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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月低头瞧了瞧他怀中脸色红润的小狸,深呼吸了一组镇静些许,道:“寻了个地头醒了醒酒。”
栾之皱眉道:“小狸没在席上,私下里藏在自己屋里头也喝了不少,像是醉了,你在哪里醒的酒,带他也去一趟?”
弓月讶然道:“小孩子罢了,喝酒再多又能多多少,蒙头睡上一大觉便也就好了,泡温泉这个事还是不适合熟睡中丢过去的,我小时候偷迟霖的酒喝,醉上个三五都是常事,从来都是一觉睡醒便就好了,更何况小狸又不是个姑娘家,不用这般娇气。”
栾之默了半晌,让她进入殿内,声音有些干涩,竟是揪住了她的关键字没放:“你去泡温泉?那温泉池可还有他人……”
“就我一个。”弓月涨红脸,急声道:“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去睡了,你,你们自便吧。”
“嗯?”栾之伸手一捞,只抓到她衣袖一角,弓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似乎有些尴尬,手一落,衣角从指间无声划落,他默了半晌,双唇抿了又抿,始终没说出话来。
弓月道:“你还有别的什么事?”
弓月诧异的是自己竟是从栾之的面容中看出破釜沉舟的意味来,随后就听栾之的声音越发的干涩了些许:“小狸到底不是你的亲生子,也不是你带着他长大,没有这些情谊,是以他在你的眼里也就只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吧,若是小狸与你有些血缘,又或者说是你一眼一眼看着他长大,也应当不会是这样吧。”
弓月一愣,半晌才反映过来他这一番话的意思。却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寒凉了。
栾之这意思是……
她猛然间将那方才在晚宴大殿上断了的篇给接了起来,突然间想起自己当时如同鬼上身一般的实在看不过紫姬在他身边缠来绕去,脱口而出带栾之离席的话是——是时候回去给小狸换尿片,哄他睡觉了!
这四周空气寒凉,一大半是被自己给寒到的,而另一半,则是因为栾之这一番话。
纵然她没生过什么孩子。可是她也曾经怀揣着一个仙蛋在腹好些年。日日夜夜守着呵护着,现在想来,那时虽然荒唐。但却不得不说当时每一个日夜的心情,都是宛如要初为人母。
抛开这些暂且不论,便就是她没有这么一回子的经历,但她如今也早已不是只知享乐的不关心他人的少年龄。再者,便就是满打满算的加起来。一万年以前到得这一万年之后,她在栾之的眼里,莫不是就是这么一个印象?
话说回来,她与小狸之间的交集虽然不多。而且以前初遇初相识之时,大多都是受了些小狸的气,但那也是小儿泼皮。童真罢了,她哪里还真就在心里记上小狸一笔。
便就是小狸后来惹了这场东海水患。确然她那天是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陪着小狸,但是她有正事,栾之也有吗?说到底,小狸不是应当由栾之来看护来负责的吗?小狸闯了祸,人家东海水君找到玄苍的门上,话说到她弓月的头上,她担了,一个字也没有向栾之抱怨,委实是因为她心中是喜欢小狸这个孩子,不愿因为这件事情而与栾之起些争执,让小狸觉得四处受嫌弃罢了。
可今日却是里里外外加起来,得了栾之这么一席话。
她抖了抖衣衫,对着栾之冷冷一笑,道:“别说是我以前没有,便就是以后,我弓月只怕也没有这个福气能有小狸这样讨喜的孩子来,帝尊可能忽略了一点——身残的人心智可能都不大健全,像我这样的,一万年过去到现在,心里保不准还真有些不健全了去了。不过菩萨心肠我虽然没有,但是有个人一定有。那个被帝尊赶出九重天,并下旨永不许再踏足九重天的紫姬,今天有缘与帝尊在东海重逢,方才本上神瞧在眼里记在心里,不论从哪边算起,紫姬对你和一清宫上下,却是实打实的从头到脚都没薄过,是以,给小狸换尿片哄他睡觉这种事情,放眼六界,没谁比紫姬更合适了,依本上神看,紫姬若是和小狸相处,定然比亲生娘亲还要体贴周全,今后就由紫姬照料小狸不是更好,帝尊觉得意下如何?”
栾之的身体一点点僵了住,半晌,道了声:“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言罢,竟是不与她再言语,抱着小狸往后殿休息。
瞧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弓月深呼吸一口气,颇觉得有些无趣的很。正转头要回自己的殿内休息,迎面竟是又撞见了正站在大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玉帝。
瞧他那神色也知站在门口有一会子了,想必是因为她方才正与栾之较着劲,不大好意思进来,可又不大好意思就这么离去。
同为东海水君的客,都在这一片客殿休息,打个招呼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这时辰有些晚了些,尊于礼数,弓月上前先拱了拱手。
玉帝尴尬的摸了摸胡子,瞧里面后殿的方向探了探脑袋,吱唔了一句,堆着笑脸,在弓月的眼里看来颇有些不怀好意之感:“那个……那个……上神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听这话,弓月更知他来意如何了,心头冷笑一声,点头允了。
自是去往了玉帝所休息的客殿。
入了殿,玉帝倒是直接了当,也只客套了两句,茶不过才端上来,他就已经进奔了主题:“东海水患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在东海水君向来广结善缘,一出事,各方仙友立即便赶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连本座也没有想到连弓月上神也对此事这般关心,本座深感安慰……”
“玉帝有什么话不防直言,时辰不早了,我晚宴吃了不少酒去,怕一会子酒劲再冲上来。连玉帝说过什么都不晓得便就胡乱应了,那就不好了。”弓月没什么好面子可给他,只要想起这些年来玉帝因为与栾之之间的私人恩怨之事连带着她也给扯了进去,就十万分的觉得气很是不顺,便就是他现在在她面前和颜悦色,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作戏,心里指不定在怎么笑她是个傻子。
而她。太讨厌这些家伙拿她真当个傻子来玩。
玉帝听了这话。自然脸上挂不住,不过这殿里早就让他把下人谴了个干净,是以脸面丢的也不算太狠。半晌后叹了口气,只当听不出弓月这番话里的暗讽之意,叹道:“弓月上神与栾之之间的恩怨,我不涉及其中。委实难以断个公道,不过这些许事情中又多多少少有我一点关系。便就是我现在再是在弓月上神面前陪不是,也挽回不了什么,只求以后可莫要再有什么磨人的事情发生才好,别的也不敢多贪。弓月上神这次有心而来。我们就只说这水患之事好了,我今日也是方才才刚刚听东海水君含糊说了两句,若不是他也在宴上喝了些酒。只怕还不会将上神的名讳给道出来,我这才知道原来这次水患。竟是与玄苍多多少少有些联系……”
弓月眉一挑,玉帝吱吱唔唔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却到了也没道出个重点来,前后还很是有些颠三倒四,一言一语句句都没什么建设性,她便抬手用扇子敲了敲桌面,提点道:“这件事我没打算推赖,我人已经到了东海水宫,该担的责任自然不会推诿,时辰真的不早了,长话短说吧。”
她这一提点,一而再的提醒玉帝,她不会推赖,意思就是让玉帝敞开了使劲说下去,再三强调的态度,玉帝自然再无顾忌,一件事一件事,接二连三的霹雳啪啦的全都给抖了出来。
“这治水之事,现在有个问题了,本来不算是个事,你也知道,东海这边水满为患,西海那边却是马上要干的不剩什么了,关键就是广结善缘的人是东海水君,现在问题就出在这里,大家全都自告奋勇的关心东海过来东海这边了,西海那边,我也是才刚刚从天帝那里知晓,西海那边除了天帝去看了看情况之外,就再没别的仙友了。哎,也是我的疏忽没想到这一层面,但是人情归人情,万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怕得罪西海那边,怕的是这件事多少又有些让西海水君面上不大光亮,到时再算到东海水君的头上就不好了,是以,我和天帝私下里商议了一二,既然栾之也出关了,东海这边定然也是用不着这么多人手的,这件事弓月上神你自身是肯定要留在这里的,是以,我们这些今天晚宴上出席的这些伙子,便就明日一早去往西海那边治理,这边就想着全盘交给你和栾之解决处理,你看……”
听玉帝这一番话,哪里是商议,明明就是只能这么办的决定。
弓月这才反过劲儿来。
想来玉帝头前吱吱唔唔的那一番话,别的目的没有,主要就是要让她表个不会推赖的态度。
好嘛,他玉帝可真是能掐会算,一笔帐算计的那叫一个刀切豆腐两面光,东海这边他又出主意又拉帮结伙儿的过来,东海水君一顿大手笔宴请了他们这些伙子神仙,回头还得值了他玉帝的人情替东海避免了将来与西海之间矛盾更深的问题,到头来东海这边他玉帝也就费了费嘴皮子,说了几句话吃了几顿饭,扭头离了东海,安置了栾之和她在这边治理,他玉帝摇身转头又去西海了。
到了西海还得再值玉帝一个人情。
好嘛,合着好人好事全让玉帝一个人办了。
而偏偏,话说到这个坎儿上,她弓月还真是半点都没得拒绝,也没得再商量下去的余地。
她才思及此,倒是轮到玉帝催了:“你看这时辰也不早了……”
她越看玉帝这笑,越想上前去扯一扯他的面皮。作为玄苍的未来之主也好、做为一个九重天上再平常不过的上神也罢,就算她与玉帝平起平坐,自然也是不可能做出这档事的。她现在只是有些后悔,怎么方才与玉帝碰面的时候就没装作酒劲未醒,好现在能全了自己的心愿,真的扯一扯他的面皮。
奈何话也是自己头前放出去的,从一开始没出玄苍的时候她就已经扛下了,现在更是不得不接着扛下去。她十万分的想知道,等到明日东海这边只剩下她与栾之,还有小狸那个帮不上忙的始作俑者的时候,那个抽她神识的大计,栾之又要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到时,栾之无论如何都会开得了口的,只是到时候献出此计的玉帝,人已经不在东海,再怎么算计,也断然不可能算到他的头上。
真是走的干干净净啊。
她起身,慨然点了点桌上动也未动的茶盏,道了一句:“明日走好,本座就不送了。”
她这般拂面,连盏茶都不饮,玉帝面上自然也是有几分挂不住的,起了身道:“不过我也不是不办事的,无论怎么说,咱们九重天才是一家亲,弓月上神定然放心,东海这边虽然交拖给你与栾之,我也断然没有让你心里不舒坦的道理,明日一早,我们赶去西海之时,我在这里向你保证,绝绝对对的也一并将叛烙那小子和紫姬给请送走,绝不让他们二人留在东海给你……”
弓月挑眉看他,玉帝一顿,咽了咽口水,险些没把他自己给呛着,硬是将那后半句‘添堵’给硬生生的改成了:“添乱。”
弓月很想说这与她没关系,那二人无所谓之云云,却是不知是不是又是鬼附了身,竟是觉得有种福至心灵之感,她心头感慨玉帝够圆滑,却不得不承认还真是顺了她的毛,道:“玉帝的安排定然就是最妥当,最周全的安排。”
言罢,她竟是鬼使神差的微笑端起了茶盏,饮入口腹。
就连一路回去自己客殿的路上,都颇为觉得这茶挺入口,挺美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