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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低的闷笑就响在耳侧,怀中的小女儿轻轻抖着肩膀。柳氏疑惑地看看顾妍,又旋即看了看萧沥。
任谁都曾有过年轻的时候,柳氏抿嘴轻笑。
慈宁宫殿里忽的响起一声惨厉的尖叫,听声音似乎是郑太妃。
呜呜啼哭不绝于耳,顾婼唬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太皇太后痊愈了不是好事吗?”
顾妍便轻抬起头。
灯火辉煌里人头攒动,不知道是否因为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四处挂满了红绸,那灯火如今看起来也隐隐透着血红。
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就是这么的简单。
太皇太后命人将郑太妃的舌头连根拔了。
没有给出任何理由,直接动了手。
她眸子如鹰隼一般犀利,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刚刚还是个行将朽木的垂死之人。
居高临下地看着郑太妃,太皇太后低低笑问:“是不是很疼啊?”
呜呜的声音闷在喉咙口,郑太妃疼得眼泪直流,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种血腥的场面,让不少人捂了眼,郑淑妃惊愕地瞪大双眸,待反应过来,“噗通”一声就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哭嚎,成定帝心有不忍,帮着说了一句:“郑太妃做错了什么?”
一眼横扫,成定帝就缩了脖子,不敢再吭声。
太皇太后心里很失望。
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都是郑三娘这个死女人……她可真该庆幸,当初没有被她直接弄死!
封嬷嬷对她的凌虐折磨至今历历在目,被个孤魂野鬼鸠占鹊巢,假借名义为非作歹。这种屈辱,她若不报,何以对得起自己!
太皇太后眸子充血,一步一步极稳当地迈过去,一脚踩在郑太妃的手掌上,狠狠碾了碾:“做错了什么?”
她低低地笑,蹲下身子。捏着郑太妃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
这张脸孔。和方才昏迷时睁开眼看到的那张小脸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一个在救她。一个却在害她。
坚硬的护甲戳进郑太妃白皙的脸庞:“你可真是本事,从哪儿使来的妖法,让个野路子占了哀家的身体,嗯?命个老嬷嬷对我千刀万剐。你怎么不亲自来一解心头之恨呢?日日对着哀家的肉身,痛恨却又动不得。心痒难耐吧?”
太皇太后哈哈直笑,展开了双臂:“现在哀家就在你的面前了,你有本事,倒是来啊!”
郑太妃恶狠狠瞪着她。太皇太后冷冷直笑,随着“噗嗤”一声,长长的护甲顿时刺入郑太妃的眼中。尖叫声卡在喉咙,郑太妃软倒了身子一动不动。
郑淑妃跌坐在地。险些崩溃,成定帝还搞不清状况,只能扶着郑淑妃的肩膀咽了口唾沫。
太皇太后便拍拍手站起来,弹着指甲,拿出绢帕擦拭掉上面沾着的血迹。
殷红之色,浓重地化不开。
方才那个小姑娘的血,就是这么一点一点滴下来的……
心里蓦地升起一股烦躁,太皇太后环顾四周,这些命妇们皆吓得不轻,其中不乏有平昌候府如今的当家奶奶,脸色惨白,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太皇太后淡淡说道:“郑太妃使用邪术毒害哀家,弄了个西贝货顶了哀家的身子,如今这个,就是惩罚!”
她不需要解释太多,与这群人,根本没有必要!
众命妇纷纷打了个哆嗦。
妖术害人,鸠占鹊巢?
合着从前那个太皇太后,就是个冒名顶替的?
头皮突然阵阵发麻。
是了,只有这样的铁血雷霆手腕,才是太皇太后啊!
也不知是谁先打了头给太皇太后请安,其他很快纷纷效仿。郑淑妃颤抖着身子不能自已,耳边全是“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唱喏。
郑太妃被完全压制,她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下子找不着依附。
悄悄拉起成定帝的袖子,太皇太后一眼横扫过来,郑淑妃就吓得松开。
“皇帝早些回了坤宁宫吧,别被这些糟心事影响了心情。”
太皇太后极冷淡地说,指着郑淑妃浅浅一笑:“该去哪就去哪,今儿是皇帝大婚,可没有你什么事。”
郑淑妃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然而成定帝根本没看到,也不敢反驳一句,直愣愣站起身,向太皇太后请过礼,转身就走。
恼得郑淑妃暗暗咬碎一口银牙。
慈宁宫中的宫人被大换血,太皇太后可使唤不起,顾念着是大喜日子,只将他们关押起来,择日处斩。
宫中上上下下被清扫一通。
后世史书上工笔记载,皆称其为“巫蛊之乱”。
晚宴势必是不能尽兴了,众命妇纷纷告退,姜婉容特意来给顾妍禀告了一句,成定帝去了东暖阁,一切安好。
顾妍这才悄悄松口气。
萧沥去接萧若伊,顾妍便跟着柳氏顾婼一道回府,只是在官道上恰恰被夏侯毅堵了个正着。
柳氏不由蹙眉。
对于信王,一开始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名字,一个称谓,只是从成定帝给顾妍赐婚的那时起,柳氏才算真正意义上留心起这个人。
容貌长相虽说不俗,可就凭将才他偏帮汝阳公主起,柳氏一时对他也提不起什么好印象了。
倒不是说夏侯毅偏帮有多么十恶不赦……柳氏自己也是极为护短的人,只不过伊人与自家女儿是要好的手帕交,又是明夫人的学生,柳氏即便护短也是护着萧若伊啊!
夏侯毅和他们站在了对立面,柳氏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舒服。
“信王殿下有何贵干?”柳氏恭谨问了一句,字字疏离。
夏侯毅不由微怔:“方才之事,多有冒犯。”长揖在地,态度十分诚恳。
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要出来说这句话。
大脑根本就不受控制,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原谅。
顾婼见他瞬也不瞬盯着自己妹妹看,心中十分不悦。
阿妍都已和萧世子订了亲,信王这明晃晃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不出意外的话,阿妍以后可是他的表婶,他还要动什么歪脑筋?
这么说恐怕不对。
伊人可不就是他的表姑?也没见人家心慈手软不是?
顾婼冷冷地便笑了,“信王殿下,您恐怕走错路了,您不该和我们致歉,而是该去找伊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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