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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明所以却铁了心等着挨打的艾奇被他哥这梨花带雨的伤感弄的措手不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抓耳挠腮的干着急,因此艾美问出的话也没过了他的耳朵,突然间一条闪电穿过他的脑袋,艾奇的眼睛怒张开来,声音尖刻地带着气恨,
“哥,是不是哥夫欺负你了?是不是他打你了?哥,你放心,咱家不是没人,我这就找他去,他敢欺负你,我就打得他爬不起来!”拳头攥的咯吱响,锃亮的脑门一片乌云密布,抬脚就走,背影硬气。
“你给我站住!”艾美怒喝一声,上前两步紧扒拉着他,手脚并用的连拉带拽的才把一个劲的往外走的人留住,身上的力气用了大半,艾美既心酸又头痛的伏在艾奇的肩膀上嚎嚎地哭起来。
他们家祖上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事啊,为什么报应在他家人身上,爹么不但走的早,还受尽二叔么的欺负,好容易长大了,眼见的生活有了盼头,给弟弟成了亲,结果还不好生的过日子,而且怎的弟弟的脑子越发的愚笨了呢,怎么什么话都听不清楚不明白呢,这可叫他以后怎么办好啊,明明小的时候挺机灵的孩子啊,越想越可悲,伤心难忍,泪水止不住,堂屋里只剩下艾美呜呜呜呜的哭泣声和胸膛不断起伏眼露凶光的面色铁青的艾奇。
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艾美慢慢地止住了泪水,瞅着弟弟仍旧怒意横生的脸庞,艾美的心理软成了一汪水,抻出衣襟处的白色方巾细细地擦着脸上的泪痕,把人拉到凳子上坐下,打算给他讲讲清楚,
“二奇,不是周里欺负我了,跟他没有关系,你先静下心来,哥慢慢跟你说。”
“嗯?”艾奇嗓子略微发干,一时不解,看着大哥的眼神有些茫然,不过他相信大哥的话,既然哥夫没有给大哥气受,那就不是哥夫的问题,想着这里,他面色才略微好转,脸上的黑气渐渐散去。
艾美抓着弟弟的手臂上下抚了抚,红着眼睛认真地问,“哥问你,你成婚后第二日哥跟你说话你可还记得?”
“嗯?”艾奇不明白大哥为什么问这个,脑子却迅速的回忆,半响过后,“哥你那天说了好多,你是指哪一件事?”
艾美仔细一想当日他确实说了好多,鉴于艾奇的性子,艾美也不给他打马虎眼,愣是忍着羞臊直白地说,
“是关于小画身体没有长成,不可行房的话。”
“啊?嗯,嗯”艾奇腾的一下脸红了,不好意思直视大哥的目光,浑身不得劲,支支吾吾的说,“说,说过,我记得呢!”
他这副别扭的模样,艾美想也没想直接当成了事后心虚,他愤愤地拍了两巴掌,恨铁不成钢地喝道,
“既然记得,你为何还要去做,你……你忍一忍不可么?实在忍不住你就去东屋睡,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么?你简直气死我了你,二奇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啊!”
看着自己亲哥又羞愧又失望的样子,艾奇更是迷惑了,他什么也没做啊,他就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每天晚上都是背着身子睡的啊。
“哥,你是不是那个想错了啊,我那个没没要求和小画那个啊?”艾奇不好意思当着大哥的面直接把房事说出口。
“你还狡辩,你说你……”艾美愁死个人的把人又抽了几巴掌,心累的很,思绪一遍遍的翻滚萦绕,这可怎么好啊,等小画醒来了他要怎么压着人道歉才能把人哄过来啊。
……
“哥。”梅画轻轻呼唤一声。
打俩人一进屋他就醒了,补了一觉全身的郁气也散去了,心情不错,刚要起床就遇上兄弟俩打架,本想出来劝和来着,没想到大姑子竟然哭了,那声音别提多凄婉了,梅画当时也认为是跟周里闹别扭了,谁曾想竟是为了早上自己状态反常的事,不过当听到艾美特地叮嘱的那些话时,不得不说向来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的梅画真真切切再次被感动了。
“小画,小画你起来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跟哥说,我去找郎中,别忍着,嗯?”艾美闻声回头,忙不迭的又擦了几下泪珠,动作极快的离了座位上前过去搀着人,口气极尽温柔软语。
梅画安静地看着艾美红红的眼睛,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心里有些发涩,不是滋味,他虽然有时候做事犯浑,但并不代表他是没心没肺的人,梅画双手挽上艾美的手臂,两人往方桌那儿走,
“哥哥,对不起,是我让你误会了,你别难受了,也别说二奇了,那个,嗯,”当人面说床上的事,梅画也发窘地红了脸,尤其还是在艾美热切目光的注视下,干咳一声,梅画继续道,
“二奇没强迫我,他一直听你的话来着,是因为昨晚上他在我耳边叨叨叨叨的不停,我没睡好,说以那会儿才不高兴的,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
望着梅画明亮歉意的眼神,艾美心里有些打鼓,论体格小画明显不是二奇的对手,他虽然一直相信自己的弟弟,可这种情难免不让人心生疑窦,
“画画,你不要包庇他,要是他强迫你你千万不要自己忍着,一定要告诉大哥,你现在身体正是生长的阶段,可不能为了一时的痛快就什么都不顾啊。”
艾美诚意正心的语重心长妥妥地收服了梅画的心,他展现了今天的第一个明媚的笑容,傲娇又撒娇地说,
“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受委屈的。”在这个家里。
一大早闹了个乌龙,身心疲惫的几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但精神头十足,欢声笑语不断的从院落中飘出。
梅画去院子里洗漱,艾美点火放油先煎了四个鸡蛋饼,然后炒菜。
“哥,你做的就是香,你咋知道我爱吃这个?”梅画一进屋眼睛直接盯上了桌上的金黄飘绿的喷香小饼,咽了咽口水,小跑过去咬了一口,更加饥肠辘辘了。
艾美把菜盛出来端上桌,笑着说,“这个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只想着有可能你喜欢,谁知还真对了你的胃,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等我给你盛碗粥,别急。”
“哥你戴这耳坠还真合适,那一对儿也送给你吧,不然也是白搁着。”梅画追着艾美的脚步帮忙,他早就注意到了,心想着这大姑子和珍珠还挺配。
“那可不行,你都留着,哥戴这个就行了,这也是我这辈子有了的最珍贵的首饰呢,早上来的时候,我嫂么还夸了老半天呢,要不是急着走他准保能拿道手里暖暖。”艾美说这话带着小得意,顺手把一碗粥递给梅画。
梅画接过碗,不疾不徐地评判,“哥你才多大了就一辈子,一辈子长着呢,等弟弟挣了银子,给你买更好的。”
艾美笑弯了眼,不管是真话还是逗趣,反正说到了他心坎里,触到了那最柔软的地方,他喜欢!于是欣喜地接到,
“好,哥等着你挣发家致富吐气扬眉。”
两人似乎同时忘了艾奇刚刚沉冤昭雪,饭桌子上说话也不带人家,自顾自的说笑乐呵,艾奇似乎也不在乎,其乐融融的表情一直停留再脸上,大哥和小画相处的好是他最乐见其成的事儿,争风吃醋这个词压根在他脑子里就没出现过。
艾美摊的鸡蛋饼又大又薄,提起一张金黄透亮,他和梅画每人吃了一张,剩下的给了艾奇。
“哥,这糖蒜是从你婆家拿过来的?”酸甜适口,梅画吃了快两头了。
“这是咱家自己腌的,就在厢房里屋架子底下,你要吃就让二奇给你拿,这还是去年腌的两坛子,时候长了入味了,还多着呢。”艾美把剥了外皮的蒜瓣放在小蝶里,又问道,
“还喝粥么?”
“不了。”梅画摇摇头,三两口就把蒜瓣吃了,“喝多了老去茅厕,一会儿还得坐车呢。”
欢欢喜喜地吃过早饭,艾奇去洗碗洗锅,梅画两人洗了手就去了里屋,艾美把他披散了一早晨的头发仔细的梳起来,打开梳妆匣子让他自己挑戴什么,
“哥,必须要戴么?”梅画又开始返祖。
“当然了,今儿哥去姑么家,怎么能像在家一样平头镜面的呢。”
“那这个吧。”还是头两日戴过的那个梅花扣。
艾美接过去仔细的给戴上,双手虚捧着脸颊上下端视一番,他知道梅画不喜欢戴这些物件儿,于是从梳妆匣子下层拿出一对儿偏重的抛光银镯了给人撸了上去。
梅画匣子里的这些首饰都是艾美给准备的,当初他自己成婚时艾奇几乎把家底掏光了,当时他就想等弟弟娶亲的时候他就把这些给准备了,原来想的是用不了几两银子,可天公作媒给弟弟安排了官配,他们家虽然穷,艾美却要挣一口气。
他尽自己的最大努力给弟夫置办了衣裳首饰,除了几身他们镇上最好的绸缎衣衫,佩戴的物件儿他足足花了十五两,要知道这在他们庄家户里都能娶三个夫郞了,不过艾美从来不后悔,即使在头一个月梅画不搭理人喜欢孤芳自赏时,他也只是伤心难过偶尔生气,却从来没有打过收回这些东西的注意。
梅画哭笑不得地端着手,手腕上是两只沉甸甸的发着光辉的将近六两的银镯子。
“听话,啊,行了,快穿衣服,你今儿穿哪个?”艾美不理他的瘪嘴,把人拉起来。
“哦,再找一件吧,哥你给我找吧。”他实在不愿看那一兜子的花花绿绿,扭身去床上坐着。
艾美不理他的别扭劲,掀开最北边的箱子,拿出红色的包袱,衣服有些乱,也不知是这俩人谁收拾的,艾美耐心地全部从新叠了一遍,然后拿出一套浅粉色的一套衣裙,颜色比昨日梅画穿的那套要浅,显而易见是出门时穿戴的。
“小画,就这套吧,还有一个腰包。”
梅画抬眼,目光一怔,直挺挺的倒下……
艾美对他的抗拒无动于衷,走到床边把人拎起来。
“这怎么还是褶褶的啊!”梅画哀嚎,这尼玛不就是女孩子喜欢的百褶裙么,真要了命了!
“别人想穿还没有呢?而且这颜色也只小画穿才能衬起来。”艾美喜滋滋的帮他穿戴。
这套衣服是上下分开的,里面是精丝细绸,外面罩着一层薄纱,艾美不懂得绸缎的质地和名称,只晓得这些衣料是上好的,极佳的,手感细腻亲肤,穿上一定舒服。
裙角衣摆袖口处都是精致的刺绣梅花,用的是七彩荧丝,裙摆飘然大气,褶皱夯实,绣花层层叠叠,摇摇欲仙,简直以假乱真,腰包是两个粉色的抻拉的小口袋,并排地缝在两根超长的细缎条上,而缎条里外均缝制着和衣摆处相同大小颜色的梅花,因为是秀好之后剪切下来缝上的,所以立体感超强,艾美把腰包给他系好,四条长长的花缎垂至脚裸,可以想象走路时梅花纷飞的场景。
“真漂亮,真漂亮!”艾美眼中盛满了惊喜,口中的赞叹声不断。
梅花拧着小脸想要扣住耳朵,这时艾奇也进来了,先是在门口愣了半响,然后目不转睛的只盯着人看。
“看什么看!”梅花恼羞成怒的一转身又趴床上了。
艾美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梅画愤愤地锤了几下床,结果惹的艾美的笑声更加肆意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