张着黑色邪恶羽翼。他欣赏她的勇敢,他喜欢她的无畏,他想他会更喜欢与天使合而为一的感觉。
拜斯一个手势,所有的黑人皆放了枪,退至一旁,再次躲进黑暗之中。然后,他轻执起她的手,微微一笑,带着她坐进凯迪拉克。
孙文麟坐在银色的凯迪拉克内,里头宽敞而且舒适,她小心的呼吸,感觉到伯爵坐得很近,几乎要碰触到她僵硬的身子,令她的寒毛一根根竖立起来。
“开车!”拜斯察觉到她心惊胆战的僵直,呵!天使还是会害怕的啊!瞧她发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的唇和故作坚强的眼神,多么可爱迷人!
不知道当她陷于巅峰时,天使的脸孔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他开始有些期待了。
凯迪拉克车子开进废工厂最隐密幽暗的角落,停妥车后,拜斯立即将司机遣下车守在车外,豪华宽敞的车内只余孙文麟和他。
“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吧!天使。”她绝对不叫什么孙逸仙!拜斯偏过头去,以手勾住她的下颚,邪俊的脸离她仅三根手指的距离。
“姓天名使,你不就口口声声喊我天使吗?恶魔。”
奇怪!明明都俊美得不像话的男人面孔,为什么她看到雷奕会心动不已,心潮激起阵阵涟漪,而对伯爵则是惊愕不断,惧浪排山倒海而来……即使雷奕如此绝情待她,她还是好爱好爱他呵……
他猝不及防地轻啄了一下娇丽艳红的唇瓣。“好可爱,我就喜欢你噘着小嘴的娇嗔模样。”
“你不可以吻我!”孙文麟一掌拍开他的脸,以手背猛拭去唇上他的味道,明眸含着怒气死瞪着他。
“来点前戏会比较好,我不想那么直截了当占有你,倘若你的太干涩,我们都没有办法达到。”漂亮的嘴角挂着一抹轻佻的笑意,拜斯邪气又露骨地说。
“下流!”他怎么可以讲这么低级、没水准的肮脏话污染她的耳朵!孙文麟又羞又气地掩耳大骂。
这样天真可爱更加令人勃发。“不不不,这还不叫下流,要这样子才叫下流。”拜斯强把她的身子拉抬到身上,炽热的中心隔着彼此的衣物抵着她女性的人口,手掌罩住她玲珑的,以舌轻恬她的细颈。
无数个粉拳如雨般落在他的肩头。“放开我!”孙文麟明白感受到男人最野性的一面,她害怕的大吼。
“你知道吗?天使,对于越不能属于我的东西,我越想占为已有。”湛蓝的瞳眸彻底燃烧;狂妄的双手扯裂了她胸前的衣衫,粉饼盒自背心口袋里落在座椅上,拜斯斜睨了一眼,笑道:“天使不该玩设计人的鬼把戏,否则擒人反被人擒,恶魔将会斩断天使的羽翼。”
“刷”的一声,骇人的绢帛撕裂声传送她耳里,少了底裤那道微弱的屏障,孙文麟险些晕厥过去,这狂徒的火热罪恶只隔着西裤与她的**接触。
“擎天盟不会放过你的!”她咬牙切齿的警语。
“我猜得没错,果然是擎天盟派来卧底的天使。”暂忍下强大的,他直勾勾地望进她灵魂深处,眸光尖锐逼人。“是人称枪神的月狐吗?”他想不是。
“如果我是,我早就一枪轰了你的脑袋。”激愤的言语自齿缝中挤出,孙文麟伸手推他,但是徒劳无功。拜斯的铁掌紧紧扣住她的婰,紧抵着的核心。
“我想也是。”他低头恬了恬她因盛怒而剧烈起伏的,一双恶魔之眼轻佻地笑着。“天使啊,擎天盟该不会也对那一批价达一亿美金的海洛英有意思吧?”
“何必多此一问,你不是用这个把我引来了吗?”她恨恨地拍打他,不忘挣扎。“你这个恶魔,标准的黑暗之子,唯恐天下不乱,拿毒品、赌博和女人来颠覆世界,你为什么这么坏?”现在还要欺负她,坏胚子!“你猪狗不如,你害人无数,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应该马上下地狱!”
“我从没奢望过要上天堂啊!”拜斯的手离开她的婰,捧住她小小扭曲的脸蛋,眸底升起一抹狂然,声音不卑不亢自刚毅的唇逸出,以恶魔之姿宣示,“我为什么这么坏?因为我出生在都市最脏乱、最邪恶、最没有人愿意靠近的贫民窟里,我的母亲是个,以出卖灵肉来养活五个孩子,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我有很多继父,有吸毒的、酗酒的、杀人犯、扒手……最后一任是个皮条客,专替我妈收钱拉客,她人尽可夫,在我十三岁时死于爱滋。我从小就知道,为了生存,我必须很努力、很辛苦的与这个世界搏斗,所以我五岁时就是个手脚灵活的小扒手,从未失手过。当我母亲因贫穷而无力就医垂死在我眼前时,当我的兄弟为了攒钱被人们当成狗一般地使唤时,当我因为没钱而失学、而被人鄙视时,我下定决心告诉我自己,只要能坐拥财富,无论用什么方法,即使把灵魂卖给恶魔,我也会不择手段去做!”
他的话句句似冷箭刺进她的毛孔,孙文麟望进他深邃、毫无灵魂波动的蓝眸,她忍不住泪盈澈眶。“但是……你不能把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你在为我哭泣吗?天使。”他以冰凉的唇瓣吻去她的泪水,嘴角噙着轻嘲的笑意,笑声却陰凉得能冻结人心。“为什么而哭呢?想用泪水来洗涤我满身的罪恶吗?洗不掉的,你怎能看得清我内心的丑陋?你是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正常的环境、正常的教育下成长的,你如何能明白曾经生活得像一只沟鼠的恶魔为何双手染满了血腥罪恶?而已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天生的血液就是黑色的,我就是在地狱长大的恶魔!你不会懂的,天使,一个活在天堂里的天使。”
“是的!我不会懂,因为善与恶分明、正与邪对立,我是天使而你是恶魔,我们誓不两立,自古以来便是天生的宿敌!”她的双眸被泪水洗亮,闪耀着令人不敢违视的光芒,无畏的小脸满布勇气与他对视。
“仿佛是个为光明正义而战的圣女贞德阿!”拜斯像匹狼压倒猎物,灼热的身子贴在她身上,最邪恶的置于她两腿之间,蓝色的眸子燃烧着之火,简直要焚毁她对上带最崇敬不移的信仰。“你越是高贵贞烈,我越是想残酷地对待你。”他的手缓缓解开紧绷的束缚,“神圣不可侵犯的天使啊,罪不可赦的恶魔将以他最裸的向你告解!”
“不——”孙文麟狂哭哀号,全身发软,头疼欲裂。
车门就在拜斯的手指拉下西裤拉链的那一刹那被司机拉开,他瞬间吐血倒地,另有一枚暗器射入,拜斯尚未反应过来,俊美的脸孔已被划出一条血痕!
“你最好冷静一点,伯爵。”一个同样倜傥潇洒的男人矗立在开启的车门不远处,俊眼泛着致命的冷芒,唇中吐出的警语满是寒霜。“否则等一下划得就不是脸,而是削断了你的‘宝贝’,到时候当不成伯爵变成太监,可别怪我。”
被压制在皮椅上的孙文麟努力地后仰着头,当那熟悉的声音窜进耳膜时,她全然崩溃地痛哭着,“天鹰……”
“为何总是有人要破坏我和天使的好事呢?”拜斯坐起了身子,摇摇头,毫不以为意地伸手抹去脸上的血滴,令人毛骨悚然地微扯嘴角。
“因为,”雷奕半眯的眼眸流窜出椎人心、刺人骨的冰硝。“你亵渎的是我的天使!”他爱孙文麟,真的。
等等!他说了什么?孙文麟迷乱的思绪霎时清明,他的话仿如一记春雷乍响,撼动了她的心,灿烂如星辰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直盯着他,难以置信这句话会是从雷奕口中说出来。
拜斯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冷笑声,陰恻恻的笑眼席卷着身旁的女人,低头瞄了一眼手指上的血液,原来还是红的,然后那沾了血的手指异样地在她溅白的腰上比画——
孙文麟发觉腰间一阵冰冷,她仓皇地坐起身。
雷奕举步走向大开的车门,强而有力的手臂欲拖出车内背对他而坐的娇躯。
“不要碰我!”她脸色苍白的低呼,全身冰冷、僵直。
“你说什么?笨女人!”当场从天使降级为凡夫俗子的笨蛋!雷奕怒气腾腾地咬牙低吼。
“她叫你不要碰她。”拜斯侧身,手肘撑在椅背上斜支着头,双腿好整以暇的交叠,陰冷的笑眼斜瞅着雷奕。
孙文麟发颤的微转过身。“我身上有炸弹。”
半敞的衣衫微露,雷奕向下一望,果然,她纤细的腰身缠了一圈不知名的黑色小盒子。
“拆掉!”黑眸泛出杀人的光芒,雷奕命令的语调满是冰霜。
“有擎天盟的天鹰当司机,看来今晚我能顺利出港了。”看来他今晚计划擒住天使当人质是对的,只可惜擎天盟厉害的人物来得太快,害他无缘品尝天使的纯真美好,真教人失望。拜斯撇唇轻笑,闲适从容,胜券在握般,根本没把眼前的狠角色放在眼里。
“我说拆掉!”雷奕在掌中把弄着冷镖。
“还剩二十七分零九秒,你再不送我到港口,炸弹可就来不及拆除罗!”蓝眸辐射出猖狂的霸气,拜斯得意地扬高眉。“我不会解只会放,港边才有人会拆。”
“你——”这洋鬼子竟敢威胁他?!他会照办才有鬼!
“天鹰,你快走!大不了我跟他同归于尽。”孙文麟摇头哭喊着。
但他整个人就见鬼的发疯发狂,雷奕狂愤地关上门,暗中把追踪器的频率调到最高,这样日豹就能很迅捷地追踪到他。蛟是个拆弹高手,但愿他们能及早拦截。
他心急如焚、忧心忡忡地坐进车内,炯炯的眸子愤恨狂烧。“带路!滢魔。”
“他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走呢?他这么爱你啊!”拜斯扬起右手微微一指,得意地笑道。
雷奕发动车子行驶,眼看后照镜拜斯放下的右手就要落在孙文麟瘦弱颤抖的肩上,他森冷的警告,“你要是敢碰她一根头发,我会马上撞车引爆炸弹,信不信由你,但我最不爱唬人。”
“放心,我跟你一样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拜斯斜着眼睨他,嘴角邪气地微扬。“真不明白擎天盟为何对那批海洛美有兴趣?擎天盟够富可敌国了,蛟会在意区区一亿美金的海洛英?”
“因为魔鬼就该接受审判,魔鬼就该下地狱!”孙文麟哭泣的恼吼。她自小到大从未这么强烈的憎恨过一个人,但她现在真的想拿把刀划花他刺目的笑脸。
“是吗?”拜斯爬了爬金发,咧嘴而笑,仿佛孙文麟说的话有多么愚蠢可笑。
是的!雷奕在心里狠狠地斥了一句。
***
暗夜的港口,邪魅得诡异,若隐若现的渔船灯光,若干黑色的人影晃动,银白色的车体平缓驶近。
雷奕冷静平稳地煞住车,随即有一群黑人迎向前来,弯身打开右后车门,拜斯扯着孙文麟的手臂步下车。
雷奕忍耐已久,抑止不住满腹的怒气,两手一挥,亮晃晃的锐器自袖口扫出,那一整排迎接伯爵的黑人立刻倒地。“把炸弹拆掉!”他瞄了孙文麟一眼,胸腔几被仅剩十分钟的显时器扯裂。
“上船再说。”拜斯的嘴角有些僵凝。
“别耍花样!”雷奕沉声说,俊脸陰历,跟着他踏上有别于一般渔船的豪华游艇。
“天鹰,不要跟来,这魔鬼诡计多端,他不会替我拆炸弹的。”他们才踏上甲板,游艇便缓缓启动行驶,孙文麟颇感不妙的说道,不安的环视逐渐靠近的渔船。
“别这样说,天使,我可不想死在你情郎的冷镖下。”拜斯诡谲地笑道,深不可测的蓝眸闪着异样的光芒。
“妈的!还剩八分钟,我不想听你废话!”雷奕咬牙低咆,他的心都快被撕碎,这洋鬼嘴皮子还在耍贱,等拆了炸弹之后,他会让他一镖毙命,再也笑不出来。
“是是是,我不废话。”拜斯走近舱门,伸手按了一个钮,“我马上行动!”
雷奕脚下的甲板忽地一开,他敏捷地向上一跃,攀出桅杆!甲板下是一只只张口的鳄鱼!
“再见了!天使。”机关启动的同时,拜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身旁的孙文麟推下海。
“孙文麟!”雷奕嘶声咆哮,眼看她被人推下海,他的心激烈地绞扭着,噬人的痛楚爬满全身,那一刻他红了眼眶,痛彻心扉。
眼见雷奕没中机关,拜斯自怀中掏出一把枪,知道他两手紧攀桅杆无力反击,于是好整以暇的将枪口瞄准他的左胸心口。
酸涩的眼眸凌厉一扫,雷奕摇身一跃,扬手神速一挥,也跟着跳下海,拜斯的子弹只击中桅杆!
“怎么会——”一枚冷镖插在咽喉,鲜血直流,而另一枚冷镖……拜斯跪倒在甲板上,双手抚胸,它穿透肋骨、没入胸膛,梗在鼓动的心脏里!
***
“孙文麟!”雷奕潜入冰冷的海水中,在黑暗中找寻她的身影。“孙文麟!”
听闻雷奕嘶哑的喊叫声,但是孙文麟不敢开口回应,她的身上有炸弹呀!她反而朝声源反方向他越游越远。
雷奕反覆疯狂的找寻,潜入海里又探出海面,就在他第N次探出海面换气时,灵敏的耳膜因不远处微弱的拍水声而振动,他这回不再吭声地大吸一口气,迅速没入海中。
成串的泪水溶入海里,孙文麟的手脚奋力拍打着海水,她死她的,绝不能连累心上人丧命!她拚了命的游离方才的声源处。
倏地——“孙文麟!”雷奕破水而出,声嘶力竭的大吼。
一颗头颅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孙文麟震愕莫名地睁大红眸。“天……天……”
“天你个大头鬼!”雷奕破口大骂,一张俊险恶狠狠地扭曲。“你这个猪脑袋竟然想撇下我!”
“你快走!”孙文麟的小睑泪痕狼籍,她忧惧焦急地伸手推他。“炸弹就快爆炸了,你不要再接近我了!”
“该死的!蛟他们怎么还不来!”雷奕愤声咒骂,依然固执地挡在她面前。“要走一起走。”
“跟我一起走到地狱是吗?”孙文麟哭叫着,“我不想拖着你一起死……”眼见他不力所动,她咬着下唇,背过他,准备再次划离他。
雷奕自她身后紧紧地拥住她!“要死也一起死。”
这是她盼望已久的拥抱,但是……“放开我!”孙文麟语带哭音的哀求。“你不能死,你是天鹰,你不能死……求求你快点离开……快点……”她扭动身躯,想挣脱他的怀抱。
钢铁般的手臂牢牢领紧怀中娇躯,男儿的泪水淌下,雷奕痛声道:“妈的!你一定是在耍我,在我爱上你之后,你竟然敢叫我弃你于不顾独自求活,你该死的敢耍我!”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地对待她?多年的愿望竟成遗愿,美梦成真是在临死前一刻!“我拜托你不要爱上我,对啦!这些年来我都是在耍你啦!”孙文麟心痛至极地说着反话。“你就不要执迷不悟了!放开这个耍你的混帐家伙……”才怪!她爱死他了!但是她的爱快害死他了!
“对!那我更不能放手让你一个人死,我要追到地狱跟你算帐!”他爱她,他不会放了她,就算是死!雷奕扳过她冰冷苍白的小脸,在她的唇烙下他的印记,火焰般的舌辣地深入,一再一再地深入吸取她口中的甜蜜,浓烈缠绵得仿佛是最后的一吻。
孙文麟告诉自己该推开他,但是她推不开呀!两唇的胶着是灵魂的相遇,她根本抗拒不了,泪水渗出眼缝,她在他火热的探索下迷失了心魂,她允许自己陷落,沉溺在临死的亲吻中,那份唇舌的感受分外甜美,令人神魂俱醉。
一艘快艇如火箭般驶来,四个熟悉的人影矗立其上。
“好了,你们别再你侬我侬、卿卿我我下去了。”
雷奕离开爱人的唇,惊喜地大叫,“蛟!”
欧阳辰将快艇停泊在他们身旁。“快上来!”
雷奕环住孙文麟的纤腰抬高她,快艇上的孙文麒连忙接过小妹将她接上船,接着雷奕**的身躯才跟着上船。
段箭此刻已蹲,慢条斯理地替孙文麟解炸弹。
“蛟,你快点行不行?只剩两分零九秒,你不要再龟毛了!”雷奕看他慢吞吞的就一肚子火。
“唷!紧张得心脏都快麻痹了!”傅靖翔坐在孙文麟身旁,一手紧紧握住她颤抖的小手,一手捂住胸口。“瞧他好像世界末日快到了耶!”
“文麟要是有个万一,他的末日真的会到。”孙文麒的声音低低凉凉的,镜片后深不可测的黑眸闪动诡谲的光芒。
“日豹,你就别再吓他了!”欧阳辰的冷声竟有一丝促狭,要笑了笑地瞥着他。“你没看到他的眼睛都被吓红了吗?”这小子总算开窍了!还流出爱的泪水呢!
妈的!他们还有心情对他冷嘲热讽!雷奕已经没有余力管眼睛红不红了,他的一颗心全是在孙文麟身上,毫不理会他们欠扁的揶揄,半跪在一旁凝视着孙文麟,牢牢地握住她另一只手,一手还怜悯又疼惜地轻抚她微凉的小脸。
“OK!”段箭低沉有力的宣布。嗯!成绩还不错,对付这种精密又复杂的最新型炸弹只花了一分钟,不过还是没破他上回演练中那五十三秒的世界纪录。有点扼腕!他皱了皱眉,下次他一定要在三十秒钟以内解决掉!
“天鹰!”孙文麟狂喜地坐起身,激动地搂住他。
“老天!还好……感谢主!”雷奕吁了一口大气,失而复得的喜悦盈满胸臆,他欣喜若狂地拥紧她,喜极而泣的泪水涌出眼眶,他把脸深深理在她的颈肩处,极轻极微地怞泣,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爱她好久好深了。
滚烫的泪水落在她肩上,孙文麟也忍不住感动地流下眼泪,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呵!
另外四人见有终成眷属,颇为识相的不去打扰他们,坐在一旁迳自讨论起来。
“地狼,你已派出擎天海运的船去拦截拜斯的游艇,以及暗藏毒品的渔船了吧!”段箭一直根据雷奕发出的强烈讯号来到港口,也是从追踪器听到他们彼此的对话,才知道拜斯准备夹带毒品偷渡出境,和孙文麟身上被绑了炸弹。
“我动员擎天海运的精良快艇,拜斯插翅也难飞,现在应该已经一网打尽了。”欧阳辰自信地道。
“蛟,这下子又有一笔可观的利润进帐了吧!”瞧主子高扬不下的唇线和笑弯了的俊眼,傅靖翔娇丽的容颜泛着一抹嘲讽。
“当然,除了财神爷,谁请得动他?”孙文麒斯文的轻笑声也是饱含嘲弄。
段箭快意地吹起口哨,被金钱满足了的畅快心情,令他愉悦欣喜得不和他们计较。望着远天东方翻起的鱼肚白,他眉眼堆笑,快乐似神仙啊!
文麟已经满二十岁了,大不了我带她去公证结婚!”他撂下话,又急又愤地迈步离去。
***
捷克布拉格
布拉格历经两次世界大战,却未遭战火波及,集东欧艺术和建筑上成就之极致,宛如一座巨型开放式建筑博物馆,巴洛克式、罗马式、哥德式、文艺复兴式、新艺术式、立体主义式等等集欧洲建筑美之大成,美轮美奂,令人目不暇给。
此刻,孙文麟和雷奕正仰首赞叹着挂在布拉格老城的市政厅上,号称全欧洲第一的“天文钟”。
“月狐推荐得没错,布拉格的确值得一游。”孙文麟幸福万分地倚在心上人身侧,甜甜笑道。
“布拉格从不放手,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这位小母亲有爪子,面对她你变得无计可施,唯有投降一途。”雷奕低低的呢喃着布拉格文学家卡夫卡的诗句。他搂着孙文麟,从未有女人如她一般给他如此满足的幸福感。
“对了!奕,人家不能跟你飞去美国结婚了!”孙文麟突然想起什么,扁着小嘴说。
“为什么?”雷奕很紧张地问道。她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大哥把我的身分证件全扣押起来了。”孙文麟捏紧粉拳,忿忿不平地咬牙道。
“妈的!他存心整我,一想到终有一大会有他这个陰险狡猾的大舅子,我的心情就不爽!”雷奕没好气地说。
“人家好不容易才打动你的心……”孙文麟可爱的小脸黯了下来,以惹人心疼的语气说。“要是被你跑掉,我会哭死、伤心死、难过死……”
“喂!这么不信任我?”雷奕板过她的身子,捧起她带着沮丧的小脸,“我是前科累累没错,但是现在我心里只有你孙文麟一个人!而且……”
“而且什么?”俏脸扬起光彩,在他深情款款的表白中渐渐寻回自信。
“而且除了你,我还没为别的女人掉过泪,连我妈都没有!”他隐隐还觉得有点可耻。“现在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了吧!我只娶你孙文麟当老婆,其他女人想都别想,你敢再胡思乱想就给我试试看!”
说真的,他雷奕这辈子活到现在,交过很多女朋友,但只有孙文麟真正进驻他的心,让他有结婚的冲动,对他而言,她是最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
“嗯!”惶恐的心情被他眼里的无限柔情抚平,她知道这个男人真的只属于她了。孙文麟用力地点了一个头,柔声道:“当然,谁说新娘不是我嘛!”
下午五点整,清亮悦耳的钟声传来,天文钟上的两扇窗子自动打开,耶稣和十二门徒的人偶轮流经过窗口,斜阳照射下分外美丽奇妙。
钟声响起的那一刻,雷奕的唇承诺般地印在她的唇,孙文麟甜甜地闭上眼,让他把誓言吻进她的心底。
清脆的报时钟声传进她耳里,在她听来仿佛是永恒幸福的结婚钟响。
呵呵!谁说新娘不是我!孙文麟甜蜜地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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