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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感觉到你会来
“你别管我,呜人家就是想哭嘛呜”邵雨婕边哭边哽咽的说,早知道这个故事会如此凄惨,她情愿不听了。只是在听过这个故事之后,她却发觉自己的心在一瞬间和他好接近、好接近——
“小傻瓜,故事是我说的,我怎么能不管你”
柏长青轻喟一声,真是不可思议啊,听着她的哭声,感觉她身体的抽搐,他悲痛的心竟渐渐的趋于平静,宛若一个沉重负担瞬间化为乌有,一刹那问他觉得心头轻松无比,多年的压力仿佛找到了发泄的管道,这是怎么回事
“呜可是人家真的想哭嘛呜”
邵雨婕仍是热泪盈眶,双手更是仅能紧紧的搂抱住他宽大的背,因为她不敢看他的脸,深怕一看会止不住一颗想要爱他的心,天哪,她居然爱上他了。
“你还真是爱哭呀!”柏长青轻轻握住她的手,稍微使力的将她拉转到他面前,真是要命,他自己都没哭,她却哭成个泪人儿,她哪来这么多的泪水
为了两首诗她哭,现在更是哭得像开了闸的水库,哭得他都后悔把这段不堪回首的情事告诉她——他真的很后悔!
“不是我爱哭,是这个故事太感人,就好像陆游和唐婉一样,呜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为什么世间有这么多因环境而无法结合的爱情,为什么她不能坚强一点的活在世上,这样那个男生就不用因自责而过着随波逐流的这生活,呜为什么死了不过是一时的解脱,活着或许很痛苦,却还有一丝希望,不是吗”邵雨婕抬起头看着他,哭得泪痕斑斑的小脸儿迎上他那黯然伤神的脸庞,她不忍的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
“或许是吧!”一丝希望柏长青怔然了,唇边泛起好苦好苦的笑容,是呀,他所有的悔恨如今只能对着她的墓碑倾诉,她可知晓,她的离去对他是多大的伤害和痛苦。
“不过那个选择自我放逐的男人太自私了。”
擦干了眼泪,她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
“自私”他错愕的看着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呀,难道你不觉得他很自私吗或许老奶奶的手段是残酷了一点,但无论如何她总是他唯一的奶奶呀,结果他却义无反顾的抛下年事已高的奶奶就浪迹天涯,他真的太不孝了。
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难道都没有想过在他自我放逐的这些岁月中,老奶奶若去世而不在世上呢那时他将情何以堪,还是他认定了老奶奶就是害他失去爱人的凶手之一.那么老奶奶如果死了,他是会额手称庆呢,还是因痛失亲人而再一次的伤心后悔”
“这”柏长青傻住了,她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些年来他从不曾想到这点,他只是去遗志、去淡化,只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奶奶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只要一想到于倩儿,他就没法子去忍受看到奶奶,他真的是太自私了吗
他只想到自己的心情和感受,却压根忘记一手将他扶养长大的奶奶
“毕竟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呀,长青,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邵雨婕吸吸哭得红红的鼻头,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一定很丑,不过她顾不了那么多,是该有人点醒他的时候了,希望他不要再有另一次的遗憾。
“嗯,雨婕,你是个好女孩。”柏长青苦笑的点点头。
“啊,雨势变小了耶,真好,看来要雨过天晴了。”邵雨婕的眼光在触及凉亭外渐渐稀少的雨水而欣喜的大叫。
“雨过天晴。”柏长青诧然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可不是嘛,雨真的小了。
“是呀,雨过天晴!”邵雨婕对着他开心的笑着。邵雨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春波桥
轻轻的走到桥中央,在大雨过后的夜晚,星月显得特别耀眼光辉,晚风拂来亦带有一丝凉意,周遭挟带着水气的味道,冲散这些日子的暑气,照理说这该是她来到绍兴城温度最舒爽宜人的一晚,结果一一
她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绪总是停留在长青那感人的悲伤故事中,于是一个冲动,她发现自己竟然在神思恍惚中来到了春波桥,在这昏暗不明的星夜下,她一个单身女子,奇异的是她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内心有股莫名的渴望,这股渴望让她浑身血液在血管内激荡奔流!
她在等待,等待着那令她莫名渴望的原因,可能是无谓的空等,抑或是感觉的幻灭,因为在此深夜,万物俱寂,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但隐隐约约中,她就是有种感觉,仿佛有某事将发生似的,而那将改变她的一生!
“雨婕”蓦然,熟悉的男性嗓音惊诧的在桥那一头2向起。
是他吗邵雨婕震然的旋转过身,当视线触及那朝她愈走愈近的高大伟岸身影——
长青!是他,竟然真是他,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一刻所看见的真实,在听完他所说的故事,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在此刻来到春波桥.这就是缘分、还是宿命,抑或是因果——
“长青。”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正站在她眼前。是命运也好、是孽缘也罢,她都已经无法回头。
“天哪,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凌晨一点,你竟然一个人在这春波桥土,别告诉我你是专程来这里赏月的——”在看见独自站在桥上的女子确实是邵雨婕时,柏长青气急败坏的抓住她的手。
她疯了,在这午夜时分,一个单身女子有多危险,万一来的人不是他,她将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危机!她真是太乱来了!
“不,我是来等你的。”邵雨婕摇摇头,在月光映照下的他,竟然是如此耀眼夺目,几乎夺去她的呼息,原来在她思绪犹厘不清的状况下,她的大脑早就为她做出了决定,爱一个人竟然是如此轻易又无理可寻,这该是荒诞不经的,偏她的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爱他!
“等我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柏长青呆了一下,在星光下,她的眼眸闪闪发亮,就像是璀璨的宝石,吸引住他的视线。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到你会来,所以我就来了。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而来”邵雨婕再度摇摇头,然后神色严肃的看着他。
柏长青霍然无语。是的,他为什么而来天可怜见,他根本不晓得自己为何而来,只是心中忽然感觉到有人在呼唤他似的,在不知不觉中,人就莫名其妙的来到春波桥——
“我也不晓得我为什么而来,只是有个感觉,所以我就来了”苦笑的摇摇头,就如同她一样,他只是感觉到有人在等着他,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跑了来,没想到竟然是她在这儿,再一次的巧合会牵扯出怎样的结果他不晓得,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排斥。
“原来你跟我一样都不知道呀。”邵雨婕逸出一抹笑容。
“是呀,不过既然来了就聊聊天吧i我想你应该是睡不着吧”柏长青逸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是呀,我想你也是一样的吧。邵雨婕调皮的对他挤眉弄眼。
“呵呵雨婕,你知道春波桥的典故吗”
她那有趣的鬼脸让柏长青忍俊不住的轻笑出声。
和她在一起,他发现自己总是能变得较轻松愉快。而经过下午一番话,往事像一幕幕影片不住的在脑海重覆上演,有快乐、有哀伤、有欢欣亦有悲哀和痛苦,扰得他难以成眠,就在心神恍惚间,血液似感觉到有人在召唤而为之沸腾,于是他就来到这儿,却惊喜的看见了她——
这就是缘分吗
“春波桥吗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桥名好像是由一首诗而定名的。”邵雨婕偏着头想了一下,在这古老纯朴的城镇,留有太多历史的痕迹和沧桑,譬如沈园——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无复旧池台,伤心桥上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这是陆放翁在天六年所作的‘沈园’绝句,春波桥就是由这首诗意来取名。”柏长青缓缓地仰头眺望星空,这是一个伤心地,奇异的却带给他的心某种程度的安慰。
“原来如此,伤心桥上春波绿,是否正意谓着柳暗花明又一村呢”邵雨婕的心不禁跟着低落,随即她很快的甩开那伥然的思绪,因为人不该只缅怀于过去,过度的执着带来的仅有痛苦,而人活在世上,已经够痛苦了,为何还要让自己被痛苦的过去给束缚的难以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