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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俞。
皇宫里一片喜气洋洋,今天是沐行歌嫁玄霜的好日子,一大早,沐行歌就起来梳洗,在明玉的侍候下换上一袭紫色的衣裙,这是明玉亲手给她做的。
明玉即将接手玄霜侍女长的职位,这是玄霜推荐的,她对沐行歌说:“明玉我已经观察了她很久,我确定她不是如影的人,她之前做的事可能让皇上误会了,但我相信,她对皇上是忠诚的!”
沐行歌点点头,玄霜看人一向很有眼光,她相信她不会看错明玉,就同意明玉代替玄霜。
玄霜笑道:“皇上,虽然我退下来了,可是皇上还是我一辈子的主子,以后我也会经常在宫里走动,皇上可别嫌我烦啊!魍”
“哪能呢,你知道的,我已经把你当姐妹了,你是除了染荷外我最好的姐妹,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姐妹呢,这皇宫就是你的娘家,没事你也要经常来皇宫走动!”
沐行歌赐了玄霜和魅影一座府邸,玄霜的陪嫁也多达二十抬,这让玄霜很感动,私下对魅影说沐行歌是真把自己当姐妹了。
魅影一笑道:“皇上就是这样的人,把你当自己人,心都可以掏给你,给点东西算什么,你看着吧,你就算不侍候她了,以后有好处她也不会忘记你!檎”
魅影说的不错,出嫁的头一晚,沐行歌把玄霜叫去,微笑道:“婚后你有什么打算呢?是在家相夫教子,还是做点什么?”
玄霜跟沐行歌久了,一听这话就机灵地道:“皇上觉得我能做什么呢?”
沐行歌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你了解我,我不喜欢很多女人的那种生活方式,一嫁人就窝在家里,相夫教子虽然是该尽的义务,可也没必要一辈子将自己绑在这上面。玄霜你有能力,这样过一辈子我觉得浪费了。时间长了,你自己都会烦的,魅影对你倒不会变心,可是你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拉越大,你想这样吗?”
玄霜失笑:“皇上是不是想让我学彭夫人,管理好自己的小家,再帮着你做点善事?”
沐行歌摇摇头:“不,做善事有彭夫人她们就行了,我想要你做的比这个多点难度!你不必急着答应我,可以回去和魅影商量一下再回答我!是这样,我想了很久,要做善事需要很多钱,靠彭夫人她们募捐和我拨给她们的终究有限,我想让你去经商,你知道的,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我需要一个代言人,而你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玄霜点点头:“我知道皇上的意思了,皇上放心,这事不用和魅影商量,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同意的!”
之前,魅影和沉光就负责帮沐行歌经营,沐行歌做了皇上后,考虑到两人都从暗处转到正面,又做了将军,不适合再做这些事,就让两人把手中的事交给了别人。
沐行歌接手了北俞,嘉卫,鬼方,还在建设期,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国库只靠赋税的确无法支持这些开销,沐行歌只有另想办法。
“皇上有什么赚钱的好方法吗?”玄霜问道。
之前那些经营项目因为沐行歌的身份改变有些已经停了,要赚大钱,只有另寻途径。
沐行歌笑道:“办法多的是,暂时不忙,你先嫁过去,回头我再和你细谈!”
她也没瞒魅影,把自己想让玄霜继续为自己做事的打算说了,魅影一听笑道:“皇上觉得她可以用那就继续用吧!我没意见!跟了皇上,我知道,有些女人是家里关不住的,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做想做的事吧!”
魅影能这样开通,沐行歌很欣慰,她不敢说魅影他们是跟着自己被潜移默化了,只觉得就是要有这样敢于接受新事物,新想法的人才是自己想要的人才。
玄霜和魅影的婚礼办的很热闹,除了沉光这些和魅影交好的将领,很多大臣也来观礼,把魅影的府邸挤的水泄不通。
沐行歌主持了两人的婚礼,就提前退场了,她这些天孕吐有些严重,不爱呆在人多的地方,带着明玉等侍女回到皇宫,看到御花园里还有没打扫的炮竹屑,就笑着对明玉说:“皇宫很久没这么热闹了,这样闹一闹也好,让我跟着心情都好了!”
明玉微笑道:“皇上又不喜欢热闹,偶尔闹一闹还行,要是多了,就烦了!”
“嗯,玄霜这嫁出去了,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有点不习惯啊!”沐行歌自嘲地一笑:“你们几个都跟了我那么长时间,等你们一个个都嫁人了,这宫里就更冷清了!”
“怎么会呢,皇上你很快就要生小太子了,到时就热闹了,我们就算嫁人,也会经常来陪你的,带着我们的孩子,到时只怕你还嫌吵呢!”明玉笑道。
沐行歌听了她的话,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长的飞快的肚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是啊,自己还有孩子呢,以后就算她们都走了,也还有孩子陪着自己呢!
“明玉,去请张太医来一趟!”沐行歌在御花园的凉亭中坐了下来,吩咐道。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吗?”明玉关心地问道。
沐行歌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和他再说说孩子的事,听听她的意见!”
“哦,那我这就请!”
明玉赶紧派了个侍女去请张太医,这张太医是女的,是沐行歌上次瘟疫发现的一个民间的女大夫,医术很高明,而且对妇科很擅长,沐行歌就把她请来坐镇太医院,专门负责自己的生产。
一会张太医就来了,看到沐行歌坐在凉亭里,赶紧跑过来道:“皇上,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沐行歌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就是这两天孕吐严重,吃不下,怕孩子受影响,请你来看看可有什么解决的方法!”
张太医坐下,二话不说先拉过她的手给她把脉,过了一会才道:“两个孩子有个弱点,你吃不下的确会影响他,我看了,你的身子的确有点虚,需要好好调理!”
明玉站在旁边,听到张太医的话就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叫道:“两个孩子?张太医你是说皇上怀了两个?”
这事在宫里就只有沐行歌,玄霜和张太医知道,明玉还是第一次听到。
沐行歌微笑着点点头道:“不想吓到你们,就一直没说,没错,我是怀了两个孩子!”
明玉大张着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明玉,改天你给孩子做衣服,就一起做两套!”沐行歌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再大点就瞒不住了,眼下还是先保密,我想给某个人惊喜!”
明玉慌忙点头,这人不用问就是钺皇了,呵呵,她想,钺皇要是知道自己一次就能有两个孩子,一定会乐坏的!
“补药我不想吃了,是药三分毒,我怕影响孩子,张太医你能不能想想其他方法!”沐行歌问道。
张太医为难地道:“皇上你又不爱吃油腻的,就爱重口味的,这不用药调理,用什么啊?”
对于张太医来说,沐行歌喜欢吃辣的事一直让她很头疼,她一直念叨吃辣的容易上火,对孩子不好,沐行歌迫不得已就放弃了。
每天遵从张太医说的吃清汤鸡,吃的她不孕吐都想吐,清汤鱼她也受不了,抱怨鱼屎味都吃出来了,这不吃那不吃,不只张太医伤脑筋,御膳房的大厨们也伤脑筋,私下说皇上之前不挑嘴,怎么怀孕了口味就刁了,太难侍候了!
“张太医,我觉得让皇上偶尔吃点也没什么吧,人家民间那些百姓,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生下的孩子不也健健康康的吗?皇上现在这样挑食那才是对孩子不好呢!”明玉建议道。
张太医气恼地瞪了她一眼,还没说话沐行歌就道:“我也觉得不用那么精细,把我当平常的女人好了,她们能吃的我也能吃!”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张太医,弄得张太医哭笑不得,好像自己才是皇上似的,这大皇上做出这种表情来还真有点违和。
“好吧,你想吃什么就吃吧,以后我多看着点御膳房那边,尽量少吃点就行了!”张太医道。
沐行歌一听就笑道:“行,我都听你的!张太医你先去忙吧,等晚膳来和我一起用膳,我亲自下厨,给我们几人做点好吃的!”
张太医又想反对,明玉赶紧拽了拽她,笑道:“我们皇上的厨艺好着呢,我都好久没尝到她做的菜了,张太医,托你的福,今天我们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张太医接收到她的暗示,咽下了反对的话,只道:“那小心点,别累到了!”
沐行歌得到自己御医的批准,就带了明玉她们到御膳房,挑选材料准备晚膳。
御膳房的大厨们已经习惯自己的皇上不时出入厨房,都识趣地站到一边,需要什么就帮着递什么。
沐行歌忙碌着,明玉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又回到了在北俞那段欢乐的时光,虽然当时沐行歌是做囚犯,现在沐行歌是皇上,可是那种亲和的感觉却没变。
回想这一年多的时间,她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忙碌了半天,香喷喷的菜肴都端上了桌,沐行歌招呼着众人坐下,一起动手吃了起来,才吃了一半,就听外面有侍卫禀告:“皇上,钺皇到宫门口了,派属下进来禀告!”
沐行歌一愣,她是预料到了战天钺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无戎皇后都还没回到无戎吧!
“出去迎驾!”沐行歌放下手中的筷,理了理衣服,就带着一行人坐马车赶到宫门口。
老远就看到战天钺负手站在宫门前,他仰头看着宫楼,沐行歌深呼吸,告诫自己冷静,可是心里却无法抑制对战天钺小小的失望。
北俞皇宫的守卫都是自己的人,谁不认识战天钺啊,之前她也说过,战天钺到皇宫不用通报,可以像自己人一样自由进出。
可是战天钺之前都不通报,这次来却慎重地通报,这是在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吗?
她摸了摸出怀的肚子,自嘲地一笑,没有孩子前不保持距离,这有了孩子才想起保持距离吗?
严格地说,是自己得了无戎,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才顾忌起自己吗?
胡思乱想着,车子已经到了宫门前停下了,明玉撩开车帘搀她,沐行歌下车站住时突然庆幸自己刚才换了自己设计的孕妇裙,很巧妙地遮住了凸起的肚子,不注意看,她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天钺……”她笑着迎了上去,娇嗔道:“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啊,我好去接你!”
战天钺的目光从城楼移了下来,落在她脸上,唇角微挑,似笑非笑地道:“到北俞的客人那么多,估计不速之客也很多,都要通知你,那还不累死你啊!”
这是在指责自己接待了无戎皇后吗?他不是来看望自己,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沐行歌压下心里越扩越大的失望,耐着性子继续微笑:“那也是,不过你和别人不同,别人可以不迎接,你是必须要迎接的!”
说着沐行歌上前搀向了他的手臂,只是才碰到战天钺,战天钺就触电般地后退了两步,沐行歌的手落了空,她的脸色就忍不住变了变。
连自己的亲近他都反感了?
那好吧,她也不想讨好他了,退后两步微笑道:“你们赶路还没用膳吧,正好我们才开始,先进去一起用膳吧!明玉,去通知御膳房,赶紧准备几桌酒菜!”
“是!”明玉转头让一个侍女先去通知。
“各位请……”沐行歌做了个手势,自己就转身上了马车,明玉拉着车帘,看向战天钺。
战天钺头转到了一边,建兴识趣地拉过了他的马,他一翻身就上了马,没等沐行歌先行,自己就先打马跑了进去。
陪同来的白子骞无奈地摇摇头,凑到沐行歌马车前低声道:“娘娘,皇上心情不好,你担待点!”
“嗯!”沐行歌淡淡地点头,示意明玉出发。
明玉垂下车帘,沐行歌的脸就沉了下来,他心情不好,自己还身体不好呢,凭什么就该担待他,难道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需要像平常那些夫人低三下四地乞求他原谅?
明玉也从刚才的那一幕感觉到气氛的不对,上马车后见沐行歌阴沉着脸不说话,沉默了一会轻声问道:“皇上,钺皇是不是在生你的气,因为无戎的事?”
沐行歌见明玉也看出来了,轻轻点了点头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原因啊!哎,你说我做错了吗?”
明玉摇摇头道:“皇上做什么都是有长远的打算的,明玉看不出来,不敢妄自评论。”
“呵呵,你就这么相信我啊!”沐行歌笑了笑,也不想为自己解释,淡淡地道:“按一般人的想法,我是不该出这个头,比战天钺强会让他丢面子……这样想的话我真做错了!哎……”
明玉见她自己先说了,就道:“皇上既然知道钺皇会生气,为什么还这样做呢?我想,你要是不接受无戎,他们会选择钺皇的!”
“我知道他会生气,可是我也觉得他会想通的!明玉,或许我和无戎皇后一样,也是用这事试探他吧……看看他值不值得我托付一生!”
沐行歌听着车位的动静,战天钺的马已经跑的没影了,她的眼神微黯,是不是自己两世为人太老了,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彻底用宽大胸怀爱自己的男人,而不是一个随心情去做事没有彻底成熟的男人。
很多只靠激情和爱的婚姻都是不长久的,她希望自己能为自己和北俞,这些爱自己,支持自己的人找到一个可以靠的住的帝皇,所以她明明知道他会生气,还是接受了无戎,帮着无戎去考验战天钺!
如果连这小小的一关也过不了,那战天钺也不可能走远的,她不希望他有这样的结局,所以,她也在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去帮他!
等到了御膳房,战天钺也没等她,先进去了,白子骞一行人尴尬地站在门外,为自己皇上的无礼汗颜。
“白将军,你们先下去用膳吧!你们皇上我来招呼就行了!”沐行歌微笑道。
白子骞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下属刚要离开,就听见战天钺在里面喝道:“朕还没说走呢,你们怎么就走了?难道朕现在连你们都管不了了吗?”
白子骞顿住了,尴尬地看看沐行歌。
沐行歌气得一股怒气直往上涌,忽地一转身道:“明玉,朕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了,钺皇和白将军他们都是贵客,你代朕好好招呼他们,别慢待了他们!”
说完,沐行歌转身就走,还没走下台阶,就听见战天钺在后面阴阳怪气地道:“怎么,这就是北俞的待客之道吗?客人来了,主人却自己走了?沐皇要是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就是了,何必来这一招呢!”
沐行歌停住了脚步,她不想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他不怕丢人自己还怕丢人呢!
她压了压火气,手在额头上揉了几下,才转身微笑道;“你觉得你是客人吗?如果你觉得是,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从不和不讲理的客人争吵,更不会应酬他们!如果你觉得你不是客人,那么,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的态度?战天钺,我是你妻子,我说身体不舒服也不是骗你,你可以不关心我,但不可以无缘无故对我发火……我不和你争吵,那是因为我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如果你觉得曾经让你珍视的都无所谓了,那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畅所欲言地说,我在这里听着,决不逃避!”
她直视着战天钺,那双眸子亮晶晶的,坦坦荡荡地看着战天钺,倒弄得战天钺有些心虚,似乎做错事的人瞬间就变成了自己。
“不想说了吗?还是没想好怎么说?那你再想想吧!我先去休息,你知道我住哪,想好随时可以来找我!”
沐行歌转头对明玉道:“我那边不用侍候了,你先把钺皇他们照顾好,一定要让他们满意!”
说完,沐行歌只带了两个小宫女往自己寝宫走去。
战天钺站在原地,想追上去又有些迟疑,站了许久,才憋不住转头问明玉:“你们皇上是不是真的身体不好?”
明玉抿了抿唇,忍不住还是道:“钺皇,女人怀孕总有些很辛苦的日子,我们皇上这些日子被孩子弄得吃什么吐什么,都瘦了一圈,你说她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