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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里昂宅邸中再度陷入新的一波紧张及忙碌中。
所有的人包括安东妮娅在内,都无法相信安东尼会和纱纱重修旧好。
安东尼不但亲自抱着纱纱走出小房间,吩咐重新将主卧室布置得更舒适,甚至派了好几个女佣服侍她,吩咐厨房里不分昼夜待命,随时烹煮纱纱想吃的食物,同时还没事时就在纱纱房里站卫兵,什么也不做,只专心瞪着纱纱直瞧。
那种眼神盯得纱纱都要内疚得抬不起头来了。
拜托,她没那么脆弱好吗?纱纱不只一次在心里嘀咕,却又不敢真正说出口。
她可以读出安东尼的心绪已经够紧绷了,正为她发愁为她忧,此时她说什么都不对。
纱纱一向自我惯了,这或许是以前待在“x计划”里时就养成的性子,长期在那些研究人员的“实验”里,她就是凭着“自我”才能挺过那些葯物、电流,甚至是化疗过程,却也造成她日后凡事只考虑到自己,不为别人考虑的任性性子如今看着安东尼这副为斯人消瘦憔悴的模样,才真切反省起来。
她是不是做错事了?
是夜,纱纱因腰腹的酸痛疼得醒过来。
“嘤痛痛痛”因为肚腹过大,她睡觉时一躺平就很难再翻身,她自觉就像只壳朝下的乌龟,短短的四肢只能徒劳无功地在半空气划动。
“哪里痛?”安东尼的声音马上在她耳边响起,听起来既低沉又恼怒,而且慌张。“该死的,我立即去找蒙古大夫过来。”
为了纱纱这回的生产,白梵天特地留了下来。
“不用啦。”纱纱及时握住他欲抽的手臂,要求着:“我只是腰酸背痛,你帮我揉揉就好了。”大大的双眼,像极无辜又无害的小动物。
脸上一束肌肉明显的抽动着,安东尼一声不吭地放她侧躺,一身浅色孕妇装下摆半卷到腰际,他伸手在她赤裸的肌肤上揉捏,推拿,一下又一下的动作,包含他的细心、体贴和温柔。
懊死的,如果能替她痛就好了不必刻意去读他的心思,安东尼明显浮躁的意念便席卷而来,纱纱只觉得全副心神都要被这股意念淹没,不由得倒抽冷气。
“这里很痛是吗?”大掌恰巧游移到背脊上某一处,呻吟声让他加重揉捏的力道。“这样可以吗?”
“安东尼”感动漾满心头,她往后伸手握住他的手,有些吃力的转头看着他。“对不起”太多太多的事!千言万语,她只能试着以最简单的字句来表达。
“我错了,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她壮着胆子迎视安东尼阴冷的眼神,吃力的攀着他的手腕坐起身,再度乞求着。
“你要我怎么原谅你?”他冰冷地回答她。“你故意设下美人计和苦肉计让我爱上你,故意装出贪婪虚荣的脸孔让我粗暴的对待你。你牵着我的鼻子走了这么一大圈,却连个解释都没有就要我原谅你?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说着说着,冰冷的面具再也戴不住,安东尼一拳重重往身旁的墙面击去,纱纱奋不顾身地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放手。”尽管愤怒当头,安东尼仍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不至于伤到她。
纱纱哪敢放?她双眼用力一闭,热辣辣的泪水便流下脸颊,渗入他的白色袖管里。
“你”她绝对是故意的!安东尼想把手臂抽走,却又怕一个用力会伤到她,只能咬牙切齿忍耐着。
“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感情和自尊,安东尼。只是,我很怕我过不了生产这一关,你就会要我把孩子们牺牲掉。再说,如果我真的死在生产中的话,我想你恨我会比爱我要感觉更好过些。”恨是属于抛弃性的情绪,爱却是保留性的。她可是全盘考量过才会进行一连串的计划。
安东尼震撼了、沉默了,最后反而是怒火更盛。
“你知道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作法有多羞辱人吗?你凭什么认定怎么做对我最好?我不原谅你,绝不!”
猛地一骨碌翻身下床,纱纱看着他双手背在身后,来回急促踱步好一阵子,读到他加倍气急败坏的情绪,只觉得心灰意冷。
他还是不肯原谅她呵。“安东尼”她吃力移动身子想下床,但才一动就被猛然回头的安东尼大声喝止。
“给我好好待在床上!再乱动小心我用钉子把你钉在床上!”恐吓一番后,他自己却快步走出房间,只怕自己会失控伤了她。
重重阖上门的那一刹那,他听见了纱纱一记呜咽。
安东尼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足足十分钟之久,直到跛行的左脚抗议过度仆,才不得不慢了下来。
脚跟一踅,他决定到屋外的花园走走。
花园里依然是缤纷灿烂,四处卉朵锦簇,他放缓脚步走在千紫万红间,月见草、薄苛争妍,霍香蓟吐出粉嫩的花心,金秋风凉,一串铃兰草被吹得摇摇摆摆。
来到玫瑰花丛旁,他视若无睹,反而端详起粉白色的香雪球。
虽然他对纱纱的作法感到气愤,但又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理解很正确废话!他的思想在她面前恐怕是本摊开的笔记本,她随时“阅读”得到,当然会对。
是!如果他早知道她的体质不适合怀孕,他绝对会强行牺牲孩子。
是!如果以他深爱她的程度而言,失去她他会痛苦一辈子。
是!是!是是是是
一该死的!她竟然把一切都考虑好了!”安东尼泄恨地仰天大喊。
以另一方面来说,纱纱爱他的程度不知有多深,将他往后的人生都考虑进去了,宁愿在她走了之后,任他怀恨她、不愿记起她,也不愿他思念她,这种作法太过理智,又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得到?
此刻,安东尼更深一层感受到纱纱的情爱。
“呵呵”他突然摇头哂笑,声音从轻细转为剧烈,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尽管他各方面都臻成熟,没想到却败在感情上。
颀长的身躯沾上夜露的湿润,安东尼再度返回屋内,踏入主卧室,原先以为已然入睡的人儿却仍然清醒地睁着眼,蒙胧地噙着泪,望着再度返回的他。
“噢,纱纱”光是迎视那样的眼神,再也不必任何多余的动作或言语,安东尼便臣服了他捧起她的小脸,掬起她的泪水,抱着痛哭失声的人儿,一遍又一遍拍抚安慰。
唉,男子汉大丈夫,安东尼?柯里昂,你就尽管让纱纱去读你的心思、你最深层的秘密吧!反正那里除了她一人外,再也没有别的了。
“安东尼”是的,纱纱的确读到了。
她还没哭完脸就先红了,他的心思就等于宣告:他原谅她了!他还是爱着她!噢,这教她怎能不感谢上帝呢?
忽地,两人同时感觉一记胎动,纱纱又惊又喜地拉着安东尼的手放在鼓胀的肚皮上,他冷不防感受下一记踹动时,吓了一大跳,连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别怕别怕。”安东尼的表情真是太可爱了!破涕为笑的纱纱温柔地摸摸他的手背。“这是儿子在跟你打招呼。”
再一下胎动“这是女儿在叫爸爸!”第三回鼓动时“另一个小子在抗议你都不理他喔”
安东尼由最先的迟疑,继而露笑,最后更是对这颗承载三条小生命的“大肉球”爱不释手!
敖耳贴上她的肚皮,隔着衣衫布料,他听见些许跳动的声音,虽细弱却又那么确切地存在着。他听着听着,唇边不知不觉勾笑,笑得得意又带点不好意思,还有说不出的兴奋及紧张。
自从纱纱怀孕至今,他终于有了即将为人父的自觉。
他将脑袋枕在她的肚子上,一家五口共享团聚的恬静与温馨。
。。
安东尼决定卷土重来,再度举行二度中断的婚礼。
哎呀呀,好事当真是无三不成礼?
果然“我才不要现在举行婚礼。”鼓颊扁嘴拉下小脸,纱纱比着自己那颗大肉球。“这么胖拍照片、录v8都很丑耶!等我这个肚子不见了再说。”
“动手。”安东尼懒得听她聒噪,一声令下,数个造型设计师蜂拥向前,没人理她杀猪也似的哀嚎,孕妇装应声被剥去,套上改过尺寸的婚纱,头发被盘髻,戴上香雪球花卉头冠,打粉底上妆,好一位俏生生的花仙子,娉婷展露风华只要她脸部恼火的表情稍微改善一些就更加完美了。
“很好。”安东尼颔首,从燕尾服口袋中掏出一只精美的珠宝盒,掀盖露出一条项练及一对耳环,一小颗一小颗裸钻切割成一小团一小团香雪球花样,令人叹为观止,足见订做这套珠宝首饰的人的挚情爱意。
“好漂亮!”满屋子的人齐声发出艳羡之声,女人们这辈子最美的梦想莫过于斯:一个高大英挺的新郎倌,当场馈赠定情之物给他的新娘,秋阳金光由窗口暖暖拂人,形成一幅美到不行的画面。
但是“安东尼?柯里昂!我不要现在举行婚礼。”纱纱拍开花僮递给她的捧花,毫无形象的大吼大叫,甚至激动得连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大家都出去。”安东尼弹个手指吩咐,打发走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观众,顿时房内只剩下他俩,安东尼转过身走向她,伸手欲抱时,她却僵硬的连连往后退。
有读心术有什么用?她连自己的心慌意乱都读不出个头绪,倒退的脚跟差点踩到长长的裙摆。
“小心!”幸好安东尼眼够明、手够快、跨腿的动作也够俐落,让她安全的跌入他的双臂里。
“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吗?”下人前冷静如常的面具,人后他吼得轰轰烈烈。“说,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
此时,他突然好希望她的“力量”可以像感冒一样传染给人,如此一来他也能读出她的心思,时时刻刻抓得住她。
是的,他心中依然残存最后一丝丝的不安全感,前两次夭折的婚礼让他数日子的神经愈来愈紧张,不再一次挽着一个穿白纱的新娘,走到圣坛面前跟神父说“我愿意”他的一颗男儿心将永远会患失患得。
所以,都已经到这节骨眼了,他不会让她用什么“拍照会不好看”的烂理由来中止早就该举行的婚礼。
安东尼的心思,纱纱读得一清二楚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及担忧啊!
她不是不想举行婚礼,而是万一举行婚礼,真正结了婚,成为他的妻子,但过不了生产那一关而先走一步,安东尼又该如何自处?她很清楚他外冷内热、性情中人的性子,她可以预估他自暴自弃的自戕反应,那样她就算死了也无法好好安息吧。
准新郎倌和准新娘相互对峙僵持,四目用力瞪视比谁大谁小。
咚咚咚,敲门声让两人分散了注意力,异口同声问:“谁。”
“英俊潇洒到不行的我!”白梵天在门外元气十足大喊:“快出来,全部的人都在等你们,你们还关在房里做什么?”
“等一下。”安东尼也扬声回应,双眼仍盯着纱纱不放,继续追问:“说啊,你究竟为什么不肯嫁给我?是少了什么吗?我马上补齐。你若嫌肚子大婚纱照拍起来不好看,没关系,等你生下娃娃后再去补拍,我们去海湾的蛋堡拍照、去圣艾尔莫城堡拍照、去帕可公园拍照”
“不是拍照的问题啦!只是我害怕”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纱纱不知要怎么婉转的回拒。
但他不再迂回,直截了当点出重点。“你只是在害怕自己生下娃娃后就一走了之?”安东尼觉得其实自己也是有“力量”的,这果然是会传染的,他可以抓得住她。
见她微微低头,垂睫不再吭声,安东尼知道自己说中了她最深层的恐惧。
瞬间,静默沉沉地弥漫在两人之问,安东尼伸手,抹去她眼角凝出的泪光。
“你害怕,难道我就不会害怕?”所以,一个才会坚持要举行婚礼,一个则不。这两种结果表面看起来背道而驰,但峰回路转的终点却是同一点:他(她)不想让对方的人生留下深深的遗憾。
安东尼再抹去她一串泪珠,花了她整张脸的妍妆,好丑,不,他却觉得此刻她比方才更美。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举行婚礼?啊,我想你一定读到我的想法才是。婚礼是一种昭告全世界的宣传,好让上头仁慈的天父,下至地狱的死神,都知道你是那不勒斯总理夫人,不管谁想带走你,都得踩着我的尸体走过去。”
“呜嘻嘻!”纱纱又哭又想笑,安东尼真的是外冷内热啊,那么冷硬的双唇却吐出这么热烈的誓言,不亏自己从十二岁就决定要爱他。
“你发誓?”其实不必再读他的心思,她的第六感就判定出那是真话,但人是语言的动物,没有口头上的保证,始终有那么一丝忐忑难安。
“我发誓。”安东尼没等她孩子气的要求,比她更孩子气的举手做出童子军三指礼,穿着正武礼服的他看来潇洒又可爱,正经八百却又诙谐到教人发噱。
又一番的哭又笑,若不是门外的白梵天的催促再次响起,这场婚礼恐怕会因为这对拖拖拉拉的新人而耽误一整天的时间。
。。
“恭喜、恭喜!”热烈的纸片碎花大把大把洒向新人,哗啦哗啦,安东尼露出难得的大剌剌笑容,左脚一点也不跛地踏出稳健的步伐,他是全宇宙最快乐的新郎倌。
“恭喜你了,柯里昂先生。您真是娶到美娇娘。”
“恭喜柯里昂先生,祝两位永浴爱河。”
“恭壹”
尽管已经是第三次听见这些陈腔滥调的贺词,尽管这些宾客大多说的都是客套话,但对情绪高亢的安东尼来说,都无关要紧。
为了安抚自己内心的恐惧,他在第三回婚礼广发请柬,存心要更多人来见证他和纱纱的爱情,那么他就愈不会失去她这或许是种掩耳盗铃的作法,但至少他掩得很开心。
不过,婚礼上必须招待、寒喧的对象也跟着变多。安东尼才跟一位富商打完招呼,回过头来跟另一位政要颔首,嘴里却应付着第三个银行家,忽地,他感觉自己后脑勺被两道火辣辣的眼神烧到发根都要着火了。
泰若自然转过身,他发现那正是老市长夫妇,老西伦正在大啖美食,海伦娜却用怨妇般的眼神看着他,一看见他转身,刻意伸出舌尖舐润妖红的唇瓣。
安东尼无动于衷地掉头,继续跟别人交谈。
因为,他并没有对不起这女人,而是差点对不起纱纱!
他才这么想,感觉原本握在掌中的小手反过来用力一握,低头看见纱纱仰首的笑容,以及顽皮眨睫的“哦我明白了”的眼色。
嗯这时候读心术不仅派得上用场,还用得“恰到好处”哩。
这端小俩口正打得火热,亲亲热热,那端的埃及艳后、妖娆美妇眼睁睁地看着,忿忿地感到不甘心。
尤其是“哈哈哈,没错!我对杜林青年队下了很大的赌本哩,他们一定可以拿下全国足球赛冠军。”老西伦忙着和别人讨论足球经,备受冷落的海伦娜只觉得自己像只花瓶,而且是即将被汰旧换新的那种。
懊死的肥老头!海伦娜不屑的睨他一眼,旋即又用贪婪渴望的眼神看着安东尼,那不勒斯最有权势的男人!为什么她决定钓金龟婿时,不在佛罗伦斯做更多些功课,笨得只把目标锁在老西伦身上,而错过了惯于隐身地下的柯里昂家族?
据说在整个那不勒靳里,只要柯里昂家的人说路要横着走,就绝对不会有人敢直着走!她为什么会笨到放过那么大一条鱼?此刻站在安东尼?柯里昂身边得意的笑的女人应该是她才对啊!
包让海伦娜老羞成怒的是,上回老西伦的生日宴会上她功亏一篑的勾引,安东尼分明就在耍她!他明明都接受自己的邀约赴温室花园,明明都亲吻爱抚到兵临城下,明明就要做最亲密的接触了但这男人却猛然推开她,说自己“不行”了,就这样留下她如今,看着那对笑得幸福的新人尤其是纱纱,海伦娜猛灌香槟的杯数成倍数增加。
海伦娜的酒醉原先没有引起太多人的侧目。婚礼上有宾客醉酒并不稀奇,醉言醉语也不怎么样,但醉话的内容以及逐渐增高的分贝终于逼人不得不正视她了。
“那女人还真高招,懂得如何从别的男人床上爬到另一张,看起来一副清纯娃娃样,不知道是懂得多少侍男的手法,将男人哄得团团转,愿意娶一个暖过别的男人床铺的妓女,还怀着杂种咧”
原本侧耳聆听这番长篇大论的宾客,一扫幸灾乐祸的心态,纷纷惊恐地让路给一步步逼近、扬起全身冷怒火焰的话题男主角。
“闭嘴!”老西伦扣住海伦娜,顾不得其他扬掌就掴下去,再全身发抖地转头面对安东尼。
“对不起对不起,她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不起”脚一软,老西伦拉着年轻的妻子就要跪地磕头。
“干么?”烂醉的海伦娜搞不清楚状况,一迳说着:“我不闭嘴,我要说个够,她明明就是长得一副清纯娃娃样,却是个专门在男人床上暖被的妓女”
“安东尼?柯里昂。”白梵天的声音不复搞笑开朗,又阴又邪又冷调。“如果你不动手,那就换我撕了这个女人。”
“不,她是我的。”安东尼将挽在手中的纱纱交给白梵天,不必刻意,他每走近一步,老西伦的全身肥肉就害怕地不停颤抖,安东尼低头看这对老夫少妻,整整看了五分钟,也整整看老西伦那块肥肉颤抖了五分钟,才一字一句道
“市长先生,我也不为难你。我只是要告诉你,以后全那不勒斯社交界都不会欢迎尊夫人的拜访,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是、是。”老西伦用力点头,知道这已经是“那不勒靳总理”的法外施恩了。“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走什么?”海伦娜醉得天大地大她最大,耶稣基督都不怕!
“死肥仔,你打我?早知道我就不委屈自己嫁给你,当年拜倒在我裙下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可是”醉茫茫的视线一转,她对安东尼大吼大叫起来:“你怎么敢对我不屑一顾?我究竟哪一点比那个妓女差?”
“说完了吗?”安东尼怒极反笑,海伦娜每说一句,他的笑容便愈发灿烂一分,在旁的纱纱摇头叹息天父保佑,给那女人留个全尸吧。
“我改变主意市长先生,再见了。”安东尼非常温柔?非常亲切向老西伦“告别”后者几乎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内,那不勒斯市长官邸爆发有史以来最大的收贿丑闻,虽然矛头指向老市长,但年轻市长难逃这一场风波,而且其风波如雪球般愈滚愈大,从山峰上的一颗碎石子一路滚下山麓,咕咚咕咚地,一发不可收拾。
小西伦被迫宣布辞职下台,法院扣查西伦家产,两代政治风光就此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