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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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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的小鲍主,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差点害我认不出来。”

    圆滚滚的身材和独一无二的大嗓门是梅乐蒂姨婆的特征,脸圆圆,身体也圆圆的,活像上了颜色的大雪球,福福态态叫人看了也开心。

    天生乐观又好脾气,笑声永远比人先到,咚咚咚的走路声始终轻不了,一张嘴鲜少有停下来的时候,张张阖阖说个没完。

    谁也看不出她婚姻不幸福,早年嫁的第一任丈夫是个烂赌鬼,赌输了家产连她的嫁妆也一并输光,最后为了个有钱的贵妇而抛弃她。

    第二任丈夫更糟糕,不仅不学无术还常常打骂她,老是伸手向她要钱养情妇。

    虽然最后他跌入粪坑死得不怎么光彩,总还是她的丈夫,她甚至送了一笔钱给他的情妇养孩子,即使那孩子并非丈夫的种。

    第三、第四任的丈夫还算不错,可惜都活不长,共同生活几年便留下大笔的遗产走了。

    而她的第五任丈夫刚去世不久,六十来岁的她膝下无子,所以特别疼爱长得和姐姐相似的小孙女,尤其是那双让人招架不住的绿眸更是如出一辙。

    她知道姐姐是被海盗掳去,四十多年有一大半时间没连络,直到小孙女出生才有了鱼雁往返,互聊彼此的近况。

    她是不赞成小孙女走其父兄的老路子,可是她鞭长莫及管不到海上的事,只好睁一眼闭一眼地当作没这回事,就盼着小心肝有空来瞧瞧她。

    “好好一个女孩子不打扮打扮,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一身汗水脏污的,都快看不见你漂亮的小脸蛋”

    叽叽喳喳的叨念个没完没了,翻了翻白眼的沙琳娜十分羡慕手下们能悠哉悠哉地享受热食,不用遭受仆轰炸。

    梅乐蒂姨婆是她祖母最亲的妹妹,一向对她关心过了头,把她当自个孙女宠着,所以她很怕见她。

    因为除了不断的唠唠叨叨外,梅乐蒂姨婆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装扮她,将她打点的光鲜亮丽像个淑女,然后推到亲朋好友面前炫耀。

    所以她非不得已绝不到伦敦,距离上次见姨婆的时间是三年前,没想到她眼尖,一眼就认出她,害她无法悄悄的来,安静的走。

    都怪那几位没用的手下出卖她,被一顿美食收买了,轻易地泄露她的行踪。

    原本她打算和手下们会合之后去住旅馆,免得有只母鸡跟前跟后地嘱咐这叮咛那,如今计画全被破坏了,她又要不得安宁了。

    “瞧瞧这头叫人嫉妒的长发,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又直又滑不打结,准会迷死社交圈的小伙子,个个为之倾倒地挤破咱们家大门”

    沙琳娜心头顿生不安的打了个哆嗦。“姨婆,你不必再撒玫瑰花瓣,我快窒息了。”

    “说什么傻话呀!也不好好照顾你美丽的肌肤,晒成黑炭怎么见人。”让人心疼呀!

    她越来越不安了,希望自己的猜测不会成真。“这是健康的小麦色,有很多人求都求不到。”

    “嗯!我是不否认晒得很均匀,非常有个人特色,可是时下的女孩子追求的是洁净的白,我得想办法漂白你这一身黑。”

    懊从哪里着手好呢?

    “不用了吧!姨婆,你又是精油又是花瓣的,我泡得都快起皱了。”攀着浴桶,沙琳娜求饶地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

    视若无睹的梅乐蒂满脑子想着要如何将她装扮得美美的,贵得要命的玫瑰精油毫不吝惜地往浴桶倒,吩咐女佣用力地刷掉她一层皮,期盼刷出个白净肤色。

    “你给我多待一会少打歪主意,这回来伦敦没住蚌十天半个月休想开溜。”她会仔细的看牢她。

    一脚刚跨出浴桶的沙琳娜暗自呻吟了一声,未能如愿地被一只肥掌推回桶内。

    “姨婆”

    “再泡个半小时皮肤才会变白,你别让我看到又粗又黑的毛细孔。”手擦起腰,她瞪大双眼要她安份些。

    “我快脱皮了。”好闷呀!

    热气一直往上升,淡淡的水雾几乎快淹了房间,被玫瑰花瓣和浓郁香气包围的沙琳娜满头汗,她很想告诉姨婆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

    经年累月曝晒在阳光下,原本不甚白皙的肤色只会加深不可能一夕改变,毕竟她只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难以抹灭天生的底色。

    何况她很满意目前的小麦色,看来滑嫩富光泽不至于粗糙不堪,一身不健康的死鱼白她可不要,又不是海底捞起的浮尸,白得吓人。

    再泡下去她真会两眼一黑晕给她看,她很少洗热水澡,即使是寒冷冬天也一样,大海的温度是最佳的调节器,一年四季维持人体所能接受的水温,是个天然的大澡盆,也是她最爱待的地方。

    祖母老笑她是鱼来投胎,天寒地冻仍在猴来去,不受影响地与海融成一体,根本是条伪装成人的美人鱼。

    有时候她亦有同感,她可以一整天泡在海水里而不感到欺,甚至泅游数小时不停。

    也许她前辈子真是生活在猴的一尾鱼,所以对大海有一股执着的热爱。

    “最好是脱一层皮,要不是来不及准备,我打算让你泡一天的牛奶浴。”看能不能彻底换肤。

    “噢”让我厥了吧!大声呻吟的沙琳娜装死地瘫挂浴桶边。

    “女孩子要文雅些,不要动不动就大呼小叫,软趴趴地成何体统,不把你弄得白白嫩嫩地我是不会放弃,你一定会是社交界的新旋风”

    社交界的新旋风!

    喝!怎么泡在热水里还有一阵冷风袭来,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是本世纪最大的一则笑话吗?将女海盗引进英国社交圈。

    不过她可不受人摆布,光是想象面对一屋子傻笑的男男女女她就受不了,哪有可能亲身感受叫人不齿的虚伪社会。

    “我的小鲍主是百年罕见的美女,头上戴顶白金花冠、身穿荷叶边的蕾丝礼服,一身纯白最能衬托你高雅的气质我真迫不及待要将你介绍给社交界,肯定风靡整个

    “哎呀呀!你要到哪里去,快给我乖乖的泡着,衣服也不穿地到处乱跑,让人瞧见了怎么得了”

    急呼呼的梅乐蒂连忙追着寸缕不着的孙女,一条大毛毯拎着要为她披上,根本不在乎地毯上水珠滴落的湿痕。

    阳光斜入琉璃窗,辉映着小麦色肌肤,宛如习女神阿西娜现身,金光闪闪好不生动,完美的展现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那是一种象征生命力的美,耀眼得叫人睁不开眼,如同旭日初升的那一刻,夺目的光芒带给人无限希望和感动,平静纷乱的心。

    女仆的惊叹声引来梅乐蒂的一瞪,挥手要她们把浴桶抬出去。

    “真不知道姐是怎么教你的,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这孩子总让人操心不已。

    沙琳娜的眼珠子往上一吊,似在问什么叫羞耻心。“我常常不在家,你要奶奶上哪教我。”

    “你喔!都不小了,要好好打算打算,别尽做些见不得人的混事,女人家最大的幸福是找个好男人依靠。”她按下她,包着那头直滴水的黑发搓干。

    没生育一儿半女是她的遗憾,丈夫一个个离她而去,仅剩的亲人说来也不多,算来算去十根指头还有剩,她不疼她还能疼谁呢?

    将来百年之后,那些带不走的身外物还不是留给这唯一的后代,不尽快让她适应英国社交界怎么成,再让她胡闹下去几时才会收心。

    吧那种事非长久之计,最终得找个好男人定下来,她不为她打算还能指望谁,难道要她随便找个海盗凑合?

    “好男人在哪里?姨婆你别费事了。”干么一直扯她头皮,很痛呐!

    梅乐蒂挖了一坨护发霜往她发上一抹。“好男人到处都是,就看你合不合作。”

    嗯!挺香的,是茉莉花。“别想把我改造成你心目中的理想淑女,我太野了,你肯定会失望地大呼上帝救命。”

    “胡说,瞧你这脸蛋多迷人,小子卩讨人喜欢,只要你不从中捣蛋,吓走上门的男人,我相信你会是最受欢迎的淑女。”

    再打扮打扮匀些粉,穿上得体的华丽礼服,谁说她的小鲍主不是舞会上最抢眼的淑女。

    难喔!她才不要成为婚姻市场的待售品。“姨婆,你想有几个人敢与海盗为伍。”

    有两种反应,一是拔枪相向,一是拔腿就跑,绝不会有第三种结果产生。

    “嘘!小声点,你就不怕上绞刑台呀?”老是口没遮拦。

    沙琳娜嘻笑地不当一回事。“那得他们先捉到我再说,空荡荡的绳索八成腐了。”

    吊不成有九条猫命的她。

    “别给我嘻皮笑脸像个小无赖,你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好多活几年,这双手原本该是细皮嫩肉的。”她却磨得满是细茧。

    叫人看了心疼,恨不得多用几瓶上好油霜绵膏滑嫩她的小手。

    “唉声叹气就不像姨婆你了,开开心心大笑嘛!反正我是野惯了,当起淑女也没三分样。”她撒娇的搂着梅乐蒂,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少装可爱了,你这性子我还会不了解,只要你肯定下心安静几分钟,女王都会赞扬你是英国淑女楷模”瞧!她就是太好动了。

    连穿个衣服都不肯安安份份,扭来扭去活似衣料会扎人,两条人鱼腿东晃西摇没一刻停止。

    “我要是安静得下来就不是我了,你知道我最讨厌束缚了。”她嫌弃地把束腰踢到窗外。

    “你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女人家的贴身衣物若让男人瞧了多难为情。”梅乐蒂连忙走到窗边,低唤底下的女仆将束腰捡回来。

    现在的仕女哪个不把腰束得越细越好,唯独她老是作对地穿着宽松男装走动,没个分寸地任由细腰变粗,根本体会不到她的用心良苦。

    明明是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却不爱打扮,一天到晚素着一张脸和一群野男人鬼混,还弄得人心惶惶生伯出海遇上他们。

    哪有女孩子跟人家做什么海盗,喊打喊杀地不象话,规规炬矩读书识字不好吗?偏要从事令人愁白银丝的危险行业。

    “姨婆,你别念了,我耳朵长虫了。”吐吐丁香舌,沙琳娜勉强地穿起低胸连身长裙,两脚不停的踢着小矮凳。

    因为她真的很不耐烦,光是泡个玫瑰浴就耗去两个小时的时间,然后还得和她最厌恶的女性服饰进行拉锯战,看能不能少穿一件。

    今年的夏天较往常热,以往的此时她若没出岛劫掠,必定是流连在月牙湾的暗洞里,让凉凉的海水平息她体内的燥热。

    在岛上她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没人敢多说一句,可是一遇上母性坚强的梅乐蒂姨婆她就束手无策,光是喋喋不休的口水就足以淹没她。

    现在她最担心的是该如何走路才不致跌倒,否则那三个手下准会一路笑回月光岛,大肆地宣扬她的丑态。

    “就爱瞎说,这头漂亮的发就编成辫子吧!我记得有条不错的缎带”放哪去了?

    “缎带?”天呀!杀了她还比较快。

    “你等等,我回房里找去。”她系起来一定很可爱。

    “好!我等。”漾起甜美的笑容,沙琳娜的手指在背后做了个交叉动作。

    她会等才怪,真系上缎带她这辈子就别见人了,又不是初级班的小女生,天真活泼地甩着系缎带的辫子上学。

    所以梅乐蒂一出房门,她二话不说的翻阳台逃走,行动敏捷不因碍事的长裙而有所迟疑,猫似的轻盈由二楼跃下,裸足走过一片如茵草地。

    她有更重要的事待办,满船的货物得找个好买家脱手,她不想在伦敦待太久,不然准会被姨婆给卖了。

    而且还有个讨人厌的“他”早些办完事早些离开,否则和上流社会的贵族牵扯太深容易出事,要较量到海上去,她一定奉陪。

    走过的榆树上有头咕噜咕噜的猫头鹰在“沉思”她坏心地丢了一块石头吵醒牠,心情愉快地迈开大步,管他文不文雅,开心就好。

    反正太阳永远自海平面那端升起,亦从海平面消失,身为海的女儿该随遇而安。

    狂风巨浪击不垮她,还怕人世间的险恶吗?

    才这么一想,沙琳娜一不小心踩到裙角往前一扑,整个人可笑地亲吻眼前大地,她嘟嚷地拔草出气,一翻身面向白云蓝天。

    蓦然,她自觉好笑地扬声大笑,笑声清脆如山谷回荡的风铃,让人不自觉地感染她的快乐。

    “看来你很能自得其乐,我狼狈的小野猫。”

    一道黑影遮去了顶上的阳光,不急着起身的沙琳娜倒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时之间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

    由下往上看是一张嘴两个鼻孔和两道浓眉,发色不明近乎黑色,质料颇佳的长裤下是一双黑得发亮的纯手工牛皮鞋,应该满有钱的。

    直到黑影逐渐移向脚边,她顺着那双长脚往上瞧,心头怦地猛然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打雷,人打鼓,怎么倒霉的事全让她一人包了,难道鱼上了岸注定渴死,不然她好端端地躺着晒太阳怎也会撞鬼。

    真是坏事做多了会鬼挡墙,好不容易有的好心情全被他搞阴了,上头是朗朗晴空,而她心里却在下雨,霉得想杀人。

    “猫儿的爪子不利了吗?还是舌头被吻走了,难得见你懒洋洋的神情。”

    什么难得,前后他们不过才见过三次面,根本还是陌生人。“我在作梦,我不认识这个人,他是幻觉。”

    “要我再次自我介绍吗?”猫儿变鸵鸟了,把头埋在沙里便以为可以视而不见。

    “你滚开,别来破坏我的好心情。”好讨厌的笑脸,真想扯下来做水灯。

    最好飘到大海中央往下沉,从此两不相见。

    “脾气还是一样的糟,真该有人来磨磨你。”那人非他莫属。

    不理会沙琳娜的白眼,心情正佳的桑德利亚眼底噙着笑,不嫌脏地往她身侧一坐,俯身低望想将他剉骨扬灰的小野猫。

    他还在想该上哪里找她好,谁知上帝已为他作好决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见到她。

    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阳光太烈让他失去判断力,她似乎比上一回更美了,纯真的野性融合优雅的性感,使她更具诱人的魅力。

    如果她不跌倒的话,确实是优雅的淑女,可惜猫性难改。

    “你笑什么笑,没见过人躺着晒太阳吗?”真希望手上有一把刀,狠狠地插入他心窝。

    免得纠缠不清惹她心烦。

    “是没见人跌得这么理直气壮,身一翻还能放声大笑。”看在他眼里是错愕,忍不住泛开一肚子笑意。

    也许是太阳晒的,她双颊微红的瞪向他。“嘲笑别人是件失礼的事。”

    可恶,居然被他瞧见,她近来一定犯煞。心里嘀咕着的沙琳娜生气的想。

    “由别人口中说出或许有几分说服力,但是你这只不乖的小野猫真懂得何谓失礼?”桑德利亚不自觉的伸手抚弄她乌黑的长辫子。

    “别乱摸。”她坐起身拉回辫子往后甩。“我是不懂礼节,所以你最好离我这野人远一点。”

    当她需要那三个人的时候,一个个不晓得窝到哪里逍遥,放任她和危险人物在一起,也不想想她是否有空陪他玩几招。

    都来了两、三天,该办的事还没办,不该碰上的人偏偏三番两次的冤家路窄,她真是让他们太松懈了,没把头儿当一回事。

    待会非叫过来斥喝一番不可,让他们明白当家做主的是谁,别一上岸就成了懒骨头。

    “可是我对野人特别感兴趣,你说该如何是好?”手一伸,桑德利亚很自然地取下她头上的草屑。

    绿眸为之一闪,沙琳娜偏过头痹篇他的触摸。“野人的说法是去死吧!不过我的心地善良,建议你循原路走出去。”

    不管他为何出现在此,她都不想成为他追捕的猎物。

    “你在替这家的主人赶客人?”虽然他找的不是她,却是一意外之喜。

    她的独特确实让他难以忘怀,每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会失神地想到她,猜测她身在何处,正在做什么事,是否记得他。

    打从他有记忆以来,鲜少有人能占据他的思绪,他一向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而她却成为那个例外,不请自来地盘旋在他脑猴,越想抹去她的容颜越是清晰,彷佛近到抬手可触,让他有了一丝苦恼。

    般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很想再见到她,以绝对的优势占有她,也许那样他就不会挂记在心上老想着她。

    “要找主人请便,恕我不便招待。”拍拍裙子,沙琳娜作势要起身。

    桑德利亚笑笑地握住她手臂阻止她离开。“你很怕我?”

    她冷嗤一声地坐回原位。“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我看起来很怕你吗?”

    这世界还没什么值得她畏惧的。

    “不怕为何一见我就想走,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嘴角一勾,银灰色眸子转黯。

    “就算做了亏心事轮得到你来声讨吗?原则上我对不熟的人一向没好脸色。”

    她划下界线表示是他越界。

    他低下头状似检讨自身的缺失,随即眉一扬的斜睨。“怎样才叫熟?”

    “嗄?”她被问倒了。

    她根本不想和他“很熟”甚至最好是壁垒分明,能不要有交集最好不要,她干么多事地和他攀上关系。

    “就从你的名字开始吧!相信你不至于胆怯得连名宇都不愿告知人。”捉住了尾巴还怕她跑远吗?

    灵眸一睁,沙琳娜不上当地拍开他爱作怪的手。“去问上帝吧!”

    只有死人才上得了天堂。

    “啧!真泼辣,令人期待你在床上的表现。”是否如她的性子一般火辣。

    一想到她飞散的发平铺雪白大床,匀称的麦色肌肤因他染上薄汗,胸口的火不由得滚烫,延烧到他身为男人骄傲的部位。

    “尽管作梦好了,我只会在床上谋杀男人。”一刀割过,干净利落。

    这一次桑德利亚没阻止她,随着她起身紧跟在后,她不肯说出本名总有人替她开口,他有耐心等那一刻到来。

    两人并肩走在草地上,在旁人眼中是一幅唯美的画面,清灵女子与狂狷男子的对比多么强烈,让人想再年轻一回,重享恋爱的滋味。

    但是在梅乐蒂看清男人的长相之后反而皱眉,一脸不放心地朝两人走去。

    “小伙子,你该不会是来诱拐我的小鲍主吧?”她笑声爽朗却带着告诫,要他别伸出魔掌。

    桑德利亚礼貌性的一欠身。“日安,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目前还不错,如果你不做出让我伤心的事,相信三十年后我还是这么健康。”

    最该防的就是他。

    “夫人好生幽默,不介意介绍这位淑女让我认识吧?”他的态度恭敬有礼,着实令人拒绝不了。

    “我姐姐的孙女琳娜,姓沙,是东方人,个性很保守的。”意思是别来招惹她。

    他很想笑地轻咳一声。“呃!我了解,保守的东方美女。”

    一个在大街上和男人大打出手的女孩若称得上保守,相信世上人人都是圣人。

    “丫头呀!这位是浪荡成性的格莱斯顿侯爵,有事没事都给我离他远一点。”被他沾上绝没好下场。

    沙琳娜乖顺的一笑“是的,姨婆,我绝对会听你的话。”她求之不得。

    就伯他不死心老来纠缠,赶都赶不走。

    眸色一谑,桑德利亚邪气地搓搓下颚。“夫人,你让我的心都碎了,我有那么坏吗?”

    “你是不坏,可却是每位为人父母都头疼的人物,尤其是家中有年满十六岁女儿的父母。”他是天生的浪子,女人一个接一个从下间断。

    “夫人,你伤了一位年轻男人的心,我在你心目中真是如此不堪?”他做出一个备受打击的神情。

    一向善良的梅乐蒂心一软,轻声的安慰他。“你是个好孩子,被你爱上的女人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而不被他爱上却爱上他的女人,注定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这句话她含在口里没说出来。

    “你不希望琳娜小姐成为那位幸福的人?”他看向一脸不以为意的绿眸佳人,心里隐隐得意。

    即使她不说,他一样得知她的名字。

    “年轻人,你大概忘了自己已订婚了,幸运的人应该是安德里斯家的雪伦小姐。”她的耳朵还灵光得很,不致错过他的喜讯。

    头一回感到失策的桑德利亚有些懊悔太早将消息散播出去。“没结婚前,人人有权追求真爱。”

    “但不会是我的小琳娜,她不适合你。”他们两人都太傲了,只会互相残杀。

    尤其是她的海盗身份唉,不适合呀!

    “夫人,你狠心截断你亲爱继子的希望?”他卑鄙地动之以情。

    梅乐蒂微笑地望向疼爱的小孙女。“忘了告诉你,这位年轻人是我第三任丈夫的独子。”

    “喔!”沙琳娜甜甜的一笑,一抹诡谲跃入眼中。“那我是不是该称呼他一声叔叔?”

    论辈份来说应该称呼舅舅,可是再嫁的梅乐蒂已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所以长一辈的事实下唤叔叔是最洽当的。

    “叔叔!”她竟敢

    桑德利亚的表情是扭曲的,似在考虑要不要掐死她。

    “叔叔,以后劳你多照顾了,可别对小侄女有非份之想。”她表现出淑女的温婉,轻拉裙摆行了个礼。

    “你”他气得脸都绿了,面对她眼里的恶作剧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