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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无人的洗手间,郝韫然无力地瘫在洗脸台旁,才知道心痛有时候比任何一种创伤都厉害,足以将一个人的灵魂与躯体同时凌迟殆尽。
那个男人郝韫然虽不想承认,却不得不赞同,他身上有着和心紫一样的味道,精明、干练、冷静,是久历商场才能磨练出来的特质。
他们像是一面镜子的表和里,相配。相衬得叫他浑身发寒。
他拚命地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和心紫间的感情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抹杀的,可是他的心好痛,她的欺瞒、刚才的惊愕,和那男人对她表现出来的占有欲,尽皆化成利针,锥刺得他心碎滴血。
“你就是郝韫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郝韫然慌张地站起,视线迎上声音的主人。是他!心紫的男伴。
“我姓王,王富伟,‘王氏财团’的继承人”男人自负地说着。
郝韫然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饱读圣贤书还是使得他不论处在何等困境都不忘以礼待人。
“你好,有什么事吗?”
王富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方才没看仔细,现下就近一瞧,才发现他生得端正俊美、一身的书卷味更是叫人顿生好感,确有迷惑女人的本钱。但他和心紫还是不配,沉稳的高山如何与翻腾的?撕统梢黄?br>
“你知道时心紫的公司出了问题吗?”他也不罗嗦,直接问出重点。
郝韫然漆黑的眼瞳圆睁,满脸的惊愕已经很明显地点出了他的毫不知情。
王富伟冷笑。“我想她也不会告诉你,因为说了你也帮不上忙,不过多一个人担心。”
曾经,他也努力研究过时心紫的心思、卯足劲儿追求她,只可惜老是棋差一着罢了。
郝韫然儒雅的面容闪过一抹痛楚,并非为了她的欺骗,而是心疼她的辛苦,愤恨自己无能为她分优。
“王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和心紫会仔细商量,该如何做才能使公司度过难关。”语毕,他闪过王富伟、步出洗手间,走向时心紫。
王富伟瞪大眼看着他离去。这男人难道听不出来,自己是在暗示他,他和时心紫是不合适的,眼下有能力助时心紫度过难关的是他王富伟。唯有借助“王氏财团”的财力和权势,方有本钱与美国财团相抗衡,也才能确保“新意”的永续经营。
“喂你,等一下。”
郝韫然疑惑地停下脚步回望他。“王先生还有什么指教吗?”
真是个书呆子!王富伟深吸口气,压下鄙视的口吻。
“我请问你,你有什么本事帮助心紫?”
“暂时我还不知道。”郝韫然老实答道。“但总会有好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王富伟闭上眼睛再睁开,双瞳里已掩藏不住讥讽和嘲笑。
“你没钱、没权、没势利,据我所知,你和心紫交往,住的是她的房子、用的是她的车子,你根本就一无所有,你要拿什么来帮她?”他为自己在这场情仗中惨遭滑铁卢感到万分不值。“还是你打算用你们那家小不拉叽的‘郝氏’来做抵押?别笑死人了,在台湾,‘郝氏’或许不算小,可拿到世界上去比,不过小粟米一颗,要跟美国财团相对抗,根本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我以为不论是做生意还是做人,金钱都不是唯一决胜的关键;何况‘郝氏’是我父亲一手创建,我以我父亲为荣,不管这间公司是大是小。”郝韫然温润的嗓音里淡出一股寒气。
“你”王富伟有一瞬间的失神,被这软书生吓着了。随即,他恼羞成怒地低咒一声。“对,钱不算什么!所以‘郝氏’只能永远固守在台湾、‘新意’被美国财团一打压,马上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呆子!一个企业家不能做好政商关系,无法掌握赚钱良机、垄断市场,做什么生意?还不如教书去。”
“教书有什么不好?”一个饱含火气的声音插了进来,是郝韫礼。
“对啊!”郝韫霆嘴角漾出一抹诡异的邪笑。“教书可是一门高尚又有气质的职业,比起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不知优雅上几百倍呢!”
“你们想干什么?”给三个高壮俊伟的男人包围,王富伟不觉有些气虚。
“干什么?”郝韫霆挑眉,一脸无辜地拉起郝韫礼的拳头。“这个问题应该问‘它’才对吧!”
王富伟睑色倏白,猛退了好几步。“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大哥,这个人是傻子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郝韫霆讪笑道。
“别闹了,韫礼、韫霆。”郝韫然冷沉地唤了声。“这位是王富伟先生。”
“我是‘王氏财团’的继承人。”王富伟抢口道。期待看到他们妒羡的表情,只可惜他失望了,这名号不仅对郝韫然没用,郝韫礼和郝韫霆更是一副嗤之以鼻的神色,把他高傲的自尊海削到像卫生纸一样薄!
“王先生,这是我二弟韫礼、三弟韫霆。”郝韫然粗略地为他们做了介绍。
王富伟怒哼一声,排开三兄弟围成的人墙。“郝韫然,我的忠告就到此为止,你若真心喜欢时心紫,就别再缠着她,放她一条生路。”
目送王富伟走到时心紫身边,郝韫然心中五味杂陈,并非怀疑他们之间的真情,而是他的爱对她而言真是一种负担吗?
他想起昨儿个宵夜时,她心事重重的脸,一股不安在心底扩大,形成一个深沉的黑洞,卷进所有的温馨甜蜜,转而释放出绝望与悲伤。
“老哥,那混帐是什么意思?”看着王富伟目中无人的嚣张样,郝韫礼扁人的冲动速升到比喜马拉雅山还高。
淡然的面容、缥缈的身形,郝韫然的声音悠远得彷似来自外太空。“没什么意思。”
“没、没意思?老哥”郝韫礼激动地想阻止郝韫然幽魂也似的步履。
郝韫霆快一步伸手搭住郝韫礼的肩。“二哥,不要!”他沉痛地摇头。“让大哥静一静吧!”
“可是”郝韫礼放心不下啊!
“感情的事,除了当事者,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郝韫霆叹道。
“我讨厌做一个默不吭声的后盾。”郝韫礼低骂。
话虽如此,两兄弟还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大哥身后默默地守护着他。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办公室,时心紫微驼的背脊好像被施加了千斤重担。
廖宛蓉体贴地给她送上一杯牛奶。
时心紫漂亮的眉峰高高蹙起。“没有咖啡吗?”
“空肚子最好不要喝咖啡。”
“那么来杯酒吧!威士忌。”她抗议地敲杯子。“你知道的,我厌恶牛奶。”
“等到你眼下的黑眼圈消了,青紫色的睑皮转为粉红。我就给你酒。”廖宛蓉双手抱胸。
“或许我这辈子都别想再喝酒了。”趴在办公桌上,时心紫虚软的口气只比死人好一点儿。
“情况真有这么糟?”
“就好象你们戴了两个保险套,又吃了避孕葯才上床,最后却发现还是中标了。这结果你觉得如何?”
“比下十九层地狱还修。”
时心紫嘲讽似地冷哼一声。“那就是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个王富伟呢?他不是答应帮我们了。”
“去!”一提起那个混帐,时心紫所有的火气都回来了。“他根本是在落井下石,不安好心眼。”
“怎么会呢?我记得王富伟很喜欢你的,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陷入绝境才对!”
“他当然不会,他不过是在援助条款上加列了一条但书王时联姻,‘新意’从此并入‘王氏’底下。”时心紫咬牙,气得怒发冲冠。“那个卑鄙、下流、龌龊肮脏的超级大垃圾,我宁可让‘新意’破产,也绝不称了他的心意。”
现实!商场果然是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一环。廖宛蓉悄然低下头,不敢让老板知道,半数训练中的新人模特儿已经被“杨群”挖走了。
剩下的多是在“新意”工作多年,彼此合作愉快,心里念旧的人。可是情感再深切,人们总是要钱吃饭,谁熬得住这样永无止尽的长期失业呢?
“今天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时心紫的语气平和,心湖却荡着涛天巨浪,她不知道自己终究能够留下多少?
“怎么样”廖宛蓉闪躲着问题。“跟平常一样啊!”“宛蓉”
“呀!我想起来了,郝先生打了两通电话找你。”廖宛蓉心虚地转移话题。
“他有没有说些什么?”最近,她忙得连家都很少回;偶尔回去一趟都会看到他在餐桌上的留言,和那曾经温热。却因为主人的失职而冷却的饭菜,仿佛在印证着他们之间渐行渐远的情路。
她多想回到与他热恋时的当时;那时她每天准时下班回家,而他会站在门口欢迎她,两人相拥着吃一顿浓情蜜意的晚餐,然后相依相偎地趴在床上看一出电影长片、或者听听音乐、聊聊天不管做什么,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拥有莫大的快乐。
只可惜逝去的时光无法再挽回,加上她现在内有银行团催逼着还款。外有美国财团银弹攻势不绝,她如何还有精神顾及其他?
“他只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那种沉痛的口吻听得廖宛蓉心头滴血;换做以往,她一定努力、用力地帮助他,但时值非常,公司正面临生死关头,别说她没心情再开玩笑,相信心紫也没时间谈恋爱了。
时心紫抱着脑袋,全身缩进大皮椅,微微发着抖。
“老板”
“宛蓉”一点湿意渗出她捣脸的手,凝结成水珠,晶莹剔透落了一地。“我好怕,我怕见他我明知道他是再好不过的人,还是怕他不再爱一无所有的我我更怕见了他之后,强装的坚强将会崩溃,我其实并没有多厉害,我很脆弱,我可是我又好想见地,我好想他,想得心都痛了,呜”
廖宛蓉无言地抱着时心紫,陪她一同垂泪。爱情会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变质?她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公司走到这步田地,更非她一名小小秘书所能力挽狂澜,她只是一个平凡人,和时心紫一样害怕与无助。
蹲踞在“新意经纪公司”大楼门口的郝韫然,其实是从一场被硬拉去的相亲宴上逃出来的。
两个多礼拜了,他到处找不到心紫,在她家里也等不到她,完全断了她的消息。大家都说她变心了,劝他别再留恋。
为了让他死心,韫礼和韫霆甚至答应了姑妈安排的相亲,期待一场新的恋情可以涤净他失恋的痛苦。
可是他做不到啊!他忘不了心紫,她烙下身影的地方不是他的脑海,而是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当夜深人静,它们就齐声高呼着“需要心紫”的口号,那不是他所能阻止的。
不安与失落如火如荼地煎滚着他的心,他无时无刻不担心着,她是否安好?公司度过难关了吗?她有没有再开快车?她想不想他
他好难过,心痛得几乎死去,再也受不了了,他要见她、非见她一面不可!
茫茫然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好像他和心紫相遇那晚的情境重现,他情不自禁哼起了“iloveyouforever”的歌曲,往日时光再见,一个窈窕多姿的身影款款走来。
“心紫”他起身,心脏因为欣喜而强烈鼓动着。
乍见郝韫然,时心紧双手捣住嘴巴,愣在大楼门口,惊愕的大眼里滑下两行清澈的泪水。
郝韫然向上跨了两步,隔着一级阶梯凝视她;霎时,他眼里、心里除了她,什么也不剩了。“你瘦了。”
当她发现不论双手再怎么用力都遮掩不住哭声时,别扭的心顿时放弃护卫了。“呜呜呜”她双手大张投入他怀里。“为什么?为什么”
“我想你、好想、好想”他的声音同样因为激动而颤抖。
“韫然”她抽泣不止地抱住他。“我呜呜我也想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好害怕你不爱一无所有的我,也害怕连累你,呜”
“傻瓜,你明知道我唯一害怕的是你做的菜,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一点都不在意。”他哽咽地吻着她。
“讨厌。”粉拳不依地捶了他一下。“你才是笨蛋咧!下雨了也不知道躲,瞧,都淋湿了。”
“傻瓜和笨蛋正好配一对。”他笑着抱高她。
时心紫双手紧紧环住他的颈子。“你真的不在乎吗?我也许会破产。”
郝韫然歪着头想了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绑架我?我老爸虽然不是很富有,但几千万还拿得出来。”
他是故意逗她的,但有什么关系,她已经自怨自艾够久了,是该解放心灵,改用另一种开阔的胸怀面对这无常的世界了。
“只有几千万?”她学他俏皮地皱皱琼鼻。“我看我把你们三兄弟都绑了,看能不能凑到一亿?”
“我想你还是直接绑架我老爸算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时心紫俯下头,用力咬住他的唇。
“唔!”他眉头一皱,抱住她的大掌加大力道锁住她的腰。
时心紫差点喘不过气来,只得放开他的唇。郝韫然乘机伸出舌头,舔舐着她柔软芬芳的樱唇。
她嘤咛一声,自动敞开双唇,小巧的丁香灵巧吞吐,接引他的舌头进驻。
当他重温她唇腔里的甜美与甘醇时,一股战栗迅速在他背脊炸开。
时心紫感觉到他顶在她腹部倏起的坚硬,那跳跃的律动同时也点燃了她体内的欲火。她的双瞳里蓄积着氤氲雾气,朦胧眸光散发出邀请。
郝韫然会意地弯下腰,双手一个用劲将她横抱在胸前,走向大楼,步入电梯。“你说我办公室里的沙发怎么样?”她微笑地按下电梯钮,电梯笔直往上升。
“很软、很舒服。”他笑答。当电梯停住,他抱着她直接走过董事长室里,将她轻柔地放在白色的牛皮沙发上。
时心紫踢掉高跟鞋,柔躯斜倚在沙发上。“幸亏我当初没省那几个钱,买便宜货,它坚固又实用。”
“我相信。”他微笑,执起她一只玉足,细细抚摩着。观察着。
“好看吗?”她软软吐息,带着难以言喻的媚态。
“好像白玉雕成的一般。”他边说,细碎的吻顺着她的脚踝溯沿上每一根小巧的脚趾。
当他湿热的舌在她每一处趾间打转时,她全身的神经仿佛经历了一场天堂与地狱的漫游。
他的吻是轻柔又绵密的,没有漏掉她身上任何一寸肌肤,他的热情取代了她体内的血液,在她血管里奔流。
在他手下,她雪白皙嫩的玉肌隐隐泛着桃红,娇媚更胜月光下盛开的昙花。他情不自禁俯下身。“你好美”
她漾起一抹柔美的浅笑,伸手抚上他端正的脸庞。
“你也很帅。”青葱玉指留恋在他厚薄适中的嘴唇上,将它们揉捏得发热通红,然后,她的手指伸进了他湿热的唇腔。
他的舌头马上纠缠了上来,卷舔着她细致的手指。
她猫似地呜呜轻笑,又伸进一根手指。
他将它们同时含住,舌头俐落地在指缝间探寻嬉戏。
她又伸进了一根,同时微仰起头,丁香逗舔着他的鼻端。
真是个调皮的家伙!他漆黑的双瞳闪出红光,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了她的手指一下。
“唔!”她闷哼,眼角微湿,迫不及待抽出手指,丁香怜惜地舔着上头的齿痕。“你怎么忍心?”
“当然不忍心。”他的舌头加进去挑逗着她的手指“但我更不想吞进你整个拳头。”
“我才不会这么狠!”
“是吗?”他眼里浮着不信任的光芒。
“当然!”她轻咳,红着脸撇开头去。
“哦”他长哼一声,攻击目标转向她秀巧的耳垂。
“啊!”她的脚趾曲了起来,耳朵是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你讨厌啦!”她叽咕笑出声音,转过头来,双手勾住他的颈子。“不玩了。”
“这是你说的喔!”他欢呼一声,猛地扑上她,将她深深压进沙发里
长吁口气,时心紫微颤的身躯还残留着刚才高潮所带来的快感,良久不退。
“累了吗?”郝韫然一手搂进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一手拂开她汗湿的刘海“我送你回家?”
她瞄了眼手表。“凌晨四点了,现在回家,睡不到一个小时,又要起床上班,身体会更累。”
“要不请半天假休息?”不过两个礼拜没见,她削瘦得令他心疼。
“不行。”她断然摇头。“八点半要和银行团开会,这场会议关系着‘新意’是否能继续营业下去,绝不能缺席。”
郝韫然颔首表示了解,将她更拥进怀里,双手温柔地抚慰她?鄣纳砬?br>
时心紫舒服地吟叹不绝。“谢谢你,韫然。”
他没答话,沉默持续了良久,温润的嗓音才缓缓淡出。“心紫,可以告诉我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糟吗?”
她的背脊瞬间僵直,黯然低下头。
看到她的反应,郝韫然一时慌了手脚。“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是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或者我可以向父亲要求”
“韫然。”她一手捣住他的嘴轻摇头。“别说我不想连累伯父,就算唉,那家财团的资本额以千亿美金计,不是一,两家中小型企业可以对抗得起的。”
他难过地长叹口气,捉起她的手啄吻。“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她伸手抱住他。
“有吗?”他觉得自己好没用呢!
“当然有。”她唇角微扬,送给他一朵妩媚动人的笑花。“就在这里。”她指着自己的胸口。
“心紫”多可人的女孩,他是那么地爱她!“答应我,不管事情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好!”她慨然应允。“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富有与贫穷皆同,她在心里暗自起誓。
他们紧紧相拥,满足恬适的笑花齐皆绽放,在阔别良久的宁馨中,他们沉入了安稳的梦乡里,直到
“哇!”清晨七点,廖宛蓉急急忙忙冲过董事长室,随即被沙发上两条若隐若现的赤裸身影吓飞了三魂七魄。
郝韫然迅速翻身,挡住了时心紫外泄的春光。
“该死!你还不出去?”时心紫面河邡赤地怒斥。
“啊喔”廖宛蓉睁着差点爆出眼眶的眼珠跌跌撞撞退出董事长室。
“眼睛闭起来,顺手关门!”河东狮再次狂吼。“哇!对不起”廖宛蓉赶紧听命闭眼,摸索着关上门板。
跋走了不小心闯入的第三者,时心紫惊慌地跳下沙发,却踩着地板上的衣服,平衡感顿失。“啊”她两手徒然无力地半空中挥着。
“小心点儿。”幸亏郝韫然反应快,即时扶了她一把。“慢慢来,你现在再怎么紧张,已经发生的事还是不会改变啊!”他先拿衬衫遮住下半身,然后走下沙发,捡回她丢了一地的衣服。“喏。”
时心紫接过衣服,忍不住撇撇嘴。“你倒是挺冷静的吗?被人家看到裸体也不在意。”
“只是一个背影而已啊!”他边穿衣服边耸肩。
“你又知道了?”她越着慌,越被背扣式的内衣弄得手忙脚乱。
郝韫然接手帮她扣好内衣扣子。“好几次我来找你,你正在忙,我就站在门口等你工作告一段落,所以我很清楚,从那个地方看董事长室的视野是如何。这张沙发掩藏在大茶几后,更前头还有一个屏风遮住一半的视线,廖小姐又没有走进来,她是看不到全貌的。”
“真的?”她穿好衣服,怀疑地走到门边回头一望,视野果如韫然所言,隐隐约约一片。
“放心了?”他笑着走到她身边。
她红着脸颔首。“以前你一定在这里等得很辛苦吧?对不起,我总是太沉迷于工作,忽略了你。”
他双手捧起她娇美脸蛋,满含宠溺的吻落在她额上。“没关系,都过去了。”时心紫回手抱了抱他,转身走出董事长室。这小秘书得重新教育了,无论如何,她得养好“敲门”的习惯才行。
郝韫然在她离去后,也穿妥西装、打好领带,准备先回家梳洗一番,再到学校上课。不一会儿,才走出去的时心紫突然又转了回来,拿起电话,急促地拨着号码。
廖宛蓉低着头站在门口,愁云惨雾罩满一身。
郝韫然疑惑地注视着这令人不安的一幕;时心紫接通电话后,低声说了几句,随即勃然怒吼,挂掉电话,激动地接着另一个号码。
“发生什么事了?”他走到廖宛蓉身边,时心紫是跟她谈过话后才变成这样的,所以问题一定出在她身上。
“早上,我接到一个在银行里工作的朋友电话,他告诉我,‘王氏’透过交好的政府官员向银行团施压,‘新意’的贷款案可能会被取消。”
“消息准确吗”话犹未完,他耳朵已接收到时心紫摔电话的声音,答案出来了“新意”的贷款案已被取消。
“可恶、可恶,这些个混帐王八蛋,我要告他们官商勾结,垄断市场可恶!”她破口大骂,疯也似地将桌面上所有文件、档案、摆饰全扫落地面,直到再没有东西可丢,而后她攻击的目标转向旁边的椅子、档案柜
看到老板发狂的模样,廖宛蓉整个人都呆了,东西砸过来也不晓得躲,亏得郝韫然手脚快,及时将她推出大门,挽救时心紫免于杀人罪名。
“你先出去,别担心,很快就没事了。”他略微安抚一下失魄的女人,马上回到室内,默然站在角落,任她发泄个够。
大半个小时过去,几乎毁去半间董事长室的时心紫终于乏力地跪倒。“完了、全部完了”她掩面低泣,泪水奔流不绝。
母亲一生的心血和她十几年的青春,就这样被那些奸商恶吏像捏死一只小虫般,摧残殆尽。“我不甘心啊!呜”她又悲又愤地拿拳头狠命捶着地板。
“别这样心紫,你会伤了自己的。”他可以放任她砸东西泄愤,却无法看着她自残身躯;他紧张地冲过来,双手围住她激动的身体。“心紫,你听我说: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不行了,我不行了”她不停地摇头,紧抿的唇被牙齿咬出好几道血痕。“接不到业务,公司的人走了大半,又没有钱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那一声声的泣诉听入他耳里,尽数化为利针,狠狠椎刺着他的心。
“我我”他抱着她,脑子紊乱地运转着。
“跟韫礼合作好不好?他有很多摄影工作,叫他指名你公司的模特儿。”
她氤氲的水眸绝望地垂着,颗颗珠泪不停渗出紧闭的眼皮。“没用的,公司有近百名模特儿,他能照顾到几个呢?除非能接到一件大case,一举挽回声誉,广告主才有回笼的可能,否则”公司一旦倒闭,她不仅愧对九泉之下的母亲,更对不起信任她的员工她对不起所有的人,而这份天大的过错,她得拿出什么才能弥补得过去?天哪
“那让爸爸给你介绍广告主?或者请韫霆在书里推荐‘新意经纪公司’,他的书很畅销,广告效果一定很好,我也可以找朋友帮忙、拜托校长”他搅尽脑汁帮她想办法。
时心紫很感激他,可是她的情况太恶劣了,已经不是一般普通办法可以解决。“韫然谢谢你,但来不及了!”双肩抽搐得严重,她几近崩溃地哭倒在他怀里,汩汩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她从未像此刻如此无助过,感觉灵魂正死去中。
“老板,如果找老董呢?”大门被打开一条缝,廖宛蓉惊魂未定的小脸探了进来。“新姨”这个名字让时心紫惨淡憔悴的花颜现出一线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