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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琪,昨晚有没有意外发展啊?”早上一进公司,国升就好奇地凑到她身前,询问他们两人的进展。
“没啦,跟你们分开后,他就送我回家了。”美琪微嘟着嘴,颇为懊恼地回答,不难听出她的失望。
昨天玫瑰一离开,封琉就请他们全部组员去吃晚饭,原以为吃完饭后,他们俩还会有第二摊,谁知他竟然马上送她回家。
开车送美琪回家的路上,封琉都保持静默,让她也怕得不敢开口。难得的独处时间,就在沉默中白白浪费了。最后,甚至连个晚安吻都没有,他们就结束了第一次的约会如果那也称得上是约会的话!
“你也矜持一点好不好,哪有人第一次出门就想怎么样的!”随后进办公室的雅卉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亏她。
“没有哇!我只是有点不安”经过昨晚的短暂相处后,美琪发觉封琉并不好相处,冷冷淡淡的,不太爱说话。而且他总是有意无意地跟她保持距离,让她不得不怀疑,他真的喜欢她吗?
因为从他身上,她感觉不到一丝丝“喜欢”的情绪。
雅卉不解地问道:“不安什么?”如愿交往了,还有什么好不安的。
“我觉得他并不喜欢我。”美琪说出自己的臆测。
“你想太多了,如果不喜欢你,他干么答应跟你交往。”国升的语气有些酸涩。其实打从美琪进公司,他就喜欢上这个纯真又聪明的女孩。但在知道她喜欢封琉后,他只好按捺住自己失望的心情,帮忙成全她的心愿。
“可是”
“好了,赶紧准备个人要观察的重点,要开盘了。”这时,玫瑰像是吃了三斤炸葯似地走出她的个人办公室,来到组员的工作区,冷声要求道。
大家都感受到玫瑰今天的火气异常旺盛,虽然她平常就挺容易上火的,但是他们还是自动将之解读成“sars所引发的经济忧郁症”殊不知,这是嫉妒所引起的。
没错!她嫉妒美琪。
认真说起来,应该是说她嫉妒每一个跟封琉交往过的女人!
她自认条件并没有比那些人差,为什么他就是看不上自己?
轰完组员后,玫瑰才走回办公室,便听到有外线进来,她忍住火气接起电话。“喂,闳玫瑰。”
但她的“冰容”在听到来电者的声音后,马上开始化为一滴滴冷汗
“你怎么这么久不回家?”玫瑰最大的克星,也就是闳家妈妈,开头就是一阵巨吼。玫瑰的老家在中坜,出社会工作后,她就在台北租房子住,每个星期回家一次。只是最近由于sars的关系,经常忙到三更半夜,连周末假日都要加班,已有一个多月没回中坜。
“我很忙”玫瑰才勉强挤出三个字,立即被母亲的“炮声”轰散,由此可见遗传的可怕。
“忙什么?忙到没时间回家相亲!你知不知道我推掉多少好男人?有什么事情会比结婚更重要!”闳母的吼声更响,让玫瑰不得不将话筒挪移耳边半公尺外,犹能清楚听到话筒不断传来的长篇大论。“你的年纪已经不小,再拖下去就要变成老姑婆了!你弟弟去年才结婚,今年已经要让我抱孙子了,你呢?还在给我混!再混下去,看看还有谁要你!
闳母的“夺命连环骂”足以与霹雳火的“李艳萍”相比,绝不打结,更不可能吞螺丝,堪称闳家一绝!
其实除了sas以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让她不想回家,那就是络绎不绝的相亲宴。
今年一过农历年,老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竟然开始帮她安排相亲。一个多月下来;她已经和十几名老妈安排的“菁英份子”吃过饭了。
她不得不承认那些对象碓实条件不错,非富即贵,个个条件都很优秀,只是已心有所属,容不下其他人。
“不要我,我还不想要他们哩!”虽然玫瑰嘟囔声细于蚊鸣,但还是让耳尖的闳母听得一清二楚,随即又是一阵仆轰炸。
闳母意犹未尽,滔滔不绝地继续念。“什么你不要!都三十岁的女人了,还敢给我挑三拣四,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吗?三十岁了ㄝ!想当初我在你这个年纪时,都已经生了你和你弟弟,而且你还上小学了呢!哪像你,竟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闳母越说越上火。“亏我还把你生得闭月羞花,身材也不比别人差,结果不要说是金龟婿,连只乌龟都钓不到,一点行情都没有,真是丢尽我的脸了!”这下子,就连周杰伦的pap速度都没得比。
“妈,现在是上班时间”玫瑰无奈地提醒母亲大人,虽然她知道这么做无济于事。
果然,闳母闻言又是一阵炮轰。“上什么班!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你,干么去外头抛头露面,你就是这样才会嫁不出去!”闳母的“碎碎念”一发不可收拾,开始翻旧帐。“我当初就跟你爸爸说,让你念太多书没有好处,你看现在可好”“妈,这个周末我会回家,到时候再听你念经,我现在要去忙了,掰”急忙给个交代后,玫瑰立即挂上话筒,免得耳朵被震聋。
“天啊!老妈念人的功力还真是有增无减耶害我到现在耳朵都还隆隆作响”玫瑰忍不住按摩起耳朵来,安抚饱受摧残的双耳。
玫瑰的老家在中坜地方上算是小有名望的土财主,母亲是个思想传统但是作风强悍的妇女,家里的大小事几乎都是她在做主,闳父的功能则是负责点头而已。
长期耳濡目染母亲的强势行为,多多少少影响到玫瑰的个性,让她绝不轻易认输!
这种特质应用在工作上倒是下错,但是若是反映在人际关系上,尤其是男女之间,便是一个非常严重的致命伤。
难怪她的每一任男友“任期”都很短暂,除了她有双挑剔的眼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那些男人都受不了比他们强的女人。
“哪有做妈妈这么损自己女儿的,说什么我没行情,我是事缺勿滥!”想到母亲的贬抑,玫瑰忍不住嘟囔。“都是那个风流种害的,要不然我早就嫁人了!”
她口中的“风流种”指的当然就是封琉!
多年来,由于他的存在,她拒绝掉许多男子的热烈追求,因为他们都比不上他!
虽然他们俩从未交往过,但是她潜意识已将他当成范本,任何一个想追求她的人,都会被拿来跟他做比较,去芜存菁的结果,当然就是所剩无几。再加上她的心早被他填满,根本没有其他人进驻的空间,动心的机会也就更渺茫了。
“唉”想到周末又不知道要跟什么样的“怪咖”见面,她的心情就更郁卒!“真是烦哪!”
封琉和美琪的事,已经让她的心情够糟了,偏偏老妈又在这个时候跑来凑热闹。“噢我最近走的是什么霉运啊?”
真搞不懂老妈在想什么,为什么非逼她嫁人不可?以她的经济能力,就算没有老公依然可以安养天年,搞不好还可以过得更好哩!
谁说女人一定要结婚的!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单身也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否则嫁到一个烂老公,岂不是更加欲哭无泪?
但是,这场相亲宴她可没胆落跑,因为下场绝对会很凄惨!
若她敢偷溜的话,老妈一定会每天照三餐打电话来“问候”搞不好还会直接杀上台北,非念到她发疯为止。
苞老妈那只正牌的母老虎比起来,她只能算是只初露爪牙的小老虎而已。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为了让耳根子清静,她还是只能乖乖回家相亲。
唉烦哪!
玫瑰和母亲坐在一家灯光美、气氛佳的咖啡店里,她们的对面坐着一名中年男子。他,正是玫瑰今天的相亲对象。
“玫瑰,这位是庞大成先生,他是留美博士喔!现在在k大教书,还不到四十岁呢,真是青年才俊呵”只见闳母眉开眼笑地介绍男方资料,但是玫瑰却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手指瞧。
不可否认,这位庞博士不但人模人样,气质也不俗,可惜的是他不是封琉,所以引不起她的兴趣。
“庞先生,我们家玫瑰平常没事就爱在家里勾毛衣,织了好几件哩!你看这件”闳母指着自己身上某名牌的大红色短毛衣,大言不惭地“膨风”“就是她织的哟!”
闳母虽然已经是五十好几的中年妇女,但是皮肤白皙光滑,几乎看不出斑点和皱纹,保养得相当好。她年轻时也是地方上众男子抢破头的大美女,这点可由玫瑰的美貌窥知二一,虽然已经下年轻了,但是因为天生丽质、再加上后天保养得宜,看起来就像是玫瑰的姐姐,一点都看不出老态。
“噗!”母亲的信口开河,让玫瑰差点哈哈大笑。她赶紧用手掩住唇,掩饰嘴角严重变形的丑态。
贝毛衣引这也太扯了吧,她连棒针该怎么拿都不知道哩!为了要将她“推销”出去,老妈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口。
庞大成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织得真好。”还促狭地眨一下限,让玫瑰非常不好意思。
“太好了,你们彼此看对眼呢!”闳母极为满意地笑眯了眼。
“嗄!”老妈的这句话,差点又让玫瑰的下巴掉下来!看对眼?有吗?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我先走了,你们年轻人慢慢聊吧!”完成介绍人的工作,闳母站起来打算功成身退,没想到玫瑰却早她一步起身。
“妈,我送你回去。”虽然这个人的条件很优,看起来也挺幽默的,但是她无心,所以再好的对象都是枉然。
“不用,你给我乖乖坐下!我坐计程车回去就可以了。”闳母把玫瑰压回座位,制止她的蠢蠢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跟庞先生好好聊聊。”接着俯身在她耳边提出警告。“你要是敢给我偷溜,回去就有你好看!”
玫瑰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再度落座“万分不舍”地目送老妈离开。
少了闳母的聒噪声,气氛一度变得非常窒闷,所幸庞大成很会制造话题,很快便将场面重新炒热,让玫瑰也卸下心防,自然地融入谈话。
“玫瑰!你怎么在这里?”没有预警地,一个熟悉的男声插入,不仅打断原本融洽的气氛,还让玫瑰的头猛地往后转,差点扭到脖子。
她不自觉地站起身来,瞠目结舌地手指向来者。“你你”封琉!一个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个冤家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最重要的是他干么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现?
“喝咖啡。”来咖啡店不就是来喝咖啡的吗,要不然还能干什么?
她没好气地又问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喝咖啡?”这里是中坜ㄝ!他干么远从台北跑来中坜喝咖啡,又不是头壳坏去!
难不成他知道今天是她相亲的日子!不会吧
“我来中坜朋友家拜访啊!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想到她前些天的“善举”让他的语气好不起来。
听到封琉的口气,她也觉得委屈得很。“我又没这么说,你干么说话这么冲!”自从那天将美琪介绍给他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真是见色忘友的家伙!
“这位是?”封琉的眼睛不断好奇地扫视庞大成,猜测两人的关系。
“我朋友。”玫瑰含糊带过,先行将话题岔开。“你有开车来吗?”
“没有。”封琉摇摇头。“我搭朋友的便车来的。”
玫瑰过分热络地提出建议。“我刚好要回台北,要不要我送你一程?”虽然对庞大成不好意思,但是她实在是无心,不愿浪费彼此的时间。
封琉没有立即回答,狐疑地打量她,不解她为何突然变好心?自从明白她的“心意”后,他的心就闷闷的,一直避免跟她接触,连平常的“攀谈”都少了。
“玫瑰,这位是?”庞大成也在打量封琉,并清楚地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浓浓的“杀气”可见得这两人的关系不寻常。
“呃他是我同事。”玫瑰顿了一下才回答。“庞先生,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她礼貌地跟他道别,并马上拿起手提包,强拉着封琉往外疾冲。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压抑后的奔放,心情非常兴奋。
她很清楚这份欣喜不全然是因为逃掉相亲宴,更因为身旁多了个他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
虽然他的心在别人身上,但起码,他的人在这里。
被遗留在原位的可怜男子,在看到玫瑰原本黯然的神色突然—亮的雀跃神情后,聪明的他马上知道自己已经出局了,因为,她的mrright另有他人。
坐在驾驶座旁,封琉受宠若惊地看着她美丽的侧脸。“你今天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对我这么友善?难道是”他顿了一下,迟疑地问道:“有什么阴谋?”通常她的“善举”都没安什么好心。
玫瑰不发一语,冷着脸将车子停到路旁。“你如果不放心,可以下车!”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请你马上开车上路吧!”一看情势不对,他赶紧灭火、陪小心。
人在“车顶”下,不得不低头,要是被放在这荒郊野外,他上哪儿求援?
“哼。”她这才满意地将车再度驶上马路,坐她的车还敢质疑她的好心,真是不知奸歹。
他好奇的眼睛没有放过玫瑰,继续打量着她。就他敏锐的观察,她跟刚才那名男子根本不熟,而且两人相处的气氛怪异
“刚才那个男的是你的相亲对象,对不对?”他突然吐出一句差点没让玫瑰吓死的结论。
叽
被吓了一大跳的玫瑰不小心踩了煞车,两人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紧急煞车而往前倾。幸好路上的车子不多,她的反应也还算灵敏,马上踩油门重新起步,才没造成后头的车子追撞。
封琉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干么突然煞车!还好后面没车,要不然我们都惨了!”他可不想缺只手或断条腿。
“谁谁叫你胡说八道乱猜!”她一下子推得一乾二净。
“我是不是乱猜,你自己心里头明白。”知道她爱面子,他也不跟她强辩,但是话里摆明她才是说谎的人。
“唉”玫瑰深深叹了口气,表示默认。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了
“原来你喜欢那一型的啊。”想起刚才那名男子长相斯文,很有书卷气,封琉不免有些泄气,因为他完全不是那种类型,难怪玫瑰会对自己不屑一顾。
她逞强地回道:“是又怎么样?人家可是博士呢,现在在k大教书喔!”相对于封琉的“畅销”自己明显地像个“滞销货”所以虽然有些可悲,玫瑰还是想藉由庞大成的条件,在封琉面前抬高自己的身价。
“博士又怎么样?”他的语气酸中带辣。“难道你条件差到需要靠个博士来拉抬身价?”如果他想要的话,读几个博士学位都没问题。
“当然不需要!”玫瑰气得差点将牙齿磨平,为免气炸自己,只得转移话题。“对了,你跟美琪交往得怎么样?”她一脸不在乎地问出心里其实最想知道的问题。
“很好啊。”他闷闷地转头看向窗外,口是心非地回答道。
虽然公开交往了三、四天,但是他跟美琪之间根本没什么,甚至连单独约会都不曾有过。
当初会决定跟美琪在一起,为的不过是在玫瑰面前赌一口气。如今他才发现,那是一个很蠢的决定,因为他对美琪一点感觉都没有。他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事,也许该赶紧找个时间跟她说明白,免得事情越拖越糟。
封琉肯定的答案,马上断了玫瑰的妄念,也让她的心情沉到谷底
说的也是,美琪是他看上的人选,当然满意喽,哪像她?
唉
两人各怀心事,不再交谈,车里沉重的气氛教人简直喘不过气来,还好,车子很快就回到了台北市区。
“我在前面的路口下车就可以了。”封琉指着路旁的巷口。
她依言停车,但仍纳闷地挑起眉。“你家又不是在这个方向!”
“我想去暍一杯,不行吗?”心情郁闷到想藉酒浇愁。
“有了女朋友,还想来把美眉!”她的语气颇为酸涩。这里是台北有名的夜店区,里头pub林立,而pub里多得是年轻时髦的辣妹,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想来这里做什么。
“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来跟监呀!”他满是怨怼地睨了她一眼,不给面子地奚落。“不过呢,我想你可能宁愿去找书呆子,不是吗?”
这朵笨玫瑰,也不想想他那个“女朋友”是怎么来的?要不是她的“撮合”他现在也不会挂上“已有女朋友”的标记
他的一番话,再度让玫瑰的火气上扬。“我也要去。”他既然说她不会去,那她就偏要跟,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良久,终于不置可否地给了回应。“爱跟就跟吧。”
真搞不懂玫瑰在想什么?既然拒绝他的追求,干么又爱跟着他转?
想撩拨他的心湖吗?
那她可就多此一举了,因为他的心早就装满她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