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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猛......起身了吗?河西边的赵天水突然死了,你能......随爷爷走一趟吗?爷爷年纪大了,阳气也不足了,不过我若不去,这赵家估计和马憨家一样......我......”门外金财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透过破旧的房门传入金大猛耳朵里。
外面阳光如斯美好,可是却丝毫照不进金大猛的心里,她面容苍白如纸,把头埋进深深的臂膀里,身体微微的颤抖,不想去听任何声音。
可是金财运哽咽的,沙哑的声音还是让她蹙起了眉头。
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金财运一个亲人了,爹娘的惨死,她曾经就在爹娘的坟前发誓过,她要替爹娘照顾好爷爷,尽爹娘还未尽完的孝道,尽管她再如何伤悲,再如何不想理是非,但是爷爷的事情,她不得不管。
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金大猛闭上眼,一件件往身上套衣衫,把那青青紫紫的痕迹慢慢遮掩。
尽管她再想死,她也不能让年迈的爷爷担忧。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
入眼的是金大猛苍白的小脸,和一张无声的双眸。
金财运心一紧,干瘦的手掌拍在金大猛的肩膀,算作安慰的拍了两下。
昨天的情节,他大体也是能猜到一二,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无力挽回,好在那人心性不坏,不然大猛就不只是单纯的冥婚妻了。
希望,他所谓的孙女婿,能够帮他们村逃过此劫。
“水爷爷,怎么会突然死了?”吃过早饭,金大猛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金财运问道。
金财运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圈圈的烟圈:“听说是看到了那口棺材了”
“那口棺材?”
金大猛一时没转过弯儿来,疑惑的问道。
金财运把旱烟灭了,抬头看着远方的悬崖,惆怅道:“那口鬼棺材,就是悬崖峭壁半腰上的那口鬼棺啊,听说当时还看到棺材头站着一只浑身通透的乌鸦......”
“黑乌鸦......”
金大猛脸色煞白,唇瓣不由自主的颤抖。
土坝村的人都清楚,蛤蟆石旁边就是一个断臂崖,不小心掉落下去的人连骨头渣渣都见不到,然而奇怪的是,那悬崖的半腰上却不知何人在上面放了一口棺材,棺材本身听说是用黑狗血淋的漆黑通透,悬吊在半山腰上。
这个葬法俗称为悬棺葬,听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葬俗了,现在土坝村都流行离家七步之内的面具葬,两种葬俗都比较奇怪,也很诡异,但是这也是土坝村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倒也习惯了。
一般在那悬崖上的棺材,整个土坝村更是三个大山围绕,平常时候,都雾蒙蒙的一片,就算有心想看那口棺材也是不容易的,可是这赵天水怎么会看到那口棺材,而且那么远的距离,他年迈浑浊的眼眸,怎么会看清楚黑棺材上面的乌鸦?
想到这里,金大猛就觉得整个身体像是掉入冰窖一般,冷的连她眨眼都难。
赵天水是赵老一的爹,整个土坝村,就属他年纪最大,算得上土坝村的老人了,平日里身子也算硬朗,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在土坝村转悠,特别喜欢穿梭在他后山的那亩瓜田。
“是啊,说来也巧,听说死的前一天,他还转悠着去自家的瓜田看了下,回来后就不停地说着胡话”金财运蹙着眉头说着。
金大猛听到这里,心里发冷的紧,也大概猜到了一些,怕是他去看瓜田的时候,看到那悬崖上个那口鬼棺材了吧......
只是,那亩地和那悬崖是反方向啊......
阴冷的气息穿透金大猛全身,光是听听她都觉得毛骨悚然。
“听说看到那口棺材的人,多半都不会有好结果......看到上面有乌鸦的人,都会惨死......那水爷爷是不是也......”金大猛糯糯嘴唇,瞳孔也跟着缩紧。
金财运听到这里,点点头:“听说死的很惨,我想赵家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金大猛不说话了,只是心里翻滚的厉害。
昨天全村人想要把她烧死的景象历历在目,对于村里人,她很模糊,从小到大,没人愿意接近她,更没有人愿意和她玩,所以当别人想要烧死她的时候,她是恨的,所以,别人要死要活,她不想过问。
这个世界上,她只有爷爷是她最放心不下的。
可是这水爷爷金大猛还是比较尊敬的,记得以前这个爷爷很和蔼可亲,又一次地里的瓜成熟了,还给了她尝鲜。
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不过对于特殊的金大猛来说,这是她一直都难以忘怀的事情。
水爷爷,她还是想去见上一见,若是她能帮上忙,她也愿意尽自己微薄之力。
“爷爷,我随你去,我想见水爷爷最后一眼”
金大猛站起身,看着金财运说道。
金财运点点头,现在金大猛身份特殊,就当是他自私一次吧,希望能尽量解除这个村的诅咒。
远远地,哭丧的声音飘了过来,此时的赵家里已经挂上了白绫,村里的人们也都过来帮忙了。
村里人家,红白喜事是大事,所以村里都习惯了互相帮忙,家里不多的碗筷都可以去别家借,桌子板凳,锅碗瓢盆,都可以借的。
忌讳点的人家多半喜欢借给别人办婚事,丧事倒有些忌讳。
赵家院子里早已经摆满了铁锅,用来烧腿肉和头碗的,旁边还围着几个妇人在哪里帮忙洗菜,洗碗。
堂屋里已经烧起了纸钱,点燃了蜡烛,还请了神婆在门口跳大神。
金大猛跟着金财运进了赵家的院门,原本热闹的院子一下子静了下来,一双双惊恐疑惑,见鬼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金大猛。
看的金大猛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