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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仪郡主素来是温婉的,便是几次对上容老太太,也实在是气极,但饶是那般,也不过是口气稍变,脸色难看了些罢了,如今,却是难得的说了重话,甚至都想到了和安大夫人翻脸,两人去御前辩解的气话,可见,这一刻的宛仪郡主是真的生了气。
而且,气的还不轻!
容颜想到这些,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她扬了扬眉,对着宛仪郡主展颜一笑,已经站了起来,“娘,不用那么麻烦,我出去一趟就是。”安大夫人是想逼她是吧,她眸中冷意闪过,已是笑盈盈的准备向外走,手腕被宛仪郡主给拽住,“娘和你一块过去。”
容颜知道若是不让宛仪郡主去,她也是不会放心的,便笑着点了头,“好呀,娘帮女儿壮胆呢。”
容府大门外。
安大夫人坐在马车上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没有想到,容府竟然连门都不准她进!
她哪里晓得,如今整个府上可全都是容颜母女说了算!
容老太太疯疯颠颠,哪里还能如往常般的主事?余下的这府里算得上主子的也不过胡氏妯娌几个,孙老太太和容锦芹那是客人,不管她们在府里住着时再怎么理直气壮,理所应当,她们是客人的身份总是铁一般的事实,至于胡氏,心里何尝不想要这整个府上的中馈大权,可府里的事情她比旁人还要多清楚两分,大夫人的东西撤走,老夫人不能理事,她这个时侯要是出头,估计自己的老底都得给赔进去!
所以,胡氏在想了几想,最终忍痛,撤了。
更何况,现在的她就是真想当这个家,府里有几个人服她还说不定呢,毕竟如今容颜母女的强势,特别是容颜更和镇国将军府,和沈博宇来往密切,又极得皇后,太后娘娘看重,胡氏有什么啊,在深宅里生活的人,都是会看眼色行事的,谁能得罪谁最不能得罪,心里都有一杆称,门儿清!好在,胡氏心灰意冷之下,直接就称病了。
郡龙无首,容颜母女的话又没人敢不听,这样的情况下,容颜说不准让安大夫人入府。
谁敢不听她的话啊。
除非是不想在这府里混,或是不想在这府里待下去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
马车上,安大夫人脸色就变了,她看着容府的小厮一声轻哼,“我可是带着皇后娘娘懿旨的,你们要是再不去请容三小姐出来,届时坏了皇后娘娘的事儿,皇后娘娘怪罪下来,你们可有本事担当吗?”
她冷冷的盯着两名小厮,这么多年来贵夫人的气势全部散发出来,哪是两名小厮能忍的?
双腿一软,差一点就对着安家的马车跪下去!
其中一名机灵些,果断的扭身就跑,“奴才这就去请我们家三小姐——”
车上,安大夫人揉了揉眉心,眼底尽是焦虑,“嬷嬷,我之前是不是不该那般对容三小姐?”她也是晕了头,那会一听到平西王身侧的楼先生,就欢喜的晕了头,想也不想的就把容颜抛到了脑后,之前两人谈的那些事情更是提也不再提……
想来,这位容三小姐是生气了吧?
其实换下方位想想,若是她是容三小姐,也会生气的。
理智上知道这事不怪容颜,可想着家里面若金纸,虚弱至极的女儿,安大夫人还是埋怨起了容颜。
你即然有这等的医术,怎么就不能救她的小五一命?
不都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她在这里胡思乱想,身侧的嬷嬷看着她眉眼里的复杂轻轻的叹了口气,“夫人,这事不怪您的。您就别多想了。”顿了下,嬷嬷帮着安大夫人倒了杯茶,轻声的劝着她,“夫人,您已经一天滴水没进了,不管怎样,身子可是要撑住,您这样不吃东西,熬坏了身子,谁来照顾五小姐?”
“这些我都晓得,你不用劝我的。”
她哪里不清楚这些大道理?
可事实上,她现在是真的什么都吃不进去!
轻啜了一口茶,安大夫人盯着安静的安府大门,眉头紧紧的锁成了个川字,“怎么还没出来?”
“咱们不急,再等等。”
“是呀,不能急的,再说,咱们有皇后娘娘的懿旨呢,她不会不出来的。”
嬷嬷笑了笑,却是帮着安大夫人揉起了肩。
容颜和宛仪郡主袅袅而来,行至容府大门侧停下,看着安府的马车,母女两人都没有往前走。
马车里,安大夫人闭了下眼,对着要搀扶她的嬷嬷摆摆手,自己掀起车帘下车,上前两步,温和带笑的福了福身,“容大夫人,容三小姐,很抱歉这个时侯打扰,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之前在府中时对容三小姐有所怠慢,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容三小姐赔礼,还请容三小姐看在我这当娘的一片苦心份儿上,救救我的小五儿——”
宛仪郡主本是装着一腔怒意而来,此刻看着安大夫人这般的低姿态,不禁也皱了下眉。
伸手不打笑脸人呐。
她想了想,叹口气上前,“安大夫人,咱们都是当娘的,你为你女儿,可我也是为着我的女儿着想,你一个闺中女子,若是这个时侯随你出诊,三更半夜的,被人传了出去,这闺誉可就要不成样子了,要不这样,你把贵府受伤的小姐抬过来,我定让颜儿尽心给她医治,安大夫人你看这样可好?”
“容大夫人说的极是,只是,我那小五御医曾说,如今,万万不可移动——”
宛仪郡主一听脸色大变,这么严重的病情吗?
看安大夫人这个模样,竟是连御医都是束手无策的……
她想也不想的张口拒绝,“安大夫人,这事怕是你找错了人,颜儿她虽懂些医术,但也不过是些许皮毛罢了。哪里比的上宫中那么多御医?安大夫人心急安五小姐,我可以理解,但你还是别在容府浪费时间,也别在容府这里耽搁时间,免得误了五小姐救治的最佳机会。”
安大夫人眼神一滞,“这么说来,容大夫人是不同意容三小姐走这一趟了?”她咪了下眼,之前收起来的一身气势直接散开,眼神带了两分的凌厉,“容大夫人,我可是奉皇后娘娘的懿旨,来请容三小姐走这一趟的。”
“你拿皇后娘娘压我?”
眼看着两人当场就要翻脸,容颜轻轻一挽宛仪郡主的手臂,神色淡定的上前,“安大夫人,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怕是你忘记了吧?”她此刻也没什么客气,人家都带着懿旨来压她,自是不用再笑脸相迎,一身气势虽不是安大夫人的凌厉,可却是寒冽,清冷,望着安大夫人的眸子如同泉水里洗涤过一般,纯澈而幽冷,“安大夫人,我之前记得曾和你说过,如果救治不当,安五小姐整个人会生死不如死,我想,你之所以在我和六公主出府之后直接入宫找皇后娘娘求懿旨,就是如今五小姐情况很不好,你怕我不出手,是吧?”
“……正是,还请容三小姐……三小姐放心,我安府定有重报。”
“重不重报的且不提,御医如何说?”
一听容颜的问话,安大夫人眼圈都红了,再也撑不住身子,整个人摇摇欲坠。
好在她身后的嬷嬷及时扶住她,一脸的焦急,“夫人——”
“我没事,你放心吧。”她的女儿还等着她去救,她这个当娘的怎么会先撑不住呢,她轻轻的站直了身子,对着容颜母女两人幽绸缎一笑,如同风中用力摇晃的枝头小花儿,怯弱,凄楚又让人怜惜,“容三小姐,我只求您想法子救救我的小五,不管您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没什么好要的,安五小姐的病,我无能无力。”
“容三小姐——”安大夫人眼看着容颜母女两人竟是转身要走的动作,她一惊,竟是想也不想的上前两步,双膝缓缓一屈,竟似要给容颜下跪!这一跪可不得了,知道的是说安大夫人救女心切,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容颜多么的嚣张,跋扈霸道呢,竟是逼的皇后娘娘的娘家嫂子下跪求饶……
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呐。
宛仪郡主眼神一凛,可她这个时侯抬脚过去自然是赶不及的,脸上的神色就带了两分的焦急,容颜却是笑了笑,袖中两指轻弹,直接就打在安大夫人的穴位上,安大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僵,竟是怎么也跪不下去了!
她看着笑盈盈走过来的容颜,眼中瞳孔紧缩——
自己为何不能动了?
“安大夫人可千万别客气,您也是为着安五小姐着想,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一颗药丸,能缓解安五小姐的情形,能保她三日性命,至于三日之后,咱们明个儿再说可好?”容颜的语气虽笑着,可眼底的清冷和漠然却是没有带半点的掩饰,她就那么用眼神直的妆的告诉安大夫人,要么,你就同意我的话,要么,你就滚!
什么皇后的懿旨,在我这里都是废旨一张!
安大夫人心急如焚,在她的心里,她是笃定容颜能救自己的女儿,可是,容颜不肯出手!
想起家中几个御医的话,安大夫人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祈求的看向容颜,“容三小姐——”
“什么都别说了,白芷,把我刚才备下来的药丸拿过来,拿给安大夫人。”她扭头吩咐了声白芷,看着白芷捧了个巴掌大的瓷瓶走过来,双手恭敬的递给安大夫人,容颜毕竟是心里另有打算,也不想和安大夫人真正翻脸,挑了下眉她温声解释道,“安大夫人,不是我不想和你去,实在是安五小姐如今的状况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什么样子,现在,我无能为力。”
“容三小姐——”
“医者父母心,如果能救的,我一定会救。”容颜神色凝重的打断她的话,语气是平静中夹着无比的认真,“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延长她的病情稳定时间,然后,我好从中找出救治她的法子,安大夫人您如今,可还不愿接这枚药丸么?”
“我,我……多谢容三小姐……”不管如何说,容颜这番说词还是能让安大夫人接受的,她下意识的福身欲要道谢,可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是不能动的,只是,她抬眼就看到容颜对着她身上轻轻弹了两下,然后,她的身子一下子就能动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容颜浅浅一笑,“不过是一些浅显的点穴手段罢了,让大夫人见笑了。”
“不见笑不见笑,一点都不见笑——”安大夫人不知道自己怎么从白芷手里接过的那个瓷瓶儿,不知道自己如何上的马车,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声吩咐的马车回府,等她回过府,已经是停在了安府的二门前,外头小丫头恭敬请她下车的声音打破安大夫人的震惊,她默不作声的下车,直接去了安五小姐的院子,请了两名御医仔细验看这药效如何,她自己则坐在榻侧看着安五小姐发呆。
容颜,竟然会武功?!
点穴!
最后,想的她头都疼了,安大夫人方苦笑着摇摇头,还是小看了这位容三小姐呀。
难怪那位向来眼高于顶的沈家世子竟然喜欢上了这位容三小姐!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安大夫人瞬间回神,她看向门外,是两名御医和一名大夫,三个人齐齐对着她拱手,“大夫人,这药成份暂时虽然不能完全猜出,但药效却是极好的,而且,我们三人分析过,对容五小姐的症状虽不能完全有效,但却是能暂缓恶化。”
“那赶紧用,赶紧给她用啊。”安大夫人立马吩咐小丫头,一迭声的催伿着,“快快,给你们家小姐服下去。”
不过是两刻钟左右,服下药丸的安五小姐气息稳定,悠长。
竟是慢慢睡着了!
而且,脸上竟不知不觉的多了抹血色!
安大夫人看着大喜,恨不得扑过去把安五小姐给唤醒,可是却被几位御医给拦下,“大夫人,安睡对五小姐的症状是好的,您还是别打扰的好。”
“好好,我不吵她,不吵。”这一刻,安大夫人心里多少有些相信容颜的话,说不定她就是真的不能完全根治,所以才执意不肯前来呢,不过有这样的药,能缓两天也是好的,如今,她只有真心祈祷容颜能想出救治安五小姐的法子,想到祈祷,安大夫人一下子站起了身子,怜惜的扭头看了眼自家女儿的小脸,她起身向外走。
“夫人,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安大夫人摆摆手,“你们几个都留下来看着小五儿,我去小佛堂。”
她要给她的小五念经,求诸天菩萨护佑她的小五,只要她的小五能好,她宁愿给菩萨重塑金身!
只是走出才几步,门外有管事婆子脚步匆忙的走进来,看到安大夫人福了福身,“大夫人,三小姐找到了——”
“她在哪?”本来一心想着要早点去念经,求佛的安大夫人一听管事嬷嬷的话,脚步唰的停下来,她咪了咪眼,掩去眸底一抹杀气,“三小姐在哪,她人可还好吗?没出什么事情吧?这个消息可有通知老爷了?”
“回大夫人话,三小姐是在芜湘院找到的,听说一身是伤,鲜血淋淋呢。”管事嬷嬷啧啧了两声,敏锐的发现安大夫人神色不对,果断的收声,“大管家已经去回禀大老爷了,想来这会大老爷已经得到了消息赶过去,奴婢过来看看,大夫人您是这会就过去还是?”
安大夫人轻轻的一声冷笑,“走吧,你前面带路,带我过去看看。”
她可是个好母亲呐。
女儿大好的日子,上花轿前竟然出了事,如今还一身是伤的被人发现,她这个当人母亲的,怎么可以不第一时间赶过去?
芜湘院。
安大老爷亲自抱着一身是血的安三小姐,脸色阴沉,“还怔着做什么,赶紧去请御医呢,要是三小姐有什么事,我剥了你们的皮!”他一身凌厉的气势吓的丫头婆子们唯唯嚅嚅,瞬间四散,管家则一脸小心的吩咐人去请御医,安大老爷瞪了眼身侧的大管家,“你不是说把整个府邸都寻过么,怎么小三在这里你却没发现?我看,你这管家也不过如此!”
“大老爷恕罪,是老奴的错。”
这个时侯的安大老爷正在盛怒之下,自是不能和他顶的,直接认错就好。
安大老爷看也不看弯腰认错的大管家,抱着安三小姐抬脚向外走去,身后诸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却是只有一个意思——之前以为安三小姐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怕是要失宠,皇后都不管她了,你看以前大老爷多疼她呀,不也由着她哭闹,最后更是置之不理的软禁了起来?她们都作好了捧高踩低的准备,可如今看着这一幕,有人便眼神闪了闪。
或者,安三小姐还有在安大老爷这里翻身的可能?
芜湘院外,安大老爷抱着安三小姐刚好和安大夫人走了个对头,安大夫人一声惊呼,“老爷,小三这是怎么了?这可怜的孩子,没事吧?”说着话她便两步上前,一脸焦急的吩咐身侧的嬷嬷,“还怔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接过三小姐?”又扭头对着安大老爷柔声劝道,“老爷还是放开小三,让这两个婆子抬吧。妾身来时已经唤了软轿,怕是这会就到——”
不远处,一顶软桥悠悠而来。
安大老爷只瞧了一眼便皱了眉头,他绕开两名婆子,和安大夫人擦身而过,“那轿子太慢,我走的快,小三身上全是伤,已经耽搁那么多长时间,我不放心,先抱她回去,夫人在后头走过来就是。”说罢这话,他竟是不再看安大夫人一眼,大步而去。
身后,安大夫人用力的闭了下眼,再睁开,已经是一片清明,“走吧,跟过去看看,可怜的孩子。”
安三小姐的院子就在安五小姐的隔壁。
之前安五小姐晕迷不醒,请过来的御医大夫都在呢,这会直接被安大老爷给唤了过来,一番诊治过后,几名御医都松了口气,“大老爷,大夫人放心吧,三小姐只是一些皮外伤,看着严重其实没有什么大碍,顶多不过是留下几道疤痕,不过您放心,咱们会开最好的药,尽量不会让三小姐留疤的——”
“罗嗦什么,赶紧治啊。”
丫头已经给安三小姐换了衣裳,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坐在榻侧,安大老爷看着榻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心里一阵阵的烦躁——这个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元配发妻所出,那会夫妻两人感情正浓,这个孩子来到世上,安大老爷心里极是高兴,可以说捧在手心里疼着长到四五岁,后来,发妻身子弱,最终不治而亡……
他曾在发妻死前发誓,定要好好把这个孩子养大,给她找个好归宿。
安大老爷对于李府这门亲事是极不乐意的。
可生米都煮成了熟饭,他再不同意,难道要让这孩子在古庙里过上一辈子?
李家那小子虽然混了些,但女人嘛,只要有了儿子傍身,男人也就那个样儿,再说,还有他这个当爹的在呢,李家也不敢太过份的,他看着安三小姐跪在书房外,何尝不心疼?可只有狠下这份心,才是对她最好的,只是他却万万没想到,临上花轿,这门亲事还出了这样的惊变,甚至连他的小女儿都被牵连进去……
他刚开始是真的认为这场变故是安三小姐所制造的。
可如今,看着这一身是伤的女儿,想着刚才她静静躺在那里,一身是血,生死不知的样子,安大老爷想抽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女儿?
想也不想的,他抬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掌,重重的巴掌声在屋子里响起来,听的门外一直神色复杂的看着坐在榻侧的安大老爷的安大夫人眼中涌起一抹的怒意,以及潮水般的愤慨,掩在袖中的手用力的握了两下,她正准备抬脚走进去,就听到屋内一声轻哼,竟是安三小姐醒了过来,刚好看到安大老爷自己拍自己的那一巴掌,不禁一声惊呼,“爹爹,您这是做什么?”
“爹爹您疼吗?您等着,女儿这就给您去拿帕子——啊——”
她本是要坐起来,却是身子一动,碰到身上的伤口,疼的一张小脸儿都白了。
“你别动,爹爹没事的,爹爹,爹爹只是恨那些人对你个女孩子下这般重的狠手——”安大老爷红了眼眶,他亲自扶安三小姐躺下,半响方沉声道,“你的伤爹已经请御医瞧过,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也不会留下什么疤的,你也放心吧,”
“让爹爹为女儿担心,实在是女儿的不是,都是女儿不好——”
“傻孩子,你在咱们自已家里受到这么重的伤,是爹爹没能保护好你。”安大老爷看着自已的女儿,顿了下,他眼中浮出一缕杀气,“你可知是什么人对你下这般毒手?可有瞧见是什么人了吗?身高,长相,声音?对方说了什么?”
“让爹爹您失望了,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坐在那里,不知不觉就晕了过去。”
“爹知道了,你,好好的休息,有什么事情养好伤再说吧。”安大老爷看着脸色虚弱的女儿,安慰她几句,“你母亲这几天也是累的很,你五妹妹如今情形极是不好,若是她过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别多想。”
五妹妹不好,她,是嫁到了李府去吗?
她眼神微微一闪,略带几分诧异的张了张嘴,随后便是一副震惊,担忧,焦急的眼神,“五妹妹怎么了,可是那些人也对五妹妹下了手?爹爹,您快和女儿说说,五妹妹到底怎么了啊,五妹妹可是,可是伤的很重?女儿这就去看看五妹妹去——”
“胡闹,你这会能动么,你放心,你五妹妹只是受了点伤,如今已经有御医看过,再有你母亲照料着,她怎么会有事?”安大老爷斥了两声安三小姐,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你呀,总是这么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看着是个炮仗般的性子,其实心里却是最关心小五,可惜,小五她却总是——好了,你安心养伤,你五妹妹那里,等你过几天伤势好些再过去看她就是。”
“有爹爹这番话,女儿心里很高兴。”
“行了行了,你快歇着吧,爹走了。”安大老爷转身向外走去,门外,他一眼看到神色平静站在那里的安大夫人,不禁有两分的心虚,可随即他就笑了,“夫人站在这里做什么,是来看小三的吗,怎的不进去?”
“我看着老爷在里面,就站在这里停了停。而且,刚好我也有件事情想和老爷说。”安大夫人看着安老爷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自然,暗自冷笑了两声,你们父女情深是吧,希望你一会还能继续保持一副慈父的心,小心别被你的宝贝女儿给气死!
客厅里,安大老爷笑着看向安大夫人,“夫人想和为夫说什么?”
安大夫人挥手把两名小丫头打发了出去,身侧,安大老爷皱了下眉,“夫人。”难道说,因为他刚才和三儿说的那些话,她生气了不成?想到这里,安大老爷的眼底就多了抹不悦,他把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咪了咪眼,“夫人想和为夫说什么呀,还这般的神神秘秘?”
夫妻这么多年,她自是看的清安大老爷心头的不悦,心里涌起两分的怒意,可面上却是半点不显,只是亲自帮着安大老爷泡了茶,幽幽的吐了口气,“老爷,我是想和你说说三姐儿的事儿——”
果然是这样!
安大老爷眼神更冷,“不知道夫人想和我说三姐儿的什么事儿?”
他的声音里明显已经带了怒意——
在安大老爷的心里,安大夫人这样做是很不对的。
小五和小三都是他的女儿,她们都喊她一声母亲,是,三儿不是她亲生的,她平日里偏疼小五儿,有意无意的漠视小三儿,他可有说过什么?如今两个孩子都受伤,之前小五晕迷不醒,自己不也照样担心难过?他也知道安大夫人心里的想法,她在怀疑这件事情的主谋是小三儿,这件事上他不怪她,之前他这个亲爹不也同样怀疑过?
可如今小三儿都一身是伤的被救回来,难道她就不能有点仁慈之心吗?
自己不过是多和小三儿说了两句话,多安慰她几句,她就这般上纲上线的来找自己麻烦?
真真是岂有此理!
安大夫人自始至终看着他的表情,看着他的脸色变幻,看着他由平静到愤怒,再到盛怒,她紧紧的握了手中的茶盅,抬起眼眸,定定的看向安大老爷,用着极轻极轻的声音道,“老爷,妾身刚才见了给小三儿扶脉的两位御医,他们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儿,所以,妾身多便问了两句,没想到却问出了一桩妾身也不能拿主意的事儿……”
“可是三儿有什么不对的?那群庸医,果然是没有!”安大老爷伸手拍桌子,眼瞪的大大的。
安大夫人摇摇头,神色凝重,“不是老爷想的那样,是,是小三儿她,她的身子——”
“她的身子到底怎么了,你吞吞吐吐的说什么呢,有话直接说。”
是你让我直接说!
一会自己被气死了可别怪我!
安大夫人一脸的为难,“老爷,两位御医都说,三儿,三儿她有了身孕——”
就这么一句话,直接让安大老爷喝到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看向安大夫人,“不可能!”那件事情可是已经过去月余,怎么会,可下一刻,他就整个人都僵了,可不就是一个月左右诊出来脉相么?这一刻,安大老爷脸色铁青,身子僵坐在那里,连出口的声音都透着嘶哑,“那个,你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是那两名御医诊错了?”
“对对,肯定是他们诊错了的。肯定是!”
安大夫人悄悄撇了下嘴角,“如果老爷不信,妾身可以再去请两位大夫重新把脉……”
“胡闹,这种事情是可以让人随便把着玩的吗?”
万一事情是真的,他们安府的名声还要不要?
三姐儿的名声还要不要?
未婚先育,这可是一辈子的污点!
安大夫人眼眸垂下,“老爷说的是,是妾身有所疏忽,只是老爷,这事如今可如何是好?”
是呀,这事,可如何是好?
抬眸对上安大夫人担忧的眼神,安大老爷心里涌起两分的内疚——
刚才他还多想,以为是……
嘴角嗡了两声,他看向安大夫人,“不知夫人可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时侯记起我来了呀,呵呵!
“老爷若是问妾身,妾身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啊,只是妾身觉得有点可惜,若是今个儿这场喜事能办好,说不定还能遮上一遮,可如今却——”安大夫人摇摇头,满脸的无奈,苦笑,“如今这般情形,偏三姐儿也是一身伤,又出了这么一桩事情……老爷您这会问妾身,可是着实把妾身给难过了呢。”
她四两拨千斤的把问题踢了回去——
不是你的宝贝女儿么,你自己想法子去!
……
容府。
容颜看向一脸担忧的宛仪郡主,“娘放心吧,女儿心里知道怎么做。”说罢她扶了宛仪郡主入内室,边走边轻声劝道,“天色已然不早,娘脸上都带了倦色呢,您还是早点歇着,有什么事儿明个儿咱们再说可好?”
“好,你也早点歇着。”
容颜亲自服侍宛仪郡主歇下,出了屋门,想了想,她又转脚去了乐哥儿的小罩房。
小家伙正在睡,小脸红扑扑的似个圆滚滚的苹果,胖呼呼的样子让看的人想低头凑过去咬上一口。
何嬷嬷亲自捧了茶,“小姐您用茶。”
“不用,我这就走。”容颜笑着看了眼何嬷嬷,意味深长的笑笑,“何嬷嬷,乐哥儿交到你手里,我也算是放心了。”
“小姐说的什么话,都是奴婢份内之事儿。”
容颜呵呵笑了两声,摆摆手走了出去。
身后,何嬷嬷赶紧福身恭送,只是看着容颜的身影走远,彻底消失在院中,她才一阵心头乱跳。
小姐刚才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另有他意。
难道说,小姐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
何嬷嬷这一晚上睡的不安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乱跳,早上醒过来,竟然是一双乌青眼儿,她怎样且不提,只看容颜携了白芷几女慢悠悠踩着月色回屋,素雪阁里一片灯影摇曳,月华如洗,似是给整个院子披了层银纱,便是连带着容颜都跟着多了抹神秘!
她进屋后便直接去了净室,一番梳洗后出来,脸颊因为浸了水雾而涌起两抹的酡红,一头乌发披在身后还滴着水,白芷看的直叹气,赶紧拿了帕子给容颜擦试头发,“小姐您老是这样,总是不让奴婢们服侍您沐浴,头发又不拧干,这若是出来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啦,我可是大夫,连御医都看不好的病,我能治哦。”
白芷颇不优雅的翻个白眼,“小姐,难道您忘了,医者不自医么?”
“咦咦,我们家白芷越发伶利了呀,这话接的不错,值得表扬。”
白芷跺了下脚,“小姐您就知道打趣奴婢。”
主仆几人说笑一番,容颜的头发已经被擦干,一头乌发如缎,披散在身后,她整个人逞八字型倒在榻上,舒服的伸个懒腰,抱着怀里的抱枕滚了两滚,她看向一侧的白芷,“我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可有传下去?”
“小姐您放心吧,奴婢已经和十八先生说了。”白芷说的十八先生自然是龙十八,容颜可以直接喊十八,白芷几个却有些犯了难,最后几女一商量,便干脆以先生称之,容颜知道了也觉得没所谓,便由着她们,久而久之,便是龙十三等人都习惯了这个称呼!
容颜笑着点点头,“即然十八出手,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希望那人肯和十八来呢。”
白芷听到容颜的话后抿唇一笑,“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还不知道十八的脾气么,只要是您吩咐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失败呢,所以呀,”她俏皮的眨眨眼,蓦的笑起来,“奴婢觉得呀,便是那位第五先生不过来,十八先生肯定绑也会把人给小姐您绑过来的。”
容颜哈哈笑,“这倒也是。”
果然,不过是隔了一天,中午,容颜便在一间茶楼再次见到了那位所谓的第五神医。
与之前的温文儒雅大有不同,这位第五神医看到容颜之后一脸怒意,他轻轻一哼,“容三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指容颜身后木头桩子一样低眉敛眉,半点声响不曾发出的龙十三,气的肺都要炸了,“这个人是你的人吧,他说是奉你之命,请我来容府做客,可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手,哪里有被绑着把人直接丢到肩上一路扛过来的客人?”
他在那人的肩头,感受着空中飞人的速感,整个人都要吐了好不好?
第五神医气愤之下连所谓的礼仪也不顾了,对着容颜哼哼,“容三小姐,您这是绑票!”
“你的话可说完了吗?若是你说完了,那么,可否听我说说了?”容颜无视他愤怒的神色,悠悠然的浅笑,端着茶动作优雅的轻啜,直至第五神医气愤的拍了下桌子,似是说的口渴,她对着一侧的山茶使个眼色,小丫头很是乖巧的捧了茶,“神医您喝茶,润润喉歇口气,有什么话再继续说呀。”
第五神医,“……”
“好吧,看这样子你应该是说完了,即是你说完了,那么,便听听我的话吧。”容颜放下手里的茶盅,神色平静,眼神却是幽深一片,她扭头,看向第五神医的眼神极是怪异,“第五神医,呵呵,好像,你一年之前,并不是姓的这个名字吧?啧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弃也,没想到,如今你竟是连自己的祖宗姓氏都敢弃,果真真是个不孝子!”
容颜的话听的一腔愤怒的第五神医脸色大变,唇都抖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