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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周国平的《冬天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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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析冬天素描

    素描,本属美术用语,是指单纯用线条描写,不加色彩的图画;文学上借指文句简洁,不加渲染的朴素描写。本文就采用了这样的方式,对冬天进行了描绘。

    文章用高度凝练的句子“冬天是霜冻慢慢凝结的”开篇“慢慢凝结”一语便让我们体会到了由秋至冬的过程——这种“凝结”不是转瞬即成的,而是通过秋的凉意“慢慢”酝酿而来的。这,并非本文“素描”的主要对象,于是作者马上用“厚重的白色”的借代语直奔主题,写到了冬天粉妆玉砌的冰雪世界。这粉妆玉砌覆盖了世界的细节,删去了纷繁,它所概括出来的便是一年四季这本“书”的最圣洁的封面。简洁的语言,精妙的比喻不能不让我们感受到作者艺术刀斧的神功。笔者不禁想起了吟诵冬天魅力的诗句:“冬天/躲在寒冷的背后/把季节染成/一片洁白。”这一段是总写。

    文章第2自然段分写风。作者用“直率”一词高度概括了冬天季风的特点。民间对冬天冷风有这样的俚语——“针尖大的眼,棒槌大的风”作者在此用“绵绵细语般絮叨”的春风来和它对比,于是,冬天冷风的“直率”便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了,她真的是“用零度/以下的手/穿透衣服/抚摸你”;于是,作者对冷风“彻骨和切肤的寒意”感到了“畅快”这种畅快是冬天特有的畅快,这种畅快是作者热爱生活、敢于接受人生磨砺的生活态度的体现!是秋风让树叶簌簌落下,是冬天的冷风刮净了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于是树的真实内容——干和枝,也就是生命的真实内容便以简洁、坚实姿态接受着冬的洗礼,承受着生命的磨砺!

    文章第3自然段分写冬天的大地。秋天,大地上,硕果累累,这是大地的辉煌。辉煌过后,是冬悄无声息收拾了大地上的装饰,让大地显现出真实的曲线美,让大地袒露着胸膛进入涅槃的姿态,去酝酿新生再次的辉煌。作者这样写大地,既是实写,寥寥数笔,便展示了大地一览无余的风采;也是虚写,这与作者对生命的态度是密不可分的。

    文章第4自然段重点写了江南的雪。雪,是冬的代名词,而江南的雪,则是机会难得的,于是江南人对雪是那样的“热烈”一个转折复句,充分强调了江南雪景的珍贵。本段紧扣“热烈”一词,用一连串的动词,用一个看似不雅的比喻,用一个看似贬义的成语,着力描绘了孩子们在雪景中“疯癫”的场景。这一串“素描”充分揭示了人们对冬雪的喜爱,酣畅淋漓地表现了作者对冬雪的礼赞。这时,笔者不禁又要吟诵咏雪的诗句:“披挂晶莹剔透的清白/怀揣繁华落尽的真诚/携带真爱的圣洁/亲吻秃露肋骨的生命/包揽刺骨寒心的凛冽/给予蛰伏苍生的温存/带着涅槃的笑轻盈地走去/开花的青春来为她送行。”是的,雪花飘过,春天还会远吗?段末,作者用麻雀的冷静,道出了“所有蛰伏在雪地里的生命都在准备着来年的梦想”的真谛。

    第5自然段总写冬天。“冬天就是这样,没有太多的包装和掩饰,一切都真真实实,直白与自然。”这,是冬的特点,是作者在上文分写的基础上水到渠成的“素描”更是一种概括。“冬天是北风中树的枝干,冬天是一览无遗的旷野”是对冬的“素描”更是对不加修饰的生命的讴歌!

    文章末段“在冬天,该消亡的消亡,该孕育的孕育”是作者对冬的“素描”之后所发表的感慨。作者周国平是一个文学家,更是一个哲学家,他永远在沉思,但人们从来不曾听见他发表过什么思想。但,就在他不曾发表过什么思想的“素描”的过程中,我们却轻而易举地体会到“该消亡的消亡,该孕育的孕育”是自然界的规律,是生活的规律,也是生命的规律!拼搏,绝尽全力的奋斗,是人们所崇尚的精神,但,不切实际地强求,又何异于缘木求鱼?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们的人生少一些包装与修饰,而呈现出一种“真真实实,直白与自然”的“素描”态势呢?

    附:

    冬天素描

    周国平

    1冬天是霜冻慢慢凝结的,当逐渐厚重的白色覆盖屋顶,瓦楞上一层一层的细节大多被省略,一切由复杂变为简单,由纷繁变为概括。冬天来了,冬天像封面般地装订四季。

    2从西北吹来的季风很直率,义无反顾地往你的袖口里、领口里钻,你刚出门上路就扎脸了。你的耳边没有了春风绵绵细语般的絮叨,而深切地感受到彻骨和切肤的寒意和畅快。一片枯叶掉落,你猛抬头,发现所有的树都脱尽了叶子。树枝没有了树叶的装扮,格外清朗和坚实,交错的枝干成了树的真实内容,在北风中翩翩摇曳,简洁而精干。

    3冬天来得不知不觉。当秋收的农民一边把稻谷收进粮仓,一边刚把麦种播进土地,冬天就悄无声息地过来收拾一切了。田埂上的杂草净了,田垄里也没有了庄稼和植物的装饰外套,田垄与田垄之间除却了琐碎的细枝末节,尽现眼前的是优美的曲线。田垄的尽头,地平线清晰又辽阔。冬天把真实和本色还给自然。大地敞开胸膛,毫不掩饰地袒露出实在和坚硬的土壤。

    4是冬天就有雪,否则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冬天。尽管“厄尔尼诺”现象一次又一次地使地球逐步变暖,但总有一两场雪能越过长江到达南岸。当一些天大雾不散,接下来便纷纷扬扬地飘雪了。江南的人对待雪的心情是很热烈的。虽然也会泥泞,但总有那么多人在纷纷飞絮中出门、游园、踏雪,随便找一个地方,就是平时难得的留影景点了。这个时候,最快乐是孩子,他们跑呀、奔呀、打呀、追呀,一刻不停息,就像乡野的小狗,毫不忌惮地玩着,耍着,哪怕是满脸的汗、浑身的雪这时,麻雀却在悄悄地觅食。麻雀是冷静的,因为所有蛰伏在雪地里的生命都在准备着来年的梦想。

    5冬天就是这样,没有太多的包装和掩饰,一切都真真实实,直白与自然。冬天是北风中树的枝干,冬天是一览无遗的旷野。

    6在冬天,该消亡的消亡,该孕育的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