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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可是把那人影给逗得笑弯了腰,怪声道:“哟,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一个女儿啊,真是奇怪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阿妩揉揉眼,终是瞧清了,原来根本不是张氏,而是隔壁的狗剩,想到自己刚才把他叫做娘,阿妩又羞又气,起身跺脚道:“狗剩哥你怎么这样,存心戏弄我。”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不过是看你睡在门口怕着凉了才叫你,哪想你连人都没看清就胡乱叫娘,对了,你娘似乎是去集市里卖绣品了,估计要再过阵子才能回来,你也别傻等在门口了,去我家坐会儿吧。”狗剩如今的身材越发壮实了,尽管才十三岁,但瞧着比十五六岁的人还要结实,从年前开始,便跟着柳伯柳婶下地干农活了。
阿妩略一犹豫便摇头拒绝了狗剩的提议,执意要在这里等张氏,狗剩摇头道:“果然是个死心眼的家伙,算了,那我也陪你在这里等吧,省得你又无聊的睡着了,到时候被人抓走都不知道。”
听得他的话,阿妩不由含笑道:“狗剩哥最爱胡说了,光天化日之下,哪有坏人敢这么嚣张。”见狗剩一屁股做在自己旁边,阿妩又说道:“对了,上次我教你写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狗剩得意的抬起头道:“你可别小瞧我,虽然比不上你聪明,但也不差呢。”说着他从旁边的树上折了一根小树枝下来,就着地上的黄土划写着,虽然写的实在不好跟鬼画符一般,但字却是没错的,正是他自己的名字。
阿妩接过狗剩手中的树枝,认真的地上同样写下了狗剩这两个字,相较于原先那歪歪扭扭的字,阿妩的字要端正娟秀许多:“狗剩哥,你有空应该多练练字,不然就算你写出去了,别人也不认得呢。”
狗剩哂笑道:“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多练会儿功夫呢。”说到这个他又兴奋起来:“对了,阿妩,我新学了一套拳腿功夫,耍给你看看啊是。”说罢不待阿妩答应,便摆开了架式,双腿并拢,双手握拳放在腰侧,然后开始一招一式的耍了起来,隐有风声阵阵,再看他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
阿妩心知这必是那位和尚师傅教授于他的,相较于习字,狗剩哥练武的兴趣要大上许多,两年的时间里进步神速,听说连那位师傅也时常夸张狗剩哥。
待得狗剩一套拳脚功夫演练完毕,张氏也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些日常生活中要用的东西,阿妩开心的跑过去叫了一声娘,并接了她手里提着的东西,而狗剩则趁机离开。
“娘,你去集市上卖绣品了吗?女儿在外面等了好久。”阿妩跟在张氏后面进了院子,然后按张氏的吩咐,将买来的东西放在一边。
“是吗?我忘了你今日要回来。”在面对阿妩时,张氏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冷淡之色,从未有半点母女间应有的温情。
阿妩小脸一黯,但很快便又带上了笑,从怀中取出那藏了一天的油纸包,由于一直贴身藏在怀里,是以这纸包和里面的鸡腿还是温温的:“娘啊,这个是我特意留给你吃的。”
张氏只瞥了一眼那鸡腿,便嫌恶地别过脸:“不必了,你拿走吧,我不爱吃这油腻的东西。”
“不是啊,我记得以前爹在的时候,娘最喜欢吃鸡了。”阿妩的脸上满是不解:“自从爹去世之后,家中钱紧,娘就再没买来吃过。”说罢她将手又举高了几分:“娘,您快吃吧,这个还是温的。”
张氏寒声道:“我说了不吃,快给我拿走,别在这里再碍我的眼。”
“娘,您就吃一口好不好,我”阿妩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试图劝说张氏吃上一口,然她的执着只是惹怒了张氏:“你不拿走是不是?好!”这个好字刚出口,阿妩就觉得手上一轻,那油纸中的鸡腿已是被张氏夺了过去,正当阿妩心喜张氏肯吃时,只见那鸡腿被张氏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发出“扑”的一声重响,好好一个鸡腿沾满了黄泥灰尘,再不能吃。
“这下你可是满意了。”张氏解恨的看着泫然欲泣的阿妩,那眼里是阿妩所不明白的厌恶,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为何娘总是不喜她,不论她做的多么好,都只是徒惹厌烦。
阿妩觉得自己就像那只鸡腿一般,被扔在地上无人怜惜,冲着张氏的背影,阿妩终是拖口问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话:“娘,我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为何您恨我入骨,娘,您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恨我!”
听得她的话,张氏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定定地望着阿妩,她第一次对阿妩绽开了笑颜,只是那笑却是讥讽的冷笑:“对,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你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活下来,为什么当初失踪的那个人不是你,你为什么不死!”
张氏每说一个字,阿妩都觉得心脏好像有人在拧一般,疼得几乎想死掉,待得张氏说完,阿妩已经浑身颤抖的跪倒在地,她知道娘不喜欢自己,甚至知道娘恨自己,却从未想到,娘对自己的恨意竟有如此之深,深到恨不得她死。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却是怎么也落不下来,只是一个尽的往心中流去,直到整个人都被又苦又涩的泪水给灌满为止
也直到这一刻,她终于不再奢望有朝一日张氏会对她改观,她自张氏眼中看到的恨意分明已经深入骨髓,是无论如何都消不掉的,只是那恨因何而来,为何而生,她却依然不明白,只是这已经够了
张氏丝毫不在意她对亲生女儿的伤害,只自顾着进了屋,真不知道她的血到底是不是如蛇一般的冷。
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一直深深刻在阿妩的脑海里,多少个午夜里阿妩都被这个噩梦所惊醒,终其一生,她也无法释怀
十年岁月,悠悠如梦,崂山之上的一座小道观中,曾经替曲定璇取名,并目睹当天异星之变的道士正躺在床上,十年时间,他的头发已经全变成了花白,脸上亦满是皱纹,以原先相比,简直就如老了三四十岁那般,而原先的那名童儿已经长大了,成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
他的眼已经浑浊,气息亦是进的少出的多,他的命就快结束了,道士心中亦是清楚的,从他昔年用性命去参透天机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只剩下十年的性命,只是没想到,在这十年间自己会迅速老去
若说他这一生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不能亲眼目睹异星给天下带来的变化,可惜可叹
道士忽而睁大了浑浊的眼,紧紧攥住陪侍在身边的道童手腕,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童儿,你一定要代为师好好看清楚这颗异星给天下带来的变化,然后到坟前来告诉为师,如果为师所料不差的话,这颗异星在五年后将会替代曲定璇的命途,一定会!”
“徒儿知道了!”道童轻声应着,眼眶中湿碌碌的,他是师傅从虎口中捡回来的,由师傅从小养大,而今师傅即将寿终,他自是万分难过。
在交待完这件事后,道士忽而笑了起来,瞧着道童道:“傻徒儿,与为师学道这么久,难道还看不透生死吗?师傅今朝的死去,不过是为了来日的开始而已。”
道童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将师傅的话记在了心中,只是这眼却是怎么也不敢眨,就怕有泪落下,惹得师傅不悦。
道士用那干瘦的手轻抚着道童的肩头:“童儿,为师去了,你自己要珍重,记着为师交待你的事”半阖的眼终是慢慢闭上了,道士带着遗憾而去,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徒弟,一定会代自己好好看完这场异星之变!
这一年,正是建德四十一年!
同年,一直未决定储君人选的建德皇帝终于接受朝臣的提议,册立先皇后诞下的嫡长子辜无决为皇太子,入主毓庆宫,受朝臣二跪六叩之礼!
昨天晚上和其他作者说了一会儿,今天又看到书评区,感觉心情好多了,今天在写的时候也有些感觉,恩恩,我要努力,我要加油,我要坚持下去