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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杨修被曹操以“鸡肋”为由杀死之后,一道魂魄直奔姜子牙之封神台讨封,无奈姜子牙姜元帅以为杨修虽才智过人,能不被曹操说梦所惑,却终不能预知曹操的忌己之心,实不为大才,不当委以重任,只命杨修阎罗殿下听命,专司拘拿因聪明而屈死者之魂一职,官名曰:自误无常。
杨修初任无常,很是风光了一阵子。虽说世上如曹操般忌才而有才之人不多,但无才而忌才之人倒也不少。于是常有些因才自误者被杨无常拘于阎罗殿下。慢慢地杨修司下的冤魂多了起来。杨修能统领许多鬼魂,这待遇已是非人间可比,加之自己善揣鬼意,每每拘来之魂一到,杨修便能说出此魂在人间受怨情况之大概,往往使新魂新魄心悦诚服,听命于他。杨修好不得意。
尤其人间到了“文革”时代,冤魂更多。起初杨修并不乐意拘拿这些冤魂。无奈左思右想,总以为那些大鸣大放者多少与因才自误四字脱不了干系,因为:其一,此等人者多少有点才智方可发现一些问题;其二,发现问题便直言呈上而被误解以致怨死,或可就叫因才自误了。杨修思想一通,便安心专司其职。不曾想成绩甚巨,颇得阎君赏识,于是职调半格薪加两级。为此,杨修更加踌躇满志。
不料,人间经过“文革”人心渐变怯弱,因才自误者忽地少了起来。改革开放之后,工作重心转移,政通人和,因才自误者愈见其少。偏逢此时,阎君颁下令来,要殿下诸君,尽心尽力,各司其职,以后升官加薪,均以拘魂多少而定,美其名曰:负责制。这下可愁坏了杨修,平日以多才自居,眼下却一筹莫展。眼见得专司拘拿诸如杀人犯、抢劫犯、贪污犯和流氓无赖者之各路无常,政绩卓著,均已调级加薪,奖金也日渐增加,杨修光起火来:好歹我也是个才智双全之鬼,阎君如此不公,甚不我恩也,非要告之玉帝与其讲讲道理不可!主意一定,扯来白纸,提起莲笔,抖腕拈须,振臂疾书,顷刻而就,洋洋洒洒,万言有余。杨修想:诉上天庭,我倒要看看这自称神目如电的玉帝老儿是否容这无赖阎君的如此不公!
玉帝闻奏,龙颜大怒,立责姜子牙下界专断此案。不料,姜大帅一下阎罗殿,一不审情二不问由,立断杨修败诉。
杨修气恼有加,不服判决,与姜子牙同上天庭对质,不想姜大帅在玉帝面前说出一番话来,竟将杨修给活活地害死了。
姜大帅说,玉帝容禀:如今人间之实情,非如杨修诉书之所言系有才之人太少,亦非修言自误者不多。实乃自杨修被杀而至于“文革”之后,如曹操之忌才而处之以缓者愈来愈少。现今之领导者,发现有人,才胜于自己,对自己之地位可能有威胁,便不暇时日即刻处置。如此一来,有才之人便想方设法敛其才智以自保。陛下不闻人间有局长某,错将刚愎自用之“愎”误读为“腹”者三年有余而无一人指正之事乎?难道是此局长左右真无人识此字吗?又上次阎君有疾,需鳖滋补,曾派白无常人间谋鳖,遇一市长开大会,大谈要除去“鳖害”白无常喜极,不料却是该市长将“弊害”误作为“鳖害”参加大会者上千人,知“弊”不应为“鳖”者绝不在少数,何以竟无一人指正?唯此两事,即可说明问题有三:其一,有大才如杨修者人间多如牛毛,能深藏其才而不露本就已经是大才了,杨修当年若有此才的十分之一,不亦能幸免一死乎?其二,深藏大才而不露,使谬误得以流传,已是误人,况若因此大才之人被视为无才之人,岂不又是误己?此等之人难道不系因才自误者乎?其三,长此以往,人间之才愈来愈大,却愈藏愈深,亦会愈是误人误己。如此有才之人,实乃害民之鬼耳!陛下,听说人间之君已着手处理此事,称之为“反腐败”吾君英明,岂能让人间已为鬼者继续为人乎?并非阎君不公,亦非卑职断案有误,实乃这杨修空有才智之名,不能明察以司其职。
玉帝闻奏,拂然怒。因杨修渎职在前,欺君于后,下令将其斩首。
于是杨修再度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