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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八年中秋,段誉与虚竹二人信守承诺,前往契丹探望萧峰。彼时,萧峰因为耶律洪基解决了耶律重元谋反一事,官封南院大王,位高权重。时隔大半年,兄弟三人于王府相见,均是不胜之喜。
酒宴过半,兄弟三人又重叙别情。正月的时候虚竹陪段誉去西夏应选驸马,不料那西夏公主李清露正是“梦姑”。如此一来,段誉不必违心另娶,虚竹如愿抱得美人归,可谓皆大欢喜。虚竹与李清露感情极好,纵然新婚数月,此时提起妻子他的面上却也仍带着少许喜庆的桃花红。
萧峰听闻二弟已娶亲,不由大笑着抱拳恭喜。“洞房花烛,人生大喜,岂能不满饮?”说罢,便端起了面前的大碗。
虚竹心性老实耐不住萧峰打趣,脸如红布地与萧峰干了一碗后便忙不迭地转口问道:“未知小弟几时能喝大哥与阿朱姑娘的喜酒?”
哪知虚竹话音一落,萧峰的面上竟颇有些不自在。隔了一会,他方黯然叹道:“愚兄如今却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原来萧峰的父亲萧远山在大辽果然大有来历,他是辽主耶律洪基的皇后萧观音的小堂叔。萧峰等一行人返回契丹后,萧峰本意要在契丹简简单单当一牧民,可萧远山却誓要报那杀妻之仇,便设法前往上京求见萧观音。时隔三十年,萧观音居然仍对这个小堂叔有印象。只因在她的记忆之中,幼年时父亲和叔伯们各个三妻四妾,唯有这位小堂叔只有一位妻子,夫妻二人鹣鲽情深,十分教人羡慕。只因大辽的礼教大防不如大宋森严,是以萧观音得到消息后不久便在皇宫之中召见了萧远山及萧峰。哪知萧氏父子甫一入宫便机缘巧合赶上皇太叔耶律重元谋反,派身边侍卫前来捉拿皇后要挟辽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平灭叛乱之后,辽主耶律洪基对立下大功的妻弟萧峰十分感激,不但与他结为兄弟,更全无保留地引荐辽国各部势力给他认识,又名他镇守南京,即后世的北京。萧峰返回契丹仅仅数月便又叠逢奇遇俗务缠身,一时半刻自然顾不上与阿朱成婚。
这个道理,却是段誉更明白些,当下开解道:“大哥,你如今是新官上任自然得事事劳心,待日后政务通达不以此为苦,也就逍遥了。”
萧峰闻言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只摇头叹道:“愿借三弟吉言。”萧峰虽不曾做过官,却曾有一个为官多年的朋友。那时每日里见他案牍劳形,何曾逍遥?更何况,辽主一意领兵南下立不世之功。萧峰虽不愿遵从,可为了结义之情也不得不稍稍应付。只是这话,他又不便与两位结义兄弟说了。
三人沉默着又喝了两轮,萧峰再度出言问道:“未知三弟可寻到令尊?”
说起段正淳,段誉的眉头更紧,只摇头叹道:“也不知爹爹究竟去了何处,至今不知下落。伯父已上书大宋朝廷相助寻访,然而时隔数月,亦无回音。”
萧峰见段誉忧心忡忡,心头不由一动,忙问道:“不知大宋朝廷是哪位大员负责此事?”
“正是左相范纯粹。”说起这个,段誉的面上又隐隐露出几分不足。“听闻大宋朝廷之中本是六扇门的消息最为灵通,然而六扇门只受皇帝召命。我等外藩之臣,却也不好私下结交。”
“你该去寻右相苏辙。”萧峰随口指点。
段誉闻言忙正色道:“大哥,何出此言?”
萧峰叹了口气,缓缓道:“三弟,你有所不知。如今大宋朝廷乃是蜀党当权,这右相小苏学士,正是蜀党。”辽主有心南下,对大宋朝廷上的事务自然十分关心,也曾与萧峰说过几回。如今的大宋朝廷,范纯粹虽为左相,可说话却是未必能有右相苏辙管用。
段誉醉心诗书,自然知道苏辙的大名。他只是想不到王姑娘要嫁的丈夫居然如此接近大宋朝廷的权利中心,不由失神喃喃:“原来小苏学士正是蜀党党魁……”
“蜀党党魁乃是大苏学士苏子瞻,然而如今真正能在蜀党之中说一不二的却是四品给事中慕容复。”萧峰见段誉对大宋朝廷之事一无所知不免又提点了两句,尤其这后面半句却是连耶律洪基也未曾探明的消息了。“三弟若要寻得力的人手相助,不如去寻这位慕容大人。而且,此人与六扇门大统领诸葛正我的私交也不错。”话说到这,萧峰不由又是一叹。他曾经以为离开大宋便能永远不再记起某个人,岂料机缘巧合又当了这大辽的南院大王,学着问政治民。辽主一心想着挥军南下,某个名字便又时不时地钻入耳中,牵动他心绪。
苏辙官居右相,段誉不便结识。但四品给事中,显然又不一样。段誉得萧峰提醒登时喜出望外,忙起身揖道:“多谢大哥!”
虚竹还俗执掌灵鹫宫数月,此时却也懂了不少人情世故。听闻萧峰提及慕容复,他即刻插言道:“三弟,你要去寻慕容复,不若带上几本医书,许能说得上话。”
“这又是何意?”段誉亦知官场结交、求人办事,给人送礼是题中应有之意,只是这慕容复不爱金银爱医书却是有些匪夷所思。
这一回,连萧峰也竖起了耳朵。
虚竹幽幽一叹,面色奇异地答道:“数月前,我得知了那位慕容大人的行踪便去见他。果然不出大哥所料,他对逍遥派掌门的位置全无兴趣,只是要走了逍遥派与灵鹫宫的医书算是他击杀丁春秋的谢礼。”虚竹是江湖中人,最为重视的就是武功绝学。逍遥派的武学高明异常,慕容复竟毫无兴趣,虚竹自然想不通。
段誉与慕容复素不相识,听了虚竹的这条建言只是微微点头。
却是萧峰不由神色大变,忙问:“二弟,你见着这位慕容大人时可曾发觉有何不妥之处?”
虚竹见萧峰如此紧张不禁诧异地睨了他一眼,老老实实地道:“小弟见到慕容大人时,他的情况的确不妙,像是有病在身。”
“可是唇色发紫、呼吸短促,且话音低弱虚浮?”萧峰连珠炮地发问。
“正是。”虚竹面色更奇,只道。“大哥如何得知?”
只见萧峰愣怔半晌,忽而长长一叹,低声道:“他本有心疾……起意向逍遥派索要医书,怕已愈发严重了……”
哪知虚竹竟道:“大哥,可是这位慕容大人索要的多为毒经与医经啊!”
不等萧峰弄清慕容复向虚竹索要毒经与医经的真正用意,耶律洪基便又派人传来讯息令他赶回上京觐见。彼时段誉与虚竹二人已在王府盘亘数日,眼见萧峰公务缠身将往上京一行,两人便默契地一同告辞离去。
因是公务在身,萧峰便将父亲萧远山、阿朱阿紫两姐妹一并安顿在王府,他本人则携南院枢密使耶律莫哥一路快马加鞭,不过数日工夫便已抵达上京。
耶律洪基见这结义兄弟来得神速却也十分高兴,当下携着他的手,指着堆积在他阶下的金银绢绸得意地道:“兄弟来得正好!这是宋人刚送来的岁币,你看喜欢什么尽管拿!”
“谢陛下!”耶律洪基如此恩宠,萧峰忙跪下谢恩,只是这心中却实有些五味陈杂。他还记得在宋土的时候,丐帮的兄弟们每每提起这澶渊之盟便是心头忿忿,不想今日他却有份分享这岁币。“先前萧峰往南京履任,陛下已赐了不少金银。萧峰实无所缺,就不用选了罢。”
萧峰如此识趣,耶律洪基心中更喜,不由笑道:“兄弟,你才见过多少好东西?来日咱们领兵南下,中原的花花江山尽在脚下,享用不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萧峰闻言大惊,忙劝道:“陛下,自澶渊之盟以来,咱们与大宋约为兄弟不闻兵戈,如此两家相安无事岂不是好?何苦再兴兵伐战,使生灵涂炭?”
耶律洪基一心建万世奇功,萧峰的劝谏他又哪里听得入耳?当即面色登时一沉,只不冷不热地道:“月前使者归来便与朕言,大宋皇帝对兄弟极为青眼,更曾亲笔手书‘忠义无双’四字匾额赞你品性。兄弟可是至今仍身在大辽心在宋?”
原来今年耶律洪基照例派使者去雄州与大宋交割岁币,席上那大宋使者草草恭喜了一番辽主平定内乱,便迫不及待地转入正题说起了大辽的新任南院大王萧峰。那大宋使者对萧峰的来历知之甚详,在宴席上历数他的功绩又好生夸奖了一番他的忠勇。最后道:如今楚王回归大辽,以他的品性定能忠心耿耿辅佐辽主,成就大业!
这番评价本是溢美,然则由敌国使者说来,显然是杀人不见血。辽国使者回去之后便一五一十地禀报了耶律洪基,这才有了耶律洪基诏令萧峰赶回上京觐见一事。
耶律洪基有此一问,萧峰忙跪倒在地,沉声道:“萧某既已回归大辽,自今而后便唯有一心忠于大辽忠于陛下,请陛下明见!”
萧峰身边的枢密使耶律莫哥也跟着跪倒在地,为萧峰辩白。“陛下与楚王本有结义之情,一身富贵全赖陛下。陛下不可轻信谗言啊!”
耶律洪基这才神色稍霁,只叹道:“兴兵南征乃祖宗所望,朕既为天子便不能辜负了列祖列宗!大宋现下太后垂帘,朝政修明、无隙可乘,只等将来……”
萧峰听耶律洪基这话说地意味深长心下便是一顿。他自知劝不了耶律洪基又苦于公务缠身,只日夜盼望将这南院大王做他一年半载,全了他与耶律洪基的兄弟之义便挂冠求去。
却是耶律洪基遥想了一番将来,便又收束心神说起了现在。“既然大宋的岁币的都到了,咱们大辽治下各部族的朝贡也该缴一缴了。兄弟,此事便由你去办罢!”
奉皇命去各部族收受朝贡那可是一桩肥差,耶律洪基差遣萧峰去做显然是要给他好处收揽其心。只可惜萧峰对这种索贿的官场门道一无所知也绝无兴趣,耶律洪基这般安排于萧峰而言直如做俏媚眼给瞎子看。
好在耶律洪基也知他这位结义兄弟实乃江湖草莽没有见识,见他只老老实实地领命而别无感激之意倒也不以为忤,只笑着道:“那些熟番各个驯服,他们要来奉承兄弟受了便是。却是那些生番不受教化野性难驯,到时他们若是不听话,兄弟便好生教训一番!”眼见萧峰仍旧懵懂,耶律洪基又扭头吩咐耶律莫哥道:“莫哥,你处事老到,可要忠心辅佐楚王!”
“微臣必定竭尽所能!”耶律莫哥忙跪下应声。
萧峰既领了皇命却也不敢耽搁,第二日便点齐兵马率耶律洪基的亲信侍卫室里与南院枢密使耶律莫哥一路北上。大辽立国百余年,辖下部族数十个,每年朝贡这种事却也早已是熟门熟路。以往,但凡大辽天使驾到,各部族族长除了准备好牛羊金银,还需准备好酒肉美女招待天使。若是招待地好,天使盘亘十天半个月也就启程了;若是招待地不好,天使住上一两个月、朝贡的数目翻上一倍也是寻常。
哪知这回来的天使萧峰,身份高贵行事干脆,既不要美人也不要贿赂。当初定好的规矩交多少朝贡便取多少朝贡,别的分文不取。唯有这洗尘与践行的酒宴上,他愿多喝两碗美酒结交各部族的勇士。萧峰如此清廉豪爽,各部族首领各个对他赞不绝口。他虽未曾因此行收到多少好处,却实实在在收揽了不少人心。便是远在上京的耶律洪基见那各部朝贡不打一点折扣地送来,也是喜笑颜开。
萧峰行事雷厉风行,不过大半个月已将至那长白山外的生番部族——完颜部。
那时,完颜部的族长和哩布正携大儿子乌雅束、二儿子阿骨打、通译许卓城招待三位自中原而来的商人。
营帐之中,只见和哩布随手端起酒碗向几位客人笑道:“贵客的武器厉害非常,多谢贵客救小儿性命。”原来今日他的二儿子完颜阿骨打外出行猎竟是遇上了一只黑熊,若非有这这三位商人派随从出手相助,只怕他已葬身熊腹。完颜阿骨打精明干练,极得父亲喜爱,族人对他也甚是爱戴。这三位商人既是完颜阿骨打的救命恩人,完颜部自然要以上宾礼款待他们。
哪知这族长和哩布话音方落,这三名贵客之中的一名容貌瘦削中年汉子便已歉然道:“族长容禀,我家公子爷自幼体弱不擅饮酒,这一碗且容小人代饮了!”说着,他便端起酒碗大口将那烈酒灌了下去。
和哩布见为首的那名年轻公子虽样貌俊美可却面色苍白神气荏弱,亦知他的身体怕是不佳。此时见他身边的随从代他饮酒倒也并不动怒,反而一脸关切地道:“关外苦寒,公子千金之躯,如何来此?”和哩布话音一落,通译许卓城便将这话翻译成汉话说与这三人听。
哪知那名年轻公子闻言竟是微微一笑,即刻起身一礼,以女真话一字一顿地回道:“不敢有瞒族长,晚辈苏明石,来长白山是为了做那人参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