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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悠然疑惑不解地看向身侧毕姑娘,“他们在说谁?”
“不是你,就是我。”毕姑娘眉眼一转,回道,“但我感觉……应该是你。”
只见一人提着一张人物画像走来,边上下打量步悠然,边说道,“就是她!”
步悠然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不会是……被通缉了吧?”后半句几乎和毕姑娘异口同声道。
说完,两人飞快地向另一侧逃窜而去,而身后的百姓却也穷追不舍,乌泱泱的越来越多,登高望去,犹如万头攒动,惊心动魄。
“怎、怎么办?”步悠然气喘吁吁地问向毕姑娘。
“要、要不、分开跑吧?”毕姑娘说道,“晚上在寺庙聚齐?”
步悠然点头,恰好正临分岔口,两人眼神相撞,默契地分开。
身后乌泱大军一看,却也分辨不清到底哪个是通缉犯,于是凭借自个选择,自动分成两队人马。
步悠然跑得精疲力尽,她越跑越偏僻,避开人群聚集地,一路追下来的人却也寥寥无几了。
她看到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一大块石头,于是托着腿一屁股坐在了上面,她想逮就逮着了,也比现在累死强!
没想,那追上来的几人一看步悠然坐着,索性也找个地方歇脚儿。
步悠然从布袋子里翻着能补给水分的食物,拿出一个碎果冻,扭头看向那几个人,“你们不嫌累啊?”
其中一个男的,靠着一棵树干坐下,“怎么不累?”
“累,你们还追?”
男子看步悠然正在喝奇怪的东西,还发出“啾啾”音,不由谗得舔唇,“有奖励。”
“给你们多少银子?”
“一百两!”
步悠然嗤笑,“一百两就让你们不要命了?”
“一百两够俺们一家子十几年不愁吃不愁喝。现在种地收税,交给朝廷一部分自个儿留下的也就够半年的。眼下正有得钱机会,百姓们当然…”
步悠然听后觉得在理,喝完最后一口果冻,问道,“渴不渴?”
男子点头。
步悠然低头翻着布袋。
男子又提醒说,“我要你刚刚喝的那个。”
步悠然翻了个遍,发觉竟已没了,无奈地看向男子,“对不起,好像没了。不过……朝廷不是悬赏给你一百两吗?”
男子眼睛一瞬不顺地盯着步悠然。
“我看你们追上来五个人,我给你们每个人二百两,你们就别追了,成不?”步悠然打着商量。
男子不由错愕,没成想过步悠然竟然是个有钱人。
一直在后边休息的四个百姓也走了过来,“姑娘说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步悠然拿出两张五百两银票,用手指弹了弹。
“好!”男子点头,“而且,我们保证在本县的所有百姓都不会帮着官府缉拿你。”
步悠然喜出望外,这个附加条件是她没想到的。
然后,一切就在这个树林里成交了……
……
一天后。
官府府邸。
“老爷,您喝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提着酒壶坐在官老爷腿上,眉眼勾人,妩媚地笑道。
官老爷双手环腴,故意用他那肥唇碰着女子裸露的肌肤。
一个侍卫走了进来,“老爷。”
官老爷不舍地抬起头来,露出一丝不耐烦,“还未逮着?”
“……是。”
“废物!一帮废物!”官老爷们猛地拍向桌面,吓得胸前女子花容失色。
“老爷……”女子娇嗔。
“乖,乖乖哦,你先洗白白,到床上等老爷我……”他勾起女子的下颌,唇印上她的脸颊。
女子一个扭捏,媚眼如丝地起身离开。
“怎么回事?一百两悬赏也没捉着人?”官老爷厉声问道。
侍卫垂首,“禀老爷,其实……是……”他欲言又止。
“说!”
“是那女子奸诈狡猾,竟然给了一千两银票给百姓,有些百姓还甚至帮助其遮掩。”
官老爷一听,登时怒不可遏,火冒三丈,他站起身,“既如此,那就别怪咱们直接来硬的了。告诉底下人,凡是见着那女子,可直接杀掉,绝不许留情。”
……
话说步悠然当夜将银票分给了几人后,她又辗转回到那破旧寺庙,等啊等,整整一宿,毕姑娘都未现身。
步悠然一打听,说是她一直朝南而去,步悠然不由想到她可能独自一人去了南山派拜师。
想至此,她离开了寺庙,选择了一户人家住下,这里距离小梅那边很近,她白天还可以过去做她的思想工作。
然,一日下来,却只是围着那婴儿团团转,哪里还顾得上谈话聊天。
是夜,穿越仪器传来了对接信号,步悠然点开,看到孙鹏传来的简讯,一是问及这边情况,二是说了离开的时间。
步悠然没有想到孙鹏竟是将时间提前了,缩短至一个月,也便是现代的一天,那么她现在仅剩下不到十天。
可一想到小梅现在情况,她的心情依旧难以平静。
……
“哇哇哇……”
“是不是尿了?”步悠然手忙脚乱地抱着孩子,一看到小梅走进来,如看到救兵,“他一直在哭,我刚刚给他水也不喝。”
小梅自从生完孩子后,身材变得丰腴,她嘴角含着一抹笑意,说道,“可能该喂奶了。”从步悠然怀中接过孩子,“你帮我去叫下他爹,让他给烧点水。”
步悠然点头走出,正好在门口看到准备进来的霍安,说道,“小梅说……”一张嘴忽地意识到小梅在古代并不叫这个名字,于是又别扭地改口,“阿娇说,让你帮忙烧点热水来。”
霍安“恩”了一声,转身向灶房走去。
步悠然扭头看了一眼正屋内正抱着孩子喂奶的倩影,她悄悄地跟随着霍安一起去烧水。
说起霍安这个人是真的很心善,在当地也算是帅哥一枚,斯文,有学识,只是几次科考因为未送礼而被第一轮就刷下,后来在县城里做了教书先生,今年二十又七,村里人都为他感到可惜。
霍安看到步悠然站在自己身后,扭头问道,“我娘子还要什么吗?”
步悠然摇头,望着他脸上诚挚的表情,话到嘴边,却又不忍说出。
“姑娘是想说,让我放开我娘子吧?”霍安苦笑道。
步悠然一惊,“我并未说,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我娘子送给我信笺时,我就知道她绝非常人,后来有一日我看她手上拿着一个怪东西,发出了很亮的光,我就更加断定了这个猜测。前几日你们的聊天我无意中听到……倘若回去真的能让我娘子身体痊愈,我愿意做任何的牺牲来成全,哪怕让我去死。”霍安一脸真诚地说道。
步悠然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她看了一眼燃着正旺的火焰,提醒道,“水开了。”
霍安转身去提水,步悠然先一步回了屋内,看到孩子已经睡下,小梅正在旁侧轻轻拍抚,脸上漾着这天下最伟大的母爱笑容,令人感动。
那一刻,步悠然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
依山傍水,松柏苍天,榆柳成行,在如此轻灵水秀之地有一处高门大院,院内种着榕树,地上栽着梨花,竞相吐蕊,与榕树花遥相辉映。
在偌大的院内,左右两侧坐着的皆是朝廷内三品以上的大臣,他们的目光一致地瞅向最前方那慵懒的男子,男子披散着发丝,姿态慵懒地半依在宽椅上,看不清容颜,只依稀可见他那邪气的笑容。
“最近各地可都安好?”男子状似无意地向底下端坐几位大臣问道。
其中一位起身,拱手躬身回道,“在摄政王的英明统领下,一切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皆口口称赞。”
男子翘起一端嘴角,眼神又转向另一侧。
最末端的一个年约四十左右大臣笑了笑,“摄政王选人有方,这两年基本无折上奏,唯有一些芝麻小事,他们自己便解决了。”
“哦?说来听听!”男子眉梢一挑,修长的手指端起酒盏。
那大臣说道,“就比如两家吵架,比如偷盗,比如……出现了假银票,比如……”
不等那大臣说完,男子打断道,语调听似平淡无起伏,“假银票……”
“是。”大臣看摄政王提起了兴趣,心情越发地高涨,“当真是能人辈出,而且这假银票还是五百两面额,数目之大,若不是因为下了雨,绝对可以以假乱真,听闻分给这银票的真正主人是一个女子,因救下一个妖言惑众的犯人而被通缉,更为邪门的是,有人说亲眼看到她让一枚暗器停在了半空,无法近身。”那大臣笑了笑,“也不知这些是真是假……”
话毕,所有大臣皆是一乐,可再扭头看向端坐男子,他的身子像是僵住了一般,就连勾起的嘴角都平缓了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死死地握住那酒盏,好似要将它捏爆。
在做的所有人都不由收敛了笑意,赶忙端坐身体,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手放置腿间,皆不敢再发一言。
……
是夜,官府内。
官老爷正和美人鸳鸯戏水,玩得不亦乐乎,一侍卫蒙着眼睛走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
“屁个不好!”官老爷怒道,觉得此人打扰了他的雅兴,“有话明日再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老爷,摄政王传来了口谕!”侍卫大声道。
官老爷刚要将手再次探入美人腋下,听到此言,不由身子一颤。
“什、什么口谕?”要知,他仅是一个地方官,而且还是拿钱买的,很少能和朝廷上的人有接触,现在却是传来了……口谕?还是当今天下的掌权人……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