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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马背上俯视该名女子,迪米契未曾见过这般墨黑如夜的眸子。小小的心形脸蛋上,那双眼眸像会说话似的,眨巴眨巴闪着星光瞪着他,菱红小嘴张得大大的。
不过,寻常女子听到他的身分,多半被吓得无法言语,这倒也不奇怪。
“女人,你来自什么地方,不是本国人吧?”淡淡地问道,迪米契继续放肆地打量着她娇小却相当丰满的身躯,即使裹着毛绒背心,酥胸还是颇为可观。就一名玩物的价值而言迪米契愿意给她颇高的评价。
“喂,大王在问你话,你还不快些回答。”身后的护卫们见她没有反应,出声催促道。
可是那扎着漂亮发辫的俏姑娘,眼睛还是直盯着迪米契的脸瞧,直接大胆的目光,挑逗着男人的心。
“我的脸有这么好看吗?女人。”他掀起性感唇角,揶揄道。
原本预期她会脸红地低下头去,却没料到她不但大力点着头,甚至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好看,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绿色的眼珠子,真是不可思议,你的眼珠子看到的东西和我的眼珠子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吗?该不会全都是绿油油一片的吧?”
“那么你黑色的眼珠子所看到的不全都漆黑一片吗?”迪米契好笑地反问。
她用左手拍打右手掌。“对喔!要是眼珠子的颜色就是看到东西的颜色,那我们黑眼珠的人岂不都是白天瞎子了。你说的有道理,嗯!那就没我想像得那么稀奇了。”
旋过脚跟,她拍拍自己衣服上沾染的尘沙,解除困惑后,态度已经超越了“我行我素”到达“目中无人”的程度。这辈子迪米契还没被人这么无礼的在谈话途中“丢下”过,她居然无视于他之前丢下的问题,迳自离去。
“不许走,女人。”
他的话才出口,两侧的护卫们便上前拦阻了她的去路,这让她不悦的嘟起嘴,转过头来。倒竖的眉毛写满了对他的“阻拦”的不满抗议。片刻之间,这个女人已经冒犯他多次,想想,在亦巴国谁敢对他露出“不满”的表情?她却再三地
迪米契扬高了唇角,新鲜、真新鲜。他喜欢她为自己带来如此多的“新鲜”感!
显然他的好情绪并没有感染到她,她扁扁嘴巴说:“还有什么事啊?亦巴的大王,还是我该叫你陛下?我可是急着去跟那小贩再重新买一份焦达,没空跟你闲扯。我都自动放弃要你赔偿了,这样也不行吗?算我自认倒楣,是我运气不好,遇上你这种大人物,自然不敢奢望你会赔我,我都这么知趣识相了,你该不会反过来杀人的喊救命,要我谢罪吧?”
“再不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就将你以冒犯大王的罪名,押入天牢受审去了,女人!”护卫们大声叱喝。
可是珠樱的胆量可不小,听到这句话既没有花容失色,反而还蹙起双眉,双手插在腰上,瞪着责骂她的护卫说:“我哪一点冒犯你们大王了?三番两次找碴的人是你们才对吧?我看你们大王脸上一直挂着笑,没有生气的模样,倒是你们这些狐假虎威的手下,一直大呼小叫的。”
“你!”这阵抢白令护卫气得脸色一下青、一下红。
“我说错话了吗?这下我又犯了你们国家的哪一条律法?想不到亦巴国是个不许人说真话的地方。”
气结的护卫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看就要冲上前去揪住她,迪米契伸出一手说:“退下,这儿没你们说话的分。”
“可是大王,这个女人实在野蛮无礼”
“野蛮?口口声声要捉人的人,才是野蛮吧?这就是空有力量却没脑袋的人最令人感到乏味之处,总是动不动就指责别人,根本不懂得反省自己。”她似乎看出了迪米契偏袒的态度,益发理直气壮。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泼妇,从没见过你这般可怕的刁女!”护卫也气不过,与她互嚷起来。
“够了,都给我住口。”
迪米契威严的一喝,令在场的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再逞口舌之快,也终于令他耳根子清静了点。他重整神色,将笑容藏在心中,改以冷硬的口吻,再次质问着:“女人,你到底是打哪里来的?”
他可以肯定亦巴绝对不会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女子,不仅在街上公然喧哗,还使得他原本引以为豪的护卫们,个个像是沈不住气的街头混混、草包。看来这女子有本事在三言两语间令人心浮气躁,可谓惹是生非的高手。
还以为这次她又想装迷糊,她却老实地回道:“禀大王,民女是中土人士,这样算回答你的问题了没?我可以去买焦达了吧?”
“只要回答大王的问话就行了,谁叫你多嘴!”护卫又道。
她两眼一翻,双手一摊,大大叹了口气,模样甚是无奈。“非是我爱找麻烦,而是你们不让我好过。”
怀着同情的双眸,珠樱叹完了长气后,看着亦巴王。他神秘诡谲的绿眸中全然没有透露半点情绪,表情莫测高深,恰巧是让珠樱感到棘手的一种人。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看不出喜怒哀乐的人,让人很难摸清跟他们的相处之道。
“您看来是个明理的人,大王,您倒评评理,方才的也算是我的错吗?”
珠樱不懂那护卫何必一再刁难她,她只是个差点被大王的马蹄踩死的无辜者,这些人却企图将她当成罪犯捉起来。
亦巴王专注在她身上的视线,也是使珠樱忍不住想脚底抹油,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另一个理由。干么?就算没看过中土的人,也没必要盯着人不放吧?要不是珠樱很确定自己的鼻子、嘴巴都长在正确的地方,她当真要以为自己是否多长了一个眼睛,或多生了条眉毛呢!
“你们都先回去。”看也不看护卫们一眼,亦巴王如是说。
“可是大王,属下是奉吉力扎大人之命,保护”
迪米契扬起一边眉毛,冰绿的眸冷冷一瞟。
嘘!珠樱暗暗吹了声口啃,不得了,这个大王光用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手下的人个个畏缩耶!
“属下知道了,遵照大王的旨意,我们先行退下。只是恳请大王不要忘记,您的安危就是整个国家的安危,请务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护卫心有不甘地瞪了珠樱一眼。“不要让来路不明的宵小靠近您的身边。”
喝!宵小?她看来像小偷不成?珠樱鼓起双颊,明明是她想走,这个亦巴王不放人,怎么她反而变成来路不明的“宵小”哇?亦巴王只是一摆手,要他们迅速消失,而后视线又重回珠樱的身上。
珠樱在心中哀嚎着:拜托,能不能别再看下去了,我的脸都快被你看穿个洞了!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调低的嗓音,与发号施令时的威严截然不同,多了点轻柔。换做其他女子,可能会称赞他美声惑人,偏偏听在珠樱耳中只觉得“痒痒”的,她不习惯有人用这种哄猫似的口吻跟她说话。
“肯定不是叫女人。”嘟着嘴,珠樱就是不想老实地回他的话。
“别罗唆。名字。”他简短地命令道。
要不是念在他是这国家的大王,珠樱早就扮扮鬼脸,扬长而去了。
仔细想想,珠樱从不曾觉得自己如此饱受威胁,她可是出了名的大胆珠樱,天底下没有她不敢吃的食物、不敢去的地方、不敢造次的事。不论对手是谁,她都有胆识与对方交手过招、言词交锋。
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对方再强也不过是个人,既然自己也是人的话,没道理不能跟他平起平坐地争辩。哪像有些女子,打一开始就认定“男女有别”这个念头始终未曾在珠樱的脑猴发芽。
可珠樱从不觉得自己是“奇女子”谁叫她周遭的奇人多不可数,她生长的家族还被人封为“奇人一家”呢!
这先搁在一边,眼前这亦巴国的大王,也不知是何居心,莫非想问出她的名字好罗织罪名吗?这可不妙,万一她被关进牢里“天下第一红”就真的没人可以上台唱戏喽!
“我叫什么名字,很重要吗?大王肯定没听过我这号人物,知道名字也没用处。这样好了,大王高兴喊我张三,我就叫张三;爱喊我李四,我就是李四。”她刻意避重就轻的答覆,一面悄悄后退,准备伺机逃跑。
“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亦巴王干么这么固执,一定要知道她的名字!珠樱跺了下脚,想乘机溜走,可是在他紧迫盯人下,她根本无机可趁。
也罢,反正她说的是真是假,这个王也下会知道心念一转,珠樱开口回答:“我就叫阿花。”
“胡说八道。”
他驳斥的话来得快,珠樱也很乾脆地说:“没错,我不叫阿花,但那又如何?大王,求你好心放了我吧!那小贩要是走了,我就真的再也没机会品尝道地的烤羊了。虽然焦达和我原先打算吃的全羊大餐有段距离,但我也没得挑了。既然明天就得走人,我非吃到焦达不可。”
“你是旅人?”
珠樱耸耸肩应道:“算是吧。”
“我不许。”
“啥?”他有什么好不许的?作一个旅人难道还需要批准?亦巴真是个怪地方,她从未听过这种规矩。
“我不许你离开亦巴,我要你留下来作我的女人。”
啊!珠樱目瞪口呆地看着亦巴国的大王,她辩才无碍的舌头此刻已经派不上用场,因为她的脑袋已经彻底空白,这真是她生平听到的最大一桩笑话,而且是非常难笑的那一种。
带着大包小包预备送给亲朋好友的纪念品,锦锦、阿金等人回到客栈,还不见珠樱回来,这才觉得事态严重了。
“阿金,你说珠樱姐姐该不会遇上什么麻烦了吧?”小不点抱着一包原本打算送给珠樱,为她打气的“点心”忧心忡仲地问道。
“嗯”珠樱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从不会把争执放在心上,即使不欢而散,也不会故意耍性子闹失踪,让众人为她操心才对。
“我看我去附近找一下,也许珠樱姑娘只是迷了路而已。”跑腿王,也是戏班子里负责照顾马儿与打杂的中年汉子,自告奋勇地说。
“那我也去,我两双眼总强过你一双!”贝厨娘,她和跑腿王是戏班子里公认的一对。
他们正要走出客栈,然而迎面而来的大批人马恰恰将整个出口给堵住了,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店小二,吓得躲在掌柜身后,而掌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说:“诸位官爷,来找找人吗?”
锦锦远远地听见了,噗哧笑道:“废话,难不成这些官爷带刀、带剑的上门来吃饭啊?见他们杀气腾腾的模样,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
“嘘,锦锦。”阿金可不想在珠樱失踪后,又多惹无端风波。
可惜小不点的话似乎已经传进那些人耳中,其中一位头头模样的男子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们,随后,脚步坚定地朝他们走来。
阿金暗叫一声不妙,只是对方已经锁定目标,也不容他带着锦锦逃跑了。
“你们就是那个来自中原的戏班子吗?”
带头的官爷一开口,并没有破口大骂,口吻还算是“客气”令阿金错愕了一下,点头说:“是的,我们就是天下第一红戏班子。”
“我们奉大王之命,传诸位入宫晋见。”
“什么啊!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差点把我们吓死了,对不对,阿金哥?”小不点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阿金心想,把我吓死的不是这些官爷,而是你那张不知分寸的嘴啊,小不点。
幸好他修养够,这些话只是放在心底,而他斯文的脸皮已经换上一抹谦虚有礼的微笑说:“多谢这位官爷的通知,我们会尽速前往。”
“你弄错了,我这不是通知,而是命令,你们现在就得马上随我一起入宫。”对方虽然客气,但“不许人说不”的态度亦在言谈间表露无遗。
“不巧的是我们的一位伙伴还在外头逛大街,我们必须等她回来后,才能前往王宫见驾。”
“你们所说的该名女子人已经在王宫了。”
“咦?”阿金吃惊得瞪大了眼。
可是那位官爷似乎不打算多作解释,仅是简短地指着停在客栈门口的轿子,请阿金他们一行人上轿后,就将他们带到王宫中。
“阿金!锦锦!”
一路上,阿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珠樱怎么会身在王宫?他想,八成是官爷弄错了,那位身在王宫的女子并非他们的“珠樱”可是这个想法也在他们抵达王宫后马上被推翻。而外表看来平安无恙的珠樱,一见到他们,马上跳起来冲向他们。
只是她人还没有走两步,一旁伸出的手又将她拉了回去。
“珠樱姐姐!”
小不点看到这景象,先是愤怒地大叫,然后便像只不要命的莽撞小老虎,龇牙咧嘴地吼着说:“放开我的珠樱姐姐,你这家伙是谁啊!放开她!”
“慢着,锦锦,慢”
就在珠樱企图阻止他这有勇无谋的举动时,愤怒的小男生已经张开大口,往那捉住珠樱的男人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啊快点松开嘴,锦锦,你咬的可是亦巴的王啊!”“唔?”锦锦瞪大眼睛,嘴巴咬着男人的手臂,惶恐地往上一瞧
一双骇人的冰绿色眸子也正望着他。
锦锦马上将嘴巴松开,然后一溜烟地躲到珠樱屁股后头。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捉住珠樱姐姐不放的男人,居然是大王耶!这辈子他什么都咬,就是没咬过这么伟大的人物,他该不会捉他去砍头吧!
“真对不起,大王。”珠樱摸摸小不点的头,一边跟迪米契道歉说。“他不是有意的,你可千万别责罚他。”
“锦锦,还不快向大王道歉。”阿金也上前,严厉地命道。
小不点锦锦由珠樱身后怯怯的伸出头来,可爱的小脸已经布满冷汗,他低头小声地说:“大王对不起锦锦不是故意要咬你的”
“行了。”迪米契扬手说。“只是个孩子犯的错,我不会追究。”
他这句话令在场众人无不松了口气,但下一句话却又马上引起另一阵騒动。
“你就是珠樱的男人吗?”迪米契蹙起眉,翡翠绿眸里多少起了些疑心。
珠樱是全场最不吃惊的人,她在心中吐了吐舌头,对阿金道歉说:“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拖你下水的,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跟这个亦巴王讲道理了。”
话说在大街上,听到迪米契那句蛮横的“我要你留下来作我的女人”后,珠樱愣了好一会儿,她先是掏掏自己耳朵,怀疑有没有听错,当她再次以求证的态度看着他时,他泰然自若的表情自信得让人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令珠樱压制下这股冲动的理由无它,再蠢也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否则很可能会被砍头示众呢!
因此她笑了笑说:“多谢大王的抬爱,平凡的小女子我无福消受。”
“女人,既然知道是抬爱,就乖乖接受,我不欣赏你这种矛盾的说话方式,也不喜欢罗哩巴唆的。”他伸出一手说:“过来。”
珠樱扁了扁嘴,这人真是不讲道理,讲话客气些,他却当她在放屁。
“不,我不过去。”她原本称得上可爱、平和的小脸,浮现了野蛮的暴戾之气。“既然你不喜欢转弯抹角,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我不要当你的女人,你可以试试看把我押回去,但我保证你的脸上和身上都会留下永难磨灭的爪痕,我可不是白练了十年的鹰爪功喔。”
“你这是在拒绝我?为什么?你所需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
“那就当我脑筋有问题好了。我不是那种等人赏赐的女人,也不需要男人,我现在日子过得挺好的,不想作谁的女人,尤其是你的。”
“哈哈哈!”迪米契突然放声大笑,令他原本就俊帅非凡的容貌更添飒爽。
珠樱嘟起嘴问道:“我说了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你既不了解我,甚至也不了解男人,等你在我怀中尝过真正男人的滋味,就再也不会说不需要男人了。而且最后将是你迷恋上我,女人。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是不会迷恋上你的,虽然此刻我对你有兴趣,但这也只是一时的,等我厌了,你自然就可以离开了。”迪米契补上一个令人恨得牙痒痒的邪笑如是说。
要不是珠樱还残留着一丝理智,她真会气得接下这个挑战。
什么叫做她一定会迷恋他?什么叫做他一定不会迷恋上她?哈!笑话,用这种无聊的激将法,以为她就会怕了吗?她才不管这家伙是什么王不王的,她就是死也不会迷恋上这种臭家伙。
“很不凑巧,我不但知道男人,而且也有我的男人。他胜过世间千千万万的男人许多,我很满意他,我们恩爱得很,所以不需要你。”忍不住扯谎的珠樱,一心只想还以颜色,给他好看。
这句话马上达到成效,迪米契的脸色一暗,他鹰眉斜挑,翠眸郁郁地瞪着她。
“你有男人了?”
“没错,他叫阿金,我们恩爱的游遍大江南北、同台唱戏合作无间,他才是真正的好男人,我心中就只有他,根本没有旁人介入的余地。”
“我不信。”迪米契嗤笑着。
“信不信在你,只要我知道这是真的就行了。”珠樱虚张声势的笑着,她可是成天站在戏台上的戏子,唬人是家常便饭。
“你身上没有男人的气息,也不像个倍受宠爱的女人,就算你真有男人,他一定不曾满足过你,你骗不了我的眼睛。”
“哈!可见得你的眼力也不怎么样嘛!”珠樱杠上他了。“我满足得很,我和阿金日夜恩爱,才没这闲工夫同你废话。”
一黑一绿的眸子在半空中碰撞出火花,互不相让,危机一触即发。
“行。”突然间,迪米契打破紧张的局面说。“我就会会你的男人,看他是否真如你所言是个胜过千万男人的好男人,然后再来讨论你该是谁的女人。”
珠樱目瞪口呆,他不会是说真的吧?一般而言,多数的男人听到不应该会有这种反应吧?男人不都是非要“未开苞”的比较好?那,为什么他的反应却和她猜想的结果背道而驰呢?罢了,男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是珠樱的男人?”阿金指着自己的鼻子,搞不清楚状况,狐疑地看着珠樱和亦巴的王。
经过大街上的交谈后,珠樱等于被迫跟着迪米契回到宫中,而迪米契也在路上问清了珠樱的来历,知道他们就是由中原来的戏班子后,便派人去客栈将“天下第一红”的所有成员都请入宫中。
由于一直受到迪米契紧迫盯人的看守,珠樱根本没机会跟阿金事先套好话,现在她也只能不断朝阿金挤眉弄眼打暗号,希望他够聪明地配合她的谎话,万一被拆穿了,谁知道会不会被冠上欺君之罪。
“你不是吗?”迪米契悠然一笑,看了看珠樱。
珠樱额前滴下一颗冷汗,她眨眨眼,嗔道:“讨厌啦,阿金,反正我们的事班子里的人都晓得,又何必隐瞒呢,你说是不是?”
阿金张大了嘴,他从没听过珠樱以如此可怕的“温柔”口吻说话。这代表珠樱一定是惹了什么麻烦,才会编谎说他们是一对情人。身为伙伴,朋友有难岂能坐视不管,眼前还是先帮珠樱这个忙,事后再好好盘问她。
“是是啊。”笑得僵硬的阿金点点头说。“珠樱的确是我的女人。”
“是就是,何必说得如此结巴?让人不由得怀疑这回答的真实性。”迪米契精明的眼神,来回扫过面色僵硬的两人。
眼看着谎言面临被拆穿的危机,小不点锦锦竟凑热闹地开口。“咦?珠樱姐,你什么时候和阿金哥在呜”
珠樱死命捣住了锦锦的大嘴巴,大笑说:“哎,阿金一定是太紧张了,说话才会如此结结巴巴,毕竟是第一次晋见大王这样伟大的人物嘛!还请大王不要介意。”
“是啊,就像珠樱说的,我太紧张了。”也跟着陪笑的阿金,已经不知在心里头臭骂珠樱多少次了,干么没事突然要他演这场戏,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阿金不知亦巴的王信了这套没有,总之,他深邃的绿眸显现不出半点情绪,看得珠樱与阿金两人直冒汗。
半晌之后他才说:“你们这个戏班子打算上演什么戏码给本王看呢?”
忽然间,他放开了珠樱的手,回转到自己的王座上,修长的身躯斜靠着椅背,似乎暂时放过他们了。
“这全凭大王决定。”虽然戏班子人手不足,但船到桥头自然直。
“那就唱最长的一出戏,花上十天半个月也无妨。”听了阿金的回答,迪米契意味深长地微笑着说。“我就期待你们的表演了。希望你们能让我充分见识到中原的文化精髓。”
珠樱发誓,她看见迪米契的笑里,有阴险狐狸的影子!他绝对在算计着“什么”只是,天知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