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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一看了眼楚倾瑶,明知道这女人没那么好心,也觉得还是让她看一看比较好。当他的眼神一扫到轩辕永,人家已经主动开口,“弟妹,我去你的院子里等着。”
“我送六哥。”楚倾瑶送走轩辕永,再回来时,直接被吓了一跳。只见素如一已经不再蒙着被子,原本冷艳的一张脸,竟然变得全是指甲般大小的脓包,有的已经破了,不停的往下淌黄水,看得人心惊肉跳的。
脚步声惊到了素如一,她一眼看到了楚倾瑶,尖叫着道,“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楚倾瑶瞄了她一眼,边往外走边说,“大长老,如一小姐的脸可跟我们炙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这些日子吃的药都是由你一人经手的。”
大长老正在给素如一诊脉,他认为自己开的方子不会有错,只是普通的蛇毒,他不可能医错。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他指着楚倾瑶的背影,怨毒的道,“一定是你做了手脚,楚倾瑶,敢毁如一小姐的脸,境主不会放过你的。”
楚倾瑶回头怒视着他,“大长老这是在推卸责任?依本王妃看,你不但医术不好,人品更差。”
“你说什么?”大长老气吼吼的站起来,就要去追楚倾瑶。
却直接被昆一拦住,不客气的指责他,“大长老,你到底给大小姐吃了什么?”
大长老已经没心思再理会楚倾瑶,挣扎道,“你赶紧放开我,让我再好好查查。”他行医这么多年,也曾失手过,但从来没这么严重。再一想到素如一的身份,他就全身直冒虚汗。
昆一也知道此时不是追责的时候,怒哼一声就将大长老推搡开,“要是你治不好大小姐,医门就没继续存在的意义了。”
这话不用昆一说,大长老也知道。境主唯一的女儿要是毁容了,他哪里还有活路。这些年他看似风光无限,俨然成了跺跺脚夜染大陆都会抖三抖的人物,可说白了,医门还不是境主手上的一条狗。
“昆一,我还没傻,我怎么会害如一小姐。”大长老有些底气不足。
他住到炙王府已经一月有余,素如一服用的药物全是他一手操办,他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虽然怀疑楚倾瑶,却拿不出证据。
楚倾瑶回到碧落院,见轩辕永果然没走。
“弟妹,素如一到底怎么了?”
“也不知道服了什么药,脸没法看了。”楚倾瑶说得轻巧,可是把轩辕永吓了一跳,“弟妹,药方是不是你开的,和你没关系吧?”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楚倾瑶笑道,“有医门大长老在,哪里会显着我。六哥放心,没我什么事。”
“但她毕竟在王府出的事,我怕他会反咬你一口。”轩辕永肥胖的身子急得在地上直打转。
“六哥放心,我没做过,便什么都不怕。”楚倾瑶掩去眼中的嘲弄。是她做的又怎样,大长老来了都没查出来,她自然不会傻到承认。
送走六皇叔,楚倾瑶让七绝留意着天寂阁。其实她给素如一吃药的目的也只是拖延时间,因为她不想进宫给皇上看病。
没想到大长老医术这么差,自以为是的给诊成了蛇毒,结果毁了素如一艳若桃李的一张脸。
北宫子鸢正陪着太后在闲聊,珂雪公主在一旁作陪,忽然有宫女进来对清月耳语。清月蹙眉对太后道,“太后,皇后娘娘来了。”正说话间,林宛如已经大摇大摆的进来了。
太后不悦的道,“有了身孕怎么不在床上静养,跑这里来干什么?”
皇后先给太后行了礼,才徐徐开口,“母后,是皇上非说臣妾是一国之母,理应代表他来和子鸢长公主见上一面。”
太后无法,也不能看着她扶个腰在地上干站着,只好命人赐座。珂雪公主赶紧站起来,给皇后请安。
北宫子鸢也含笑起身,微微对着林宛如颔首,“北宫子鸢见过皇后娘娘,子鸢远来是客,理应先去拜访皇上和娘娘。”
林宛如赶紧扶住她,“长公主能来我天琼,不知道皇上有多高兴。皇上可是盼着两国的关系能更进一步呢!”
北宫子鸢已经感觉出太后和林宛如之间不合,饶有兴趣的看了两人几眼,更想知道天琼的皇上到底怎么了?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下不来床了。
按说轩辕啸的年纪还没老到那种程度啊!要不然,皇后怎么会怀孕?
林宛如一来,太后心里很不爽,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林宛如倒显得很亲热,故意道,“本宫听说长公主是来找前丞相的?”
北宫子鸢面上泛起一丝红晕,大方承认,“当初我还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想想那时候的岁月真让人怀念,如今我与他已二十年未见,不如皇后娘娘和我说说他,也让我多了解了解他这些年的经历。”
林宛如立刻捡好听的说,把楚亦群如何奋发向上,如何凭真才实学坐上丞相之位的光辉事迹娓娓道来。听得北宫子鸢不住的点头,“果然是本宫看上的男人。”
“长公主,皇上已经说了,只要楚相回京,立刻就让他官复原职,依然做他的丞相。”林宛如淡笑着看向太后,说出来的话却让太后一惊。
太后忍不住抢白道,“若是他官复原职了,那你父亲是不是就要降级了?”
林宛如笑得一脸明媚,“多谢母后担忧,皇上说了,从今往后,天琼设立左右两相,楚亦群回京后,官拜正一品左相,而臣妾的父亲则为右相。
太后脸色冷下来,怒斥道,“简直是胡闹,我天琼从开国以来一直只设一个丞相,何时出了左右两相了?”
林宛如看了北宫子鸢一眼,焦急的道,“母后,规矩都是人定的,再说皇上圣口一开,还有什么不行的?皇上这么做,也是想给楚相一个配得上长公主的身份。”果然,她这话一出,北宫子鸢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太后暗瞪了眼林宛如,恢复楚亦群丞相之位她没意见,有意见的是皇上为了讨好林宛如,竟然破了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她赶紧把话拉回来,“恢复楚相的官职,哀家不仅没意见,还非常开心。楚相在位多年,深得皇上器重,如今重归朝堂,也算了了哀家的一桩心事。倒是皇后你的父亲,是楚相去极北之后才升的官职,这段时间也没听说有什么建树,右相一职怕是难以胜任。”
林宛如拿起翡翠碟子里的一颗荔枝,递给太后和北宫子鸢一人一颗,才道,“母后,这是皇上做的决定。臣妾哪里懂这些,从坐上花轿那一刻起,臣妾的父亲就叮嘱臣妾,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进宫后,朝堂上的事也是万万不敢打听。”
林宛如这是拐着弯的在说太后干政了,太后又怎会听不出来,一张保养得很好的脸,此时遍布阴霾,恨不得林宛如马上消失在自己面前。怒声道,“林宛如,皇上伤得那么重,哀家就算涉政,也是情有可愿,也是为了我天琼的百年基业不致于被有心人利用。”
林宛如抚了抚肚子,却没搭理太后,而是将注意力又转到了北宫子鸢身上。带着一脸沉痛问道,“长公主可知楚相为何会被贬去极北?”
北宫子鸢刚来那天,太后就说过楚亦群被贬是因为楚玉儿,她这几天也暗中派人查过,发现确有其事。
此时听林宛如问起,便起了疑惑,目光淡淡的掠过太后的脸,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皇后娘娘请说。”
林宛如惋惜的道,“世人皆知楚相是因为女儿才祸及了全家,但真正原因根本不是这个。就连玉妃犯了那样的大错,皇上也是念着楚相的功劳,免了她死罪,只罚去城外悔过寺忏悔。”
听林宛如忽然提到楚玉儿,太后大惊,恨不得掐死林宛如。要是往常,她也不怕别人知道是她动的手,可现在多了北宫子鸢。如果她非要替楚亦群讨个公道,这事情就麻烦了。
北宫子鸢听出了苗头,立刻追问,“还请皇后娘娘将实情告诉子鸢,子鸢必定感激不尽。”
林宛如叹了口气,似乎极不愿意说出来一般,“楚相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他的另一个女儿楚倾瑶,这个女儿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如今的炙王妃。”
炙王的名号,北宫子鸢就算远在赤罗国也如雷贯耳。轩辕炙这三个字,代表的就是天琼,就是一种威慑。相邻的四国里,除了苍隼国外,怕是轩辕炙活着一天,其他三国就不敢打天琼主意。
苍隼国也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是他们太穷了,无地可种,只能牧马放羊,为了填饱肚子只好玩命的与天琼对着干。
太后听后,长出了一口气,还算林宛如识相,将仇恨都拉到了楚倾瑶身上。她还没高兴完,就听北宫子鸢问道,“那楚玉儿可还活着?”
既然是楚亦群的女儿,她来了理应先把人接出来。
“被人杀了,听说在去悔过寺的路上就丢了性命。”林宛如一脸悲伤。不知道的还以为楚玉儿和她多亲近呢!
北宫子鸢眉心紧蹙,“娘娘可知是谁下的手?是炙王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