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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聂云海再度回到座车上时,小叶感激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谢天谢地,总经理,你终于出现了,可是,我的妈啊!现在都快七点了,南部打了n百通电话来催,你又不接手机,我也不敢跟他们说你去了哪里,我我都快被逼疯啦!”
他扯了扯领带,脸上的平淡表情跟急得半死的小叶简直是天地之别。
“嗯哼听说鼎泰丰的鸡汤不错,我印象里应该离这里不远吧?”
“我的老天爷!总经理,你现在还有心情想哪一家的鸡汤好喝啊?原订七点要剪彩,现在就算有翅膀能飞,七点都不见得飞得到!要不然总经理,你打电话下去延一延,我现在马上载你到机场,八点说不定能勉强赶得及!”
聂云海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道:“尹浩不是早下去打点一切了吗?”
话才刚说完,小叶的手机就刺耳地响了起来。
“快快快,总经理,铁定又是尹特助。前前后后,我看他已经打了不下五十通电话来催了。你赶紧跟他说明一下吧,否则,他们以为我把你搞丢了,肯定会把我砍头的!”
“瞧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紧张大师呢!”话虽如此,他还是接过手机“喂”
丙不其然,电话那头马上传来尹浩跳脚的低喊“总经理,您终于出现了!发生什么事了?您现在在哪?机场吗?班机预计几点能到,若七点半不行,我马上安排宾客先行”
敛眉星目的俊脸悠闲地打了个哈欠,完全没被对方的急躁给影响半分。
“我又没说我要去。”
“什么!”急得快发疯的尹浩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随即压抑地收敛“总经理,您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依他看,根本是发神经了。
他从来不记得他的顶头上司有什么幽默感,而且,重点是这个玩笑也一点都不好笑。
但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个总是分秒必争,凡事都要求精准完美的总经理大人,今天究竟为了什么,会有这般脱序演出?
“我可没在开玩笑?我是真的不去了。”
“总经理,您该不会是忘记今晚的开幕party,我们邀请了多少政商名流到场吧?”
“我知道啊但,那又怎样?有你在就够了。”
他说得一派轻松,尹浩却听得一头冷汗。
“不会吧?总经理,您不是常说,事业要成功,除了要认真、要努力外,政商关系也是很重要,一定要花精力好好经营的吗?这种场子您一向再忙、再累都会赶到的,今天您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今天”
他如果再放着那只笨小猪不管,她铁定会饿成木乃伊,重感冒再过一个月也不见得能痊愈,就当他善心大发,为自己积点德好了!
但,重点是,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告诉别人。
“今天我肚子痛、头痛、嘴巴痛、眉毛痛全身都痛不去不行啊?”
“可以是可以,可是”
“别再可是了!所谓特助嘛,就是上司的分身,你身为我身边的当红特助,难道不应该帮我分忧解劳吗?”
“但是总经理,这么大的场面,我怕我应付不来啊!”今天来参加party的,什么人都有,为了增加噱头、制造话题,不仅是政商名流,连一些模特儿及影歌星都受到了邀请,这些三教九流的人齐聚一堂,他又不是天生一站进人群,就知道该如何八面玲珑应对的聂云海,他哪吃得消啊?
“少来了!你是霓焰集团最最能干的尹特助,何必跟我谦虚呢?”
想到尹浩老是怕女朋友小恋怕得要命的样子,原本只是存粹想偷懒跷班的聂云海,忽然觉得这件事益发好玩了起来。
“再说,今晚的美女如云,而你长得又是一派斯文体贴的多金样貌,身为今晚的主人,想必会有很多美女找你跳贴面舞哦!有这么棒的耕,你还嫌呐?”
“总经理”尹浩凄惨地哀嚎。
老总明知道他除了小恋,对所有女人都过敏的啊!
但很显然的,聂云海对他的哀嚎是有听没有懂。
“呵呵,晚一点如果有需要的话,在高雄有附属于霓焰集团的霓悦饭店,你直接在那里开间总统套房解放解放,我替你出钱,而且,我保证绝对不告诉你家那只女狮子啧啧啧,尝尝温柔乡的滋味,包准你会乐不思蜀!”
心情不错的聂云海沉浸整人的游戏之中,玩得相当高兴。
“那既然那么好玩,总经理怎么不下来一起玩玩?”
这个臭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将他一军?
“我玩腻了,不行吗?总之,我今天是笃定不下去了,而我没到场的理由你自行编去,只要别说我死了就行了,至于来捧场的宾客,你得替我好好招呼,当场下订单的,折扣你大方给,放心,我不会从你薪水里扣的,就这样。”
嘟嘟嘟
就这样?尹浩呆握着电话,没辙的长叹一口气。
老总今天究竟怎么了?放着正事不做,竟还想到要来玩他!呼,这年头,手里的饭碗真是越来越难捧喽。
而这头,小叶受惊吓的程度也不亚于尹浩。
“总经理,你真的呃,肚子痛、头痛、眉毛痛啊?还是”他往上瞄了眼浩宁住的地方“唐小姐又赏你汉堡吃了,才会导致你肚子又疼了?”
“真奇怪,偶尔偷次懒都不行,还得被你们一个个轮流质问吗?”聂云海有些不自在地睐了小叶一眼“少杂念了,快点开车,我得买些营养的东西给她补充体力。”
“那个唐小姐”
小叶一脸看到外星怪物的表情。
“她生病了,重感冒啊!这几天她就一直窝在家里昏睡,饿了又没力气出来觅食,只好随便乱吃,你都没看见,不过才短短几天,她就瘦了一大圈,走起路来简直像会飘似的!”
“是是是,我马上就开车。”
这位唐小姐还真特别,竟然有本事让老板再次为她破例,连这么重要的工作都可以丢在一边,只为了要替生病的她张罗吃食。
嘻,老板总嘲笑尹特助没种,什么都听女朋友的。
依他看来,总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一旦真正坠入情网,他们两个恐怕是“龟笑鳖无尾”哦!
“还不专心开车,偷笑什么?拖拖拉拉的,浩宁都快睡醒了啦!”
“是是是”
小叶忍住笑,专心地搜罗脑袋里的美食地图。
难得总经理会对一个女人这么用心,他可得尽全力帮忙抓住总经理的真命天女才行。
。。
浩宁这一睡,到晚上九点多才悠悠转醒。
大眼张开,目光朝只开着床头小灯的房间溜了一圈,忽地,她竟发现身旁不远处,一个男人半坐在床沿,靠着床头看向她。
她吓得差点从床上滚落“聂云海!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不会在这?”他不爽地反问“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躺在我的大腿上睡觉,害我腿都坑谙了,竟还敢问我怎么会在这?”
记忆回复,浩宁忽然记起下午聂云海的确有来家里找她,当时神志不清之下,自己好像还拉拉杂杂地跟他讲了一堆,平时连和朋友都很少提起的内心话,令她不禁感到相当尴尬。
都怪她那时身体不适,意志力又太脆弱了。
“发什么呆?现在都九点多了,你还不快点起来吃东西?”他又冷冷地出声提醒。
“九点多?”天啊,她怎么睡得那么久?“那你一直都在这里啊?”
“怎么,嫌我烦呐?”
“我又没说。”
“可是你自己昏睡之前抱住我的大腿,死命求我留下来陪你,我才勉为其难陪的哦!”“我有吗?”
害臊的红晕霎时染上她仍显苍白的脸蛋,叫聂云海看了移不开眼神。
但不习惯放低姿态的他,嘴里仍然不饶她。
“当然喽,为了你,我把之后所有的行程通通取消了,你看你以后得要如何回报我。”
“是哦?”她说得很小声。
一半是因为不敢相信工作狂的他,居然会为了她做这种牺牲,而一方面,她敏感的心绪不由得要去猜,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说啥鬼话?当然是啊,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做得直,难道还诓你不成?”
“那谢谢你。”
他喜欢看她为他羞怯的模样,那令她看起来就像一朵清丽的小花,惹人怜爱。
“很好,那现在赶紧起来吃东西吧!”
毫不客气地将她羞怯的道谢收下,聂云海伸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直接将她拉坐起身,背后以枕头垫好,再递上刚热好的鲜味鸡汤。
他柔声提醒“小心喝,烫”
将盛满汤的汤匙送入口之前,她不觉又停下动作“这是你买的?”
“废话,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但我睡了那么久,为什么汤还是热的?”
“你这女人很爱问问题耶!”他忍不住伸手赏她一记爆栗“你难道不知道,感冒的人喝热鸡汤是最好的吗?我这碗鸡汤可是为了你凉了又热、凉了又热,重新热了不下三、四次,你不赶紧给我喝下去,还在那里罗哩巴唆个什么劲?”
就在此刻,床上的人儿竟又在他眼前落下泪来,泪珠一颗颗掉进鸡汤里,而他的心,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疼。
聂云海掩饰地大声嚷嚷“喂喂喂,你又怎么啦?才轻轻打了你一下就哭了?老天!你也未免太爱哭了吧?”
难怪人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尤其是她落泪时,既不出声也不闹,那委屈柔弱中带点倔强的神情,发红的小巧鼻尖,更是严重牵动了他的心绪。
接下她手中的碗放到一旁,他抽了张面纸递上“哭哭哭,又哭,喂!就算要哭,也至少给个原因吧?”
“我叫浩宁,朋友都叫我宁宁”她擤个鼻涕,又抽噎了两声“你你干么每次都叫我喂啊?”
他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要跟别人不一样,不行吗?我决定了,我以后不再叫你喂,但我也拒绝叫你宁宁,我要叫你笨蛋,我要叫你唐小猪!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哭是因为我叫你喂?”
“当然不是”她被他一副快昏倒的表情逗得又哭又笑。
“那是为了什么?”
他聂大少几时对一个女人这么体贴过?而她不但没笑,竟然还哭给他看,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我”浩宁揉揉鼻子“我只是真的太感动了。”
哇咧!这女人真是够了,这样也要哭。
但他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好歹是落了地。
“就这样?”
一双滴溜溜的水眸无辜地盯着他瞧,思索半晌后,用力地点点头。
聂云海一脸不敢领教地撇撇嘴“这样也哭,我真是服了你了!”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手却爱怜地摸摸她的头,然后端起鸡汤,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喝。
“才刚恢复一点体力又哭,你是怕自己好得太快是不是?枉费我丢下这么多重要的事来帮你。”
“我是说真的。”浩宁边说边用力点头,以加强说服力“自从我爸妈走后,就再也没有人对我付出过这样的关心了,除了你之外。”
这个小女人,表达感情总是如此的直接吗?不论是生气还是感激,总是如此浅显易懂。
但,他喜欢这样坦白直接的相处方式,没有隐瞒、没有遮掩、没有忸怩。
痹乖喝下他的爱心鸡汤,她坦率地盯着他“喂!你说,我该如何报答你对我的好呢?”
“嗯”放下碗,他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擦她的小嘴“首先就是,请你礼尚往来,也别再喊我喂了,我可是鼎鼎大名的聂总经理,被你这样喂来喂去地喊,被人听见,我岂不是威严扫地?”
“那喊你汉堡王子行吗?”她不改顽皮率真的天性,笑着吐了吐舌头“没看过像你那么爱吃汉堡的人耶!”
前些天在她店里,他竟然一连吃了两个jum波汉堡还意犹末尽,真不知道是她做的汉堡太好吃,还是他实在太爱吃汉堡了,即使被她骗过也不怕。
见她笑,他心头像是有道暖流汩汩流过,好似只要她一直这么开心,要他付出任何代价他都可以不计较。
他伸出双手捏住她的双颊扭来扭去“你敢再说一次!”
她乐不可支地道:“那汉堡国王”
“还敢说!”
“汉堡放屁王!”
“你找死”说着,他双手朝她腋下进攻,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搔痒。
“哈哈放手!人家怕痒啊!哈哈哈”“看你投不投降。”
“呀放屁王,我痒死啦!哈哈哈”“我看你有多嘴硬呿,敢踢我,看我怎么治你!”
两个大人玩得跟孩子似的,在床上翻来滚去,她踢他、他搔她,顿时两人扭成一团。
大概是玩得太high,笑得太激烈了,浩宁忽然爆出一阵猛咳。
“咳咳咳咳”咳了老半天,脸都涨红了,还咳个不停。
见她咳得厉害,聂云海也不敢再造次,连忙拥住她,只手在她背后拍。
好不容易,咳声渐歇。
“还好吧?”
她趴在他胸前喘气“都是你”“好好好,都是我,以后随你行了吧?爱叫我什么,只要你高兴就行!”
将脸贴在他厚实的胸膛,耳里听的是他的心跳,鼻间嗅的是他独有、属于男人并带着强烈蛊惑的气息,浩宁在刹那间忽然领略什么叫怦然心动!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抬起头凝睇他那双总是冷凝淡然,却深不见底,让人什么也看不清的眸子,试图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你说呢?”
她澄澈的眼眸太过惑人,叫聂云海忍不住继续向她靠近。
“我不知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感觉彼此吐纳的热气,这种诡异的氛围,亲密而危险的气息,叫浩宁的心既紧张,又闪烁着不明的期待。
他看着她许久,才妥协似地开口“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天呐,她微张的红唇真诱人!
粉色的小舌下意识地舔过下唇,湿润的唇似乎对他绽放出强烈的邀请,让聂云海克制不住自己想侵略她的意念。
他从不克制自己想要一个女人的想望,那么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低下头,他轻而易举地以唇覆住她的。
浩宁瞪大眼看他,眼底是全然的惊慌失措,聂云海也直截了当地回视她,让她清楚看见他想要拥有她的欲望和坚决。
终于,她投降地闭上了双眸。
也终于,他得以尽情释放胸口的欲念,放肆、灼热地在她唇上烙印上属于他的味道。
她的唇好软、好热,又稚嫩得让他不忍稍离,好想就这么无止境的,一直吻下去。
从原本的生涩退缩,到顺应本能的热烈回应,浩宁的脑袋里早已昏蒙得无法运作,只能凭感觉,凭一抹不断从身体里窜出的奇异悸动,决定自己的反应。
原来,接吻是如这般婉转又亲腻,缠绵又火热的滋味,吻越久越叫人依恋、越爱不释手。
两人越拥越紧、越吻越深,唇舌交缠下,连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勾引出缕缕真情。
此刻,唇舌交缠再也无法满足聂云海,将似带着火苗的唇沿着粉颊一路往下延烧,暂时停驻在她雪白无瑕的肩颈,他深深吮住,直到烙下一抹抹樱花似的,属于他的印记才肯罢休。
铃
聂云海的手机怱地响起。
两具相贴在一块儿的身躯受到惊扰,瞬间分了开。
“该死!”他低咒一声,还是接起电话“尹浩,你最好有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否则看我怎么跩死你!”
片刻后,他被打断好事的怒气由一脸凝重取代“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来想想该怎么办。”
结束通话后搁下手机,见满脸粉霞的浩宁傻愣愣地望着他。
聂云海为她拉起方才因缠绵拉扯而裸露出一抹香肩的睡袍,并拍拍她的脸。
“怎么?意犹未尽呀?”
粉脸再度染上一层更深的嫣红“你在胡说什么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大掌温柔地摸摸她的额“退烧了,别再乱吃成葯了?我会叫人按时送三餐来,你给我好好休息,等身体完全好了,才准再去开店。”
“那”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梦吗?还是他一时兴起的玩弄?
“那什么那,鸡汤也喝完了,葯也不用再吃了,乖乖躺在床上休息才是真的。”他霸道地截断她的话“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你别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
“我”
将她扳倒在枕头上躺好“好好好,别罗唆,我陪你睡就是了,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说着,他当真钻进她的被窝里,从身俊搂抱住侧躺的她。
他的胸紧密贴住她的背,双手牢牢圈住她的纤腰,气息如春风似地吹拂在她颈侧及耳间。
天呐!这种亲密温暖的感觉真能蚕食一个人的意志力,让人想要依赖、想要永远拥有。
但,真的能够吗?
他的拥抱像城墙一样护卫住她害怕孤独的心,让她不禁撤下一切防备,并且很快的,便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见她平缓深沉的呼吸,聂云海才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
欧洲的合作计画出了大问题,总公司所有重要干部早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他了,所以,即便他再舍不得也不能再赖下去。
在她唇上深深一吻,聂云海才抓起西装外套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