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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华夕菀睁看眼就看到坐在床沿笑看着自己的晏晋丘,她笑着翻个身避开他的眼神,趴在软乎乎的枕头上道:“今天不去上朝吗?”
“皇上今日身子不适,没有开朝,”晏晋丘伸手撩开贴在她脸颊旁的青丝,拇指抚过她耳后淡淡的红印,温言笑道,“起来用点早膳吧。”
华夕菀全身软绵绵的扑在床上,眉头皱起道:“不想动。”
晏晋丘轻笑出声,俯身在她额间轻轻一吻:“睡太多对身体不好,午膳后咱们再睡。”
屋内几个伺候的丫鬟见到两位主子之间的互动,羞得低下了头,郡王爷对郡王妃真是温柔又体贴。
“人一辈子多少都有自己的爱好,”华夕菀不情不愿的坐起身,“有些人爱权,有些人爱钱,有些人爱美色,我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和睡,若是没了这两样,简直就是生无可恋。”
“胡说什么,”晏晋丘皱了皱眉,但是看着华夕菀睡眼迷蒙的容颜,无奈的叹口气,“有我在,定会保你一辈子尝尽美食,高枕无忧,不会有生无可恋的时候。”
“就因为有晋丘护着我,我才敢说这样的话,”华夕菀笑吟吟的趴到晏晋丘的腿上,“大概这就是叫有恃无恐?”
晏晋丘再度轻笑出声,伸手轻轻抚着她一头青丝,眼神似缠绵,又似温情。
华夕菀手指又一下没一下的挠着他袍子上绣着的暗花,眉眼都勾着笑意。
屋子里的下人看着这一幕,有些艳羡的想,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吧。
显郡王府外,晏伯益勒紧缰绳,翻身下了马,把手中的马鞭随手扔给身后的长随,他淡淡的开口:“去叩门。”
显郡王府的守门侍卫已经认出晏伯益,还不等他的下人叩门,就有门房来开门,一个体面的管事上前行礼道:“小的见过盛郡王。”
“你们家郡王爷在吗?”盛郡王瞥了眼面前的这个管事,衣着整齐言行有礼,看得出府上很有规矩。
“回盛郡王,郡王爷在府上,请您进府稍作,小的即刻让人去禀报我们家郡王爷,”管事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眼角余光扫过盛郡王身后几个长随与侍卫后,垂下了眼眸。
“有劳。”晏伯益对管事点了点头,抬脚往里走。
“不敢,不敢,”管事的腰弯得更低,引着盛郡王往王府正殿中走。
正院中,华夕菀吃过早膳漱完口,洗着手道:“晋丘今天既然不用出门,不如陪我去喂锦鲤。”
“好,”晏晋丘正擦着手,听到华夕菀的建议,当下便答应了,“对了,前几日我让木通给你订做了几套首饰,把王府库房里的首饰都清理出来了,下午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喜欢的就哪来用,不喜欢的就放在你私库里留着赏人。”
听到这话,华夕菀也不劝晏晋丘要俭省或者说自己不爱这些首饰,很是自然的点头道:“这么多首饰,我什么时候才戴得过来?”
“没事,就算戴不过来,每天看着玩也好,”晏晋丘笑着道,“王府上下都是你的,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华夕菀正准备开口说话,就见一个一等管事匆匆走了进来,对他们两人行礼道:“郡王爷,郡王妃,盛郡王来访。”
“盛郡王?”晏晋丘面上的笑意变淡,他与晏伯益面上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私下更没有多少交情。现在这位连帖子都没有送到他这,直接就上门来,看样子不算是什么好事。他朝华夕菀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意,起身道,“我去去就回。”
华夕菀微微颔首,看着晏晋丘的背影,缓缓放下擦手的毛巾,坐了半晌后,扶了扶鬓边的凤含珠金钗,对白夏道:“走吧,去看看。”
白夏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决定去正殿,不过依言与其他几个大丫鬟伺候着她出院子。
晏晋丘走进正殿,就见晏伯益坐在客座上,手边放着的茶动也未动,他淡笑着走近,行礼道:“堂兄今日怎么有时间到寒舍来?”
晏伯益起身回礼后道:“今日乃是为了张府公子一案来打扰堂弟,我有些问题想问问堂弟,不知你能否为我解惑?”
“有什么问题是堂兄都弄不清的?”晏晋丘笑着在主座上坐下,“若是有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晏伯益看着晏晋丘这幅风采斐然的模样,眸色暗沉道:“据仵作验尸结果说,张公子的舌头眼睛被割去得时间大概在一个半月前,掳去张公子的人手段十分毒辣,对他百般拷打后,才在几日前杀了他抛尸。京中能做到杀人后还无声无息抛尸在官道上的人,你说该是什么样的身份?”
晏晋丘皱着眉头道:“此人既然能掳走人,何必还要把尸体抛在官道上,难道是故意的?”
“大概只有凶手自己知道了,”晏伯益面色冷淡道,“不知一个半月前,你在做什么?”
“盛郡王这话是何意?”晏晋丘笑容一敛,神情严肃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因为有人说曾经看到你与张公子起过争执,所以我才来例行一问,还请堂弟多理解,”晏伯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相信堂弟一定会给我个满意的答案。”
“原来如此,”晏晋丘神色稍缓,“堂兄想必不会忘记,一个多月前正是我迎娶郡王妃的时候,张公子失踪当日,大概是我成婚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
“是第三日,”晏伯益放下茶杯,“当日下午你还去了太子府上。”
晏晋丘愣神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这两年张公子文采出众,难免傲气些,言语上偶有冒犯,我也从未放在心上,毕竟对方也是我郡王妃母家的亲戚。”
张家公子认为晏晋丘才华不如他,只是因为相貌出众才被京城众人推崇,所以常常在诗词上与晏晋丘争锋。不过尽管他心里不服,但是几次争锋,都稍落下风,这让倨傲的张家公子十分难以接受,所以他提起晏晋丘时,多有不礼貌之意。
这事晏伯益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不再继续追问此事,转而道,“不知当日你去太子府上,几时回的府?”
晏晋丘摇头:“这事我记不清了,”他仔细想了想了,“也许我的长随还记得,来人,去传木通。”
“郡王爷不用传木通了,虽然木通为人机灵,也记不住这种小事。”
晏伯益听到门外传来女声,抬头朝殿门口看去,就见一个身着飞鹤祥云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没走一步,鬓间的凤翅便跟着微微颤动。
“华氏见过堂伯,”宫装女子给他行了一个里后,便面色带笑道,“打扰二位交谈,只是听下人说堂伯为张公子一案而来,我就过来听听,毕竟张家乃是我华家亲家。”
晏伯益收回视线,回一礼道:“堂弟妹客气了,我不过是来问问。”
“早便闻堂伯为人正直,我自然不会怀疑堂伯的行事,只是此事涉及我的夫君以及母家亲戚,所以不得不出面,”华夕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因为当日乃是我新婚第三日,第二日就是我回门的日子,心情有些紧张,所以对那天的事情记得格外清楚。记得当日我们家王爷突然受到太子府的邀请便出了门,原本听说是太子要留他用饭,谁知不到晚膳时间王爷便回来了,后来在书房待了大半个时辰后,就与我一起用的晚膳,当时我还特意让膳房的人多加了几道郡王爷喜欢的菜。”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堂弟与堂弟妹了,告辞。”晏伯益起身朝两人行了一个礼,与夫妻二人客气几句后,便离开了了显郡王府。
出了显郡王府,他身后的长随青河道:“郡王爷,我们不继续查显郡王了吗?”
“他神情自然,虽然烦恼这事与他扯上关系,但仍旧直言对当日的事情记得不清楚,说明当天对他来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大事,他也不用刻意去记时间或者编造时间来应付别人的怀疑,”晏伯益面色微冷,剩下的话他没有说,那就是若这事真与晏晋丘有关,他还能做出这幅姿态,只能说明此人心思极为深沉,并且早已经把疑点抹得干干净净,就算他相查,也查不出什么事情来。
清河也觉得此事与显郡王没多大关系,显郡王这种风光霁月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张公子那些话就要他的命。再说,张公子对显郡王不敬已久,显郡王要弄死他的话,早就弄了,何必等到新婚那几日?
他想起显郡王妃的那些话,忍不住道:“郡王爷,方才显郡王妃提及太子原本要请显郡王用晚膳,但是又突然变了主意,您说会不会……”毕竟请人吃饭,客人到了主半途又改口这种事,一般情况下还真做不出来。
“闭嘴,”盛郡王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此事与太子无关。”
“是。”清河当下便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