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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巴黎
法国是欧洲最浪漫的国度,而巴黎又是举世闻名的花都。罗浮宫、香榭大道、巴黎铁塔走一趟巴黎风情万种。
不过所有的浪漫似乎全被雪儿给打败了!
因为雪儿得了“浪漫恐惧症”她时而活蹦乱跳,时而胡言乱语。更糟糕的是她“赖”定了展磊,一定要他一起同行。眼看展磊的假期就泡汤了,人命关天,展磊是上了“贼船”
“不管啦!你一定要陪我,否则他要真没来”雪儿死也不肯把墨镜摘下来,她说自己双眼已哭肿见不得人。
“雪儿,就算他真的失约了又何妨,至少你深爱过”展磊试着要缓和雪儿的情绪,爱不一定得生死相许的。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笑话!我又不是在拍广告片!老掉牙的词了!没有新鲜一点的吗?”雪儿嘴角一抿“暂时性的正常”把她的“他”暂时放在一旁。
“不需要时间的承诺,只想找一个人来爱。”展磊脱口而出这两句话来,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不需时间的承诺,只想找个人来爱”雪儿抬起杠来,既不哭也不闹了,她喜欢这词儿。
“我口渴了”看来方才哭干了她体内的水分。
两人坐在午后的巴黎咖啡座,露天咖啡座格外迷人,展磊恣意享受阳光的洗礼,他看得出来雪儿比他有钱!展磊至饭店订了房间,雪儿眼也不眨大手一挥便要了一间特大房。
“怎么办?没有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了。可我又不想自杀,也许他会回心转意,也许他是一时绊住了分不开身”雪儿又开始“盘算”起来,她轻托香腮,一副懊恼至极状!
为赋新词强说愁,展磊叹了口气摇摇头。
雪儿不美,不过挺有“味道”的。看久了也耐人寻味。
“雪儿,这世上不可能没有谁就不能活的啦!”坦白说展磊身为银幕上的大众情人,他自己也反对一个人的生死系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这很不理智也太没有自我了!他希望自己能点醒雪儿。
“说这什么话,小心你一票影迷恨死你了!”雪儿放下手指回应了一句。显然的,展磊口中之言和“身份”不符。
展磊静默不语,现在的影迷、歌迷都太疯狂了,令他招架不住。
“展磊,你看我漂不漂亮?他喜欢我穿黄色衣裳!”雪儿兴冲冲地转移了话题。女为“悦己者”容!她可是从头到脚的打点过。他喜欢长发飘逸的女孩,她自然一寸发也不能剪。
“雪儿,女为悦‘己’者容才是。女人不需要为男人装扮。”展磊忍不住又“说教”起来。
“胡说!大男人最喜欢小女人了,我就是小女人!”雪儿故做“小鸟依人”状。展磊看了忍俊不禁,雪儿扮什么像什么。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谁属于谁的!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展磊坦率直言。
“你好闷啊,大道理听了让人想睡觉。说几句你拍戏的台词来听听,什么‘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你的未来一定要有我’。啊!不对。琼瑶现在不拍电影了,再换个词:‘如果你是我的传说,我们在风中吻别,为什么你的未来不是我,让我对你爱、爱、爱不完’”雪儿立刻手舞足蹈的。
没错!展磊是说过“类似”的台词,而且不只一次。可那是演戏怎能当真呢?
“决定了!他要真失约,我就等他三天,三天不来我就以死明志。”雪儿把咖啡一饮而尽,说得信誓旦旦。
荒唐!展磊不以为然。爱情的魔力真有如此“伟大”?
“像你这种人是无法体会我的感受,他是我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打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把整颗心交给他了!”雪儿陷入了痴迷的自我陶醉。
“梦中情人也要吃饭,白马王子也会打呼!”展磊平静地说。
雪儿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双手撑桌。“展磊,你好讨厌哦!我要向报社投书,揭穿你的‘真面目’,你这个人一点也不浪漫,不配做偶像明星,更不配到浪漫的巴黎来,还好你演的戏我没看,否则我现在一定当场吐血!”雪儿说得口干,顺手把展磊的咖啡也喝了。
“没用的!没人会相信你。我的影迷很‘死忠’。”展磊说的是事实。何况纪大同和媒体关系良好,任何“不利”于展磊的消息都能摆平,绯闻除外。
“假情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呸!我偏要作美梦,爱情是盲目的,分得仔仔细细的多没情趣,爱情就美在那分朦胧。”雪儿和展磊辩论起来,她的爱情观是没有道理可循的!
“你不知道有很多女明星为了钱下嫁富商吗?”展磊冷酷地提出现实面。
雪儿把咖啡举了起来,如果展磊再嘴“坏”她就泼他。淋得他一身湿。
“不用了!我已经很红了,不需要遇水则发。”展磊笑说不需要这一套“苦肉走红计”
“展磊,你就不能‘入境随俗’吗?浪漫一点行不行?”雪儿气极败坏地坐着生闷气。
“‘他’是个怎样的人?”展磊有技巧地让雪儿转移注意力。
说起“他”雪儿立刻就一脸的光彩,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
展磊听了猛摇头,太不真实了,太像爱情小说的情节。
“他不小心开车撞到我的,我们邂逅在一个下雨天,那时候小雨来得正是时候,我忘了带伞小跑步在雨中,他一个紧急煞车,撞到了我的裙角,我一个重心不稳不偏不倚跌在他怀里,他体贴地撑起了一把红雨伞为我挡风遮雨”
“不对吧!太快了。他又不是超人,怎么能一下子就从车上奔至你身旁,还及能一手抱住你,一手又为你撑伞?”展磊对这种“似曾相认”情节不免哑然失笑,这故事漏洞百出。
“我按键快速不行吗,反正电影都这么拍,小说也这么写,你自己不也这样演?然后,然后他唱了一首情歌给我听”雪儿自顾自地哼唱了起来。
看来展磊不只当“观众”也得当“听众”全是雪儿一人自说自唱。
咖啡喝完了,不过两人并未“大和解”仍缺乏共识。
*9*9*9
雪儿一直在巴黎铁塔下徘徊、东张西望的。
展磊看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各色面孔、人种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男女到巴黎来享受“浪漫”他心中一动,何时自己的心也“浪漫”起来。
展磊忽然想起衣索匹亚那位“翩翩”小姐,他一直对那灵动的双眼印象深刻,因为捉摸不定、眼神飘忽无常。而眼前这位戴墨镜的雪儿也很特别,他想又快“变天”了。
“如果如果他失约,那我能不能失信?”雪儿慎重地问了展磊一个爱情的“原则”问题。
“这分明是两回事,承诺怎能和生命混为一谈。”展磊据实以告。现在他是平常人,有血有肉会喊痛,不是终日谈情说爱、脱离现实的偶像。情歌唱久了也会腻的,他实在累了。
“如果我苟且偷生那不是很‘那个’吗?”雪儿欲言又止。
“为自己而活,再重新找个人来爱不就得了。”展磊耸耸肩。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大问题”
“看你说的稀松平常,对我可是生死攸关耶!”雪儿气得跺了跺脚。看来今天“他”是不会来了!
夕阳已染红了天边。“回去吧!”展磊看天晚了,总不能在此守夜吧!
“明天明天他会来吗?”雪儿失神地问着展磊。什么都问,展磊快成了“百科全书”
展磊不是他,回答不出来。不过展磊不会见死不救的,雪儿“不发一语”的样子倒让展磊感到不习惯。
“雪儿,你没事吧?”展磊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走吧!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雪儿沮丧地扭转过身子。
是人总有怜悯之心,看雪儿阴晴不定的展磊十分担心。
难不成展磊不排除雪儿的“惊人之举”她本就是个忽晴忽雨的怪女孩,展磊放心不下雪儿一人,人在异乡他们是同肤的民族,总该守望相助。
蓦地雪儿转回身来,仰起小脸定定地看着展磊,看得他莫名其妙。
看什么?展磊知道自己有张俊脸,他被看惯了。
“帮我一个忙好吗?”雪儿又提出了个“要求”
“什么忙?不是帮助你自杀吧!犯法的事我不做!”展磊不知她又想出什么花招了。
雪儿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如果他不来,帮我忘记他,做我的情人好吗?”雪儿果然随时有惊人之举,这句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展磊不禁苦笑,这个忙怎么帮呢?老掉牙的剧情,找另一个男人来爱,好忘掉这一个男人。展磊不想被“利用”
“你不肯对不对?方才还说要我‘重新开始’。你一定是嫌我不够漂亮、不够淑女其实我也可以很美的,我有钱可去整容,你在外面逢场作戏,我也会装聋作哑的”雪儿忽而柔情似水起来,字字句句都在示爱。
“雪儿!冷静一点。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心理建设。你要‘成长’才行!”展磊像个大哥在对小妹说话。“重新开始”是彻底把上一个男人给忘掉,而不是“移情作用”
“我不需要哥哥,我家已有三个哥哥了!”雪儿赌气说道。“大哥”最烦了!你o揉碌模?驳幕八?继?寐槟玖恕?br />
果然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小么女,展磊明白了。“家教”不严“人格”又有缺陷不完整。严重的“浪漫并发症”
回到了饭店雪儿仍“纠缠”着展磊不放,而且要和他“同房”展磊好言婉拒,所以雪儿的投怀送抱是不得其门而入。
“你嫌弃我?”雪儿被挡在房门口,她扬声高叫,真怕她又哭哭啼啼!展磊是“引”狼入室了。
“雪儿,也许你的他明天就出现了。你未免操之过急了!”展磊极力劝道。
“你们都不要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雪儿说着说着真开始要“泛滥成灾”了,惹得其他房客指指点点。
“先进来再说吧!”展磊没辙,只得打开了门。引狼入室就引狼吧!好在他是男人,不怕她用“暴力”
雪儿一走进展磊房间就向床扑了过去,在床上又蹦又跳的。展磊坐在沙发上把床“让”给雪儿睡,看她又一派天真活泼起来。
雪儿连睡觉也要戴着墨镜,有没有搞错啊!
“我的眼睛不能见人,我要把他留在我的瞳孔里。听说一个人在见了他的面之后他的影像会残留在瞳孔里。大陆有一个抢劫案就是这样侦破的。我把他留在我的眼眶中不让他跑掉!”雪儿口吻十分天真。
就算瞳孔有影像,过了几天还会在吗?戴了墨镜“他”就跑不掉了吗?雪儿的做法近乎愚昧了,不可能的。展磊也没泼她冷水,她是听不进去的。
“我们聊天好了,暖场一下!”雪儿话中有话。
展磊故做不知,装傻。他是明星,演戏可很内行!
“你有爱人吗?听说有的男明星明明就已经结了婚有孩子却还对外宣称是单身,真有这回事吗?”雪儿抱着枕头坐在床上问着。她身上穿着一件米黄色睡袍。
这是两个问题,前一个答案没有,后一个有。
“骗人!你一定有地下情人。搞不好世界各地都有你的落脚处,巴黎呢,谁是你的巴黎恋人?”雪儿追问着。
没有,真的没有,他的感情世界乏善可陈。
“我不相信,等着倒贴你的人可以从巴黎铁塔排到罗浮宫去!”雪儿仔细端详着展磊,目光中尽是不信任。
无中生有,展磊可不是八卦周刊。没有就是没有!
“那影剧版谁看啊!大家都嘛爱看明星的艳事,香喷喷火辣辣才够刺激!”雪儿拍了拍床铺,招呼展磊上床。
“这样你不就有了吗?我就是你的巴黎恋人。咱们明天说不定就上报纸的头条了,远在巴黎台湾也传得到!”雪儿话一说完,展磊顿时警戒了起来,不会吧!她是
展磊任由她说,这一行待久了情绪智商eq他倒也懂得一些。
“你猜我几岁?”雪儿暖昧一笑,显得极为神秘。
展磊皱起了眉头,雪儿到底是谁?有相机在拍照吗?他瞄着四周,是否有人想要他的桃色新闻。
“我老爹说我大小了!未成年不准结婚,其实我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我的身材却是货真价实哟!”雪儿转过身,竟是要褪下衣衫。展磊跳了起来,这太离谱了!
他枉做好人了!展磊沉下脸。
“哈!哈!哈!跟你闹着玩啦!我早成年了,都二十几岁了,不过身材只有十六岁。”雪儿瞬间笑得比哭还难看。
展磊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起不来。这小妮子十足的鬼怪,真当起明星,演技一定让人拍案叫绝。
“喂!睡觉吧!”雪儿重施故计。
“要睡你自己睡!”展磊丢下雪儿独自离开房间。
展磊到酒吧点了杯威士忌,这雪儿真难伺候。
*9*9*9
夜半展磊回到饭店,看来他得换个房间才行。不过送佛上西天,不放心的他还是先回自己房间看看,雪儿是否已上床休歇。明天希望她能实现愿望,不是跳塔,是步上红地毯。
却见床上空空如也,不见雪儿芳踪。回自己房里了吗?展磊没发现雪儿,她已不在他的房内。
太晚了,展磊不方便去敲她的房门。可又心生不安之感,他拨了电话过去,半天也没有人接,是睡着了吗?展磊辗转反侧,无法成眠,他起身下床来,还是去敲雪儿房门。看她是否无恙?
门没有关,雪儿不在房内。展磊的心往下沉
糟了!展磊连忙冲出饭店直奔巴黎铁塔,他不想看到塔下有具女尸。
展磊冲回广场。“天啊--”他看见地上真躺了个人他扑了过去,是雪儿,真的是她,她没有等“他”三天就殉情去了,展磊慌张地要抱起雪儿,也许,她只是昏死过去。
不对啊!有人摔死摔得如此“完整”吗?既没断手断脚也不见血流遍地的。
怀中的人动了动。“我是在实验!预演而已,你拍戏不也要先排戏的吗?”雪儿站直了身子,嫌展磊搞不清楚状况。展磊发现同雪儿在一起心脏得异于常人才行,她简直是特别得近乎怪异。
“我不能,我不能!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事二夫!”雪儿现在也在“排演”吗?展磊是“观众”还是“道具”?她居然在大明星面前演戏,不正是“班门弄斧”吗?可问题是展磊根本分不出来。他迷糊了,为了眼前的“女伶”
“一天是不够的,我延长到一星期。”雪儿又改口了,说改就改。
“雪儿,你真的没事?”展磊慎重地问。
“万一七天他还不来呢?他怎么可以不来我什么都给了他了。我要从一而终才行!”雪儿忽又扑在展磊胸前低泣着。
展磊摇摇头。“雪儿,不是和一个男人上了床就非嫁给他不可!”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你怎么不说些好听的话给我听,把我当成电影中的女主角!”雪儿想听“甜言蜜语”外带“花言巧语”振奋一下心情。
“雪儿,爱情电影也好,流行情歌也罢,甚至言情小说都一样,它们都包了一层美丽的糖衣,入口很甜而已。雪儿,浪漫是一则美丽的谎言。”展磊说了重话。
“才不是,浪漫是一种永远的情愫,再苦也甘之如饴。”雪儿依然深信这世上有真爱存在!爱情不死,信浪漫者得永生。
“雪儿,我不是否定爱情的存在。只是它可遇而不可求,你太一厢情愿了。”展磊没把雪儿当成影迷来哄。
“你--太差劲了!你等着,等着看我和他浪漫一生一世!”雪儿夸下海口,要展磊等着看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缠绵悱恻爱情戏。
“如果他没出现呢?”展磊提醒着雪儿。
“你在诅咒我,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因为你不相信爱情,否定它的存在,最好每个人都像你孤家寡人一个!”雪儿毫不客气地指着展磊的鼻子破口大骂。
“不!雪儿你误会了!”展磊不是否定爱情的存在,只是雪儿太美化它了!展磊至今身旁无特定对象,因为她们全部不是他想要的。这些话他从未对旁人说过。
因为没有必要。
大家要看的是展磊在银幕媒体上的那张俊脸,和动人的情歌呢喃。
总之你等着看就对了,能一定让你下巴掉下来时让我当成足球踢,一脚踢向巴黎铁塔!”雪儿发下豪话。
*9*9*9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幸好我改成七天,否则现在我就跳塔了!”雪儿自我安慰着。她在掩饰内心的恐惧。
可是第四天也过去了。
“一定是飞机忘了加满油又踅返了!”雪儿苦中作乐。
第五天、第六天也过去了。
“是天空有乱流禁止飞行!”雪儿仍强颜欢笑着。
“对,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客机全改成了战机。”展磊帮着腔,他摇了摇头,可怜天下痴情人。爱一个人真的会魂不附体吗?展磊尚未亲身经历过。
“他会来对不对?他不会丢下我一人的空难,最近有发生空难吗?他不会先走一步了吧?雪儿提心吊胆了起来,说话也有些口吃了。
“雪儿,回台湾吧!同我一起回国吧!”展磊的休假也到了,不如两人一道来巴黎一起回台湾吧,就当这一切什么也没发生过。
“不走!我不走。我没脸回去!”雪儿直嚷着。她现在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天刚破晓雪儿就吵着展磊要他做“见证”
“雪儿指天为誓,一生只爱他一人--”雪儿对着巴黎铁塔立下誓言。她还带了纸笔,写遗书是吗?
“展磊,你替我安葬。我不要土葬,土堆里有尸虫。也不要火葬,我不想变成烤乳猪啊!海葬好了!我的尸体放在堆满小白花的木筏上,让我飘向海洋而去。”雪儿又语无伦次了起来,她怕展磊记不住特地写下重点来。
天啊!连葬礼也要美得像首诗,就不知摔死会不会成幅画?展磊哭笑不得,这世上怎有如此浪漫得不可救药的女孩。
“还有,我可能爬不上巴黎铁塔,你可不可以推我上去!”雪儿又提出了个“请求”她可以付他工钱。
“够了!雪儿。别再胡闹下去!”展磊制止她。太疯狂了!
“我不是胡闹,我是说正经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知道吗?看在你陪我七天的分上,我头七也给你做好了!”雪儿拿笔在纸上又记了一条。密密麻麻的!疯了!展磊低咒着。
“人不‘疯狂’枉少年,就一回而已!”雪儿顺口道,真格是“视死如归”
一回!一回也不行。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展磊拿她没办法也要想办法才行。
“雪儿!别荒唐了。我带你回台湾去。”展磊硬拉着雪儿要拖她走。雪儿不走,她要在爱的路上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
展磊真想一巴掌赏给雪儿,打醒她的疯狂行径。情势所逼他会的。两人一直拉拉扯扯的,迫不得已展磊只好用强了!
“别拉我,他就要来了!”雪儿努力挣脱着。
“他不会来了!你死心吧!他要来早就来了!”展磊事到如今不得不说出残酷的事实。那个男人不会来了。
“不!他会的,他会来的。”雪儿不信地猛摇着头,头发全散开了。
“雪儿,振作一点,你这个样子给人一种压力在,你的爱就是要两人终日厮守在一块才行,不同生就要共死,太勉强别人了。罗密欧也会变节的,你这茱丽叶太死心眼了,你的爱会让人喘不过气来。”展磊一口气地把话说完,双眼亮晶晶的。
谁不会改变?而这世上又有什么是不变的。随时随地在变。人的性格会变,想法也会变,不足为奇。
“你这是怪我?没错,约是我定的,可是他答应了。他怎么可以反悔呢?”雪儿听不进去,她仍执着誓不言悔。
“雪儿--”展磊大吼了她一句;如雷贯耳地轰向她。雪儿呆愣了半晌,她绝望了是吗?她被抛弃了!
“雪儿。”展磊又唤了她一声,这一次是轻柔的低唤。
“他来了!”雪儿突然笑了开来。
“在哪儿?”展磊紧张地张望着。
“在那!”雪儿指向巴黎铁塔。她自顾自地走向前去。
“雪儿,回来--”展磊直追了上去。
“他来了!他在向我招手呢!你看他帅不帅?”雪儿仍自顾向前走着。只见塔上根本空无一人。
“啪--”展磊情急之下只好一掌挥了过去,打在雪儿脸上。
这一掌很用力,雪儿挨了一掌,墨镜飞了出去。雪儿一声不响低头弯下身去捡墨镜,镜片有了裂痕。雪儿不介意地重新戴上,她的眼睛回避着展磊。
展磊的手隐隐作痛,因为手掌打到了镜框。他看不清她闪躲的眼睛。不知这巴掌打疼了她否?他太用力了。
雪儿沉默不语坐了下来,又再度拿起了纸笔振笔疾书。
“雪儿,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展磊道歉。
“我知道--”雪儿头也不抬地回着话。她好像又变了个人似。
“雪儿,走吧!就当是一场戏,如今戏已散场落幕了。”展磊希望雪儿打起精神接受事实,别再执迷不悟从头来过。
“你方才说,他不再爱雪儿,因为雪儿的爱成了他的负担是吗?你可不可以再说得仔细些,我不是很明白。”雪儿拿起笔轻托右颊,语气异常平静。
“雪儿,女人想找一个男人依靠下半辈子这种要张‘长期饭票’的不成熟心态是不足取的。”展磊说出心中话。
“可是雪儿有钱,她不需要饭票。”她提出异议。
“雪儿你有钱没错,可是你缺乏独立的人格,必须有爱情才能存活。你不只是要一双可以依靠的肩膀,你像是菟丝花般要牢牢捆住他,这会让他难以呼吸,甚至窒息的!”展磊直言不讳。
“嗯,照你这么说,雪儿是个作茧自缚的女人喽?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又要女人顺从他以男人为天。女人过于听话又嫌没趣,太死心塌地反而成了累赘是吧?”雪儿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展磊有些困惑。雪儿怎用“她”这字眼。她又在搞什么鬼!
雪儿怎么了?怎么她讲起话来好像在说旁人之事。
“雪儿,你没事吧?”展磊关心地问。这句“没事”他可是问了好多次了。
“没事!至少目前没事,不过下一章我就不知道了。”雪儿搁下笔来,抬起了头,破裂的镜片下有对看不见邪异的眸子。
裂痕让展磊一阵眩惑,那一丝丝裂痕好像在撕裂什么一样。“下一章?”什么下一章,展磊听得莫名其妙。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参与,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使用化名的,不会用展磊二字。”雪儿起身要离去。
“轰”的一声,展磊才恍然大悟。他背脊不寒而栗起来!
“你--你是记者?你在追踪报导我?”展磊厉声指控。
“展先生,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吧!我不是记者,我是作家。雪儿是我小说中的女主角,我写作一向喜欢和故事中女主角结合为一,和她一起去发展剧情。如果没有你,我也会去找别人的。只是你非常入戏,大概是你的职业本能吧!你充实了我的小说内容,我再一次致谢!”那个寻死寻活的雪儿不见了!根本没有雪儿这个人,眼前的女人语气十分冷淡。
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浮上展磊的心头,他动了气。
“展先生,你不也在愚弄你的影歌迷们吗?她们把你当偶像一样崇拜,而你却只是利用她们的无知,想她们掏出荷包,买你的卡带、去看你的电影,我们是彼此彼此!”她说得展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不!展磊并不是如此市侩,说他经纪人纪大同还差不多。
“小姐,你怎么称呼?你的笔名是--”展磊硬沉着脾气说。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不像你展磊两个字大名鼎鼎的!”雪儿态度傲慢,那个“小可怜”已不见踪影。
“那你又在飞机上对展磊二字胡论了半天。”展磊火大。“小作家”气焰如此嚣张,他可是大明星。
“那是雪儿不是我!”她摆了摆手不想再谈下去。
“你--你太过分了!”展磊再也沉不住气了。
“我如果真过分,就该揭穿你的偶像面具!”雪儿语调中似乎已对展磊笔下留情。
“我行得正并未逾矩。”展磊不平的反唇相稽。
“这样才糟糕,小女生们以为这世上真有标准情人这回事。是你让她们越陷越深的,你难辞其咎。”雪儿硬是按了个“罪名”给展磊。
“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认为你对我有偏见。一个作家下笔就要公正,你太主观、大自以为是了。”展磊顶了她一句,他实在气不过让人如此“消遣”她不但傲慢而且偏激,两样她全包了。
“受教了!多谢指点。不过我会写明你在巴黎没有秘密情人的,你也没有像张学友一样去了一趟国外就结婚了!”她冷哼一声扬长而去,丢下气忿难平的展磊。他气得直跺脚。
展磊气炸了!自己是个大明星居然成了跑龙套。他咽不下这口气。好端端一个假期不但被摧毁,连人格都受到侮辱。
回台湾的飞机上,展磊等着和女子“不期而遇”可是没有。没有那个在真实生活中寻找小说题材的女作家。而她那一声冷哼,为何有些耳熟呢?他思索着。
她是谁?雪儿只是她笔下的女主人翁而已。不管她是谁,展磊一定要讨回个公道,她凭什么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是真心的关心过雪儿,当她是个小妹妹、朋友。
翩翩、雪儿这两个名字一下子突然同时映人了展磊脑海中。难道她们会是那个冷哼之声、不屑的口吻,好像展磊认真思索了起来。
*9*9*9
石淑四悠闲地坐在香榭大道,她独饮着咖啡。不疾也不徐。他摘下了墨镜丢掉它,它坏了而且也用不着了。
她仍留在巴黎,享受片刻的浪漫。
没错!她正是翩翩也是雪儿。露天咖啡座的她并不孤单。因为石淑四有好多个“我”她不认为这叫“人格分裂”她只是有着“多重性格”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可以化身千万。
在石家,她只和大哥贤一较合。可贤一毕竟是男人,而且大哥是让着她捉弄。不像二哥良二讨厌女人;三哥德三眼中只有漂亮女人;两人同淑四不通气,互不搭理。
石淑四好久没回家了!自从石贤一和佟初云婚礼之后。所以她并不知石良二和石德三的事,何况她也不关心。她一向只关心大哥而已,才会半路杀出,让佟初云接受她的“考验”
石淑四不孤单,但她常有种寂寞袭上心头来。
每当她感到“无聊”时,她不肯承认她“寂寞”她就会想要去找一个人来玩玩。阿拉伯王子正是一例,还有这个展磊。只不过展磊比较倒楣,谁叫他同桑小梨的名字运在一块儿。
石淑四又喝了口咖啡,她特别喜欢苦味,因此从不加糖。
她当然不会告诉展磊“原因”是什么?因为在别人眼中一定认为她“小题大做”、“伤及无辜”她才不管那么多。总之桑小梨是佟暮云的旧爱。她就是碍眼。
而她并不是佟暮云的“新欢”她永远记得在石贤一的婚礼上,孤寂的佟暮云看也没看她一眼。桑小梨“伤”他太重了,石淑四明白,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佟暮云不只是她大嫂的弟弟,也是她在乎的人;一个令她魂牵梦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