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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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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你们快想办法让她退烧,没瞧见她很难受吗?”

    急得眼泛红丝,似要杀人的桑德利亚低吼着,扯着发,如同困兽般走来走去,无措地握着拳头朝半空挥击,不知该如何是好。

    满心的疼痛如蛇蚁侵袭,明知道为何而痛却没法抒解,面色如灰地懊恼后悔。

    他责怪自己不该意气用事,气量狭小地只顾及自己的愤怒,失去理智的在大雨中狂奔三个小时,完全没发觉她的不对劲。

    任谁都无法原谅他的疏忽,她的不信任是正确的,对她他一直没有全然坦白,私心让他成为可鄙可恨的恶魔,他怎能因她的不信任而怒不可抑呢?

    银鹰的问题始终横亘在两人之间,但他不晓得她是那么在意,当他的示好怀着目的。

    情不自禁的宠爱她是因为克制不了,每当她的笑容扬起时,他的心也涨满浓稠的甜意,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送给她,好永保她的笑容。

    否认不了的事实划开他的胸膛,取出血淋淋、犹自跳动的心,每一次的震动都在诉说对她的爱,而他却不敢告诉她。

    谁会相信一开始就抱持游戏心态的浪子会有颗真心,他让自以为是毁了信任,也错估了自己对她的喜欢。

    原来他早就爱上她了,只是愚蠢地看不清自己的心,盲目的耍着手段不肯承认已然心动,他终于自食恶果地尝到心痛的滋味。

    多希望此刻躺在床上试凄的人是他,他才是该受到报应的人。

    短促的沉重呼吸声像是胸口压了块大石,他知道她拚了命要多吸一口气,可是气上不了也下不去,让她必须使尽全力才能活下去。

    她一定很累、很辛苦,很想睡一个不受干扰的长觉,她常说他是头需索无度的野兽,不知何谓节制。

    他保证只要她能平安无事,他绝不再吵她,让她像只娇佣的懒猫睡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直到她觉得睡足了主动清醒。

    “你们到底是不是医生?快为她解除痛苦,她会撑不下去”

    声音嘶哑,桑德利亚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帮下上一点忙,只能看着沙琳娜呼吸困难,面色潮红,宛如缺水的鱼儿。

    “爵爷,我们正在尽力抢救,你冷静一下换下湿衣服,不然很容易感冒。”他的情况同样糟糕。

    几名在风雨中被迫出诊的医生一同会诊,有人量量血压,有人听听脉搏,有人翻看瞳孔有无异常现象,合力为美丽的病人治疗。

    人多难免拥挤,手忙脚乱地各自为政,这边说是淋雨发了烧要打退烧针,那边认为不妥,病人像是中了蛇吻要吃解毒剂,争执不下的放任病人高烧不止。

    “你们最好赶紧给我治好她,否则我让你们一个个回不了家。”

    闻言,医生们个个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拿针筒和葯剂却犹豫着,生怕用错葯枉送一条人命,真要回不了家。

    床上的病人正因难受而呻吟着,他们在桑德利亚的瞪视下反而不敢骤下决定,交头接耳的互相讨论着,不太信任自己的医术。

    此时,慢条斯理的老医生乔治放下听诊器,神色凝重地发出几乎令人心跳停止的叹息声。

    “怎怎么了?”

    “唉!太迟了、太迟了”摇着头,他收拾起医疗器具不打算救了。

    桑德利亚一听立即失去血色。“救她,不管任何代价。”

    他不能失去她,她是他生命中的火光,不能熄灭,不能熄灭

    “中毒太深只剩一口气撑着,我想她熬不过天亮。”墙上的锺正好敲十二下。

    “她怎么会中毒?她一直在我的怀抱中。”他记得她紧紧地抱住他,片刻不曾放手。

    乔治拉高沙琳娜的袖口,掐着她手臂上一道泛黑肿大的伤口。“大概是不注意时被毒棘伤了,毒走全身没救了。”

    “不可能,你一定能救她,求你求你救救她”从来不开口求人的侯爵大人抛下高傲的自尊,只希望能挽回心爱的人儿。

    “要是早一小时发现还有得救,现在你瞧瞧她全身都开始泛青,很快就会变成黑色,到时候”唉!为什么不早点找他来。

    这么年轻的漂亮小姐实在可惜了。

    “小猫儿”失神地抚着沙琳娜滚烫红颊,桑德利亚的心仿佛结了冻,冰冷透骨。

    “啊!对了,有个方法或许能试一试。”收拾到一半的乔治忽然喊了一声,重新打开诊疗包。

    “真的?”像是打了一剂强心针,他倏地集中精神一凝。

    他拿出一把手术刀先消毒再放在火上烤了一下。“你按住她别让她乱动,我先把毒血放出来。”

    放血

    桑德利亚瞠大的双眸露出无比的惊慌,她的身子如此虚弱,还能禁得起放血的折腾吗?

    可是他的迟疑只有几秒钟,尽管是微渺的希望他仍要一试,他不能眼睁睁地看她生命逐渐流逝,他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袖子一挽,桑德利亚压住沙琳娜的双肩,身体轻覆她上身以防她挣动伤了自己。

    “请动手吧!医生?”我的小母豹,你一定要撑下去。他在心里恳求着。

    “嗯!按好,我要下刀了。”挪挪老花眼镜对准伤口,乔治一刀割下

    喷出的黑血如泉涌,很快地濡湿床边的地毯,看得人心惊不已,这才相信她中了毒。

    乔治一边放着血,一边量着沙琳娜越来越弱的脉搏,他生怕她撑不过去地由诊疗包内取出一只小盒子,从中拎起一小薄木片塞入她口中。

    “那是什么?”一旁医术浅薄的年轻医生好奇的问。

    “东方来的人蓼,补气的。”疗效不错,在东方是救命良葯。

    “人蓼?”多古怪的名,由人身上哪一部份割下来的葯材?

    不懂东方医学的洋医满脸疑惑,不明白人蓼乃是一种种在土里的植物,因根形似人样而称之人篸!

    而曾到过汉人土地的乔治学了几年东方医术,大为惊叹中国古人的博学多闻,因此将东方医学融入西方医学,带回国以期救更多的人。

    人蔘在东方是相当昂贵的葯材,他是在救了名东方贝勒后受赠的,他一直舍不得用,摆在身边好些年。

    “放血只能拖延一时,最重要的是解毒棘的毒,再拖下去真的救不了。”他语重心长的说。

    “要怎么解?我会尽一切力量配合。”她的血流了好多,不要紧吗?

    乔治看看外面的雨势,再瞧瞧墙上的老锺,表情是沉重的。

    “汉人有句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被毒棘刺到的解法是摘下其花磨成浆敷在伤口上,不久便能解毒。”他是在一本汉书上瞧见的偏方。

    “你是说毒棘的花?”桑德利亚立即站起身打算往外走。

    点一点头乔治不放心的补充“就怕风雨太大打落了毒棘的花,吸收太多水份的残花是没有用的。”

    “我会找到完整的花,你等着,别让她懒得呼吸。”他眼眸中深情地带着坚定。

    一说完,他不顾仆从的阻止冲入雨中,上了马疾奔北边山丘,众人皆捏了一把冷汗,担心他在雷电交加之际发生危险。

    屋外是阴风惨雨,雷声隆隆,房内是愁云惨雾,人心惶惶,沙琳娜的血彷佛快流光了还不见起色,真怕她等不到解毒的花。

    由于血有自动凝结的功能,乔治不时地在伤口附近划一道口儿,林林总总算来七、八道丑陋痕迹,叫人心生不忍。

    大概是血流得差不多了,出血速度变得缓慢,病人脸上的颜色也由红转白,逐渐浮现死青色。

    若没有口中的人蔘提着气,此时一息尚存的病人早没气了。

    “哎呀!不好,她的气越来越弱,体温也低得不象话。”乔治赶紧为她止血,吩咐旁人拿几床被来保暖。

    四肢是冰冷的,感觉自己身体往上飘的沙琳娜有一丝迷惑,她看见一群穿白袍的男人跑来跑去,嘴上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什么。

    她像是无知觉地飘荡着,看着男人穿过她的身体,她好奇的走向床边。

    咦!怎么会有两个她?

    “快三点了,爵爷再不回来就救不成了。”八成找不到没被风雨摧残的毒棘的花。

    爵爷是指桑德利亚吗?

    乔治话一说完,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冲了进来,手掌一张是十来朵还算完整的毒棘的花,地毯上全是他走过时留下的雨滴。

    他的脸上尽是疲惫,可是两眼却饱含急迫和害怕,脚步显得凌乱的奔向大床,先用颤抖的手试试床上人儿的鼻息,然后才吐出一口气将花交给乔治。

    “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摘。”他一定要救回她。

    明显体力不支的他强撑着身子,坚定的眼神让人感动,能被如此勇敢的男人所深爱的女子是幸福的。

    “够了、够了,你快坐下来,你到底是急着救人还是想自杀,瞧你被毒棘伤得更严重。”这男人疯了。

    雨水冲去了血水,若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他手臂上细细麻麻的刮痕。

    “别管我,先救她,我没事。”眼前微微一花,桑德利亚告诉自己是太累的缘故。

    “我两个人都救,不然谁付我诊疗费。”乔治半开玩笑的杵磨着毒棘的花。

    一旁的医生当然不可能晾着不做事,分成两组治疗人。格莱斯顿爵爷若在他们手中出了事,他们也难辞其咎。

    拿不到诊疗费是一回事,若是女王怪罪下来谁承担得起,说不定有牢狱之灾。

    所以他们非常尽心的上葯、打消炎针,每一个小伤口都不放过的好好包扎,直到他不耐烦的推开他们,坐到床边执起心爱女人的手一握。

    “别让我瞧不起你,小野猫,你必须撑下去,撑下去听我说一句,我爱你。”

    他爱我

    受到莫大震撼的沙琳娜往后一飘,难以置信的按着胸口以免心跳出来,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八成被雨淋坏了脑袋,神智不清的胡说一通,他怎么爱上自己的敌人,他的目标不是银鹰吗?

    “你任性、固执、不懂服从,我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为你着迷,你是上帝派来惩罚我浪荡成性的坏天使吗?

    “你这只贪睡的懒猫一向不乖,我决定放你假好好睡一场,但是不许睡太久,我会非常不悦你的故意唱反调,稍微睡一会儿就好,我会在这里陪你,你不会是孤单一人,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爱你,爱你直到地老天荒”

    他不断在她耳边低语,听得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暗自祈祷床上的女孩能平安的渡过危险,让有情人可以永远相守在一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纵是铁石心肠也有软化的一天,自认为够冷血的沙琳娜飘近一摸他憔悴的脸,试图抚平他眉问的愁峰,她想告诉他别再说了,她都听见了。

    “爵爷,这儿有我们看顾着,你先去休息一下,湿衣服再不换下真会感冒的。”没见过这么不懂爱惜自己的人。

    “我要等她醒来。”没见她脱离危险期他怎么走得开。

    “爵爷,你不休息好歹先换一下衣服,不然连你也病倒了,谁来照顾这位小姐?”仆人们尽责的提醒。

    桑德利亚深深地看了眼床上的人儿,在沙琳娜毫无血色的唇上轻轻一吻,才勉强地起身让仆人为他更衣,视线始终不曾离开她紧闭的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狂风暴雨的呼啸声有逐渐减弱的迹象,残败的大地满是落叶断枝,像是生气风雨的无情。

    所有人都在为床上的佳人忙碌着,不知不觉中夜已过去,一道曙光穿破云层直落地面,觉得昏昏欲睡的沙琳娜穿过仍然呢喃爱语的桑德利亚躺回床上。

    她想,她怎么能不爱他?即使她是敌对的一方。

    一滴泪在她入睡前滑落颊边。

    风,静了。

    雨,停了。

    升起的旭阳照在情人交握的手心,天开始放晴。

    “你这人真是奇怪,平白无故的笑个不停,早也笑、晚也笑,无时无刻不在笑,你非要在我面前笑得这么恶心不可吗?”

    望着沙琳娜气嘟嘟的俏模样,桑德利亚仍是一径的微笑,舀起一口肉汤吹凉往她嘴一送,不在意她横眉竖眼的故意找麻烦。

    他知道她是闷坏了,要一只好动的猫待在床上一整天是为难她了,难免发两句牢騒不算什么,总比她气若游丝得好。

    瞧她脸色还是苍白得叫人心疼,大量失去的血一时之间还补不回来,他何必计较她的孩子气,既然没法不宠她就只好让到底,但求她心里舒坦。

    “我爱你。”爱是要说出口,不管她信不信。

    沙琳娜脸一红的瞪他。“你有完没完,打从我一清醒你不是笑就是一再的重复这句话,你说的嘴不酸,我都快听腻了。”

    “我爱你。”他仍觉得爱不够她。

    “桑德利亚格莱斯顿,你看我不顺眼是不是?”非要把她逼疯。

    他露齿一笑地吻了她。“相反地,我是百看不腻,恨不得把你变小放在口袋里随时带着走。”

    末了,他还是说了一句令她翻白眼的我爱你。

    “饶了我吧!你不要再荼毒我的耳朵,我承认没你阴险。”他太卑鄙了,而且无耻。

    “再喝一口汤,吾爱。”如果爱她必须付出代价,他甘心背上伪君子、小人之类的骂名。

    细细麻麻遭毒棘割划的伤虽然不严重,但是毒性之强仍让他在她清醒后昏迷过去,所幸她清醒时间不长又昏睡过去,因此两人同睡了一天一夜。

    不过他身强力壮加上中毒不深,所以恢复得很快,睡了一觉以后神清气爽,宛若没事一般,除了为她所受的伤还在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不像她中毒过深又拖得久差点救下回来,放血让她虚弱得没力气拿东西,调养了几天仍不见长肉,自然是没下床的资格。

    对于他日日夜夜的守护,她不是少了心没瞧见,而是个性使然让她暗自收藏,留待日后回忆。

    她永远也不会忘了生命中曾有一个男人爱过她,而且也为她所爱,纵使天涯海角爱意不减,她会在海的那一端怀念他。

    “我喝不下去,你家厨子不能换换口味吗?老是肉汤肉汤叫人反胃。”她想吃人吃的食物。

    桑德利亚照常舀了一口喂她。“医生说你身子弱要吃流质食物,下回我会在汤里加上你爱吃的蔬果。”

    “你是故意整我吧!怎么可能连吃了”他刚说了什么!“肉汤是你煮的?”

    “有人口刁嘛!这个嫌淡、那个嫌腥地不肯多吃一口,我只好亲自下厨当你的专属厨师。”要捉住她的口味可是很难。

    试了十来回才试出她满意的味道。

    表情一怔的沙琳娜鼻头微酸。“你干么对我那么好,不值得的。”

    “不对你好该对谁好,谁叫我偏是爱上你。”他认命了。

    “你讨厌啦!你别忘记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他该爱的人不是她。

    “小花猫,你在哭吗?”在未成定局前,他不愿让她心里多一份负担。

    对于雪伦他只有辜负了。

    吸了吸鼻子,她使性子地捶了捶他。“谁说我哭了,我从来不哭的。”

    “是我看错了,这滴从你眼角滑落的是我的口水。”所以他回收了。

    以唇。

    “讨厌鬼,你就非逼着我说出那句话对不对?”嘟着嘴,沙琳娜展现从未有过的女子娇态。

    “哪句话?”他装傻的学她眨眨眼,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微笑。

    她还活在他身边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哼,老猫穿旧鞋,我偏不如你意。”她才不要让他得意得子诩阖不拢。

    但笑不语的桑德利亚调调她的枕头让她好躺,目光深情的凝视她,像是看不腻地为她的长发编起辫子,心细手巧的没弄疼她。

    当她由昏睡醒来时,他已从她眼中看到极欲隐藏的爱意,无论她怎么否认都无法解释认不了她骤然改变的态度。

    没有恨,没有怨,没有怪罪,纯净的一片淡绿,在她没发觉的时候,她会偎着他撒娇,如同恋爱中的女人将娇态全给了他。

    他没告诉她的是他已呈函一封上禀女王,希望能解除与安德里斯家的婚约,另娶她为妻,近期内应该会有回函。

    “我要吃苹果。”看见屋外结实汇汇末受风雨影响的红苹果,她无法不埋怨。

    小婴儿才喝肉汤,她要啃起来卡滋卡滋的食物。

    猫儿又犯野了。“明天。”

    “现在。”看得到吃不到的感觉很痛苦,他根本不了解。

    她想念海上的风,以及乘风破浪的劫掠生活。

    可惜此刻的她是羽翼受创的淡色歌鹰,飞不高也跑不远地窝在一张床上,少了昔日银鹰跋扈的威风受困于人。

    “别在这时候伸出爪子,你的胃承受不了。”何况她刚喝完一碗肉汤,胃还胀着。

    “大不了我吐在你身上,你再来骂我不知好歹。”沙琳娜挑衅地扬起眉,睑色略微红润。

    看来她精神好多了,爪子有力地伸展。“不行,你需要休息。”

    “身体休息嘴巴动。”条件交换。

    “吾爱,你要学会妥协,宠你不代表我会让你伤害自己。”对于爱逾自己生命的她,他只会珍惜。

    “桑德利亚,你要眼看我被过多的口水呛死吗?”她改弦易辙采以软性攻击。

    “不许说那个死字。”他口气一厉的抱紧她,害怕她在转眼问消失。

    吓了一跳的沙琳娜闪了闪绿眸,心一柔地反手拥着他的背。“鱼的归处在海洋,陆地的险峻要不了我的命。”

    猴来猴去,她深信有一天生命将终止于大海,沉入海床永眠。

    “你的命属于我,我不允许你轻贱。”桑德利亚严肃的捧着她的脸警告。

    在他好不容易救回她后,他不准任何人再由他手中抢走她,包括来自幽冥的死神。

    “咯你别那么认真嘛!会吓坏我的。”爱他是心的选择,但她的命仍属于自己。

    “答应我,你会为我保重自己。”眸中有着真情,他深深地看着她。

    “桑德利亚”她低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他的爱深到她无力抗拒,让她拒绝不了的还以真心。

    她的爱像大海,无边无际深难测,滚滚流动波涌在心底,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可是有太多的因素隔在两人之间。

    缓缓地抵向他的唇,她吻上他。

    四目流转的爱恋在绿与银灰的最深处,不用说出口心自然明白,两人如一人,心同意通。

    唇再度贴合,浓烈如醇酒,未饮先醉了,飘落的胸衣是两情缝蜷的调皮证物,粗浅的呼吸声逐渐加重,爱在汗水淋漓时。

    许久许久之后,一室不散的欢爱气息才平息。

    “我还是想吃苹果。”

    才想问她还好吗?有没有累着她,突来的一句坚持让他为之傻眼,怔忡片刻很难理解她脑子装了些什么鬼灵精怪。

    瞪大了双眼实在很无力,她怎么不稍微像个正常人,别让他老是反应不过来。

    先是失笑的桑德利亚突然爆出大笑声,抱着沙琳娜一滚,不断亲吻她鼻头和眼睛,活像第一次和女人发生关系的十七岁少男。

    换她看傻眼,莫非他真疯了。

    “不想摘苹果的话我自己去摘,只要你放开手。”她还是要吃苹果。

    苹果树种在人家的阳台下方,摆明了引诱人去吃它,她怎能不受诱惑。

    “我的小母豹,你累得不够彻底吧!不介意喂喂饿了几天的我?”他露出饥渴的淫邪目光,魔掌伸向绽放的小紫花。

    “我”

    她想说豹改吃素,先送上一颗苹果再说。

    砰地门被人撞开,她的话含在舌问噎回喉口,诧异地注视门口站着的人。

    然后

    姨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