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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保护你。——这听起来就像是一句空话，我知道你此刻是出自真心，那么等到我一无所有、狼狈不堪甚至命不久矣的时候呢？
殷子充很快发现了精神异能带来的乐趣，他也像末世后那些奴役驱使精神异能者的人一样，把自己当做移动硬盘和计算器用了，不过老实说，他暂时还没有发现比这更好的用途。
“你说我要不要趁着还没乱起来去参加个最强大脑什么的赚一笔奖金？”殷子充抱着一本牛津词典，从学渣到学霸的转变让他忍不住沾沾自喜，过目不忘什么的，好苏。
一个乐观的小傻逼，贺清洵在心里评价道，明明是三系异能者，却有一个一旦暴露就会引来觊觎的变异水系，新增加的精神异能更是鸡肋，空间系虽然级别够高却并不罕见，最坑爹的是觉醒的身体素质还是在异能者中最弱鸡的等级，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有什么可开心的呢？
殷子充放下词典，从旁边堆着的一摞书里又拿出一本佛经，准备把它也录入大脑，“精神异能真好用，我觉得我的脑子现在好比一台超级电脑，你说我要不要去买一本生活百科记下来？或者野外生存指南？家里尽是些没用的。”
贺清洵放下手里的活计，转身走到房间里，片刻后出来，丢给殷子充一本厚厚的全国交通地图，“先记这个吧。”
殷子充递给贺清洵一个赞许的眼神，“好主意，以后你再也不需要导航系统了。”
贺清洵垂头，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他善于从殷子充每一句话里提取自己喜欢的那部分，每一个关于他俩以后的畅想都让他躁动的灵魂得到抚慰，这让他在感到快乐的同时又无比烦恼，贺清洵觉得自己某些时候应该是比殷子充更加厌恶必将到来的末世的，一想到小傻逼可能会有背叛的一天就让他发自内心的觉得寒冷，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贺清洵更明白末世能把人变成何等丑陋的模样，但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惶恐，反而是感到愤怒，有对自己的，也有对殷子充的。
殷子充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台移动硬盘，为了练习异能，他速记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也就没有注意到旁边贺清洵的异常状态。令殷子充十分欣慰的是，320页的地图册，他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印在脑子里了。
“我觉得我的大脑再一次饥-渴-难-耐了。”殷子充将地图册丢到一边，站起来把自己挂在贺清洵背后，“还有什么要老公帮你记住的，快说出来，老公立刻满足你。”
贺清洵把拿在手边正准备点燃的香烟放下，一扭身把殷子充抱到怀里，让他面对面跨坐在自己的腿上，“看来你饥-渴-难-耐的不只是大脑，嗯？”
殷子充和贺清洵鬼混了这么久，脸皮厚度也得到了锻炼，这点程度的调戏他表示毫无压力，“早说了需要给你备几箱肾宝，哎……你这人就是太要强。”
“哈。”殷子充话音刚落，贺清洵立刻就着这个姿势就把人抱起来往阳台上走，“真是三天不干你就上房揭瓦，看来今天是得好好做过一场才行，一会儿你可一定要哭着求我轻点。”
“哈。”殷子充挂在贺清洵身上，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冷笑，亮晶晶的双眼却直直盯着对方，“谁怂谁是孙子。”
数个小时之后……
“叫爷爷！”
“爷爷……”
一夜过去……
贺清洵一边抽着事后烟一边给新近出炉的孙子做早点，而殷子充则拧着腰在浴室洗漱。
洗漱完，殷子充依旧是一脸纵欲过度，他挪到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坐下，对着贺清洵张开嘴巴，“啊……”
贺清洵挑了挑眉，继续摆碗筷，没理他。
“饿，要吃！啊……”殷子充继续张大嘴，肉粉色的舌头直冲着贺清洵。
贺清洵被他作死的模样逗乐了，一边笑一边给挖了一勺蛋羹喂过去，“本来看你这样子想喂你点别的，但是昨天有点超标，为长远计，还是放你一马。”
哼，小样儿，腿软还要找借口。殷子充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再一次张大嘴等投喂，他还没有作死到找死的地步，所以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原劭谙昨天半夜发了个短信过来，说是方涵的感冒有点加重，开始发低烧了，原计划的聚餐取消。”贺清洵觉得自己可能疯了，竟然觉得给小傻逼喂饭也特别有意思。
殷子充被伺候的开心，反应也慢了半拍，等吞下嘴里的那一口蛋羹才突然睁大了眼睛，“方涵不是感染了病毒吧？我从徐州定的小零食也给他分了一箱。卧槽，我作死了。”说完殷子充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要往外跑。
贺清洵微微皱眉，将人捞回来，“先吃饭，吃完饭我跟你一起去。”
殷子充一脸焦虑，“都怪我都怪我，我得快点去，治愈异能毕竟能控制一下，就算级别低不能降低觉醒失败的概率至少能止痛呀。”
“哪儿那么快。”贺清洵躲开殷子充要抢过碗自己吃的手，继续挖了一勺喂给他，“他现在还只是低烧，要到觉醒那一步至少还有一到两周的时间。告诉过你你是特例了。”
殷子充还是觉得不放心，“咱们找个借口住他们家去吧？我得看着他。”
贺清洵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快递箱子也要销毁。”殷子充心里依旧自责，怎么就犯了这么个蠢。
“嗯。”贺清洵垂下眼，“明明我接触到病毒更早，却没有任何反应，你说，我这一回会不会没有异能，只是个普通人？”
殷子充心中一跳，转头看向贺清洵，“那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贺清洵看向殷子充，眼神平静。
殷子充懵了一下，一声声的心跳仿佛就在耳边，怎么不可能？他莫名其妙的带了异能回来，而且再次觉醒还多了一项精神异能，而贺清洵从重生起除了体能出乎意料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同寻常，重生前的贺清洵此时还在b市，b市比x市还要靠北，要到五月底才会有病毒出现，而贺清洵明明是一接触到就会被感染，然后再在一周之后觉醒异能，而现在……殷子充看着眼前的人，肤色健康，眼神明亮，没有一点虚弱的迹象。殷子充不甘心的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没有发热。”贺清洵的语气依旧平静，“我和你的接触还不够深入么？要是能觉醒的话，我这会儿应该已经倒下了，没有觉醒，也没有变异，我想我这次可能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不，你怎么会是普通人呢？”殷子充站起身。
贺清洵再次垂下眼，看着地面。
殷子充猛地弯腰将对方抱住，“你在我心里从来不普通，就算你没有异能，你依旧比大多数人要厉害得多，不要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贺清洵侧过头，耳朵对着殷子充的胸口，一声声的心跳仿佛和它主人的话一样坚定，“我知道。”贺清洵轻声回应，心里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情话能让他放松，但只有事实才能令他放心。
殷子充在贺清洵的背上拍了拍，无意间眼神扫过玻璃柜上映出的影像，觉得自己简直攻气满满。
“不是说去方涵那里？”贺清洵松开殷子充的手，将人往外一推，“快去换衣服。”
殷子充起身前捧着贺清洵的脸看了又看，暂时放下心来，“我觉得我们得在他家住几天，收拾个箱子把日用品都带好吧，懒得来回跑。”殷子充一边说一边去翻箱倒柜。
贺清洵在殷子充的身影消失在卧室之后，缓缓伸出手，手心里一道螺旋状的光芒转瞬即逝……
真是和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啊，贺清洵靠在椅背上，时不时的就殷子充关于是否要带某样东西的询问进行回应，听着殷子充那边细细碎碎的动静，心里躁动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贺氏大楼里，贺锦楼鼓起勇气站到了贺琮面前。
然而看完贺锦楼拿来的资料，贺琮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贺锦楼心中忐忑，贺清洵给他发来的这些都是关于白淼贺谨书母子在贺氏收买人心转移资产的证据，他也小心的请人核实过一部分，觉得没有问题才拿来给贺琮，但贺琮显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勃然大怒。
贺琮将头靠在椅背上，右手食指一下一下的轻点着扶手，他没有想到白淼真的能做到这个地步，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儿子竟然也有不输于长子的野心。
“爸爸，上次的事我怀疑也是夫人做的，我查到那天和我同一个包厢的那个梁家的小儿子和夫人的外甥是……”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贺琮微微皱眉。
“爸爸，我真的没有吸毒，您一定要相信我。”贺锦楼看过去的眼神充满委屈，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嗯。”贺琮示意贺锦楼坐下，“毛毛躁躁的，不稳重。”
贺锦楼听话的坐下，心里的怨恨却在滋长。
“这事儿我都知道了，我会处理，你不要再插手了。”贺琮想了想，把原本的打算推翻，“你先安心做毕业设计，公司的事等你毕了业再说。”
“是。”贺锦楼垂下头，遮住了发红的眼眶。
贺琮看了一眼这个一向得自己欢心的儿子，无声叹息，“回去和你妈说，我晚上过去吃饭。”
“真的吗？”贺锦楼惊喜的看向贺琮，“真是太好了。”
贺琮微笑着点头，已经开始需要借助老花眼镜的他自然发现不了，贺锦楼发红的双眼里根本没有丝毫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