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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呈福和风宁路进到司寇宇铮的帐篷的时候他正靠着矮榻一手支着下巴看书,面前两个人迥异的脸色让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头——吴呈福明显脸色有些发黑,而风宁路则是满脸的神清气爽——看来吴呈福在风宁路手上吃了个小亏啊?
司寇宇铮了然的眼神让风宁路有点不好意思,她不自觉地抬手挠了挠鼻尖。其实她觉得挺无辜,不过说了两句实话而已,这大叔气性也够大的。
“阿福,你先下去吧。”司寇宇铮摆摆手。吴呈福看看司寇宇铮又看看风宁路,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几经纠结挣扎后还是退了下去,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与其在这里耗着还不如找军师商量商量!也是他气糊涂了,早该这么做的。
司寇宇铮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拦他,冲风宁路招招手:“过来我看看。”
风宁路老实地走到司寇宇铮面前一言不发地站定,眼睛看着榻边:司寇宇铮的一只手正搭在那里,手指的关节狰狞有力,这是一双擅握兵器的手。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说明这是个很讲究整洁卫生的人。
风宁路刚得出这两个结论,就看见搭在榻边的那只手食指动了一下,紧接着司寇宇铮有些戏谑的声音响起:“好看吗?”
风宁路愣了一瞬,这人还真是……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太臭美,不过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好看。”
“过来坐下。”司寇宇铮拍拍身边。
“谢主帅。”风宁路眨眨眼睛,绕过桌子坐到榻上。
“‘主帅’是军中的称呼。虽然你是我的侍从,但不算是军中的人,所以不能跟着他们叫我‘主帅’,要叫我‘主上’或者,‘爷’。”司寇宇铮纠正。
“是,主上。”总之是她的上司,怎么称呼无所谓,于是风宁路从善如流。
“很好。”司寇宇铮点点头,把一盘肉干推到风宁路面前,“饿了吧?”
“谢主上。”风宁路不打算客气推辞。刚才打那一架消耗了她不少体力,这会儿正觉得肚子饿得发慌,那盘肉干来得刚好是时候。不过肉干是整块的,比她巴掌还大些,盘子里又没有刀具之类。风宁路也不在乎那么多,试了试能撕得动,便一条条撕取着吃。
司寇宇铮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下颌不着痕迹地打量起来:明明肚子饿得咕咕叫,却并不狼吞虎咽,也未发出丝毫咀嚼声。
再看看持着肉干的手:皮肤细致,指节纤瘦,一看便知即不是劳作之人,也不会功夫。
“你可识得这两个字?”司寇宇铮在一张纸上写下两个字递到风宁路面前。
风宁路咽下口中的肉:“识得,司寇。”
“可会写你自己的名字?”
风宁路放下肉干,接过司寇宇铮手中的笔,在他的名字下方端端正正写下“风宁路”三个字后将纸笔双手奉还。
司寇宇铮点点头,示意风宁路继续吃,自己拿了纸打量起风宁路的字来:横平竖直,笔划流畅。写字非一日之功可成,能写这样一手字的人应当是读书念过学的。
种种形迹加在一起,忽然令他觉得得仿佛方才看见风宁路与野兽凶残肉搏的景象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倒是有点意思。司寇宇铮一声轻笑,引得风宁路抬起头。
“既然你从今天起跟着我,少不得要跟你讲讲我这里的规矩。”司寇宇铮慢条斯理地开口。
风宁路立即做好了听长篇大论,记一堆条条框框的准备,却没想到一番严阵以待,等到的只有极简单的一句话。
“但凡我有令,需立即执行,不得有违,亦不得有误,否则军棍侍候。”
闻言风宁路便是一愣。这规矩听起来简单明了,实则晦暗模糊,说白了就是司寇宇铮叫她做什么,她就得马上做什么,做得慢了或是做得错了,都可能会挨打。
“当然,做得好也会有相应的奖赏。”司寇宇铮又补了一句。
听起来像驯兽……不过风宁路点点头表示同意。反正她既不知道自己从哪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眼下算是被司寇宇铮收留,有了个容身之所。规矩么,哪里都有,赏对罚错,听起来还算公平合理。
司寇宇铮对风宁路的乖巧顺从还算满意,伸手到一旁的架子上?e啦?e啦拨弄了一通后拿出个小小的瓶子放在她面前:“这个用来涂抹你脸上的伤痕,每天晚上洗完脸后敷上去,薄薄一层便可。其余时间不可沾水。小心照顾着应该不会留下疤印。”这也算是给她个小小的奖励吧。
“谢主上!”风宁路也知道自己脸上必是破了相的,能得了好药医治自然高兴,她可不想在脸上留下伤疤。
扯到伤口上司寇宇铮才想起来:“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呢?都处理过了?”风宁路一直跟个没事人似的,令他几乎忘了她刚被捡回来的时候那模样有多惨不忍睹。
“还好,就这个稍微严重一点,别的都是皮外小伤。”风宁路举举左手。
好歹司寇宇铮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七八年的人,当时给风宁路包扎又亲眼看过,自然知道伤口的情形并非只是“稍微严重一点”的程度。她是习惯了还是见惯了还是……简单的神经大条没心没肺?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风宁路的下一句话让他再次忡怔。
“不过最好还是找针线来缝一缝。”风宁路微微皱了皱眉头。那伤口的样子,若是不缝必定很难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