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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回对弈之语
潇客燃当即取出棋盘便跟了善禅师下了起来。
孤灯摇曳,蜡黄的烛光照在漆黑的棋盘之上,显得有些昏暗,但了善禅师跟潇客燃两人却是其乐融融,只听得“啪啪”的下棋之声,两人颇有兴致下起棋来。
随着夜色加深,浓雾越重,了善禅师的兴致却是丝毫未减,下棋之道最得意的不是遇到比自己高明得多的对手,而是找到一个跟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只有这样胜负便成了一个谜,自己有时一招走错便是满盘皆输的局势。
潇客燃却是面不改色,冷漠的眼神盯着棋盘看,叫人看不出内心都在想些什么。
而纪小可则是由刚开始的兴致勃勃到了后来闷得慌,索性坐在床榻之上倒在陆静柔的怀中睡了。
陆静柔则是坐着半扶着纪小可半看着潇客燃这边的战局,怎么说她也是秋水山庄的二小姐,从小家教甚严,父亲虽在武功上不怎么管自己,但是礼节却是不能失的,所以即使她心中烦闷,但是也不会向纪小可这般样子,不过她心中也是清楚若不是有潇客燃在这里的话纪小可也绝不会这般安然就睡。
虽然她也困了,而且怀中还有个纪小可,心中也想着要睡觉,可是她却不好意思开口,再者她相信即使潇客燃眼睛和心都在棋局之上,可是也绝对看得到旁边她们的困像,若是潇客燃想要让她们回去的话一定有说的,但她之所以不离开的最大目的还是想要看看潇客燃到底都要搞什么名堂,到底他要怎么样才能让了善禅师证明他的清白。
“潇施主年纪轻轻不仅武功卓绝,连棋艺也是如此精湛,确实是英雄出少年啊。”不知道下了多久。了善禅师忽然开口说道,接着又拿了一枚棋子放在棋盘某个角落。
潇客燃笑道:“大师过奖了,小的时候我爹教我下棋。他说下棋便像是武功一般,任何人都只能把你领进门。然后就要看个人的悟性了,而世间万物都有其潜在的规则,只要我们寻找到了其演变的规则,我们就算不能借助其规则改变事情,也可以顺着其规则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晚辈只是谨遵家父教诲罢了,别无其他。”说着也将手中一枚白棋放在一个角落处。
但他一提到父亲话便想到了当日父亲的惨死,眼神不禁一丝暗淡。
“阿弥陀佛。”了善禅师说道:“令尊深思熟虑着实叫人佩服。但是话说回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同一物事,在不同的人看来便有不同的理解,深浅也不同,潇施主对棋道能有如此深的感悟也实在难得。”说着又不缓不快在棋盘上放了一枚黑子。
此时潇客燃举起一枚白子,忽然愣住了,旋即开口说道:“还是大师棋高一筹!”只是说时眼睛却是盯着棋盘上看,似乎在想怎么把手中的棋子放下去。
了善禅师却只是笑了笑,便没有多说什么。
忽然潇客燃也是微微一笑便把手中棋子放在棋盘之上,又把手缩了回来。
了善禅师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子。忽然一愣,眉头微蹙起来,便问道:“潇施主这是什么奇思妙想?”
潇客燃笑而不语。又伸手把棋盘上的一些棋子捡了起来,捡好之后了善禅师再一次往棋盘上瞧去,观摩了片刻之后,说道:“想不到潇施主还能有如此一着,着实了不得。”
“大师过奖了。”潇客燃说道:“其实只是晚辈被逼入了绝境,既然横竖都是死棋,不如兵行险招,看看是否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若能弃小顾大。为自己开辟一片郎朗晴天,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难道今日的青蛙对潇施主而言也是弃小顾大吗?”了善禅师神色极为平静又抓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某个位子。
“原来大师也知道此事啊。”潇客燃呵呵一笑。心中却也丝毫不惊,了慈方丈将今日之事告知他也是合情合理的。便说道:“世间之事谁也无法做到尽善尽美,只有尽可能往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的方向去,那就是一桩美事了,只是这桩美事对好人来说可能是一件乐人乐己的好事,而对恶人来说那这桩所谓的美事可能是一件罪大恶极的恶事,对佛门弟子来说众生平等或者杀生就是作恶,可是对我等方内之人来说,只要心中无恶得以衣食无忧无论是庄稼还是牲畜皆是口中之食那也不足为奇。”
“无论是青蛙还是牲畜都是性命就这般被人宰杀,潇施主觉得他们死得不冤吗?”了善禅师不禁问道。
“晚辈觉得其实没有什么冤与不冤的说法,就像今日晚辈跟了慈方丈说过的渔夫与虎的事一般,老虎因为饥饿咬死了渔夫,众人因为老虎的残忍杀了它,这又是谁对谁错呢?若是要怪的话那晚辈觉得应该怪天道,天道无情,弱肉强食,就像晚辈为了活命只能弃去一小部分棋子,因为天道无法做到对弈的双方都是赢家。”潇客燃不卑不亢地说。
“天道无情,弱肉强食。”了善禅师喃喃念了一句潇客燃的话,便又问道:“那潇施主又是何以区分善恶的呢?”
“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同,善恶之分自然也跟着不同,佛门弟子讲究杀生即是作恶,但也有除恶即是扬善之说,敢问大师为何善何为恶?”潇客燃反问道。
“只要心存善念,不胡作非为,那便不是恶了。”了善禅师缓缓说道。
“大师说的正是,只要心存善念,不胡作非为,那边不是恶了,否则的话那些杀鸡的杀猪的,整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岂不是罪大恶极。”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了善禅师慈眉善目,不喜欢与人争,此时见潇客燃如此能言善辩,觉得他的话不错,但又觉得不对,心中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以答。
潇客燃也不再说什么话,抓起一枚棋子便又往棋盘上一个空处落下。
了善禅师沉吟片刻,心中似乎很有感悟,便又问道:“那潇施主觉得他们便是对的吗?”
“其实晚辈也不知道他们是对是错,晚辈只是知道他们也是生计无奈,谁叫他们都有一家老小呢?但今日晚辈跟了慈方丈也说过畜生杀得多了,杀人也就不用眨眼了,晚辈虽不是说畜生杀多了就会杀人,只是甚少一些人在红刀子进的时候会产生一些邪念,久了便可能会成为一个杀人如麻的狂暴之徒。”潇客燃娓娓道来。
“那依潇施主说来却又该如何?”
“在佛门弟子说来的不杀生众生平等之说说开了还是在说人,所以佛法无边说到底还是渡人,毕竟畜生是不会听我佛*的,而在我世俗之人看来便是不滥杀无辜,不要无缘无故杀人那便是了,而在晚辈看来身坐苦禅壁,念得我佛法,不如入尘世,普渡众人心,身无尘世念,处处明镜台。”
“阿弥陀佛。”了善禅师双手合什,说道:“潇施主与我佛弟子指了一条明路。”
潇客燃也跟着双手合什,说道:“晚辈不过是胡说八道的,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大师不要见怪。”
“个人经历不同对待尘世还是我佛的看法也就跟着不同,潇施主见的深刻,果然是被师兄说是悟性极高,我佛青灯坐下的好苗子。”了善禅师越发赏识潇客燃了。
原本就神色困乏的陆静柔闻言倒是一愣,立时来了精神,心中忽然想着潇客燃削发为僧的那种奇怪模样,脸上不禁泛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
潇客燃则是一声讶然,旋即说道:“晚辈见识肤浅,能得二位大师赏识真是天大的荣幸。”
“怎么说你是肯入我少林了?”了善禅师不禁问道。
“晚辈向来浪荡不羁,少林戒律森严,只怕到时候会坏了少林寺的名头。”潇客燃说道。
“无妨,若是潇施主肯答案的话当个少林的俗家弟子也就不用受少林的规矩了!”了善禅师似乎真的希望潇客燃拜入少林。
“晚辈乃是清风堂之人,若是未经长辈肯许擅自投奔别的门派的话,此乃是大不孝之举,若是大师依允,肯晚辈回去与娘亲相商再答应大师不迟。”潇客燃又想到去世的父亲,心中一丝凄凉,又想到自己的娘亲心中便多了一丝温暖。
了善禅师虽在少林深院多年,但也不是迂腐之辈,江湖上对门派之分虽看得极重,可他乃是清风堂堂主的儿子,并非投奔清风堂而学艺,像这样再兼别派武功的江湖上也是大有人在,所以多少还是听得出潇客燃婉言拒绝之意,便说道:“佛主讲究一切随缘,不会勉强任何人做任何事,潇施主跟家母商量便是了,若是什么时候想要拜入我少林弘扬我佛,少林寺的大门永远为潇施主开着。”
“谢大师体谅。”潇客燃双手合什对恭敬地说着。
了善禅师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举起手中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之上,便又淡淡地说:“无论是老衲的感觉还是当日听陆怀恩老施主的说辞,老衲都是觉得潇施主心中并没有什么恶念的,只是感觉潇施主为人做事很多时候都很是老道,往往都是话中有话,老衲想今晚潇施主约老衲来此对弈,想必还有其他缘故,却也想不出潇施主到底意欲何为,不知潇施主可愿明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