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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背后灵般,花枫红寸步不离,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就连检查护照,她也要排在他前头,免得他一检查完,就快步溜走,然后跑得不见人影。
只是,在领行李时,花枫红突然感到尿急,不过,要是她去上洗手间时他溜掉了,那该怎么办?于是,她一直强忍著。
“想上洗手间快去吧!憋尿憋太久,可是会憋出毛病来的。”他关心说道。
“可是你”炎日曦将手上的劳力士钻表拔下来交给她。
“这表价值一百二十万,你拿进去女厕,就当做抵押品,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一一百二十万?
花枫华接过一看,乖乖,上头镶的钻石,就不只二十二万。她不禁想着,像这样有身价的男人,应该不会吝啬那二十二万吧!
上完厕所出了洗手间,她很不好意思地将手表交还给他。
有时她想想,她真是以小女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越来越相信,到时候,如果真相大白,他一定会负责到底,赔偿她的损失的。
突然,花枫河谠于他的职业感到相当好奇,她想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如果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绝对戴不起这种上百万的钻表。
一出机场,他问她下榻的饭店在哪,却发现她恰巧跟自己一样,都住在七星级的帆船饭店。
看她的穿著打扮,是很时尚没错,但这家饭店,可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啊!
当两人坐在车里时,炎日曦不时用一种疑惑的眼光打量她。
“喂,这位先生,你这眼神很伤人喔!你是不是认为我住不起那家饭店?”
炎日曦赶紧否认,因为要是这样说,铁定会伤了女孩子的自尊。
“不,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怎么会一个人旅行?住单人房很不划算,怎么不找朋友跟你来呢?”
这句话听起来还算人话,于是花枫红说道:“那是因为我在公司里业绩是全公司第一名,老板犒赏我,才免费招待我机票和食宿,并且给了我一笔零用金,要我好好的享受,感谢我为公司赚很多钱。”
“喔,听你这么说,你老板人还算是不错罗!”
一说到她那抠门的老板,花枫红马上摆出一副不屑的脸色。
“哼!他呀,抠门到不行,要不是我业绩实在是太出色了,一年就帮公司赚上亿元,他哪有那种慈悲心!?要不是别家公司想挖我,他为了留住我,才给我这么好的福利,要不然,就算我做到老死,他也不会良心发现的。”说起她那老板,她就一肚子火。
炎日曦听她这么说,发现这个性好像跟他有点像,于是问道:“不知你在哪里工作?老板的大名我能不能知道?也许我也认识。”
身为同业,炎日曦倒想知道这号人物是谁,不过,花枫红却不想回答。
“还是别说的好,说了连我都觉得丢脸。我那老板,一年到头都不在公司,神秘得好像通缉犯,连我都懒得提他的名字,他有什么事就叫副总处理,唉别再提这个人了,一提这个人,我就一肚子火。”
炎日曦觉得,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发的每一句牢騒,都好像在说他
“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都是从台湾来的,我能请教你尊姓大名吗?”
“我叫花荷塘。”她掰出姐姐的名字,因为出门在外,逢人只说三分话,她不敢太信陌生人。“那我也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颜希。”在外,他同样不以真名示人。
他很再想追根究底问到底,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炎日曦也不好再苦苦相逼,没多久,车子终于抵达帆船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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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七星级帆船饭店,果真是金碧辉煌,不同凡响。
两人还没进饭店checkin时,炎日曦就跟她说:“待会我会到二十七楼跟客户谈生意,你在大厅先等我一下,顶多一小时,我就会下来,到时,再来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
花枫红听他说话诚恳,脸上没有一丝想要落跑或是赖皮不认帐的表情,于是也就不再怀疑。
炎日曦一离开,她便拿出孟小悠事先为她准备好的住宿券,直接交给柜台人员。
没多久,柜台人员却对花枫红说道:“小姐,对不起,我们找不到你的预约资料,上头没有你预订的房间喔!”
对于横越五大洲三大洋的花枫红来说,她的英文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所以,柜台小姐对她说的话,她怎会听不懂呢?
“小姐,你再说一遍,你说没有我预约的房间?”她希望是对方看错了。
瘪台小姐用电脑再仔细检查一遍,不到一分钟,对方摆出很不耐烦的口吻说道:“小姐,你这住宿券看来是伪造的,很抱歉,我们不能替你安排房间。”
“可是我这机票是千真万确的,如果这住宿券是假的,我又怎么可能搭机到这来呢?”
她把回程的机票,拿给柜台小姐看。
对方拿来一看,说道:“去程的机票没问题,不过,回程的机票上头的流水编号是伪造的,小姐,你是不是购买来路不明的廉价机票?还是在网路上随意乱买住宿券?你不晓得,现在很多诈骗集团,都用这种方法,要你先汇款,然后把假机票、假住宿券寄给你,你瞧,这流水编号本来应该有十四码,可是这里只有十三码,根本就跟真的机票不同。”
她讲得有些累了,不耐烦说道:“不好意思,后头有客人,你能先让一让吗?”
她先走到一旁,仔细想着这其中是否有哪个环节出错。
这是公司开的票,所以,机票和住宿券,是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再说了,她业绩那么好,总经理哪会叫人陷害她呢?
她整整想了快十分钟,还是想不出来,但她可以肯定,这其中,一定有人动过手脚。
她又重新走回柜台,排在一位大胖子老外身后,等轮到她时,她对著柜台小姐说道:“那我用信用卡来订房间,这总行了吧?”
她不死心,好不容易能来社拜享受,怎么能就这样败兴而归。
“小姐,我们的房间都必须事先预订,所以,现在一间房间都没有了。”说完,她很快又开始为下一位客人服务。
预定的房间没了、回程机票是伪造的、买的钻戒又掉进手扶梯内天啊!她怎么能衰到这种地步!?
颓丧地坐在lobby的沙发上,她好想哭。
好好的一个假期,就这样泡汤,这一定是孟小悠和苏秋萍搞的鬼!
想到这里,她马上拨打越洋电话回去问个究竟。
当她打给孟小悠和苏秋萍时,两人的电话都不通,于是,她打给另外一位男同事古伟纶,阿弥陀佛,总算通了。
当她把在杜拜一切悲惨遭遇说给他听时,起先,他还支支吾吾,似乎有口难言,最后,在枫红的逼问下,他才娓娓道来:
“你说的没错,那回程机票和住宿券,的确是她们假造的。”
“太过分了!为什么她们要这样对我?”
那时在pub帮她开庆功宴时,还由衷祝福她,没想到却使出这种小人招数来陷害她!
喔!她想起来了!有一回她在化妆室,听到外头洗手台边的孟小悠和苏秋萍在谈论说她业绩怎么会那么好,肯定是用美se诱惑男旅客,才让他们一直回锅找她。
虽然她平常跟她们称姐道妹,但一牵扯到利益,再怎么好的姐妹,感情也会变质。
唉,这两个心机重的女人,表面上装得一副跟她很好的样子,但私底下,却想尽办法要整她。
“因为”古伟纶要她再三保证不会泄漏秘密才肯说。
“放心好了,我不会出卖你的。”
“那是因为你这三年来业绩太出色,锋芒毕露,全公司,甚至连那最吝啬的总经理,都对你宠爱有加,你也晓得女人嫉妒心都很强,她们看你这么受宠,这次还能到杜拜去玩,所以”接下去的,应该不用他多说,她也应该听得懂了吧!
“所以故意整我,让我在这里孤立无援、走投无路,是不是?”她气愤难平地说道:“她们就不怕我回去找他们算帐?”
“我我想你这仇是报不了了!”
“怎么说?”
“在你去社拜的第二天,她们就已经离职了,她们说,再怎么拚,业绩也拚不过你,不如另外找家旅行社,好好发展。”
说到此,她大概都懂了,人红是非多,这句话一点也不错。
谢过古伟纶,她心情恶劣到极点,臭著脸坐在沙发上。
不过还好,还有信用卡可用,于是,她请饭店帮她找附近还有空房间的饭店,就算是三星四星也好,只要能让她有地方暂时栖身,也就行了。
哪晓得,饭店给她的答覆竟然是她的信用卡额度已经超过上限,她熊熊想到,一定是刚刚买钻戒时,刷了太多,加上前阵子跟她老爸吵了一架,让老爸将她的无限卡,降为二十万额度,刚刚那二十二万,还是临时提高额度的。
她的卡不能用,加上她很少带现金出门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简直是放屁!
她想赶紧打电话回台湾向老爸老妈求救,却突然想到,老爸及老妈搭游轮去度假,临行前,还特地交代女儿们,他和她们母亲的结婚四是周年庆不想被打搅,所以不会接手机。
至于她那些姐妹们,也不知是不是她走衰运的关系,个个都没人接电话,直接转到语音信箱,这下可好,她死定了!
她该怎么办?人生地不熟,有谁能帮助她
咦?有了,那个叫颜希的说不定能帮她的忙。
就像一道曙光乍现,让她从绝望谷底爬了起来。
于是,她在大厅静静地等,然而,一小时过去了,他却还没出现,会不会是放她鸽子了?
不会吧瞧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像会骗人,可能是会议还没结束,才会延宕到现在吧!
听说他在二十七楼开会,赶紧去跟他要回那二十二万救救急吧!这样才能让自己脱离险境,不至于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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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严肃且攸关著十五亿美金开发案的会议,正在帆船饭店的二十七楼,盛大举行。
与会来宾除了炎日曦一位台湾人外,其馀的,都是阿拉伯世界的皇亲国戚、企业大亨,个个身价都在一百亿美金以上,他们不是开发油田就是开采金矿,如果能跟他们达成协议,就能在杜拜及阿布达比,合作开发比帆船饭店更具规模的观光饭店,这样一来,基本评估,将来从世界各地来的观光客,将会带来每年至少二十亿美金以上的商机。
“杜拜的帆船饭店名闻遐迩,早已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七星级饭店,不过,除了让一些游客们在金碧辉煌的百货公司购买一些世界名牌之外,在游乐方面,似乎还缺少一些设施。”他命人打开幻灯片,指出上头的建筑蓝图,说明道:“我打算在波斯湾沿岸,建造一座跨海大桥,这样一来,便可连通社拜、卡达与巴林之间的观光事业。”
他那前瞻性的远大理想,可把当场的皇亲国戚给吓到了。英雄出少年,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远大的抱负。
其中一位有著皇室头衔的中年男子说道:“你可知道,这工程将会有多么浩大,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你可曾听说过,将来要从北京开发一条高速铁路,经由海底隧道连接到台湾,像这样的工程都有可能了,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说的话,引起与会人士一致好评。
反正钱对这些皇亲国戚而言,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有赚钱的商机,再多的钱投资下去也不会心疼。
眼看着这些阿拉伯皇族就要被他说服,这时,外头突然传来吵杂的声音,门外两位守卫人员,正与一位女子拉扯著。
“求求你,让我进去跟他讲一句话就好,只要一分钟,一分钟就可以了,我拜托你。”花枫红此刻可说是绝望到了谷底,再怎么低声求人,她也得做。
“小姐,这里头都是知名的大企业家在谈事情,你千万不要在这乱闹,要是再不听,我可要请警卫来了!”看门的服务人员千拜托万拜托的。
“我知道,可是我很紧急,你就通报一声不行吗?我想找一位叫颜希的台湾男子,你行行好,你的大恩大德”话没说完,会议室的大门就被打了开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炎日曦看着一脸惊慌、哭丧著脸的女人,对于她这么没有礼貌,粗鲁地跑上楼来,害得他会议开到一半不得不中断,显得相当不高兴。
“你们饭店是怎么搞的?可以这样让人随便上来的吗?”他骂服务人员,这是杀鸡儆猴,做给花枫红看的。
“炎先生,对不起,都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不晓得”
炎日曦可是他们饭店的vip,所以,他们丝毫不敢有所得罪。
“好了,别再说一大堆理由,错就是错,没什么好解释的。”炎日曦铁面无私,对于犯错的人,就算解释,他也听不进耳里。“你先离开吧!这里由我来处理就行了。”
服务人员吓得赶紧拔腿就跑,他们都晓得这位炎日曦先生处事严谨,是个相当难搞的人,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服务人员离开后,炎日曦立即质问花枫红道:“你是存心想捣蛋吗?我刚不是说过,要你在lobby等我,你跑上来做什么?那些阿拉伯人相当重视会议,你这么做,是存心想找我的碴,害我生意谈不成是不是?”
他的气愤是想当然尔,几十亿美金的生意,要是就这样断送在她的手上,他不可能轻易原谅她的。
以他这个工作狂而言,就算是少赚一毛钱,也会让他火冒三丈,情绪就像火山,整个爆发开来。
“不,不是的,那是因为”
“因为我把你的钻戒弄丢,所以你很生气,也想把我的生意搞砸,是不是这样?”他截断她的话。
“不,我没这意思,而是”
“而是我超过一小时的约定时间,你等得不耐烦,怕我会跑掉?花小姐,二十二万对我而言,只是九牛一毛,我说过了,等我生意谈完,自然会有很多时间跟你把事情谈清楚,如果真是我不对,我马上领现金给你,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非要搞得我这么难堪不可吗?”炎日曦怒不可遏。
一想到待会进到会议室,面对那些老古板的阿拉伯人,又得跟他们解释半天,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看他连给她讲话的机会都没有,花枫红的心,感到一阵落寞。
这男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她是因为被同事恶整,信用卡又刚好刷爆不能用,加上没地方住,才会急著上来求他帮助,只花他一分钟就够,没想到这男人气量这么狭窄,连让她说句话的机会也不给。
这时,秘书走了出来,脸色很难看地说道:“炎先生,那些官员和总裁们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们希望你不要占用他们的时间,如果有私事的话,等开完会议再说。”
丙不其然被他料中,他想像得出那些骄傲的阿拉伯皇储及官员,那种不愿等人的嘴睑有多么令人厌恶,于是,不等她开口便说道:“我跟你非亲非故,就算你有什么困难,也不干我的事,如果你还想要我的帮助,就下楼去等,一切等我开完会再说。”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进会议室里去。
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外走廊往外远眺,美丽的海湾尽在眼前,可是,她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先被朋友出卖,接著以为遇到一个好心的同乡人,哪晓得,有急难时求助于他,他却把她当狗一样赶了出来。
刚刚他说得没错,她跟他非亲非故,还这样随随便便就在他开会时上来找他,可是,会找他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在这他乡异国举目无亲,她也不愿这样来打搅他啊!
想她花枫红最在乎的就是自尊,今日拉下脸来求人家,不但得不到对方襄助,还还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就被拒于门外!
她她怎么这么歹命?前辈子是做了什么坏事,才会导致这样的下场?
她好想爸爸妈妈及姐妹们,于是,她拿起手机,再试试看,也许,刚刚没人接,现在总该有人接了吧!
当她把手机拿出来时,却发现哇哩咧!竟然
没电了!
她的旅充放在行李里,而她的行李完了!她的行李
真是夭寿,刚刚情急之下,她好像把行李放在大厅!
她飞快奔到大厅,想当然尔,当然是不见行李踪影。
她询问柜台人员及门口的行李员,他们都说没看见,这用肚脐想也知道,八成是被人给顺手牵羊摸走了。
她就像得了软骨症,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然而,厄运似乎还没结束,一名饭店人员走来告诉她,因为她不是住宿的客人,如果要参观饭店的话,得付六十五美金。
“小姐,我我本来是要住宿的,只是”
她解释一大堆,可饭店人员只认住宿登记名单不认人,就算她再怎么解释,还是无法通融。
“小姐,我很体谅你的境况,不过,照本饭店规定,非本饭店住宿客人,就得付六十五美金,要不然”
“要不然你要赶我走,对不对?”
饭店人员不好说,但就是这个意思没错。
“可是我行李不见,信用卡也不能用,而且还没把台币换成迪拉姆(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币值),请问,你们接受台币吗?”
饭店人员摇摇头,显然台币在当地并不受欢迎,而她的美金,好像也摆在行李里头。
天啊!天真的要亡她!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现在就离开!”
双手空空,口袋空空,现下除了随身携带的护照和皮夹里的两千块台币,及已经超上限不能用的信用卡外,她什么也没。
走出饭店大门,看着外头晴朗的天气,可她的心,却比十二月还要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