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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章】
行船月余,华初的日子过得甚是纠结。论武力,她是斗不过原玳,虽偶有下,药赢得的时候,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被压的那个。以至于下了船之后,她也没给原玳什么好颜色。
商船抵达云州防城港口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徐徐。华初率先下了船,一人背着药箱走在前头。原玳跟在后头,背着两个行李,落了几步远。看着小妻子略微带着火气的步子,原玳抬头忘了一眼海鸥翱翔的天空,免不了挽腕叹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防城港的码头,停了不少的渔船,随着海风拂过掀起的海浪起起伏伏。举目远望,但见插着各色旗帜的渔船一路排了过去,稳稳的压在了海陆交界的天际线。
离了船,踏上了从码头到达路面的木板桥。原玳背着行囊,踏着脚下木质纹理甚为清晰的桥,难得的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这桥名叫登云桥,宽足以四马并骑,长约石丈,两边的栏杆是由同材质的木制成,每根圆柱都刻有云州各类鸟兽的图腾,栩栩如生。据说这桥立在此港口千年之久,造桥的木材取自云州南疆深处的黑木,万年不腐,也算得上是云州景观一绝。
知道典故的原玳,自然是好好的打量了好一会,故而,离前面的华初就又远了些。
登云桥两旁的栏杆上插满了旗帜,随着吹过的海风飘荡。各色的旗帜有着不同的标志,颜色和字体是一样的旖旎迤逦。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柔软的旗帜彩带随着风刮过行人的面庞,仿若身姿窈窕的女子的纤纤素指,竟有着几分缠绵悱恻之意。
旖,旎而浪,漫,风,流又多,情,这,便是云州。
原玳看清旌旗上写着的缠,绵邀语,不禁哑然失笑。这云州,果然是风,流之地。
摇摇头,望着已然走到桥头的华初,背起行囊跟了上去。
谁知走到桥头,就又生了是非。却原来,桥头那处排满了身穿彩衣,挥着香帕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丽人。其中有大部分是云州防城大酒楼和客栈的中介。
有一妖,娆女子,见华初乃是孤身一人踏出登云桥,便大胆上前,伸手拉住了正往前走的华初,拖拖拽拽就想将她将她塞进行向酒楼的马车里。别的客栈的女人见此,自然是不乐意这么一个外来客轻松落入别家去的,这不,推搡间,又有女人搭了把手。
等原玳赶上来时,看到的就是三四个女人将华初困在中间拉拉扯扯的局面。凑上前一听,待认真分辨出那些女人说的话语,便是又黑了半张脸。
“这位姑娘,我们那醉云楼地处城池中段,热闹自然是不必说,还有美酒美人,这城中最风流的去处便是我们楼里了。”
“姑娘且莫信这人言语,要说风流去处,我翠竹居才是真正数一数二的……”
……
原玳听着那些人拽着华初七嘴八舌的言语,直直的黑了半张脸。她板着脸,走到那女人身后,伸手就要把华初拽出来,“这位大姐,请让让。”
很是清冽的声音,对着这些热忱的女人却半点用处都没有。仍旧是没听到,继续说着,“我们楼里的叶公子哎,可是防城里容貌最好的公子……”
“这位大姐,能不能让让……”原玳被人左挡右挡,完全牵不到华初,此刻未免有些语气不善。
“我同你说,他那身段可是风流妖娆,城里不少的大家小,姐都欢喜他呢,说是一掷千金也不为过。”那女人拿着扇子掩唇,分明一副老鸨样。
原玳咬了牙,单手揪着背上的行囊,一双眼像是着了火一般,能把人吞了。忽而,一只手穿过衣香鬓影,直直的牵住了她。她一愣,顺着手臂往上看,却见华初不知何时牵住了她,望着那些女人调笑道,“哦~那公子可有这一位长得美?若是有,我就去住你的店。”
语罢,捏着锦帕笑语晏晏的女人才注意到原玳。这一瞧不打紧,那些个扯着华初劝客的女人都扯着帕子眼冒精光,赞了一句,“好个俊俏的公子哥。”这相貌,这风姿,哪里是楼,里那位公子比的上的。
目露精光,热情的女人们一拥而上,刚想包围着原玳将她也扯进车里。却不曾想,原玳瞧着那群虎视眈眈的女人,只觉得毛骨悚然,通体生凉。趁着华初牵过她的手,手腕一转,将华初牢牢的反手抓住,足下施力,脚底便如抹油一般滑出了她们的包围圈,朝着人来人往的大道走去。
女人们看着眨眼之间如惊鸿一般离去的两人,挥着手帕急急的跟了上来,丰腴的身躯在奔跑中一颤一颤,迎着风一遍又一遍的喊道,“公子~公子~”
这软声细语吓得原玳又加快了速度,牵着华初恨不得跑到了天涯海角,只求能远离这些粉脂妖,娆的女人。华初跟在后头,扭头看着身后的女人,随着原玳踉跄的往前跑,弯了唇角吃吃的笑。
跟在身后的女人们皆是粉衫绿裙,胭脂抹的分外妖娆。华初随着原玳一溜烟的跑进人群里,看着远处跑的气喘吁吁的女人们停在了街头,弯腰踹气,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跑了好一会,原玳想着应该能把那些女人甩了,这才停下了脚步。华初虽不如原玳一般习武,可这几年到处奔波,体力也不见得很差。两人停在街边休息了好一会,华初才喘过气来,正了正衣襟,伸手,指向身旁的酒楼道,“郎,君停在这里,可是有在此处留宿之意?”
原玳扭头一看,这才晓得停在什么地方。放眼看去,当街立着红楼一座,彩旗飘飘,随着海风翻卷。面向街道的二楼走廊上,皆是翩翩裙袂。上有清丽的公子甩着长袖,眉眼含笑,风华绝代。
原玳一瞧门匾上的,【青竹阁】,看着那些年轻男子香,艳,旖,旎的风姿,脸色难看了几分。若是还想不到这是什么地方,原玳这大将军也就白做了那么多年。
扭头一见望着自己笑语焉焉的妻子,原玳果断伸出手,将华初一把拉走了。华初跟在她后头,见着她那跟吃了苍蝇一般的反应,掩着唇笑的眼角都沁了泪。
二人手牵着手,一前一后走在这防城港的街头,朝着城池中心慢慢的走。
向当地人买了一匹马,原玳架着马,抱着怀里的华初走在了花灯满楼的长街。一路走过,处处皆是红楼彩灯,红袖的姑娘在商铺里穿梭,绿衫的公子手执纸扇漫步街头,处处一片风流景象,繁华十分。
驾马走出码头前方的小城,便到了通往云州首府的官道。此时正是夏初,官道旁有着一片宽阔的池塘,嫩绿的荷叶在阳光底下反着光。华初扫了一眼路旁碧绿如玉的池荷,瞅着它连绵不绝的延伸到远处,连到了天边,也不由得叹了一句碧海江天辽阔。
这区区的码头小城就已有此等景象,也不知道云州中心又会是何等的景象,而更加深处的南疆,会不会壮丽十分。
想着,心里便越发期待起来。身子放松的窝在原玳怀里,二人驾马,迎着艳阳慢悠悠的进入了一片树林里。
行路已有半月余,这一路上,看惯了风月之景,初入云州的两人,也对此地的风俗有了大致的了解。
虽然一路过来,云州处处皆有青,楼不假,却与中原的青,楼相差甚远。这里的风月之地,虽与中原一般有男,女之分,却是男,男,女,女皆能进来的。但大多数情况下,楼里的姑娘和公子,皆是不卖,身的。
男人找姑娘,女人找公子,这是中原的约定俗成。可在云州,却不管这一套,男,男,女,女皆可。且,楼里的公子姑娘,在云州都不会被人看做是低贱之人。毕竟,谁都是靠自己的能力混口饭吃不是,且,到楼里的客人们都是自愿的,做的又是解人忧愁的正经营生,也轮不到人说三道四。
是的,楼里的姑娘和公子,都是解语花,只陪人喝酒吃饭,不陪,睡。在云州,陪,睡是被人认为最为下乘的方式。*上的欢,愉能比的过精神上的?自小被调教好的头,牌姑娘和公子,是不会做陪,睡这等低级的事的。
华初因着好奇这云州的风月场所,前几日还在经过一座大城时,拉着原玳进了青,楼。当然,陪吃陪喝陪玩,华初闹得很尽兴,原玳看的很不舒服,以至于,驾马三天,无论华初怎么哄,原玳都是架着马面无表情的不说话。
只恨得华初抱着她的脸在下巴上啃了好几块红印子才解了气。
这一日,日头正好,原玳架着马跟着华初进了云州首府——云中城。
巍峨的城墙高筑,在距离城门五十步远的地方,原玳下了马。看着城楼上把手着的重兵,和前面排得整整齐齐的队伍,原玳扫了一眼周围卖着瓜果的小贩,皱紧了眉头。
她拽着缰绳,牵着马走到了一个卖西瓜的小贩跟前,问道,“小哥,这云中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以往过关卡盘查,绝对不会是这个模样。
那小哥见她长得肤白貌美,身形高挑,又说着一口纯正的官话,自然就知道这位不是云州人。咧嘴一笑,用着一口云州乡音说着蹩脚的官话,“兄弟你可猜对了,昨夜里城主府失了火,说是那云州第一大盗莫,风,流做的,从昨夜里开始,就闭了城门,出城门的都得盘查。”
“那进呢?”
“进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要等好一会。官老爷们都忙……对了,日头那么大,兄弟要不要来个西瓜?瞅瞅你这媳妇多俊啊,日头晒久了又被渴到了可就不美了~”
“额……”
“兄弟就买一个呗,我卖的西瓜又大又甜,保管好吃……”
“……”原玳牵着缰绳仰头看了一眼马上的华初,却见她抓着马鞍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朝着马上的女人说道,“夫人,给银子吧~”
她买,她买还不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